國內增加值視角的中國服務貿易比較優勢
——基于中國與G20國家雙邊貿易數據分析

楊 莉

(浙江樹人大學 現代服務業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5)

在國際貿易理論發展進程中，比較優勢理論的基礎地位并未動搖，歷經200多年的發展和更新，比較優勢理論在放松傳統假設條件的基礎上，呈現出越來越強的包容性和綜合性，從而把許多國際貿易理論的分支融入比較優勢的思想框架內。比較優勢思想始終是國際理論的核心*郭界秀：《比較優勢理論研究新進展》，《國際貿易問題》2013年第3期，第156-166頁。。近年來世界服務貿易得到長足發展，在全球經濟總量中，服務業所占比重已超過60%，世界服務貿易正以超過貨物貿易的速度在發展，使得全球貿易結構逐漸向服務貿易傾斜，服務貿易已成為全球貿易新的增長點。同時，全球價值鏈(GVCs)將各國經濟更加緊密地融合為一體，這是當今世界經濟貿易發展的重要特征。特別是服務除了通常意義上本身的跨境流動外，還能通過外包出口及物化于商品的形式參與全球價值鏈*姜延書、郭江平：《中國出口貿易服務增加值競爭優勢的評價研究》，《工業技術經濟》2015年第10期，第13-22頁。。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發布的《2013年世界投資報告》指出，中間產品和服務以“碎片化”進行貿易，并滲透于整個生產過程，正成為全球價值鏈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從增加值視角對服務業出口的比較優勢進行研究，具有重要的意義。

在經濟新常態下，中國經濟正在經歷由依靠投資、出口拉動增長轉向更多依賴消費和服務業增長的轉型變化。根據UNCTAD統計數據，2005—2014年10年間，中國服務貿易進出口總值占世界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的比例分別從3.257%和3.336%增長到7.822%和4.655%。根據商務部數據，2015年服務業增加值占GDP比重超過50%。基于增加值貿易對中國服務業出口的比較優勢進行研究，更有利于準確地發現中國服務業的比較優勢所在；關注增加值的比較優勢研究，更有利于政府制定正確的服務業發展政策。

一、文獻回顧

19世紀初，大衛·李嘉圖提出，國家都是在比較優勢而不是絕對優勢的基礎上進行貿易，即當一個國家可以生產并出口絕對劣勢較小的產品，而貿易伙伴國可以生產并出口絕對優勢較大的產品，這樣貿易同樣給兩國帶來利益。李嘉圖的比較優勢理論是古典貿易理論的重要代表，是貿易理論發展史上的里程碑。

(一)比較優勢的測算

關于比較優勢的測算，Liesner(1958)最早提出了量化指標，即顯示性比較優勢(LRCA)，后期Michaely(1962，MI)、Balassa(1965，BRCA)、Balassa(1989，BNXRCA)、Vollrath(1988，1991，VRCA)、Lafay(1992，LI)、Keld Laursen (1998，RSCA)、Rooyen et al.(1999 & 2000，RTA)、Hoen & Oosterhaen (2006，ARCA)、Yu et al.(2009，NRCA)等對該指數的貿易數據、計算公式等進行了擴展和改進。這些指數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僅考慮一國某產業對世界的出口值，另一類是同時考慮出口值和進口值。

目前國內關于中國出口比較優勢的測算主要是用RCA指數、TC指數、RSCA指數和Lafay 指數。有些學者對測算指數進行了改進，如王福重等(2006)提出了一種兩個國家多種產品比較優勢測算CATM方法，即遵循經典的比較優勢貿易模型，對兩個國家多種產品的生產成本進行比較，但該方法缺點在于數據資料不好搜集*王福重、朱麗麗：《我國農產品比較優勢的CATM法測算》，《國際貿易問題》2006年第7期，第19-25頁。。

