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 斌
(河北省邢臺市人民醫院CTMR室 054001)
與正常肝臟不同,肝硬化背景下合并占位性病變因肝組織結構異常導致診斷困難,尤其在肝癌與異型增生結節(dyspiasticnodule,DN)的鑒別上,后者屬于癌前病變,常規CT及磁共振成像(MRI)很難將二者區分,此時需靜脈注射造影劑進行增強[1]。與增強CT相比,增強MRI具有無電離輻射的優勢,尤其是磁共振動態增強成像(dynamiccontrastenhancedMRI,DCE-MRI),將圖像與灌注參數相結合,大大提高了肝癌的診斷準確率[2]。釓噴酸葡胺(gadolinium-diethylenetriaminepentaaceticacids,Gd-DTPA)是臨床上最常用的造影劑,本研究旨在分析Gd-DTPA增強MRI下灌注參數用于診斷肝癌的效果及對判斷癌組織分級的意義,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5年1月至2016年12月于本院接受GD-DTPA增強MRI檢查的肝硬化背景下肝臟局灶性病變患者116例。納入標準:(1)年齡18~<80歲,男女不限;(2)既往有肝硬化病史,因體檢發現肝區局灶性病變接受MRI檢查;(3)后經病理學活檢或肝穿刺細胞學檢查證實為原發性肝癌(PHC)或異型增生結節(DN);(4)患者對本研究知情并簽署同意書。排除標準:(1)繼發性肝癌(SHC);(2)一般情況差,無法耐受穿刺或手術者;(3)對造影劑過敏或合并嚴重腎功能不全者。其中男70例,女46例;年齡25~78歲,平均(52.35±4.19)歲;PHC58例,肝臟DN58例;單發性病灶102例,多發性病灶14例;病灶直徑2.75~7.52cm,平均(4.65±1.49)cm;代償期肝硬化34例,失代償期肝硬化82例。
1.2 方法
1.2.1 檢測步驟 儀器采用PhilipsAchieva3.0TTX磁共振掃描儀(購自上海創訊醫療器械有限公司),造影劑選用GD-DTPA(購自濟南郭氏偉業化工有限公司)。檢查前囑患者禁食8h,向患者講述掃描過程中的注意事項,使患者盡量消除緊張情緒,平穩呼吸,并采用多頭腹帶限制患者腹式呼吸。患者取仰臥位,頭先進,雙手置于頭頂,線圈中心和掃描中心定位于患者劍突下3cm處。首先進行常規平掃,定位病灶,包括軸位T2WI快速自旋回波序列(重復時間2 200ms,回波時間78ms,視野375mm×270mm,層厚4.5mm,層間距2.0mm,反轉角135°)、冠狀位T2WI半傅立葉采集序列(重復時間2 100ms,回波時間88ms,視野370mm×275mm,層厚4.8mm,層間距1.0mm,反轉角75°)、軸位T1WI二維梯度回波序列正反相位成像(重復時間150ms,回波時間2.35ms,視野375mm×280mm,層厚4.8mm,層間距1.2mm,反轉角75°)和軸位T1WI三維容積內插體部檢查序列(重復時間3.0ms,回波時間1.2ms,視野370mm×275mm,層厚2.8mm,層間距0.7mm,反轉角75°)。DCE:通過高壓注射器經肘靜脈注射GD-DTPA,速率3mL/s,T1WI和T2WI均為軸位,前者快速自旋回波序列(重復時間750ms,回波時間8.2ms,視野360mm×360mm,層厚5.0mm,層距1.0mm),后者采用脂肪抑制技術(重復時間4 000ms,回波時間136.6ms,視野360mm×360mm,層厚5.0mm,層距1.0mm),分別于20、60、120s行3次采集,掃描過程中患者需屏氣。
1.2.2 圖像分析 將圖像資料導入工作站中,采用Tissue-4D軟件測量患者病灶及正常肝臟部位的灌注參數,包括轉運常數(Ktrans)、速率常數(Kep)和血管外細胞外間隙體積分數(Ve),病灶和正常肝臟均取3個點測量后取平均值,取點時遵循隨機的原則且正常肝臟組織取點注意避開血管[3]。
1.2.3 觀察指標 (1)患者病灶及正常肝臟部位Ktrans、Kep和Ve;(2)定義病灶的相對灌注參數=病灶灌注參數/正常肝臟組織灌注參數,計算Ktrans相對、Kep相對和Ve相對;(3)根據Edmondson-Steiner′s分級系統,將PHC分為高、中、低分化3級,若病灶中存在不同分化程度的腫瘤組織,以占主要優勢的組織分化程度為準,分析PHC病理等級與灌注參數的相關性[4]。

2.1PHC與DN灌注參數比較PHC組Ktrans病灶、Ktrans相對、Ve病灶和Ve相對均低于DN組(P<0.05);兩組患者Kep病灶和Kep相對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2 PHC分化程度與灌注參數的相關性分析

