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石交往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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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首都師范大學中國書法文化研究院
趙之謙(1829~1884),會稽(今浙江紹興)人。初字益甫,號冷君;后改字撝叔,又號悲庵、無悶、梅庵等。所居曰“二金蝶堂”“苦兼室”。清書法篆刻家、金石學家,著有《補寰宇訪碑錄》等,書法諸體皆精,將碑學理論成功地運用于實踐中,篆刻取法廣泛,上溯秦漢,追求“印外求印”,書法篆刻對后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沈樹鏞,(1832—1873),字均初,號鄭齋,著有《漢石經室叢刻目錄》《漢石經室跋尾》,生平收藏書畫、碑帖頗豐,考訂精辟。與趙之謙合撰《補寰宇訪碑錄》。
趙之謙與沈樹鏞相識于咸豐九年(1859),沈樹鏞赴杭州應試,與趙之謙相識。趙之謙與沈樹鏞進一步交往是在同治二年初(1866),趙之謙自閩入京,參加會試,與沈樹鏞再度相逢。從此,趙之謙與沈樹鏞結下了“金石之誼”。現存趙之謙書札集存中,與潘祖蔭通信往來最多,達一百一十四通。其次是與董沛,達一百一十二通,再次就是沈樹鏞,有四十九通。書信內容多為探討金石碑帖,由此可窺見二人深厚的金石之交。趙之謙還為沈樹鏞治印,現存趙之謙印作原石,總數大約在二百方左右,而為沈樹鏞所刻就有三十余方,所刻之印年代集中于同治二年至同治四年(1865)八月這三年。在京期間,趙之謙曾一度寓居沈樹鏞處所。二人情誼篤厚,在金石交往中增進了彼此的學識。
《寰宇訪碑錄》十二卷,為清孫承澤編。全書依照時代排序,自周至元,共著錄各地石刻碑碣七千余通。體例完備,各石刻之下,著明書體、撰書人姓名、碑刻年月、后人題記。其中碑陰文字也有著錄。《寰宇訪碑錄》具有一定的史料價值,在清嘉慶以前的碑刻目錄著作中最為翔實。該書問世以后,續補之作踵繼。如趙之謙《補寰宇訪碑錄》,羅振玉《再續寰宇訪碑錄》等。其中《補寰宇訪碑錄》五卷系仿《寰宇訪碑錄》之作,每種除注明書體、年月外,還標有所在地、拓本藏處等。趙之謙為編《補寰宇訪碑錄》搜集了大量的碑刻資料,其中不乏溫元長、沈樹鏞、胡荄甫、魏稼孫、方可中的幫助。趙之謙在《補寰宇訪碑錄序》中提及:“癸亥入都,太谷溫元長見之,以為尚可為。既盡發所藏,畀校錄。”石工方可中為趙之謙搜訪最多,“余識可中因霞西,舊稿半取之可中。”[1]溫忠善,字元長,“所集金石,有為前代著錄家未見者,趙之謙《寰宇訪碑錄》多采之。”[2]而沈樹鏞亦協助頗多,“同歲生沈均初亦為此學者,畢力助搜討,寒暑風雨,奔走告語。”《補寰宇訪碑錄》于同治三年(1864)書成。趙之謙與沈樹鏞書信往來探討金石, 通信書函時間大致為咸豐九年(1859)至同治三年(1864)之間。
趙之謙與沈樹鏞書信往來甚夥。其中多涉及有關錄碑事宜。“塔盤題字已錄入。同《筠清館目》奉繳。《王氏藏目》尤望即檢,以便校補。昨見張侍御又添錄北周造像、西漢殘瓦兩種,并告。”[3]塔盤題字為“隋代蘇州上方山大興年間塔盤題字”,張侍御為張感藻,湖北人,雖無學術,而所藏頗豐。趙之謙與沈樹鏞探討新錄之碑書札甚多。“五書奉到,手示亦讀悉。今日錄《補訪碑》清本,已至晉末,似尚可觀。大名亦列于上矣。并聞復上。”
趙之謙亦求助于沈樹鏞,請其代為借有關金石著錄。如請其問潘祖蔭處是否有《金石萃編》六朝卷:“《補錄》擬一校定,歲底即付剞劂。惟不知伯寅光祿處有《金石萃編》可借否?可借,求借其六朝一套(自魏晉至隋)。無則另設法。”[4]
