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課程標準》指出:“閱讀是搜集處理信息、認識世界、發展思維、獲得審美體驗的重要途徑。”溫儒敏先生也反復強調閱讀與語文學習的重要關系,沒有閱讀的語文學習如無本之木,無源之水。高考的閱讀篇目和篇幅逐漸增加正是印證了這個趨勢,高中語文課本的必修和選修部分也選擇了很多不同時期、不同國家的經典作品,目的也是在于用閱讀擴大學生的知識面,拓展眼界,提高語文修養和各方面的感知能力。但是,由于很多作品與學生生活的時代相去甚遠,價值觀和時代環境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學生理解起來非常困難。教師若強行灌輸只會事倍功半,而用閱讀引導教學,設置情境,讓閱讀與教學碰撞出智慧的火花,高效地完成課堂教學任務,便成了當下閱讀教學的重點。
《奧斯維辛沒有什么新聞》選自高中語文必修第一冊第四單元,本單元是新聞和報告文學單元。這篇課文打破了客觀報道的傳統,它直接講述自己以及周圍參觀者的所見所感,字里行間灌注著自己的情感,與同類題材的新聞選取角度有很大的不同。高一學生已學過新聞作品,平常也經常接觸新聞,對其具有一定的閱讀和欣賞能力。同時這一年齡段的學生情感比較豐富,并且他們已具有一定的合作、交流、探究能力,課堂應該著重體現其主體作用,但新聞本身時間距離較遠,在整體理解上有一定難度。而且新聞本身又突破了新聞稿的“零度”寫作原則,題目也非常具有新意,難度很大。學生一開始閱讀的時候,嘻嘻哈哈,沒有什么感覺。面對這種情況,我考慮從閱讀的角度來引領課堂,豐富課堂內容,點燃學生學習的熱情,充分理解文章內容。
夸美紐斯在《大教學論》中寫道:一切知識都是從感官開始的。而閱讀正是建立知識與感官的橋梁。在教學過程中,教師有目的地引入或學生自主尋找一些相關閱讀素材,創設具有一定情緒色彩的、以形象為主體的生動具體的場景,以引起學生一定的態度體驗,從而幫助學生理解教材,擴大知識面并使學生的綜合素養得到發展。閱讀教學法的核心是學生,所以在日常的教學中,我力圖設置相關的教學情境,幫助學生進入作品的相關時代環境,加深對課文的理解。
課前,我布置學生自己分小組收集有關二戰的相關資料,并開了兩本基本閱讀書目(推薦閱讀斯塔夫里阿諾斯《全球通史》中的二戰部分,李德哈特《第二次世界大戰戰史》),鼓勵學生課前閱讀,并根據自己的理解整理了相關的歷史資料和圖片,通過課前導學資料和多媒體展示,讓全班學生看到這些資料和圖片,使學生對曾經的二戰和奧斯維辛有了一個更加直觀的認識。學生在這個情景設置下,慢慢地感受到了二戰的氛圍,感受到了奧斯維辛的悲慘,課前輕松的氛圍慢慢地嚴肅起來,基本的課堂情境設置就完成了。
作為課堂的主導,我帶領大家閱讀一位波蘭詩人的詩歌《我的故鄉》引入課文,“我的故鄉有百萬墳墓,我的故鄉讓戰火燒盡,我的故鄉是多么不幸,我的故鄉有奧斯維辛。”詩作語言簡單卻非常有內涵和力量,引發學生的思考。在學習課文內容的時候,為了讓學生感受到法西斯的殘酷,我在梳理作品內容結構的時候,引入了兩個相關的情境材料。一個是百度文庫中的 《南京大屠殺紀念館調研整理》,引領學生閱讀材料的同時,突出介紹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的最后一個展廳——水滴館。通過圖片和語言,讓學生了解了在那里每隔12秒,一顆水珠從高空落下,側面墻上貼有遇難者遺像的燈閃亮而后熄滅,象征著一個生命的消亡。當年大屠殺的6個星期中有30多萬同胞遇難,如果以秒來計算,每隔12秒就有一個生命消逝。我讓學生,閉上眼睛聽到耳邊水滴不停地滴落,去感受一個個生命在身邊消逝,那是一種折磨,一種摧殘,感受到生命難以承受之重,這時他們都特別想捂起耳朵,想喊“夠了”。這時人們只想逃離,走出館外,重新呼吸這新鮮自由的空氣,才真正感到自由真好,和平真好。二是推薦大家觀看影片《辛德勒名單》,作為一部黑白電影,中間唯一一個彩色的鏡頭就是那個穿紅衣的小姑娘,當老師說到小姑娘最后的命運時,很多學生都流下了眼淚,完全進入了教師設置的教學情境之中,對于課文中參觀者的感受有更進一步的理解。教到到這里,還需要介紹奧斯維辛嗎,這個地方的可怕、殘忍與血腥,學生們都在參觀者的眼中感受到了,在文字中感同身受。每一個情境都從最真實的角度展現出一個最讓人震撼的奧斯維辛。
這個時候教師就可以直接引入對課文核心的理解問題,就是奧斯維辛沒有新聞,有什么?作為一篇沒有新聞的新聞稿,能夠獲得1960年美國新聞最高獎普利策新聞獎,能被譽為“美國新聞寫作中不朽的名篇”嗎?它當然是有新聞的,而且是一個別人都沒有發現的驚天大新聞,所以在對中心引導的時候,教師又加入了閱讀設計——圓明園的過去與現在(推薦閱讀材料 《雨果怒斥火燒圓明園》《圓明園的毀滅》)。教師引導,自己曾經在幾年前到過圓明園,那里也是陽光明媚,綠草如茵,游人如織,歡聲笑語,和一個普通的公園已經沒有了區別。歷史在這里快要被遺忘,而遺忘又意味著什么呢?學生的思路很開闊,很有自己的想法。經過討論明確了可以認為奧斯維辛的現狀對后來的人們來說,對于歷史來說,就是一種新聞。在一個本該讓人恐懼、哀傷,銘記歷史的地方,可是到了那里卻發現,到處“綠樹成陰,陽光明媚”,忘記就會將曾經的歷史沖淡,失去了警惕就會擔心歷史將會重演。大家認可這就是羅森塔爾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13年之后寫下這篇經典之作的原因。他從人類心靈的視角打開了人們對奧斯威辛的反思之門,拷問著人類的良知,提醒人們歷史不可忘記。
課堂最后教師提問:“其實,在課文里作者就說之所以寫下這篇文章,就是因為他有一種非寫不可的使命感?”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情緒?(聯系學過的文本回顧《為了忘卻的記念》《記念劉和珍君》)學生自然得出結論:這種使命感來源于一種不安的心情,在訪問這里之后,如果不說些什么或寫些什么就離開,那就對不起在這里遇難的人們。人們在無法表達自己的悲傷與痛苦的時候總喜歡用文字來抒發情感,所以中國有個成語叫“長歌當哭”。學生紛紛點頭認可,課堂教學取得了非常好的教學效果。課堂研究和探討結束之后,我又向學生推薦了兩部作品(約翰·拉貝的《拉貝日記》和杰里·史賓尼利的《別問我是誰》),鞏固課堂,學在課內,用在課外,內外兼讀。
“凡為教者必期于達到不須教”,當學生在課堂的引領下真正進入閱讀之中,才能在文字中穿梭千年,跨越時代與地域的鴻溝,真正地懂得文字,使用文字,語文才能不僅僅是一門課,更是學問,更為人生。當一切文字都成為課堂上可看可聽可觸的情感,語文教學也必將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