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揚
(內蒙古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舊石器考古是19 世紀中葉在歐洲興起的一門學科。經過幾代舊石器考古學家的努力,到20 世紀中葉建立起比較完善的舊石器文化分期序列。它以歐洲冰期-間冰期地層和共生哺乳動物化石為基礎,并以和分期相聯系的標志性技術、工具為標志①。標志性技術和工具畢竟是人類發展生產力過程中創新能力的體現,是一種客觀現象,可以在研究早期人類文化進化上發揮其獨特作用。
20 世紀初,內蒙古薩拉烏蘇、寧夏水洞溝和北京周口店遺址的發掘標志著中國舊石器考古學的興起。經過近一個世紀的發展,中國舊石器考古在遺址和石制品數量、研究成果上均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而位于東亞的中國舊石器文化中所具有的一些本土元素,在與歐洲舊石器文化進行對比時,往往存在很大的差別。這就使得關于歐洲舊石器文化分期序列及標志性技術和工具是否適用于中國成為一個重要的爭論點②。簡而言之,就是在中國舊石器文化中是不是普遍存在可以與歐洲舊石器文化進行對比的所謂“西方元素”。而這一問題主要靠新的考古發現來解決。
鄂爾多斯高原被認為是舊石器時代東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駐足地。上世紀20年代發現的水洞溝遺址③因包含大量的石葉和勒瓦婁哇概念產品,被認為不同于中國任何一個已發現的遺址,而更有可能是東西方文化交流的結果。而薩拉烏蘇遺址④的石制品組合也被認為具有西方莫斯特文化的特征。本文主要對烏蘭木倫遺址石器工業中存在的西方文化元素進行梳理。
烏蘭木倫遺址是一處露天遺址,位于內蒙古鄂爾多斯市康巴什新區烏蘭木倫河岸,地理坐標為39°35.152′N,109°45.659′E,海拔1281米(圖一)。

圖一 烏蘭木倫遺址地理位置圖
該遺址是一個地點群,目前命名的已有三個地點。其中第1地點發現最早,位置靠東,地理坐標為39°35.152′N,109°45.659′E,海拔1281米。該地點經過連續發掘,也已取得了重要成果。第2和第3地點是在發掘第1地點時對鄰近區域進行調查時發現。第2地點位于第1地點西側約50米,目前僅試掘一條1米寬的探溝,出土了一些石制品和動物化石;第3地點位于第1地點西側約160米處,于2012年進行了試掘,主要是挖了一條1米寬的探溝,出土了一些動物化石。此外,在2012年的野外調查工作中,在遺址往西又發現了至少3處地點。這些地點的地層堆積成因基本相似。
以遺址第1地點為例,其地層堆積厚度超過10米,可分為8層,石制品和動物化石出土于第②-⑧層。遺址發掘面積累計約66平方米。發掘面積雖然不是很大,但發現石制品數量非常豐富。經統計,目前出土石制品已超過2萬件。烏蘭木倫遺址第1地點出土動物化石數以萬計,經初步鑒定,有大哺乳、小哺乳、鳥類和軟體類動物。從動物群的組成來看,烏蘭木倫動物群屬于華北晚更新世薩拉烏蘇動物群,即“猛犸象-披毛犀動物群”⑤。動物化石相當破碎,常見的有牙齒、上下頜骨、肩胛骨、脊椎骨、上下肢骨、肋骨等。一些解剖學部位殘留著明顯的石器切割痕跡,可視為當時人類肉食的證據。此外,還有明顯的打擊骨片的證據;骨制工具也有發現,且具有一定的類型,目前已觀察到有骨制刮削器、尖狀器和刀。骨制品的發現為遺址增添了更多的人類活動信息。