同治二年(1863)秋,“元長暴卒,感嘆輟業,將恐將懼。鄭重毀棄,甚負良友,因謀刻之。韻初謂然,遂厘定為五卷。”[5]是時,書中所搜羅石刻大體已備。趙之謙感慨萬千,希冀刊刻,以慰老友相助之情。與魏稼孫建議緩刻不同的是,沈樹鏞建議即刻刊刻。“……未敢自為成書,余既促成之,且決其刻之。以其出不窮,錄必無盡也。雖然,凡此所錄,更數十百年,石之存否,且不可知。惟著其名,乃以長存,則可知也。”[6]沈樹鏞一方面勸告趙之謙即使緩刻,石刻也是層出不窮的,這是一項“錄必無盡”的工作。另一方面考慮到數十年之后,原石刻或許因為戰亂等原因不復存在,如刊記其名,存錄此目,亦無憾也。
《補寰宇訪碑錄》的刊印還得力于沈樹鏞的慷慨出資相助。對于沈樹鏞的出資相助,趙之謙感激萬分,遂決意刊印。在致魏稼孫函中提及此事:“且過此以往,天下雖大,未必有人肯為我刻書。窮厄極處.猶恐一旦溝壑。……如有人與我刻詩文,則不甚決;刻此,則決。決于刻此書,大錯不過掛漏,不能指之為惡劣悖罔也。”[7]在好友沈樹鏞慷慨資助下,趙之謙也就不顧“尋以所采未備,”[8]毅然刊印了。
北碑于阮元、包世臣大力鼓吹之后,藝術價值日益受到時人的關注。趙之謙與沈樹鏞往來探討金石書法,亦多涉及對北碑的探討。在頻繁的學術交流中對北碑的認識上達成了共識。
沈樹鏞在《漢石經室金石跋尾》中談及《東魏李仲璇修孔子廟碑》:“六朝碑舊拓甚不易得。此仁和魏稼孫所貽,雖首尾不全,然校所見舊本多十余字。審為前明佳拓。”[9]由此可見六朝碑拓之珍貴,康有為在《廣藝舟雙楫》中稱:“《李仲璇》如烏衣弟子,神采超俊。”沈樹鏞對此極為珍視:“至昆山道中,幾遭沉舟之厄,此冊亦在水中,急撈取得之。幸未損壞,然亦危甚矣。”[10]如此難得的拓本沈樹鏞自是珍愛有加,專心研究。沈樹鏞著有《漢石經室金石跋尾》,其中涉及北碑較多。沈樹鏞對于北碑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六朝造像石刻不必盡出能書者,而古拙之趣自存。至唐人曲盡楷法能事,古意浸失矣。”[11]認為六朝造像石刻較之唐楷,較多的保存了古拙之趣,唐楷古意頓失。趙之謙在入京之前,雖然已經接受了北碑的理論主張,但是其實踐上仍未形成明顯的魏碑體書風。同治四年(1865),趙之謙行、楷書風才形成了明顯的突破,就是形成了魏碑體的書風。這與趙之謙在京師廣泛地閱覽金石碑版有一定的關系。趙氏曾刻有一方“但恨金石南天貧”白文印,表達了趙之謙對于無法觀覽豐富的石刻碑版的惋惜之情。趙之謙與沈樹鏞、魏錫曾、胡澍四人“皆癡嗜金石,奇賞疑析,晨夕無間”。沈、魏、胡三人對于金石均具有相當的造詣,四人相與探討,對趙之謙碑學觀念的轉變具有一定的促進作用。“自來此間,見鄭僖伯所書碑,始悟卷鋒。”[12]趙之謙書風的轉變亦得益于對《鄭文公碑》的研習,趙之謙在京期間,得到《鄭文公碑》,而沈樹鏞購得碑額,趙之謙在“八月二日,為沈樹鏞跋《鄭文公碑·額》”中提及此事,“癸亥客京師,余買得碑,沈均初買得額,因以畀余,書此志喜。”沈樹鏞將碑額贈予趙之謙,趙之謙喜出望外。“手教敬悉。鄭碑得額、玉匣、玉蓋,所謂天生神物,終當合也。感謝并志喜。”[13]鄭文公拓片碑身與碑額合璧,斯為美矣。趙之謙與沈樹鏞金石之誼由此可見一斑。沈樹鏞對于北碑的認識也受趙之謙影響。如其對北碑的評價時引用趙之謙的觀點:“《隋修比丘尼梵石室銘》……撝叔謂此銘落筆處……如懸崖墜石,非真學 ‘撥鐙法’者不能。余謂唯撝叔于此銘中實力討論過,故能說出秘傳,惜無精拓本證之。”[14]在這里,其實探討的是“撥鐙法”的筆法與“如懸崖墜石”的筆勢的問題,沈樹鏞對于趙之謙的觀點深信不疑,并且認為非于此銘用功研習至深者,不會有如此感悟。趙之謙與沈樹鏞以金石定交,往來探討學問,對彼此的學識均有增益。
趙之謙與沈樹鏞之間的金石探討還體現在碑帖考證上。沈樹鏞曾有《劉熊碑》,趙之謙對沈樹鏞所藏《劉熊碑》作了全面的考證,“據洪氏《隸釋》全文,補以天一閣宋拓闕本,復校翁氏摹刻江秋史巴予籍雙鉤本,書于每行以下,以資考證存字。”[15]趙之謙對比天一閣本與巴予籍本,逐字校對,考證精審。
