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最近幾天熱鬧非凡。《鎮魂》熱潮未褪，《延禧攻略》開始霸榜。一看于正做總制片人、藝術總監、編審，其他略過不談，濾鏡阿寶色和“濃郁富貴”風真是讓人吐槽乏力。不過，總歸宣發強悍，還是按捺不住好奇點開了愛奇藝。看了頭兩集，雖然槽點滿滿，但編劇周末這次的表現比《鳳囚凰》好一點，兩位導演溫德光攝影出身，惠楷棟主要做男性熱血劇，美學特征和于正以往出品的電視劇確實有一定區別，演員功底整體也還過得去，節奏感不錯，于是反復告誡自己：克制，一定要克制，吐槽之前先看優點。以評促進，不要一竿子打死。

看到第二集女主人公被人欺負后，毫不柔弱地立馬回擊時，我突然想到了另一部已經在今年四月殺青，還在后期制作，不知道年內是否能準時在湖南衛視播出，由正午陽光出品的電視劇《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下稱《知》文）。該劇根據網絡作家關心則亂的同名小說改編，女主角盛明蘭也是這樣一位不瑪麗蘇、不白蓮花的個體。

既然想到了，那就把《延禧攻略》暫時擱置，先說說我當年追的這部小說。小說本身是部穿越種田文，描寫法院書記官姚依依因泥石流災害，穿越成為盛府庶出六小姐盛明蘭，因為娘親難產去世，被祖母養在身邊，后以其持重聰慧的個性深得祖母歡心，最終在勾心斗角的古代封建社會中以庶女身份獲得人生幸福的故事。

故事老派，但發表于2010年。這個歷時兩年的作品曾一度被粉絲稱為種田宅斗文的巔峰，它吸引我的地方主要有以下兩點：

1.理性的真實選擇

網絡文學發展至今已二十年，女性向作品無數，千萬女主角中，早期隨處可見白蓮花大圣母、金手指女強人，不是博愛天下就是全能先知。《知》文在當年逆行潮流，塑造了一個聰慧獨立的盛明蘭。她表面天真，實際謹慎，首要目標是在古代宅院中安穩地活下去。你可以說她自私自利，對一心愛慕她的齊二公子鐵石心腸，在配偶選擇上諸多考量。實際上，她只是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遐想，不強求，能躲則躲。你可以說她的禁欲中有自私自利的成分，但再想想《紅樓夢》，不要說十二釵了，尤二姐、尤三姐又當如何？

所以，女主人公如履薄冰的日常生活中，古代社會對人性的鉗制，宗教禮法、倫理制度、等級觀念對個體的摧殘可見一斑。自保之下的安全，是馬斯洛理論中的基本層級。沒有安全，何談情感歸屬、尊重與自我實現？這種自保選擇，關心則亂用了很多筆墨去刻畫與強調，我認為，這是作為現代人的女主角的自主自為，是經過理性思考之后的個人選擇。但相比其他作品中四處惹情思開金手指無比白蓮花的女主人公，盛明蘭這個角色相對符合現代人在感情觀上的磊落與瀟灑要求。

2.迸發的感性觀照

與近年流行的爆啐配角，怒打奸人的爽文有所不同，該文女主角雖求自保，但并不是片面的利己主義者與睚眥必報人。對刁蠻任性的姐妹，她寬嚴并施，懲制有度，當她得知一力哺育保護她的老祖母為康姨媽所害中毒瀕死時，要求并非祖母親生的父親為祖母討回公道，力懲和自家有姻親關系的康姨媽時，迸發的沖天怒氣與飽滿情感，是我認為本文另一個閃光點。當時，素來明哲保身的女主淚流滿面，這樣說：

“我知道。過了這回，父親興許再不愿認我，大哥哥與我生了嫌隙，大姐姐再不理我，更別說大嫂嫂和五姐姐。便是侯爺，怕也會怪我不懂事。我是將所有人都得罪干凈了。將來再無娘家可依靠，我今日說句明白話罷——”她狠起心腸，嘶著嗓道，“為了給祖母討回公道。我父親，兄弟，姊妹，乃至如今富貴尊榮的安逸日，都可以不要！”

這段對白，將平日里壓抑理智的盛明蘭襯托得鮮活生動，為了保護自己的祖母，她可以拋棄她所追求的安逸生活，這種選擇，恰恰將她的至情至性與無情冷酷做了區隔。

說實話，我希望正午陽光保持素來水準，不要讓作品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