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忱
近年來,不少職業資格證書的考試都在陸續進行中,隨之而來一些培訓機構也抓住機會,精準推銷,招攬生源。考試機構紛紛打出“保過”“押題”等廣告,收取高額費用,與此同時更是宣稱“不過包退”。
當學員們參加考試后沒有通過,教育機構會輕易將學費退還嗎?“包過“是不是真正的謊言?
事件:以“保過”為名招生
近期,不斷有熱心讀者打來熱線電話投訴培訓機構,記者發現,這些培訓機構大多都以“保過“為名招生,而大多數學員都說自己輕信了“考不過全額退費”報名,后來發現不是那么回事兒,等真正考完試沒過學員就會發現學費退起來堪比登天還難。
市民康先生(化名)是一名出租車司機,每天起早貪黑忙碌掙錢。今年4月26日,在位于二環東路附近東環國際廣場8樓的濟南天普教育咨詢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濟南天普教育),康先生花費6800元進行注冊消防工程師培訓報名。
“我只有初中學歷,而注冊消防工程師考試需要大專以上學歷才能報考,濟南天普教育說可以為我開通‘綠色通道,他們說可以在后臺操作,讓我放心報考就好。”康先生說,“濟南天普教育建議我報名考不過包退全款的培訓,也就是價格最高那種,原價說是一萬余元,那天搞活動才6800元,僅限當天有效,還能夠享受原價的服務,過期后價格就會恢復到一萬余元,于是在當天我就報上名了。”
“每天晚上都會有兩個小時的直播課,在直播課上課前,都會在天普網站上進行打卡簽到,而且對直播課聽課的進度,天普教育的系統也會做記錄,他們還會給一些視頻的課件,讓學員復習使用。”康先生說,“報名之后曾提出退費,結果發現想退錢要滿足好幾項條件,比如,濟南天普教育說,必須要連續參加三次考試,每科的分數不能低于30分,而且每天直播上課要保證有85%以上的進度,有這些條件才能退費,還要再扣除2000元的成本費。在報名之前沒有說過這些,這種說法我不能理解。”
記者了解到,11月10日,康先生已經參加了今年的考試,考試地點在河南開封,“濟南天普教育給我的解釋是,由于不符合報考條件,山東考試地點要求嚴格,開封的考試地點會松些,放心考試就好,而且大部分學員考試報名,都是由天普教育進行報名安排的,還有些學員被濟南天普教育安排在深圳的考點考試。”康先生說,“在開封考點等待進場的時候,周圍有很多人拿著宣傳單走過來問我,是不是報考消防工程師考試,假如這次不過可以報名某個培訓機構,這個培訓機構包過什么的,當時心里就感覺很不舒服,這種考試沒想到能有這么亂。”
據了解,這筆6800元的培訓報名費對于康先生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目前為止,就退費問題雙方仍在協商當中。
不僅康先生,市民李先生同樣遭遇了退費難的情況。去年,李先生在網上瀏覽一級建造師證的相關信息時,發現了一家天普教育機構,在網頁上隨意留下手機號后,第二天一早就有工作人員打來電話推銷課程。“他們多次打電話表示押題特別準,學員通過率在90%左右,而且考不過還能全款退還。”李先生說,他報名時共花費8200元,并與培訓機構簽訂包過協議。協議規定,2年之內,李先生共學習4門課程,在他按照規定準時上課后,一科不過,返還2000元,并且退款在2個月之內交付。
在開考前3個月,李先生參加了濟南天普教育組織的培訓。據他描述,每次上課學員平均有100人左右。聽課的過程中,他發現,當初承諾的押題課程,竟變成了重點知識串講。并且考試后,他發現考試的題目與“押題”的內容并無相似之處,李先生當時就有被騙的感覺。“濟南天普教育的工作人員說每年花幾十萬去北京去買真題,因為我是8200元‘包過班的學員才免費給的。”
后來,李先生查詢成績后得知自己有一門沒有考過。他認為自己上完了所有規定課程,但最終有一門沒有考過,按照合同規定對方應該退回2000元。