A:平掃T1WI示肝右葉S5段病灶稍低信號;B:平掃T2WI示肝右葉S5段病灶稍高信號;C: 病灶處增強后動脈期明顯強化;D:病灶處增強后靜脈期強化減退;E:DCE下處理圖像得出的灌注參數;F:肝右葉S4段病灶平掃T1WI稍低信號;G:肝右葉S4段病灶平掃T2WI稍高信號;H: 肝右葉S4段病灶增強后,動脈期明顯強化;I:肝右葉S4段病灶增強后,靜脈期強化減退,病灶呈相對低信號;J:DCE下處理圖像得出灌注參數
圖1 典型病例GD-DTPA增強MRI檢查圖像
2.2PHC分化程度與灌注參數的相關性 58例PHC中,高分化21例,中分化27例,低分化10例,經Spearman秩相關檢驗,Kep病灶、Kep相對、Ve病灶和Ve相對與分化程度無相關性(P>0.05),而Ktrans病灶和Ktrans相對與分化程度呈正相關(P<0.05),見表2。
2.3 典型病例 病例1,患者,男,52歲,體檢發現肝右葉占位性病變,病理診斷為“肝細胞性肝癌,低分化”,行GD-DTPA增強MRI檢查顯示增強后病灶部位動脈期明顯強化,靜脈期強化減退,見圖1A、B、C、D、E。病例2,患者,男,49歲,體檢發現肝右葉占位性病變,病理診斷為“肝細胞性肝癌,高分化”,行GD-DTPA增強MRI檢查顯示病灶增強后,動脈期明顯強化,靜脈期強化減退,見圖1F、G、H、I、J。
PHC是指起源于肝細胞或肝內膽管的惡性腫瘤,是我國人群中最常見的消化系統惡性腫瘤之一,有研究顯示,2012年全球新發肝癌病例50萬,其中約42%發生于中國[5]。PHC起病隱匿,當出現肝區疼痛時往往已發展至中晚期,預后較差。PHC往往合并肝硬化背景,隨著人們健康理念的不斷提高,絕大部分肝硬化患者可做到定期體檢,此時發現肝區出現占位性病變,及時診斷并處理可大大改善患者的預后[6]。PHC往往經歷再生結節和異型增生結節兩個癌前病變過程,然而肝硬化背景下合并上述占位性病變,常規超聲、CT和MRI很難將其鑒別[7]。DCE-MRI是近年來用于臨床的一項新技術,其在T1WI三維容積內插體部檢查序列的基礎上,在注入造影劑后快速多期反復掃描以獲得組織的血流灌注信息,經過后期數據處理,可獲得該部位的灌注參數,即微循環特點[8]。不同組織灌注參數存在明顯差異,因此理論上可大大提高診斷的準確率,然而DCE-MRI限于掃描技術和呼吸運動的影響,用于肝臟疾病的診斷方面尚存在爭議[9]。
從本研究的結果來看,PHC組Ktrans病灶和Ktrans相對低于DN組(P<0.05),Ktrans又稱為造影劑容積轉運常數,數值越大血漿向血管外滲透的速度越快,體現血管的通透性,由于PHC的生長需要充足的血供,因此組織在各種細胞因子的作用下產生大量新生血管,然而這種新生血管與正常血管相比表現出雜亂無章、內皮發育不成熟的特點,因此通透性較高,很好地解釋了兩組間Ktrans病灶和Ktrans相對上的差異。Ve又稱為血管外細胞外容積比,當血管通透性增加時,造影劑滲透到血管外的量就越大,同時與DN相比,PHC細胞密度較大,是血管外細胞容積降低,上述兩種因素均使Ve降低,因此PHC組Ve病灶和Ve相對低于DN組(P<0.05)。兩組患者Kep病灶和Kep相對比較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經Spearman秩相關檢驗,Kep病灶、Kep相對、Ve病灶和Ve相對與分化程度無相關性(P>0.05),而Ktrans病灶和Ktrans相對與分化程度呈正相關(P<0.05)。既往研究發現,隨著腫瘤細胞分化程度的增加,耗氧量下降,因此低分化腫瘤需要更豐富的血供,根據上述結果推導其血管通透性最大,導致Ktrans病灶和Ktrans相對增加[10]。本研究尚存在以下2點不足:(1)肝臟為雙重供血器官,盡管臨床上肝癌組織主要通過肝動脈供血,但仍有部分血流來自于門靜脈,因此單輸入模型仍與實際存在差異[11];(2)Ktrans病灶和Ktrans相對與分化程度呈正相關,而Ve病灶和Ve相對與分化程度并無相關性,因此血管通透性理論是否存在不足仍有待進一步探究[12]。
綜上所述,Gd-DTPA增強MRI可良好地反映肝硬化背景下肝癌與DN間血流灌注的差異,灌注參數作為新的定性指標,為肝癌的診斷和分期提供了有力的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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