經勘探,烏蘭木倫遺址的地層序列可以與薩拉烏蘇對比;哺乳動物化石的研究顯示遺址動物群屬于晚更新世的薩拉烏蘇動物群。遺址石器技術特征則表現出舊石器時代中晚期文化的特點。以上幾個方面可以確定遺址大概的年代范圍,即屬于晚更新世。而系統的光釋光年代學研究測定其文化層年代為距今5-6.5萬年。其在冰期階段上屬于末次冰期,在深海氧同位素階段上屬于MIS4結束到MIS3開始,在黃土-古土壤序列中屬于L1中的L1-5結束到L1-4開始。烏蘭木倫遺址所處的這樣一個位置,表明遺址剖面所反映的氣候環境有一個由相對寒冷轉向相對溫暖的變化過程。因此,從大的氣候環境背景上看,其跨越了相對寒冷和相對溫暖期,而在內部還存在不同的冷暖干濕變化。遺址所獲的花粉、粒度、木炭、動物化石等則表明當時生態環境為草原植被景觀,其中下部地層為灌叢-草原植被景觀,上部地層為典型草原植被景觀⑥。遺址周圍還存在湖泊環境。而在個別階段則出現了“沙漠化”現象,其可能出現在H6事件(約60Ka)。總的來看,遺址氣候屬溫涼偏干類型,但較現今相對溫暖濕潤。
烏蘭木倫遺址經過連續發掘,共出土石制品2萬多件。其原料包括石英巖、石英、燧石、砂巖、片麻巖和硅質巖,以石英巖為主,占90%以上。石英巖在烏蘭木倫河流域分布廣泛,在河流兩岸裸露的基巖內部隨處可見。經地質調查和統計表明⑦,石制品原料采集于距離遺址約2公里的烏蘭木倫河岸的基巖礫石層中。原料在產地沒有進行試剝片,而是直接搬到遺址進行剝片和工具制作。在原料類型、等級以及礫石大小上具有一定的選擇性,并能夠采取相應的適應性策略。例如,主要選擇優質的石英巖為原料,并對特別優質的玉髓、瑪瑙等雖然在產地難以見到的原料類型也有使用;原料主要集中在30-60毫米,這表明古人類對礫石大小的主動選擇。這種選擇主要考慮到從產地搬運到遺址的便利性,所選擇原料的尺寸也足以滿足古人類所需的剝片產品。
石制品以小型為主。其中,小于10毫米的碎片數量之多是遺址石制品特征的一大特色。石制品構成上以廢片和碎片為主,其次為石片;其他類型如石核、工具、斷塊、備料等比例較少。石片的各種類型普遍存在。錘擊法是石核剝片的主要方法,此外還有砸擊法以及可能使用的壓制法⑧。
工具以片狀毛坯為主,比例達到99%。而以石核(或斷塊)加工成工具的比例很??;其大小主要分布在20-50毫米之間,形態較?。活愋拓S富,共有鋸齒刃器、凹缺器、刮削器、鉆具、尖狀器、石鏃、薄刃斧、琢背石刀、雕刻器、鳥喙狀器、兩面器粗坯、端刮器、石球等13個類型。從比例上看,鋸齒刃器、凹缺器和刮削器是最為主要的成分,其中鋸齒刃器比例最高,其他各類工具比例均較低。顯然,烏蘭木倫遺址在工具類型構成上是以鋸齒刃器、凹缺器和刮削器為代表的石器工業組合⑨。鋸齒刃器不僅比例高,而且根據刃緣數量和形態還可分出多個子類型;凹缺器也可分出標準型和克拉克當型二類;刮削器從刃緣形態上也可分出多個子類型。總的來看,烏蘭木倫遺址工具組合中不僅有加工精致的工具類型,也有加工程度相對不高的類型。在面對豐富的優質原料時,烏蘭木倫古人類有計劃的生產了精致工具和加工相對簡單的工具。工具主要采用錘擊法進行加工;個別尺寸較小、修疤規整者可能采用壓制法。加工方式多樣,但以單面加工為主;其中又以正向加工為多。非石片毛坯工具主要由平面向不規則面加工。工具刃緣加工深度較淺,但加工長度卻很長,這可能反映了烏蘭木倫遺址古人類對于功能的需求。大部分工具刃緣在加工后,其角度較之原毛坯邊緣角度變大。此外,烏蘭木倫遺址還有一些比較特殊的修理,包括修柄、修鋌、有意截斷和修理手握等。修柄和修鋌可能都是為了裝柄使用,表明遺址已有復合工具;修理手握則是為了使用時手持方便;有意截斷是否是為了鑲嵌使用,目前還難以確定。
此外,烏蘭木倫遺址還發現一定數量的拼合組,反映了遺址原地埋藏的特征⑩。
總體而言,烏蘭木倫遺址作為中國華北小石器傳統演化序列中的一員,與東谷坨、小長梁、周口店第1地點、周口店第15地點、許家窯、薩拉烏蘇、峙峪等構成了一個體系?。在這個體系中,烏蘭木倫遺址屬于舊石器中期階段,但同時帶有一些舊石器晚期的文化因素,例如預制石核技術的成熟、一些精致工具如石鏃、端刮器等的出現。因此,從文化角度來講,烏蘭木倫遺址工具組合是以鋸齒刃器和凹缺器為代表的小石片工業傳統,具有我國華北地區小石器工業體系的一般特征。而從文化屬性所代表的時代來講,主要體現出舊石器時代中期的文化特征,同時又出現了一些舊石器晚期的文化因素。可見,作為具有中晚期過渡特征的烏蘭木倫遺址,可以說是中國華北地區小石器工業傳統演化中連接舊石器時代中期和晚期的重要一環。