(二)增加值貿易比較優勢研究

從全球價值鏈、增加值貿易的角度展開比較優勢研究，是從以往關注貿易出口數值轉向生產環節的重要突破。增加值貿易的研究起源于Hummels等(2001)的垂直專業化(HIY)分析*Hummels D, Ishii J, et al., The Nature and Growth of Vertical Specialization in World Trade,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2001, No.1, pp.75-96.。Koopman等(2010)首次將一國的總出口分解為五個增加值部分：最終產品出口的國內價值、直接進口吸收的中間產品的國內價值、再次出口到第三國家的中間產品的國內價值、中間產品出口后又返回國內的產品的國內增加值和出口產品中的國外增加值部分*Koopman R, Powers W, et al., Give Credit Where Credit is Due: Tracing Value Added in Global Production Chains, NBER Working Paper, No.16426, 2010.。Koopman等(2012)對中國的制造業出口進行測算，得出中國在加入WTO以后制造業出口的國內價值從50%提高到60%*Koopman R, Wang Z, Jin W S, Estimating Domestic Content in Exports When Processing Trade Is Pervasive,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2012, No.1, pp.178-189.。Koopman等(2014)在其2010年研究的基礎上將垂直專業化和增加值貿易整合到一個統一的研究框架，細化了對總出口額進行完全價值分解的核算框架*Koopman R, Wang Z, Jin W S, Tracing Value-Added and Double Counting in Gross Exports，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14， No.2, pp. 459-494.。

隨著以生產的國際分割為特征的全球價值鏈向深度與廣度的不斷延伸，國際分工層次已逐漸從產品細化到生產環節，即各國專業化從事的不再是與自身比較優勢相符的產品，而是與自身比較優勢相符的生產環節*潘文卿、王豐國、李根強：《全球價值鏈背景下增加值貿易核算理論綜述》，《統計研究》2015年第3期，第69-75頁。。Rainer等(2015)認為，BOP統計的僅是直接的跨境服務的總值，而在考慮出口產品中間服務后，全球服務業出口增加值在全球出口總增加值的比重可以達到40%*Rainer L, Andreas M, Services and Global Value Chain: Some Evidence on Servicification of Manufacturing and Services Network，WTO Working Paper ERSD，2015，No.3，pp.1-21.。

(三)服務業比較優勢研究

國外文獻對于服務業比較優勢的研究比較少，Tang等(2013)通過一個改進的引力模型分析中國與主要貿易伙伴的雙邊服務貿易，認為盡管中國服務業的RCA指數小于1，但是在相對低端的服務業上仍有比較優勢*Tang Y,Zhang Y,Findlay C，What Explains China’s Rising Trade in Services: Empirical Analysis with a Modified Gravity Model and Panel Data，Chinese Economy, 2013, No.6，pp.7-31.。Chen等(2014)運用RCA、RC等指標進行分析后認為，雖然中國的旅游業較有競爭力，然而其競爭力在20年中下降很快*Chen H, Whalley J, China’s Service Trade, Journal of Economic Surveys, 2015, No.4, pp.746-774.。Hiranya等(2015)利用1992—2010年16個服務業行業的雙邊貿易數據，分析美中、美印服務貿易的方式、演變以及美國的比較優勢的決定因素*Hiranya K N,Liu L R, Tochkov K, Comparative Advantages in U. S. Bilateral Services Trade with China and India，Journal of Asian Economics，2015，No.3，pp.79-92.。

國內一些學者從增加值貿易角度對服務業和服務貿易進行研究。蒲紅霞等(2015)認為，相比傳統核算法，增加值核算法下金磚國家整體服務貿易出口下降，但市場占有率更高，貿易逆差也更小，服務貿易發展潛力比傳統核算法下大*蒲紅霞、馬霞：《增加值貿易下金磚國家服務貿易競爭力比較分析》，《亞太經濟》2015年第1期，第82-87頁。。尹偉華(2015)基于出口增加值測算的NRCA指數，測算中美服務貿易的比較優勢，得出中國服務業中明顯具有持續性比較優勢的產業部門主要集中于勞動密集型和資本密集型服務業，而美國則主要集中于知識密集型服務業*尹偉華：《中、美兩國服務業國際競爭力比較分析——基于全球價值鏈視角的研究》，《上海經濟研究》2015年第12期，第41-52頁。。戴翔(2015)認為，目前中國的勞動密集型服務業部門還不具備顯著比較優勢，資本和知識密集型服務業部門的比較劣勢十分顯著且沒有明顯“改善”跡象，但勞動密集型服務業部門的比較優勢正在逐步形成*戴翔：《中國服務出口競爭力：增加值視角下的新認識》，《經濟學家》2015年第3期，第31-38頁。。

(四)小結

隨著全球價值鏈研究的深入以及服務業向各個行業的不斷滲透，從增加值視角對服務業比較優勢進行測算，已經得到越來越多學者的認可。根據現有文獻，本文認為可在以下兩個方面作進一步探討。

