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笑姻緣》中違反合作原則的對話及人物形象解析

張玉萍

（四川南充廣播電視大學，四川 南充 637000）

《啼笑姻緣》是一篇小說，作者是現代文學史上號稱“章回小說大家”和“通俗文學大師”第一人的張恨水。在小說中，故事的核心結構為一男三女的愛情模式，對旅居北京的杭州青年樊家樹和天橋賣唱姑娘沈鳳喜的悲劇愛情進行描述，將北洋軍閥統治時期的黑暗和動亂反襯出來。《啼笑姻緣》一經問世就引起了很大關注，其中包括舊派章回小說的讀者和新文藝界的讀者，甚至還研究了《啼笑姻緣》的魅力所在，以及廣泛流傳。《啼笑姻緣》的受歡迎程度也出乎了張恨水的意料，他曾經說：“尚志黨國名流，下至風塵少女，一見著面便問《啼笑姻緣》，這不能不使我受寵若驚了。”《啼笑姻緣》這部小說能夠受到這么大的歡迎，與其使用的文學藝術手法有很大關系，尤其是違反合作原則的對話寫作和人物形象的描述，使用不一般的手法進一步寫作故事情節，既能夠增強要表達的情感，也能夠使讀者持續保持對小說的興趣，可謂是一舉兩得。

一、合作原則與違反的含義

在1967年哈佛大學的演講過程中格萊斯提出了合作原則，他是美國著名的語言哲學家。他認為，人們在交際過程中會有意無意的遵循著對話的某種原則，達到順利完成交際任務的目的。格萊斯認為質、量、關聯以及方式準則為判斷和具體實現合作原則的四大準則。其中質量準則是指在進行語言交際過程中，提供的信息要與語境中的實際情況相同；數量準則是說語言交際過程中信息內容量與交談目的的量相同；關聯準則則是語言溝通要與主題相符；方式準則在于進行語言交流時所使用的方法要便于讓人理解，防止一些容易產生誤會的話給對話帶來阻礙。這四種原則是為了保證雙方對話過程中能夠順利，共同組成了合作原則。違反原則則是指，若是發言人故意不適用其中一條準則，但是還想讓聽眾知道他違反法則，這時就會表達一些較為含蓄的意思，而聽眾也能夠理解他話語中的含蓄。通過分析對話中的違反合作原則的具體情況，能夠進一步了解話語中的含義，并且來認識所描述的人物形象特征。

二、《啼笑姻緣》中違反合作原則的對話分析

1、關于《啼笑姻緣》

小說的故事情節十分曲折，其中的主要人物就是樊家樹，其家庭背景也很豐富，家里人做過大管，現在又在開銀行。在去北京報考大學的時候，遇見了沈鳳喜、何麗娜、和關秀姑，其中沈鳳喜是唱大鼓書的姑娘且家境貧寒，何麗娜是百萬富翁的女兒，關秀姑是武俠的女兒，面對三人的鐘情，樊家樹喜歡的是沈鳳喜，并且想幫助她上學，讓她擺脫貧窮的生活。當樊家樹與武俠關壽峰在天壇上相遇時，尊其為“大叔”，關壽峰認為樊家樹的性格十分爽朗并且不分貧賤，是值得與其相處的人物，從那以后，樊家樹又進行了一次登門拜訪，在這個過程中相識了關秀姑，當關壽峰得了重病威脅到生命時，樊家樹給予了很多關懷，并花費大量金錢將其病癥看好，關壽峰對其萬分感激，同時關秀姑也對其產生了深深的愛慕；當關秀姑知道樊家樹和沈鳳喜之間的關系時，非常痛苦并且俯首讀經；當樊家樹和沈鳳喜準備結婚時，樊家樹的母親突然重病，使得樊家樹不得不返回杭州看望，就在此時，沈鳳喜被軍閥劉國柱看中，使用奸計將其霸占；何麗娜與樊家樹的表哥陶伯和很熟悉，起初樊家樹不稀罕何麗娜的原因就是由于她對金錢不節約，而且還花枝招展，相比之下，遠遠比不上沈鳳喜，但是何麗娜的長相與沈鳳喜非常相似；當樊家樹知道了沈鳳喜的遭遇時十分同情，經常與其相見，在被軍閥劉國柱發現之后將沈鳳喜毒打成瘋，并且把她關在了精神病院；關壽峰和關秀姑兩人受到樊家樹的囑托，秀姑以工人的身份去了劉府，劉國柱在看到關秀姑時又想霸占她，便順勢將其引到了西山上將其殺了，除去了這一大害，在次之后，關家兩父女也去了東北參加義勇軍。而何麗娜在改掉自己揮金如土的壞習慣之后也與樊家樹終成眷屬。故事情節十分周轉，其中沈鳳喜的遭遇無非是最為悲痛和令人感嘆的，從充滿幸福生活的期望，到地獄般的折磨，都引起了很多讀者的同情，但同時，她也具備這愛慕虛榮的性格，這也決定了她的悲劇。