趙之謙一生不隨便與人治印。故一生所刻印不足四百方。而在壬戌(1862年)、癸亥(1863年)、甲子(1864)三年中,為魏稼孫刻二十多方,為胡澍刻近二十方,為沈樹鏞刻三十余方,可見趙之謙與沈樹鏞情誼之篤。在趙之謙為沈樹鏞治印三十余方中,大致可以分為幾類。(1)姓名印(2)齋館別號印(3)收藏鑒賞印(4)吉語印。
(1)姓名印,有“沈”(朱文印),“沈氏金石”白文印(癸亥十月),[16]“沈樹鏞”白文印(癸亥),“均初”朱文印(癸亥),“沈樹鏞印”白文回文印(甲子),“樹鏞之印”白文印。
(2)齋館別號印,有“寶董室”朱文印(甲子),“鄭齋”朱文印(悲盦擬秦印,為均初刻鄭齋記)(癸亥),“鄭齋”朱文印(款云:悲盦為均初刻),“靈壽華館”朱文印,“靈壽華館”白文印(癸亥),“漢石經室”朱文印(癸亥秋),“鄭齋金石”白文印(癸亥十月),“鄭齋”朱文印(款云:無悶擬漢磚作)(甲子)。
(3)收藏鑒賞印,收藏類又可以細分為三類:收藏類、鑒賞類、校訂類。
收藏類有:“松江沈樹鏞考藏印記”白文印(癸亥十月二日),“靈壽華館考藏金石記”朱文印(癸亥十月十二日),“沈樹鏞同治紀元后所得”白文印(癸亥十一月),“靈壽華館所得金石記”朱文印(癸亥),“均初所以金石之記”朱文印(癸亥),“均初所得”朱文印(癸亥),“沈均初考藏印”朱文印(癸亥),“均初藏寶”朱文印(甲子),“沈氏吉金樂石”朱文印(甲子)。
審定類有:“沈樹鏞審定金石文字”白文印(癸亥八月),“樹鏞審定”朱文印(款云:悲盦癸亥客京師作)(癸亥),“樹鏞審定”白文印(癸亥),“沈均初校金石刻之印”朱文印(甲子)。
鑒賞類有:“靈壽華館讀碑記”白文回文印(甲子),“樹鏞校讀”白文印。
(4)吉語印有:“福德長壽”白文印(癸亥冬),“如愿”(甲子)。
趙之謙為沈樹鏞治印集中于癸亥、甲子二年。無論從趙之謙為沈樹鏞治印數量,抑或印章內容來看,趙之謙與沈樹鏞金石之交情深意篤。
齋館別號印,多為沈樹鏞購得碑帖拓本之后,趙之謙為之志喜所治。沈樹鏞為東南巨富,收藏大家,所收碑帖甚夥,其中不乏宋明舊拓,海內孤本。對于珍貴的碑帖拓本,不惜花費重金購買。如購得《熹平石經》,奔走相告,趙之謙遂為之刻印。趙之謙在與魏稼孫的信中曾提及此事:“《漢石經》竟為均初買到,(二百金)價可謂大矣,拓本實佳。”[17]趙之謙亦為沈樹鏞得到《漢石經》欣喜,在為沈樹鏞刻“如愿”印,邊款上敘及此事:“均初求《熹平石經》一年,風雨寒暑幾忘寢食。除夜書來,知己得之。因依故事,刻石志賀。”[18]又如沈樹鏞得到云峰、大基兩山刻石全拓,以“鄭”作為齋號,囑托趙之謙為其刻印,趙之謙欣然與之,遂刻“鄭齋金石”白文印。
收藏鑒賞印數量最多,有些也是沈樹鏞得到某碑帖拓本,趙之謙為其所刻。沈樹鏞曾得《劉熊碑》,趙之謙為其刻“均初藏寶”中記載此事:“均初得元拓《劉熊碑》,至寶也。因為摹此,用正意矣。無悶記。”沈樹鏞、趙之謙經常共同鑒賞金石。趙之謙曾刻有一方“績溪胡澍川沙沈樹鏞仁和魏錫曾會稽趙之謙同時審定印”,乃四人相與鑒賞金石拓本之見證。
趙之謙,藝壇翹楚。沈樹鏞,東南巨富,收藏大家。二人以金石相交,“棠棣之華,鄂不韡韡”,共賞金石,探討書藝,勘疑辨誤,互相滋養。沈樹鏞對趙之謙助資刊印《補寰宇訪碑錄》,使趙之謙多年嘔心瀝血之作得以問世。趙之謙為沈樹鏞考證拓本年代,為沈樹鏞收藏鑒定碑帖拓本提供佐證。趙之謙一生不隨便與人治印,為沈樹鏞治印,體現了其真摯的情誼。趙之謙與沈樹鏞的交游僅僅是清晚期金石家交游的一個縮影。潘祖蔭、趙之謙、沈樹鏞、胡澍、魏稼孫等均有交游,正是在密切而廣泛的金石往來中,互相探討,互相交流,促進了清晚期金石之學的蓬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