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城鎮化進程中的語言監測探索
——以湖南省為例

羅曉林 張潔廉(湖南女子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2；益陽市赫山萬源學校，湖南 益陽 413001)

“語言監測是一項以語言學和應用語言學以及相關理論為指導，信息處理技術為主要手段，田野調查為基本方法的多學科學者參與的大規模的社會性語言工程，目的是及時反映語言生活狀況，描述語言使用實態，以便對語言這種資源進行更好地開發和利用，實現保護語言生態、創建和諧語言生活的目標。”[1]中國語言監測工程十多年來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為國家制定語言政策及語言教育政策提供了重要的支撐和參考，而各省級語言監測工作正在摸索過程中，監測內容、方式都需要深入研究。

湖南省正處在城鎮化加速發展期，人口流動性強，不同語言和方言背景的人們涌入城市，不同語言發生接觸，促使語言發生變化，文化得以交融。在學習、借鑒國家語言監測成功經驗的基礎上，探索湖南省城鎮化進程中的語言文字應用監測有較大的理論和實踐意義。通過語言監測，可以比較全面準確地掌握長沙及周邊地區在快速城鎮化進程中的語言文字問題，較為深刻地揭示問題產生的根源，并提出切實可行的對策建議，從而為我國語言文字適應快速城鎮化進程所應采取的方略、方法與途徑提供理論參考和實證依據。

一、明確語言監測觀

進入21世紀以來，湖南省城鎮化進程明顯加速，對外開放、合作交流步伐顯著提速，湖南省語言省情發生著巨大的變化。在當前新型城鎮化進程中，出現了一些語言生態問題，如城市方言問題、語言認同困難、城市語言污染等，這些現象影響了湖南省的生態文明。基于此，需要立足省情，樹立語言監測的基本觀念，開展語言監測研究和工作，維護城市的生態文明。

“資源是語言監測的基礎，是語言監測獲得生命的源泉；理論是語言監測的指導，使之科學健康地發展；技術是語言監測得以實現的保障。”[2]開展監測需要建立監測數據庫，依托監測和分析的技術手段，運用語言理論為監測保駕護航。語言監測的基本方式是一致的，可以學習國家語言監測的成功經驗，探索城鎮化進程中的語言監測實施方案。城鎮化進程中的語言監測也需要找準資源，厘清語言理論，獲取監測分析技術，但城鎮化進程中各省語言監測與國家層面語言監測畢竟不同，國家語言監測“通過建機構、搭平臺、聚隊伍，逐步形成了對現實語言生活進行多視角、大規模、成系統、持續性實時觀測研究及發布的體系”[3]，城鎮化進程中的語言監測更側重于監測所在區域語言變化的過程，更傾向于語言生態監測。

二、正確選擇監測資源

選擇合適的語言資源是監測的基礎，是保證語言監測有效性的基石。基于城鎮化進程中的語言監測的目標，其監測資源的選擇與國家語言監測資源既有共同點，也有自己的不同側重點。城鎮化進程的加快，使城市語言面貌發生改變，出現了需要特殊語言幫助的人群，因此，應進行針對性的語言監測。

(一)建立系列語料庫

語料庫的建設是一項復雜的工程。國家語言資源監測與研究中心建設了動態流通語料庫，包括通用語媒體語料庫、教育教材語料庫、少數民族語料庫三個子庫，這些語料記錄了大眾傳媒的語言實態，成為觀測分析語言使用狀況的重要基礎平臺。[4]借鑒國家語言監測的經驗，城鎮化進程中的語言監測也可以建立通用語媒體語料庫、地方方言語料庫等語料庫，進而從語料庫中獲取寶貴的語言數據，發現語言使用的規律。

(二)組織地方方言調查

采用傳統方言學的辦法，開展田野調查，調查湖南省各地方言的使用現狀，了解城鎮化進程中各地方言的語言面貌。針對長沙及周邊地區城鎮化進程中的語言文字問題進行現狀調研，需要選擇長沙等8個地級市的中心城區、郊區縣城、較大建制鎮、一般鄉鎮等一定數量的不同城鎮化水平的地域，科學選擇調查樣本，精心設計問卷，并組織調查員進行專業培訓，從而對地方方言進行科學調查。