2、主要對話分析

（1）其中對沈鳳喜這一人物的性格描述也十分全面，在與樊家樹相戀時表現出的純情浪漫，和受到貧困市民影響的貪慕虛榮，在語言方面的表達有：“（鳳喜）回頭見沒什么人，因道：‘你丟了什么東西了。’家樹伸手到袋里摸了摸，昂頭想道：‘我沒有丟什么’。”在這句話中，沈鳳喜想給樊家樹一張自己的照片，但是由于羞澀不好意思開口，就說是他丟了東西。此處表現出沈鳳喜小女人羞怯情態的描述就違反了質量原則。再如：“鳳喜道：‘什么話也沒有，只是望你快回來，快回來，快回來！’家樹道：‘怎么這些個‘快回來’？’鳳喜道：‘這就多嗎？我恨不得說上一千句哩’。”這是樊家樹得知母親重病要回家探望時的對話，沈鳳喜害怕樊家樹從此丟下她不再回來，就用了三個“快回來”來描述她此時的心情，違反了數量原則。另外，在表述沈鳳喜貪慕虛榮的性格時，也違反合作原則，在沈鳳喜得知軍閥劉將軍要送她一串珠鏈時說道：“那怎樣敢當!那怎樣敢當！”但是卻在劉將軍問她家地址的時候卻說：“門牌五號。可是將軍送東西去，萬不敢當的。”這里多次說出了萬不敢當違反了數量原則，卻同時反映出沈鳳喜的虛偽和貪婪。

（2）鳳喜的舅舅是沈三玄，他是個游手好閑、欺軟怕硬的小市民形象，也是導致沈鳳喜出現悲劇的導火索。語言描述有：“她起來了沒有？尚太太那兒，她答應準去嗎？”“說來說去，我們這侄姑娘到底是決定了去沒有？”這里講的是沈鳳喜的舅舅與尚市長一起欺騙沈鳳喜的段落，在此過程中擔心受到沈鳳喜的拒絕，因此多次詢問情況，違反數量原則，反映出沈三玄內心急躁卻又擔心不順利的心理過程。

（3）小說中樊家樹屬于理想中的形象，在那種時代下，不但家境好而且對貧窮人一視同仁，他對沈鳳喜的感情和對待關壽峰的故事情節，顯示出他廣闊的胸襟和善良的形象。小說中有關的語言表達有：當樊家樹回來時發現沈鳳喜已經投向了劉將軍的懷抱，但是他缺認為沈鳳喜這么做一定有很多苦衷，相信她對自己的感情，并且期待沈鳳喜的回心轉意，但是最后苦心等來的是沈鳳喜用金錢把他收買，他在說話語句中出現了三次“沒見過錢”，違反數量原則來顯示出自己內心的悲痛和失望。還有樊家樹說：“所以必定要到危難的時候，才看得出好人來。”在這個段落中，樊家樹說的好人其實是在指關秀姑，違背了方式原則沒有直接說她是好人，而是表達的十分隱晦，別的意思就需要其他的意境進行分析。

（4）小說中描述的關秀姑是一個俠女，為了家樹和正義能夠非常勇敢，但是在面對自己的感情時卻沒有那么堅定。在關秀姑得知沈鳳喜與劉將軍之間故事的時候，想著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樊家樹，并且糾結了一個晚上，卻說沒有必要對這一個問題想一宿，違反質量原則，反映出面對自己心上人時的小女兒情感，不敢將自己的真實感情講述給樊家樹。還有關壽峰重病在家臥床不起時，樊家樹在路上偶遇關秀姑，并且幫助關壽峰去醫院，當關壽峰問起樊家樹時卻說是專門來看望他的，希望父親能夠肯定樊家樹的為人，違反質量原則表達了自己內心情感[3]。

（5）關壽峰的性格非常直爽，具有俠義心腸。對其的語言描述有：“他（關壽峰）摸著胡子點點頭道：‘你這辦法對！我教把式，教的有點膩了，借著劉將軍找個出頭之日也好。’”這句話是對樊家樹說的，其中說的“出頭之日”，雖然表面上指投奔劉將軍，實際上是說要找個機會將劉將軍鏟除，違反方式原則，用隱晦的說法反映出了自己俠肝義膽的性格。

三、《啼笑姻緣》中由于違反合作原則而形成的辭格

1、偏離質量準則——夸張

在交談過程中將要表達的意思描述清楚，且保證信息的真實性，而夸張就是將實際情況夸大或縮小，能夠將要表達的意思更加深刻化。如：秀姑笑道：“我預備三個客吃的。若是來四個客，也許就鬧饑荒了。”講述的是關壽峰在討論如何將沈鳳喜救出來，請了三個徒弟吃飯，秀谷準備的主食為50個饅頭和10斤餅，對于一般三個人來說已經足夠，而語言的表達顯示出了這些徒弟的飯量驚人。

2、偏離質量準則——仿擬

更換語句中一些詞語，仿造出不能真實存在的新詞語，是違背質量原則。如在樊家樹提出有兩個可以采納的方案時，關壽峰說到“我們也并不兩缺呀，要什么兩全呢？”，其中“兩缺”這次詞語就是根據兩全仿擬出來的，并不真實存在，在此也是一種委婉的拒絕方式。

3、偏離方式準則——借代

在語句中不出現對人或者物的名稱，以能夠代替的詞語描述，即為借代。違反方式準則，使得描述的意思更為隱晦，也需要聽者更加揣摩其中真實的含義。如：（看護）將書（《紅樓夢》）拍了秀谷肩膀上一下，又撲哧一笑道：“我明白了，那就是你的賈寶玉吧！”這里的賈寶玉并不是指書中的人物，而是以他來代表了關秀姑的心上人樊家樹。違反方式原則，使用其他詞語代替想要表達的話語。

結語

綜上所述，本文分析了《啼笑姻緣》中的部分寫作方法，研究其中存在的魅力，從違反合作原則的對話分析，以及違反合作原則而產生的辭格方面進行了詳細闡述，以期引起更多人對《啼笑姻緣》這一小說的閱讀興趣。

參考文獻：

[1]沈璐.從違反合作原則的角度分析電影對話的幽默[J].吉林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14,(10).

[2]朱霞.從對合作原則的違反看《啼笑姻緣》中的人物特征及辭格[J].新余學院學報,2013,(02).

[3]王亞非.從違反合作原則的角度分析幽默的成因[J].遼寧醫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