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元燁,田繼云,金 磊,敬夢輝,吳晨曲,曹 勤
(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普陀醫院消化內科 200062)
·經驗交流·
NLR及PLR對預測大腸息肉復發的臨床意義*
蔣元燁,田繼云,金 磊,敬夢輝,吳晨曲,曹 勤△
(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普陀醫院消化內科 200062)
目的探討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比值(NLR)、血小板淋巴細胞比值(PLR)對預測大腸息肉復發的價值。方法回顧2012年1月至2016年5月于該科室住院行2次以上不同部位大腸息肉切除術的患者共58例,未復發患者95例。收集所有患者的性別、年齡、息肉大小、病理分類、初次及復查時行大腸息肉切除術前中性粒細胞計數、淋巴細胞計數、血小板計數,并計算出初次及復查時患者的NLR、PLR。結果χ2檢驗發現年齡、NLR、PLR、腸道清潔度、手術方式、最大息肉大小及病理分類是大腸息肉復發的危險因素;將單因素分析下的危險因素放入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多因素檢驗,發現NLR、PLR、腸道清潔度、最大息肉大小及病理分類是大腸息肉復發的危險因素,而年齡及手術方式不是。結論動態監測NLR、PLR對預測大腸息肉是否復發、制訂大腸息肉患者的隨訪策略具有一定的臨床指導意義
腸息肉;手術后期間;復發;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比值;血小板淋巴細胞比率;預測
大腸息肉是指從大腸黏膜表面突起到腸腔的隆起狀贅生物,是結腸發病率最高的良性腫瘤。內鏡下治療結腸息肉的方法越來越多,但切除后的腺瘤性息肉復發率仍較高,且具有復發和惡變的危險。腺瘤性息肉的復發過程復雜,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目前關于復發的原因及機制尚不十分明確。國外研究報道結直腸腺瘤摘除后3~5年內的復發率在20%~50%[1-2]。國內有研究報道,1年內累計復發率為38.1%,2年內累計復發率為78.2%[3]。但是,反復多次行腸鏡檢查對患者不論是身心還是經濟都存在較大的負擔,是否有方便快捷經濟的血液學指標可以預測患者大腸息肉是否復發,從而為制訂患者的隨訪策略提供簡便途徑,是本研究的主旨思想。本研究分析了本院2012年1月至2016年5月共計58例大腸息肉內鏡下切除術后復發患者的臨床資料,以探討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比值(neutrophil to lymphocyte ratio,NLR)、血小板淋巴細胞比值(platelet to lymphocyte ratio,PLR)與大腸息肉復發的關系,評價NLR、PLR預測大腸息肉術后復發的價值,現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復發組:2012年1月至2016年5月于本科室住院部行2次以上不同部位大腸息肉切除術的患者共58例;未復發組:2012年1月至2016年5月于本科室行1次大腸息肉切除術,術后隨訪復查腸鏡未再檢出大腸息肉的患者共95例。病例診斷標準:大腸息肉患者行內鏡下切除或治療后并明確上一次息肉切除術時已經將所有息肉切除,術后隨訪復查腸鏡再次發現大腸息肉者。復發組病例納入標準:(1)術前腸鏡明確診斷為大腸息肉并行內鏡下切除術,術前患者腸道準備充分,由經驗豐富的內鏡醫生仔細操作,盡可能減少遺漏病變;(2)術后行腸鏡檢查發現與上次手術不同部位再次出現息肉;(3)住院治療的病史資料齊全。未復發組病例納入標準:(1)已行1次內鏡下息肉切除術,分別于術后第1年及第2年均復查腸鏡未再發現結腸息肉者。病例剔除標準:(1)病史資料不全者;(2)合并淋巴瘤等血液系統疾病、惡性腫瘤等疾病者;(3)年齡小于18歲者;(4)家族性息肉病者;(5)結/直腸癌及其術后者;(6)炎癥性腸病如潰瘍性結腸炎(ulcerative colortis,UC)、克羅恩病(Crohn′s disease,CD)者;(7)初次行大腸息肉切除或治療后未再復查腸鏡者。本研究符合醫學倫理學標準,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治療和檢查均獲得過患者或家屬的知情同意。
1.2方法 結腸鏡為Olmpus CF-H260AI系列,高頻電切器為ERBE系列。首次常規行全結腸鏡檢查時,若發現息肉則需明確息肉所在部位、數目及基底部特征,測量息肉最大直徑,鉗取息肉組織行病理檢查明確息肉性質,待性質明確后需再次行腸鏡完成高頻電凝切除術。切除的息肉組織需再次送病理確認診斷,當兩次病理結果有差別時,以切除后的組織結果為準。大部分有蒂腺瘤可一次完整切除,亞蒂、無蒂或直徑較大的腺瘤則需多次分塊切除,電切術后確保切除完全,切緣無殘留。
1.3觀察指標 收集所有患者的性別、年齡、息肉大小、息肉數量、合并基礎病、病理分類。所有患者術前均進行血常規檢查,分類檢驗白細胞計數、紅細胞計數、血小板計數、血紅蛋白水平、血細胞比容、嗜酸性粒細胞計數、嗜堿性粒細胞計數、中性粒細胞計數、淋巴細胞計數、C反應蛋白(CRP)等相關指標。
1.4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22.0統計軟件,對檢測人群各項參數指標進行描述分析,計數資料采用百分比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一般資料 復發組男31例(53.45%),女27例(38.57%);未復發組:男52例(54.74%),女43例(45.26%)。平均復查間隔時間:復發組12.6個月;未復發組12.0個月;手術史:復發組4例有膽囊切除手術史,2例有結腸癌根治手術史;未復發組5例有膽囊切除手術史,3例有結腸癌根治手術史;復發組合并高血壓病4例、2型糖尿病3例、幽門螺桿菌(Hp)感染6例,其他疾病8例;未復發組合并高血壓病6例、2型糖尿病9例、Hp感染12例,其他疾病14例;息肉病理:復發組非腺瘤13例,混合型10例,腺瘤35例;未復發組非腺瘤64例,混合型14例,腺瘤17例;息肉大小:復發組息肉小于1 cm 24個,1~2 cm 18個,>2 cm 16個;未復發組小于1 cm 56個,1~2 cm 33個,>2 cm 6個;住院次數:復發組42例患者2次入院,9例3次入院,2例4次入院,1例5次入院;未復發組入院均為入院1次。