在烏蘭木倫遺址的石器工業特征中存在一定的西方文化元素,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圖二 烏蘭木倫遺址石器工業中的鋸齒刃器-凹缺器工具組合
(1)以鋸齒刃器-凹缺器為代表的工具組合。這是西方舊石器時代莫斯特文化的一個重要工具組合類型。莫斯特文化是一個由多個工業組成的混合物或復合體,常常體現出不同的類型。在法國,博爾德就根據是否存在特定的石器類型及其比例的多少將其分為四個主要的類型,此外還有一些地方變種?。其中,有一個類型是鋸齒刃器型莫斯特(Denticulate Mousterian),主要特征是石制品組合中包括不常見的勒哇婁瓦技術、少量刮削器、少量或者沒有尖狀器、非常普遍的鋸齒刃器,凹缺器比例高,不見手斧和石葉。
烏蘭木倫遺址工具組合中,鋸齒刃器比例最高,其次為凹缺器(圖二)。這是以鋸齒刃器和凹缺器為代表的工具組合,與歐洲鋸齒刃器型莫斯特類型的工具組合極為相似。雖然我們也注意到兩者之間還有一些不同,例如烏蘭木倫遺址工具組合中刮削器(21.7%)也占有一定比例、沒有勒瓦婁哇技術、有兩面器等,但這可以理解為地域上的差別以及烏蘭木倫遺址等受到本土舊石器文化的影響。
(2)Kombewa(孔貝瓦)技術??棕愅呒夹g是一種預制石核技術,這種預制性主要表現在剝片前石片石核毛坯的預制和選擇(有意打下相對鼓凸的打擊泡石片)、剝片過程中對石片石核臺面的修理以及剝片的目的是為了得到兩面鼓凸而圓形鋒利邊緣的石片等幾個方面。正因為如此,也有學者認為孔貝瓦技術是勒瓦婁哇技術的前身?。該技術最早于上世紀三十年代W.E.Owen對非洲肯尼亞Seme hamlet遺址石制品研究時發現并命名?。其后,博爾德對法國發現有該技術的遺址進行了研究?,并最終使得該技術得到學術界的廣泛認可。
目前,世界上發現的最早使用孔貝瓦技術的遺址在非洲的肯尼亞地區,年代超過100萬年?。在亞洲南部的印度舊石器早期阿舍利文化中有大量的薄刃斧孔貝瓦石片為毛坯?。在歐洲的意大利南部地區舊石器時代中期遺址中也發現有孔貝瓦石核和石片?。在俄羅斯遠東地區距今約3萬年的地理學會洞穴和相關遺存(Geographical Society Cave and Related Inventories)中發現有兩面剝片即孔貝瓦技術?。在東亞舊石器中期遺址中有報道該技術的,烏蘭木倫遺址應該說是第1個。

圖三 烏蘭木倫遺址發現的孔貝瓦技術石片
烏蘭木倫遺址共發現孔貝瓦石核3件,石片6件(圖三)。數量雖然不多,但是個別孔貝瓦石片形體規整,邊緣鋒利,且臺面可能具有修理的特征,總體上顯示出技術的成熟性。烏蘭木倫遺址發現的這種東亞鮮有的石核剝片技術,可能是東西方文化交流的結果。遺憾的是,由于該技術的報道較為分散,也由于時間的限制沒有去找尋全部存在該技術遺址的報告,因此還難以繪制出孔貝瓦技術的傳播路線圖。這也可以是下一步工作的一個目標。
(3)帶鋌石鏃。帶鋌石鏃的英文名稱為Tanged point。修鋌一般是為了捆綁以制造復合工具,其因為能夠“遠距離射殺(kill at a distance)”而實現了“安全狩獵(safe hunting)”,被認為是相對于尼安德特人的一次有效的進步?。有鋌石鏃是一類非常特殊且具有文化指示意義的工具類型。在非洲北部的舊石器時代中期,以有鋌石鏃為標志的Aterian文化是與莫斯特文化并行發展的一個文化傳統,其年代主要集中在91,000到61,000年前?。但最新的年代顯示Aterian文化的年代可早至145,000年?,而最晚可至40,000年?。
烏蘭木倫遺址發現的帶鋌石鏃(圖四)與Aterian文化的tanged point非常相似,體現出一致的加工和修理技術。因此,烏蘭木倫遺址帶鋌石鏃極有可能是東西方文化交流的結果。