第一，目前幾乎所有文獻都是基于中國對世界的增加值貿易數據進行測算，得出中國在世界價值鏈中的位置，但無法看出雙邊貿易中中國更具體的比較優勢變化。

第二，對于制造業出口中的服務業國內增加值部分，是當前研究的熱點之一，但服務業出口中的其他行業增加值一直被忽略。服務業比較優勢的形成，離不開制造業等其他行業的發展，因此用服務業出口的國內增加值數據(包括服務業國內增加值和制造業等其他行業增加值)進行研究分析，可以看出服務業和制造業的“合力”在服務業出口中的貢獻。

二、增加值貿易視角的中國服務貿易比較優勢

根據對比較優勢概念和理論的綜述，本文提出雙邊服務貿易中比較優勢的概念：兩個具有貿易關系的伙伴國，如果一國具有比其伙伴國更低的機會成本來進行某服務行業的生產活動，則該國在該服務行業的供給上具有比較優勢，并且最終顯現在兩國的雙邊服務貿易中。本文選用RCA指數，并對該指數進行改進，用以測量中國與G20國家雙邊服務貿易中的比較優勢。

(一)研究對象和數據來源

G20包括19個國家和歐盟，具體包括美國、日本、德國、法國、英國、意大利、加拿大、俄羅斯、澳大利亞、南非、阿根廷、巴西、印度、印度尼西亞、墨西哥、沙特阿拉伯、土耳其、韓國、荷蘭、比利時、盧森堡、丹麥、愛爾蘭、希臘、西班牙、葡萄牙、奧地利、芬蘭、瑞典、波蘭、捷克、匈牙利、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亞、塞浦路斯、馬耳他、拉脫維亞、立陶宛、愛沙尼亞、保加利亞、羅馬尼亞和克羅地亞共42個國家。本文中的總值貿易數據和增加值貿易數據均來自OECD-WTO的TiVA數據庫(2015)。該數據庫基于各國官方的投入產出表及雙邊貿易數據，擁有全球61個國家1995—2011年共7年的數據。其中服務業數據包括商業服務業和社會個人服務業兩大類共14個行業的數據。TiVA數據庫某行業總出口中的國內增加值貿易數據包含該行業總出口中出口行業(本行業)的國內增加值部分和該行業總出口中包含的上游行業(其他行業)的國內增加值部分。

(二)BRCA指數

Balassa提出顯示性比較優勢(RCA)指數，用出口數據衡量一國的某一產品在世界市場的比較優勢和競爭力，公式如下：

(1)

RCAij為國家i產品j的比較優勢。Xij/Xi是產品j占國家i總出口的比例，Xwj/Xw是產品j占世界總出口的比例。

用一國出口世界的增加值貿易數據測算顯示性比較優勢，能更真實地刻畫一國某產業的國際競爭力，但無法確切反映與伙伴國的雙邊貿易中該國的出口比較優勢。因此，為了測量雙邊服務貿易中中國的比較優勢，本文根據Hiranya等(2015)對RCA指數進行改進*Hiranya K N,Liu L R, Tochkov K, Comparative Advantages in U. S. Bilateral Services Trade with China and India，Journal of Asian Economics, 2015, No.3, pp.79-92.，用BRCA表示雙邊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計算公式如下：

(2)

Xij是產業j從中國到i國的出口，Mij是產業j從國家i到中國的出口。BRCA指數顯示某一產業從中國出口到G20國家的比重與該產業進出口占兩國貿易總額比重的比。該指數取值范圍是0到無窮大，取值大于1意味著中國在服務業j上對i國具有比較優勢，取值0-1表示具有比較劣勢。當基于貿易總值數據計算時，可記作TBRCA，當基于增加值貿易計算時，可記作VBRCA。當Xij為0時，VBRCA為0；當Xij和Mij均為0時，VBRCA無法計算。

(三)指數測算：服務業總體比較

OECD的TiVA數據庫將服務業分為商業服務業和社會個人服務業兩大類。前者包括批發零售貿易和酒店業、運輸倉儲和郵電通信業、金融中介、房地產和租賃商務活動四個細分類，后者包括公共管理、教育、健康和社會工作、其他社會個人服務、私人家庭雇工五個細分類。

根據公式(2)對中國與G20國家服務業總體的TBRCA指數和VBRCA指數進行測算，分析增加值貿易為基礎計算的BRCA指數值與傳統貿易計算的BRCA指數的異同(限于篇幅，此處省略計算表)。根據計算結果得出以下判斷。