表1 各并發癥組對大腸息肉復發情況的影響[n(%)]

表2 性別對大腸息肉復發情況的影響[n(%)]

表3 年齡對大腸息肉復發情況的影響[n(%)]
2.2各因子對大腸息肉復發情況的影響 對于大腸息肉患者是否合并Hp感染、膽囊疾病、代謝性疾病及一些其他疾病(包括慢性阻塞性肺病、腦梗死后遺癥、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等),并不會影響大腸息肉患者的復發率(χ2=0.826,P=0.935),見表1。性別對大腸息肉是否復發也無影響(χ2=0.024,P=0.877),見表2。而年齡、NLR、PLR、腸道清潔度、手術方式、最大息肉大小及病理分類(χ2=9.770、11.533、6.136、10.612、18.224、13.605、33.700,均P<0.01)對預測大腸息肉是否復發具有一定的價值,見表3~9。

表4 NLR對大腸息肉復發情況的影響[n(%)]

表5 PLR對大腸息肉復發情況的影響[n(%)]

表6 腸道清潔度對大腸息肉復發情況的影響[n(%)]

表7 手術方式對大腸息肉復發情況的影響[n(%)]
APC:氬離子凝固術;EMR:黏膜切除術;ESD:黏膜剝離術

表8 息肉大小對大腸息肉復發情況的影響[n(%)]

表9 病理分類對大腸息肉復發情況的影響[n(%)]
2.3Logistic回歸分析大腸息肉復發的影響因素 將單因素分析下的危險因素放入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多因素分析,發現NLR、PLR、腸道清潔度、最大息肉大小及病理分類是息肉復發的危險因素,而年齡及手術方式不是息肉復發的危險因素,見表10。