圖四 烏蘭木倫遺址發現的帶鋌石鏃
目前,帶鋌石鏃最早出現在非洲北部的Aterian文化的石制品組合中,分布也最為集中,其年代范圍在145,000-40,000年之間?。在印度的Jwalapuran遺址發現了1件帶鋌石鏃,年代為740,000年?。俄羅斯阿爾泰地區的Denisova遺址第11層發現有1件帶鋌石鏃,年代為50,000-30,000年?。中國的烏蘭木倫遺址年代與Denisova遺址發現帶鋌石鏃的地層年代接近,為50,000-65,000年。其他地區目前可見報道的帶鋌石鏃其年代都屬于舊石器時代晚期。歐洲的La Ferrassie等遺址發現有font Robert Point,與tanged point的形態和加工方式一致,年代在22,000-29,000年之間?;東歐波蘭的Parisien盆地和Oder River盆地發現有距今約12,000或13,000年的帶鋌石鏃?。在亞洲東部俄羅斯遠東地區具有長石片-石葉技術的烏茲逖諾夫卡類型(Ustinovka Type),時代屬于舊石器晚期末段,石制品中包含帶鋌石鏃,年代為10,000-14,000年?;此外,在烏斯基湖遺址發現有距今16,000年的帶鋌石鏃?。在朝鮮半島,帶鋌石鏃出現在舊石器晚期的35,000-15,000之間?,其中垂楊介?是包含帶鋌石鏃的最著名遺址之一,其石制品組合中同時還有細石器類型。而日本地區發現的帶鋌石鏃則出現在舊石器晚期晚段,時代在15,500-13,800年之間?。在美洲許多沿河岸的遺址都發現有帶鋌石鏃,年代在14,500-12,500年之間?。以上這些含有帶鋌石鏃的遺址或地區分布如圖五所示。
現代人起源和遷徙一直是國際古人類學界和舊石器考古學界所共同關注的課題。學術界提出了許多的模式?,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是走出非洲模式和多地區起源模式。目前這兩種模式都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說明另一方是錯誤的。但這不是本文將要討論的問題。在這里,主要以帶鋌石鏃為文化紐帶關注走出非洲模式中的幾種遷徙路線假說。有學者曾總結了走出非洲模式的兩種最為主要的遷徙路線?。其中之一稱之為北線>?,主要經過北非然后到達地中海地區。該路線可能經歷兩次走出非洲的過程,一次發生在130,000-80,000年,并被認為因失敗而告終;另一次發生在50,000年之后,并最終占領了全球。另一條稱之為南線?,經過東非進入到阿拉伯半島,主要發生在MIS6到MIS5階段,其發生年代大概在125,000年前。

圖五 現代人走出非洲的兩條遷徙路線與帶鋌石鏃的傳播路線圖
從帶鋌石鏃的分布和傳播路線來看(圖五),這種技術的傳播顯然是支持北線遷徙路線的。早期現代人最先到達北非,受到Aterian文化的影響,并將該文化最為典型的工具類型-帶鋌石鏃帶入到世界其他地方。從目前的材料看,帶鋌石鏃技術最早在7.4萬年前到達印度。在舊石器時代中期,約在5萬年左右到達亞洲北部的俄羅斯阿爾泰地區和中國北方內蒙古的烏蘭木倫遺址。而繼續向東傳播的過程,烏蘭木倫遺址顯然具有中轉站的地位。目前的材料表明極有可能是由烏蘭木倫遺址向東進一步擴散到朝鮮半島和日本,并向東北擴散到俄羅斯遠東地區和北美。值得注意的是,是否存在從印度向北傳播到烏蘭木倫遺址,目前還難以確認,需要中國西南部的材料證據。
通過前文的研究,我們可以確認烏蘭木倫遺址石器工業中存在西方文化元素,主要體現在成套工具即鋸齒刃器-凹缺器工具組合、特殊剝片技術及孔貝瓦技術、特殊工具類型即帶鋌石鏃等幾個方面。特別是帶鋌石鏃的發現,極有可能為舊石器時代東西方文化交流以及現代人遷徙路線的研究提供新的證據鏈。