1.以國內增加值貿易計算的BRCA指數高于以傳統出口數值計算的BRCA指數。一方面，中國與G20整體的VBRCA指數要大于TBRCA指數；另一方面，從伙伴國看，中國與大部分國家的VBRCA指數要大于TBRCA指數。為了剔除某一年波動的偶然性，本文用2009—2011年3年的平均值進行比較。在G20的42個貿易伙伴國中，只有中國、捷克和馬耳他的VBRCA指數小于TBRCA指數。基于增加值貿易視角，中國對澳大利亞、加拿大等20個國家的服務貿易出口具有比較優勢，而對傳統貿易數值統計后得知，中國只對15個國家的服務貿易出口具有比較優勢。

2.TBRCA和VBRCA的變化趨勢大致相同，傳統貿易數值計算的BRCA指數波動被放大。以G20作為貿易伙伴整體，TBRCA與VBRCA指數在1995—2011年間均呈現先略升后略降又略升的波動趨勢。從各國比較看，中國與澳大利亞、加拿大、捷克等16國的VBRCA指數有所上升，其中上升比較明顯(變化率大于50%)的有盧森堡、拉脫維亞、立陶宛、馬耳他和沙特阿拉伯等5個歐盟國家。而韓國、斯洛文尼亞、西班牙、土耳其、巴西、保加利亞和印度等國，TBRCA的變化率是正的，但VBRCA的變化率是負的(見表1)。

在變化率數值上，增加值計算的變化率小于傳統貿易數值計算的變化率，即傳統貿易數值計算的BRCA指數波動被放大，即如果VBRCA在1995—2011年是提高的，則提高的幅度小于TBRCA；如果VBRCA在1995—2011年是下降的，則下降的幅度要大于TBRCA。可見，剔除進口中間產品投入并考慮間接國內增加值的情況下，比較優勢變化的趨勢更加平穩。

3.中國與G20國家的服務業出口比較優勢正趨向均衡。從1995—2011年中國與G20各國的VBRCA值變化趨勢可以看出，除沙特阿拉伯以外，原來數值較大(大于1)的VBRCA值這幾年間有所降低，原數值較小(小于1)的VBRCA值這幾年間有所上升。即中國原相對具有較大比較優勢的國家，比較優勢在下降，而中國原出口具有比較劣勢的國家，比較劣勢在縮小。這意味著除沙特阿拉伯以外，中國與G20伙伴國的雙邊出口比較優勢正趨向均衡，中國與各國的服務貿易發展趨向平衡。

表1 1995—2011年TBRCA與VBRCA的變化率/%

資料來源：根據OECD-WTO的TiVA增加值貿易數據庫數據計算。

4.商業服務業部門和社會個人服務業部門顯現出不同的特征。商業服務業與社會個人服務業相比，中國的服務業出口顯性比較優勢主要體現在后者。在1995—2011年間，中國與某些伙伴國的社會個人服務業出口發展更快(即VBRCA值有更顯著的上升，商業服務業的VBRCA值下降)，如奧地利、比利時、法國、匈牙利、葡萄牙、斯洛法尼亞、保加利亞、塞浦路斯；而中國與澳大利亞、丹麥、韓國、荷蘭、土耳其、阿根廷、印度、印度尼西亞及南非等國的商業服務業出口發展更快，比較優勢改善更明顯。

(四)指數測算：服務業細分行業比較

在社會個人服務業的細分類中，中國的公共管理服務業和私人家庭的雇工這兩類的出口為0，不計入測算范圍。本文僅對批發零售貿易、酒店餐飲、運輸倉儲、郵電通信業、金融中介、房地產活動、機器設備租賃、計算機相關服務、其他商務活動、教育、健康和社會工作、其他社會個人服務這12類服務業部門進行測算分析。G20集團于2000年成立，之前中國的服務業細分行業出口數據較少，在此僅分析2000和2011年2年的VBRCA數據(限于篇幅，此處省略計算表)，得出以下判斷。

1.中國服務業細分行業的比較優勢有顯著差異。在批發零售貿易行業、R&D和其他商務活動以及其他社會個人服務細分行業中，中國與絕大多數G20國家的雙邊貿易都具有顯性比較優勢；在金融服務業中，中國完全處于比較劣勢；在運輸倉儲行業和教育行業中，中國只對少數國家具有比較優勢。