(三)開展語言生態監測

長沙及周邊地區城鎮化進程中的語言監測主要側重于語言多樣性測量和評估。“語言多樣性監測是對特定區域的語言豐富度、均勻度、譜系多樣性和結構差異度等要素進行周期性調查、觀察和測量，對相關數據進行量化分析，揭示一定區域語言多樣性等級狀況，展示語言數量、語言轉用、語言接觸、語言消長等狀況和趨勢，對語言生態系統評估和預警，為語言生態保護提供決策依據。”[5]

長沙作為湖南省的省會，近幾年城區版圖迅速擴張，城鎮化進程迅速。城鎮化進程中的語言接觸帶來了語言生活變化，以長沙為例，語言監測可以包括以下內容。第一，長沙及周邊地區傳統語言和方言的數目監測，進行監測區域內語言和方言數量現狀調查。第二，區域內本土語言和方言的使用人口數量監測，監測不同語言使用人口數量及所占總人口的比例，記錄現狀并縱向比較這一數量和比例在一定時間內的變化。第三，語言接觸過程中語言和方言多樣性監測，進行語言多樣性變化的方向、數量、程度和速度調查，調查本土傳統語言和方言的數量和使用人口的現狀及變化趨勢，調查外來語言的數量和使用人口現狀及變化趨勢。第四，語言認同情況監測，調查區域內民眾的語言態度，如在省會長沙調查本地居民和外來人員對“普通話”“長沙話”“家鄉話”的認同度，調查他們對于掌握“普通話”和“長沙話”的期望程度。

三、組建符合省情、具有自身特色的湖南省語言監測隊伍

教育部語言文字信息管理司組建了國家語言資源監測與研究中心，共建了六個分中心，建設了一支專業素質高、分工合作的監測隊伍。與國家語言監測高規格的龐大監測隊伍不同，省級語言監測無法組建如此高專業水準的監測團體。湖南省省語委在工作中培養了一大批專業素質較強、群眾基礎較好、貼近基層的普通話測試員和語言文字工作者，這些人員既有語言調查與研究的專業技能，又因長期在基層開展語言推廣工作而具備了豐富的群眾基礎和敏銳的語言觀察力，能感知本區域內語言文字的細微變化。基于此，可以組建一支符合省情、具有自身特色的湖南省語言監測隊伍，具體包括管理隊伍、工作隊伍、研究隊伍，探索建設以湖南省語言文字工作者協會為引領，以湖南省省語委語言文字測試中心為核心，以各市州、高校語委為基礎，以廣大測試員和語言文字工作者為骨干的湖南省語言監測隊伍。

四、改進語言監測技術

語言監測需要傳統的調查與分析手段，調查中可以采用傳統的方言學辦法，對湖南省進行傳統的田野調查；也可以配合采用問卷調查的方法，了解人們的語言態度。此外，語言監測還需要現代技術的支持，國家語言監測有強大的技術平臺來實現準確的語言監測，已經形成了成熟的支持海量語料數據處理的技術路線和流程。例如，文本語料的自動采集、分類、標注、儲存；大規模語料的自動分詞、詞性標注；語音語料的采集、存儲、檢索；字頻、詞頻統計功能；語言文字輿情檢測、分類、跟蹤及分析等，這些現代技術需要我們學習并使用于語言監測過程中。

快速的城鎮化進程對湖南省的語言生活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當前及今后一段時間，正是長沙及周邊地區實現“四化兩型”的關鍵時期，而及時開展針對性強的語言文字監測，可以為湖南省城鎮化進程中語言文字的研究、和諧語言生活的構建等提供實證依據和參考建議，幫助相關職能部門制定科學的語言規劃，進而展開有效的語言幫助行動，來保證城鎮化的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