有學者研究指出在中國舊石器文化中有很多遺址都可見到西方文化元素,認為東西方舊石器文化在過去200 多萬年間,由于早期人類在其進化過程中應對全球氣候波動所引起的生態環境變化而反覆進行的橫貫大陸的雙向遷移、交流與融合,實際上難分彼此?。但是東西方舊石器時代“兩種文化”的觀點仍然沒有銷聲匿跡,其主要原因就是在中國舊石器文化中西方文化元素仍然較為少見。而烏蘭木倫遺址西方文化元素的存在無疑為“一種文化”的理論提供了證據支持。
此外,烏蘭木倫遺址作為一處舊石器時代中期文化遺存,其石器工業中所存在的西方文化元素就顯得尤為重要。舊石器中期文化在舊石器考古研究中是一個敏感時段,特別是關于舊石器中期在中國乃至東亞是否缺失的問題在學術界一直有所爭論,烏蘭木倫遺址豐富的文化內涵為探討中國舊石器文化分期特別是舊石器時代中期在中國的面貌與傳承以及為舊石器時代中期石器技術起源的多樣性提供考古學證據;遺址年代處于舊石器中期并向晚期過渡的前夕,其與同屬鄂爾多斯高原的具有奧瑞納文化特征的水洞溝遺址為探討我國北方舊石器時代中晚期過渡的技術演化提供了寶貴資料。此外,遺址所處年代范圍亦是現代人起源和遷徙的重要時段,結合目前關于舊石器時代中期和現代人遷徙的研究成果,可以為探討現代人遷徙等學術熱點問題提供本土考古學證據。
注 釋
①Monnier G. The Lower/Middle Paleolithic periodization in Western Europe[J]. Current Anthropology. 2006, 47( 5) : 709-744.
②a. 黃慰文:《中國舊石器文化序列的地層學基礎》, 《人類學學報》2000年4期; b. 高星:《關于“中國舊石器時代中期”的探討》,《人類學學報》1999年1期。
③寧夏文物考古研究所:《水洞溝-1980年發掘報告》,科學出版社,2003年。
④黃慰文、侯亞梅:《薩拉烏蘇遺址的新材料:范家溝灣1980年出土的舊石器》,《人類學學報》2003年4期。
⑤侯亞梅、王志浩、楊澤蒙等:《內蒙古鄂爾多斯烏蘭木倫遺址2010年1期試掘及其意義》,《第四紀研究》2012年2期。
⑥李小強、強高、侯亞梅等:《內蒙古鄂爾多斯烏蘭木倫遺址MIS 3階段的植被與環境》,《人類學學報》2014年1期。
⑦劉揚、侯亞梅:《鄂爾多斯烏蘭木倫遺址石制品原料產地及其可獲性研究》,《人類學學報》 2017年2期。
⑧劉揚、侯亞梅、楊澤蒙:《鄂爾多斯烏蘭木倫遺址石核剝片技術的階段類型學研究》,《考古》2015年6期。
⑨劉揚、侯亞梅、楊澤蒙:《鄂爾多斯烏蘭木倫遺址的工具類型及其修理技術》,《 人類學學報》2016年1期。
⑩劉揚、侯亞梅、楊澤蒙:《鄂爾多斯烏蘭木倫遺址石制品拼合研究及其對遺址成因的指示意義》,《人類學學報》2015年1期。
?劉揚:《 泥河灣盆地更新世人類活動遺跡與石器技術演化》,《第四紀研究》2012年2期。
?Bordes F. The Old Stone Age[C]. New York: McGraw-Hill Book Company, 1968.
?Tixier J. Procedes d'analyse et questions de terminologie dans l'etude recent et de l' pipaleolithique en Afrique du Nord Ouest[M]. In:Background to evolution in Africa. Bishop W.W., Clark J.D.(eds): 771-820. Chicago and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67.
?Owen W E. The Kombewa Culture, Kenya colony[J].Anthropological Institute, 1938, 38:203-205.
