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潤《傅雷家書》中的人文精神

徐志耀

今天中學生的作文中缺少什么？缺少人文精神的浸潤。人文精神是一種普遍的人類自我關懷，表現為對人的尊嚴、價值、命運的維護、追求和關切，對人類遺留下來的各種精神文化現象的高度珍視。作為一個中國人，一個五千年傳繼不絕的文明的繼承者，我們最應當維護、追求和關切的就是中華文明。《傅雷家書》是傅雷先生寫給自己兒子的書信，當時傅聰作為已經嶄露頭角的青年鋼琴演奏家，正在國外留學，傅雷先生持之以恒地讓他牢記祖國的文化，認為這才是藝術家的生命所在。今天，如果我們能在自己的作文中展現出這種內涵，也就能夠擺脫千篇一律，體現出真正的自我。

那么中華文化的精神是什么呢？

首先就是積極樂觀的生命觀。這種樂觀源于道德的高尚，傅雷說：“我們的道德主張并不像西方的那么‘拘謹，而是一種非常廣義的看法，相信人生中應誠實不欺，不論物質方面或精神方面，均不計報酬，像基督徒似的冀求一個天堂。我們深信，人應該為了善、為了榮譽、為了公理而為善，而不是為了懼怕永恒的懲罰，也不是為了求取永恒的福祉。在這一意義上，中國人是文明世界中真正樂觀的民族。”（1961年6月27日P213），“我們的哲學、文學即使是悲觀的部分也不是基督教式的一味投降，或者用現代語說，一味的‘失敗主義；而是人類一般對生老病死、春花秋月的慨嘆，如古樂府及我們全部詩詞中提到人生如朝露一類的作品；或者是憤激與反抗的表現，如老子的《道德經》。”（1961年2月6日上午P178）。

中華文化精神的另一個方面就是典雅從容，不激烈，不做作。傅雷說：“中國哲學的理想，佛教的理想，都是要能控制感情，而不是讓感情控制。假如你能掀動聽眾的感情，使他們如醉如狂，哭笑無常，而你自己屹如泰山，像調度千軍萬馬的大將軍一樣不動聲色，那才是你最大的成功。”（1954年11月23日夜），“中國人多數是性情中正和平、淡泊、樸實，比西方人容易滿足。”（1961年2月7日P181）。這讓中國人的生活顯得典雅雍容。

此外，中華文化精神還表現在以誠待人。能夠以平靜的姿態來看待生活的人，必然也是一個真誠的人，因為他不會用虛偽的情感來掩飾自己。傅雷強調了真誠對于一個藝術家的重要性——“真誠是第一把藝術的鑰匙”。（1956年2月29日夜P99）。一位真正偉大的藝術家將自己的作品展現給大眾時，同樣也在展現著自己的生命與靈魂。傅雷從不空談藝術，他時刻將藝術與生活聯系在一起。真誠對人，真誠對己，平和的心態帶來真誠，真誠帶來對于生活的正確態度。傅雷說：“中華民族從古以來不追求自我擴張，從來不把人看作高于一切，在哲學文藝方面的表現都反映出人在自然界中與萬物占著一個比例較為恰當的地位，而非絕對統治萬物，奴役萬物的主宰。因此我們的苦悶，基本上比西方人為少為小；因為苦悶的強弱原是隨欲望與野心的大小而轉移的。”（1961年2月7日P181），這段話同樣也可以給今天的我們以警醒。

轉變自我的心態，以積極樂觀的心態看待世界，就不會對生活中的瑣屑小事耿耿于懷；不激烈、不做作，就不會用大段大段華而不實的文字來粉飾自己的作文；以誠待人，就能夠坦誠地面對世界，而不會自怨自艾。以《傅雷家書》為范例，也就能夠讓自己的作文多一些值得別人咀嚼的內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