表10 各因素的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
3.1NLR與復發性大腸息肉 腺瘤性息肉是目前大腸癌公認的癌前病變,67.1%的大腸癌來源于大腸腺瘤性息肉。其發展過程大致經過增生性腺瘤-管狀腺瘤-絨毛狀腺瘤-早期癌-浸潤癌這一途徑。近年來,NLR逐漸被發現是一個潛在的反映炎癥的新指標,在某些腫瘤及心血管疾病患者中被用來評估炎癥狀態,可以反映疾病嚴重程度[4],同時,NLR這一方便快捷經濟的血液學指標在預測實體腫瘤患者預后[5]、急性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STEMI)患者介入治療預后[6]、急性胰腺炎(AP)嚴重程度[7]等方面均可作為較好的預測指標。其數值也與許多因素有關,如急性感染、慢性炎癥、某些生活習慣等[8],當慢性炎癥發生時可損傷DNA或使腫瘤細胞產生多種促炎因子,形成炎性環境,有利于腫瘤的生長和發展。de Jager等[9]研究發現,NLR與機體免疫功能受抑制密切相關,當病情較重、機體免疫抑制加重時,LYM絕對值及其在白細胞總數中所占比例均有所下降,尤其患者白細胞總數無明顯升高時,NLR的檢測較白細胞意義更大。另外,腫瘤相關中性粒細胞高表達可能與腫瘤微環境當中轉化生長因子-β(TGF-β)的高表達相關[10],從而促進腫瘤生長。NLR升高表示淋巴細胞相對減少,中性粒細胞相對增多,使得平衡狀態被打破,淋巴細胞減少將導致機體的抗腫瘤能力下降,免疫系統不能識別和應答腫瘤抗原的突變,出現腫瘤抗原誘導的免疫耐受,導致抗原提呈細胞無法識別抗原,腫瘤細胞逃逸,從而為腫瘤的轉移與浸潤提供條件[11],炎性反應向著促腫瘤方向發展,導致預后不良。
3.2PLR與復發性大腸息肉 PLR目前逐漸被認為是一個新的炎癥標記物,同時也是近年來發現的影響惡性腫瘤預后的影響因素。Kwon等[12]研究表明PLR高的結直腸癌患者有較高的發生淋巴結轉移的可能。Azab等[13]研究證明,高PLR的乳腺癌患者發生淋巴結受侵、遠處轉移、高美國癌癥聯合會(AJCC)分期和低血紅蛋白血癥的概率較高。這些研究結果暗示,PLR或許可作為一些腫瘤狀態的預測因子。PLR可反映血小板和淋巴細胞計數的相對變化,PLR升高反映了血小板計數的相對增加或淋巴細胞計數的相對減小。由于血小板可以釋放一些生長因子,如血小板衍生生長因子、血小板因子4和血小板反應蛋白、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EGF)、凝血酶敏感蛋白-1(thrombospondin-1)等,在促進腫瘤的血行播散,刺激腫瘤細胞的增殖與黏附、浸潤和腫瘤組織的血管生成過程中發揮重要的作用。高血小板血癥已被認為是影響許多腫瘤預后的重要指標[14]。與此同時,血小板聚集、脫顆粒過程中伴隨釋放于腫瘤微血管中的血小板源性促血管生成介質也可能是促進腫瘤生長的重要決定因素[15]。另一方面,淋巴細胞是抗腫瘤免疫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在抑制腫瘤發展的免疫監視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淋巴細胞可特異性識別而通過直接或間接途徑激活抗腫瘤免疫,淋巴細胞的減少為腫瘤浸潤轉移提供了有利環境。二者均可影響腫瘤患者的預后。
NLR、PLR檢查作為一種方便、經濟、快捷的方法,不僅可以反映機體的炎癥狀態,而且在預測大腸息肉復發方面具有一定的價值。其檢查方法簡單、費用低廉,又不增加患者的軀體痛苦和經濟負擔,但本研究入選病例數較少,仍需要大樣本的臨床試驗支持NLR、PLR在復發性大腸息肉患者病情評估中的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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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671-8348.2017.36.037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81703879);上海中醫藥大學預算內項目(2016YSN60);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普陀醫院人才培養項目(2016212B);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普陀醫院重點??祈椖?2016103A);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普陀醫院??埔幣嘣杭壙蒲许椖?PTZP201605A)。
蔣元燁(1985-),主治醫師,碩士,主要從事消化內鏡及脂肪肝方向的研究?!?/p>
,E-mail:caoqin434@sina.com。
R574.62
B
1671-8348(2017)36-5155-04
2017-07-22
2017-0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