?Bordes F. Le gisement du Pech de l’Azé IV: note préliminaire[M]. Bulletin de la Société Préhistorique Fran?aise,tome 72, C.R.S.M., Paris. pp. 293-308. 1975.
?Tixier J, Turo A. Kombewa et alii[J]. Paleo, 1999,11:135-143.
?Gaillard C, MISHRA S, SINGH M, et al. Lower and Early Middle Pleistocene Acheulian in the Indian sub-continent[J]. Quaternary International, 2010,223-224:234-241.
?Anna I C. The meaning of “kombewa” method in Middle Palaeolithic: techno-economic analysis of lithic assemblages from Riparo Tagliente (VR), Carapia (RA), Podere Camponi (BO) and Fossato Conca d’Oro (MT) [J]. Museologia Scientifica e Naturalistica, 2010,6:123-130.
?Derevanko A. Introduction[M]. In: Derev’anko A et al ed. The Paleolithic of Siberia. Translated to English by Inna P. Laricheva. Urbana and Chicago: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 1-3. 1998.
?Iovita R. Shape Variation in Aterian Tanged Tools and the Origins of Projectile Technology: A Morphometric Perspective on Stone Tool Function[J]. PLoS ONE, 2011,6(12):1-14.
?Cremaschi M, ET A. Some Insights on the Aterian in the Libyan Sahara: Chronology, Environment, and Archeology[J]. African Archaeological, 1998,15(4):1-5.
?Richer D, MOSER J, NAMI M, et al. New chronometric data from Ifri n’Ammar (Morocco) and the chronostratigraphy of the middle Palaeolithic in the western Maghreb[J]. Journal of Human Evolution,2010,59(6):672-679.
?Garcea E A A. Successes and failures of human dispersals from North Africa[J]. Quaternary International, 2012,270:119-128.
?Garcea E A A. Successes and failures of human dispersals from North Africa[J]. Quaternary International, 2012,270:119-128.
?Haslama M, Clarkson C, Roberts R G, et al. A southern Indian Middle Palaeolithic occupation surface sealed by the 74 ka Toba eruption: Further evidence from Jwalapuram Locality 22[J]. Quaternary International, 2011:10-1016.
?Derevinko A P. Three scenarios of the Middle to Upper Paleolithic transition[J]. Archaeology, Ethnology and Anthropology of Eurasia, 2010,38(4):2-38.
?DE SonnevilleE-Bordes D, Perrot J. Lexique typologique du Paleolithique superior[J]. Bulletin de la Societe Prehistorique Francaise,1956,53:408-421.
?Jan M B, Beatrice S. Des Pointes A Cran Hambourgiennes Du Basin De L'Oder E Des Pointes A Cran Magdaleniennes Du Bassin Parisien, Analyse Comparative[J]. Table-ronde de numoues, 1997:13-16
?Derevinko A P. Three scenarios of the Middle to Upper Paleolithic transition[J]. Archaeology, Ethnology and Anthropology of Eurasia, 2010,38(4):2-38.
?Dikov N N. Early Cultures of Northeastern Asia. National Park Service, Shared Beringian Heritage Program[C]. US Department of the Interior, Anchorage. 1979.
?Seong C. Tanged points, microblades and Late Palaeolithic hunting in Korea[J]. Antiquity, 2008,82:871-883.
?Nelson S M. The Archaeology of Korea[C].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New York.1993.
?Ono A, SATO H, TSUTSUMI T, et al. Radiocarbon dates and archaeology of the late pleistocene in the Japanese islands[J].Radiocarbon, 2002,44:275-287.
?Beck C, Jones G T. Clovis and western stemmed: population migration and the meeting of two technologies in the intermountain west[J]. American Antiquity, 2010,75:81-116.
?Stringer C. Modern human origins e distinguishing the models[J].African Archaeological Review, 2001,18:67-75.
?Lahr M M, Foley R. 1994. Multiple dispersals and modern human origins[J]. Evolutionary Anthropology, 1994,3(2):48-60.
?Forster P, Matsumura S. Did Early Humans Go North or South?[J]. Science, 2005,308:965-966.
?Armitage S J, Jasim S A, Marks A E, et al. The Southern Route“Out of Africa”: Evidence for an Early Expansion of Modern Humans into Arabia[J]. Science, 2011,331:453-456.
?黃慰文、侯亞梅、高立紅:《中國舊石器文化的“西方元素”與早期人類文化進化格局》,《人類學學報》2009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