“其實真正的通過率非常低,還是不過的學員居多,我們曾經聯合沒通過的學員一起去找過濟南天普教育,每次對方都以各種借口推脫,始終沒有兌現承諾。我同事也報名了天普教育,他有4科沒過,也是反復找過多次,可是退款難上加難。”李先生告訴記者,“自己上當受騙了,不該輕信什么‘包過”。
調查:交費容易退費難
27日記者先以報名者的身份電話聯系到濟南天普教育咨詢有限公司, “我想報名考消防工程師,想問問咱們培訓機構的通過率是多少?”記者詢問。
天普教育一負責招生的老師回復,“可以放心報名,我們保證通過率達90%以上,因為我們在考試前都會為學員花幾十萬購買真題,只要按照要求上課后,保證能通過,我們有‘考試包過班,如果有一科沒通過將返還2000元。”
記者再問,“我學歷是中專,達不到考試報名要求的資格,是不是報不上名呀。”
“消防工程師的考試是有很多報考要求的,不過不足大專學歷的,沒有工作經驗的,我們可以為客戶開通‘綠色通道,其他不符合報考條件的事情不用考慮,雖然這是國考,我們也有辦法操作的,客戶只需要報名考試就可以了。” 對方很輕松回復。
最后,記者表明身份,詢問康先生和李先生為什么考試沒通過,卻退不了學費呢?沒等記者再次詢問,對方已經掛斷電話,再次撥打就總是占線,無法打通。
27日下午記者再次來到位于二環東路附近東環國際廣場8樓的濟南天普教育咨詢有限公司,在電梯附近的樓道上,放有天普教育注冊消防工程師的宣傳海報,海報上寫有一級注冊消防工程師,協議不過退費班,不過退費勢在必得等字樣。
記者找到辦公室工作人員再次提問,為什么濟南天普咨詢“包過班”考試沒通過的學員不能退還學費呢?
“我們的領導在外地開會,不在濟南,我們無法答復。”濟南天普教育咨詢有限公司的一工作人員稱,自己不負責招生,經過記者再三確認,對方最后明確拒絕媒體采訪。
記者隨后在網上根據該公司的注冊信息,查詢到北京天普在線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相關電話,雖然聯系電話有四個號碼,但是有兩個號碼一直處于關機狀態,另一個號碼是空號,還有一個號碼一直處于通話中,截至記者截稿,北京電話也未打通,濟南天普咨詢也沒給記者回復。
咨詢:協商不成可起訴
就此事,記者咨詢了山東魯潤律師事務所律師王國慶,他表示,根據《合同法》規定,當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義務或者履行合同義務不符合約定的,在履行義務或者采取補救措施后,對方還有其他損失的,應當賠償損失。由此,培訓機構未全面履行合同義務,按照規定,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現今消費者與培訓機構的“包過”糾紛非常多,類似的糾紛除在登記證考試中出現,考研、考公務員等多種輔導中均存在。通常情況下,發生了退費糾紛,消費者可首先與培訓機構進行協商,如果協商不成可以提起訴訟。在訴訟時需要保留合同、發票、成績單等證據。雖然培訓機構常以各種借口拒絕退款,但是合同中有明確的規定,因此各種借口都不成立。
王國慶提醒考生應實地考察培訓機構的辦學資質、教學環境、教學團隊等重要信息。對于其宣傳的所謂歷屆出題人、閱卷組老師,要提前核實、詳細了解師資情況,防止陷入培訓機構的過度宣傳套路中。如果認為培訓機構的過度宣傳涉嫌欺詐,還可依據《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55條主張三倍懲罰性賠償。
“在簽訂類似‘保過班的培訓協議前,要審查該培訓機構的營業執照及辦學許可證,并多方了解培訓機構的辦學質量與聲譽。應著重審查培訓機構的相關承諾內容是否寫入合同,并注意收集、保存招生簡章、宣傳資料等,及時索取、留存培訓機構的有效發票。”王國慶說。
另外,教育專家也提醒大家,無論參加什么考試,實行國家統一大綱、統一命題、統一組織考試制度,必須通過考試才能獲得證書,不存在免考、轉評取得職業資格證書情況,更不會出現真題提前獲得等情況,且資格證證書均未委托其他機構組織考試、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