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裕婷
中國古詩詞藝術歌曲與中國古典詩詞密不可分,為了使中國的藝術歌曲得到長足的發展,就應該看到古典詩詞對藝術歌曲發展的重要性。中國古詩詞藝術歌曲的中華民族的魂魄和精神永存,一個林立于世界優秀民族之林的偉大民族,能夠傳承深厚的歷史文化。中國古詩詞藝術歌曲無論從旋律和演唱上都顯得簡單質樸,以還原作品的“真”、“善”、“美”為標準,這也是藝術追求的最高境界。
中國的語言文化十分講究字正腔圓,詩律按照平仄搭配,語言用四聲,入樂按字行腔。由黎英海先生創作的歌曲《春曉》根據唐代詩人孟浩然的古詩來譜曲,《春曉》全曲,每一句平仄相錯,與格律詩的音韻規范完全符合。如首句“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都是運用平起仄入的聲調搭配,符合五言絕句的格律,旋律以訴說性的語氣娓娓道來。作曲家按照平仄聲調的規律來譜寫《春曉》的旋律,因此字聲能和曲調緊密結合,依據詩韻本身的音樂性來發揮曲調的音樂性。
為了體現中國語言詞韻上的風格,在旋律創作中經常加入不同的裝飾音,以求達到于中國傳統的聲韻、節奏的和諧統一。作曲家羅忠镕創作歌曲《涉江采芙蓉》采用了中國民族五聲調式的音樂風格與西方十二音技術的混搭來表現這首五言古詩惆悵、哀傷的意蘊,是西方十二音調式體系與中國的五聲調式特征相結合的富有創造性的作品。近現代古典詩詞歌曲的創作由早期的借鑒西方的作曲技法蛻變為擁有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20世紀初期,青主、黃自、冼星海、羅镕忠等作曲家開始探索古詩詞藝術歌曲創作的形式,在保留古詩詞原始韻味的基礎上融入藝術歌曲的創作技法,通過對詩歌韻味和旋律美感的結合,實現了中國古典審美理想現代化的改變,從而創造出新的民族音樂文化形式。作曲家青主以古典詩詞歌曲為題材譜寫了《大江東去》(宋·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我住長江頭》(宋·李之儀詞)等藝術歌曲。青主十分講究音樂與語言平仄的關系,盡量還原詩詞的朗誦性,不失旋律之美。
“古韻新聲”有兩種創作形式,一種是指依據古人留下的經典詩詞而譜曲。由于中國秦漢時期沒有完整記譜法,或是無法解讀,導致許多古典詩詞歌曲只見其詞不聞其聲。作曲家黎英海創作的藝術歌曲《楓橋夜泊》(唐·張繼詞)構思獨特,這個運用現代作曲技法的多調式旋律蘊含著深遠、古樸的意味。“月落烏啼霜滿天”,作曲家對于詩中的“月落”、“烏啼”、“霜滿天”等意象把握的十分到位,運用現代的鋼琴伴奏織體與詩歌獨有的古典韻味的獨唱旋律相結合,展現出了“姑蘇城外寒山寺”的意境,鐘聲、流水聲襯托人聲,交相輝映。藝術歌曲《楓橋夜泊》還原了古典詩歌原有的韻味,使其再放翌彩.中國古詩詞藝術歌曲的創作推動了中國古典詩歌歌曲的復興;體現了作曲家對傳統文化傳承的自覺性。這些創作并不改變中國傳統民族音樂的文化內涵,而是更好的傳承和發展了民族音樂,形成了獨特的美學價值。
另一種是指今人模仿古典詩詞格律和韻味,創作出來的優秀典范作品。例如毛澤東的《沁園春·雪》、《蝶戀花·答李淑一》、《卜算子·詠梅》、《憶秦娥·婁山關》等,毛澤東的詩詞善用詞牌,風格神韻皆為古典氣質,采用古典審美意境,將古典詩詞進行當代解讀。毛澤東的詩詞是浪漫主義與現實主義風格的結合體,豪放而不失婉約,其詩詞十分講究語言的韻律規范。劫夫、趙開生、田豐等作曲家在創作的時候極力塑造出其詩歌的“音樂形象”。《蝶戀花·答李淑一》運用了蘇州評彈的曲調進行創作,具有創新的意識,是詩詞與民間音樂元素結合的佳作。蘇州評彈本就是說唱藝術,接近群眾的生活,運用于詩詞歌曲的創作上更是雅俗共賞,別具一格。隨著時代的發展,古典詩詞歌曲也有了新的詮釋。瓊瑤的作品《在水一方》,采用了《詩經·蒹葭》的詩韻,吸取了詩歌中水意象的意境,將中國古典詩歌的韻味淋漓精致的表現出來。古典詩詞歌曲在大部分的人眼中還是“陽春白雪”的藝術,依然存在“曲高和寡”的現象,而此類古典與流行相結合的歌曲被廣為傳唱。
“古韻新聲”意味著中國藝術歌曲不斷探索和實踐的新道路,我國豐富的詩詞文化是音樂創作取之不盡的靈感源泉。中國古詩詞藝術歌曲的發展在繼承我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基礎上創作出古典審美理想現代化的音樂作品,從而形成具有獨特意韻的歌曲文化形式。這種歌曲文化形式有力地推動了我國當代民族聲樂藝術的發展,同時也很好地繼承和保存了我國古典詩詞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