2.中國大部分服務行業都具有比較優勢。中國對澳大利亞、捷克、愛沙尼亞、芬蘭、日本、韓國、盧森堡、葡萄牙、斯洛伐克、阿根廷、巴西、保加利亞、塞浦路斯、拉脫維亞、馬耳他、羅馬尼亞、俄羅斯以及沙特阿拉伯的服務業出口，大部分行業都具有比較優勢，尤其是對沙特阿拉伯的服務業出口，具有較強的比較優勢；而中國對于奧地利、愛爾蘭、斯洛法尼亞、英國、美國和印度等國，僅極少的行業具有比較優勢。

3.中國與G20國家雙邊貿易較多行業具有比較優勢的國家數量上升。2000年，中國只有對丹麥、芬蘭、日本、韓國、阿根廷、巴西、印度尼西亞、俄羅斯和沙特阿拉伯9個國家的較多行業具有比較優勢；2011年，中國對18個國家的較多行業具有比較優勢。

4.中國與G20國家的雙邊服務貿易發展更加平衡。2000年時中國具有比較優勢的部分國家的行業數量，到2011年略有下降，而對其他國家有比較優勢的行業數量有所上升，可見中國與G20國家的雙邊服務貿易發展具有更平衡的趨勢。以與中國雙邊服務貿易最大和最少的12個國家為例，表2可以看出該趨勢。從2000年到2011年，中國與美日韓等國的比較優勢行業數有所下降，而中國與馬耳他、塞浦路斯、立陶宛等國的比較優勢行業數有所上升。

表2 2000年與2011年中國具有比較優勢的行業數變化

資料來源：作者根據VBRCA測算值統計。

5.各行業比較優勢變化不同。從中國對G20國家整體出口的VBRCA數值看，批發零售貿易、郵電通信業、儀器設備租賃、R&D和其他商務活動、教育業和其他社會個人服務的VBRCA數值有所下降，餐飲酒店、運輸倉儲、金融業、房地產的VBRCA數值變化不明顯，計算機相關活動和健康社會工作的VBRCA數值有所上升。從具有出口比較優勢的國家數量比較(見表3)，如酒店餐飲(C55)、郵電通信業(C64)、房地產活動(C70)、計算機相關服務(C72)、健康和社會工作(C85)，中國出口具有比較優勢的國家數上升，但是運輸倉儲業(C60T63)的比較優勢有所下降。

表3 2000年與2011年服務業細分行業具有比較優勢的國家數量比較

資料來源：作者根據VBRCA測算值統計。

三、結論及建議

(一)結論

筆者借助國內增加值貿易數據，改進顯性比較優勢指數，測算并比較中國與G20國家雙邊BRCA指數和VBLafay指數，探討中國的服務業出口比較優勢。結果表明：

1.VBRCA指數結果與TBRCA指數結果存在差異。以國內增加值計算的服務業VBRCA指數要高于以傳統貿易數值計算的TBRCA指數，可見傳統的BRCA指數低估了中國服務業的比較優勢。增加值視角的VBRCA的變化幅度比TBRCA小，可見剔除了中間品投入的影響，中國服務業出口的發展實際更為平穩。

2.在雙邊貿易中，中國的服務業細分部門比較優勢存在較大差距。中國在批發零售貿易、R&D和其他商務活動以及其他社會個人服務三個行業中顯現出較明顯的比較優勢，在金融中介、運輸倉儲以及教育業顯現出較明顯的比較劣勢。2000—2011年間，中國服務業發展速度較快，除了運輸倉儲以外，大多數行業比較優勢有所上升。

3.中國與G20國家的雙邊服務貿易的比較優勢變化存在區別。中國服務業和服務貿易的發展逐漸改變比較優勢集中的現象，與各國服務貿易發展更加平衡。中國對沙特阿拉伯、南非、馬耳他、巴西、印度尼西亞、澳大利亞及德國等國的出口具有比較優勢，專業化分工程度較高。

(二)建議

基于以上結論，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1.中國與G20國家的雙邊服務貿易發展應遵循各自的特點和規律。中國的服務業發展不能一概而論，而應針對不同的貿易伙伴量身定制發展戰略。重點發展并維持批發零售、R&D和其他商務活動、其他社會個人服務、房地產活動和計算機相關活動行業等有比較優勢的行業，提高專業化分工，重視推進其他比較劣勢行業的轉變。

2.服務業與制造業的發展應協同并進。制造業的出口中包含了服務業的間接增加值，同樣在服務業出口的國內增加值中也包括了來自制造業等其他行業的間接增加值。因此，從全球價值鏈角度看，國際分工體系的環節是緊密配合的，不能孤立服務業的發展，服務業的發展應該與制造業的發展協同并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