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地老去

王定珠

曾經讀過這樣一個故事，說的是一位生活在美國新罕布什爾州鄉間的老奶奶叫塔莎·杜朵，是美國著名的生活藝術家和插畫作家、凱迪克大獎獲得者。她一生有80多本著作。57歲時她的孩子們獨立后，塔莎孤身來到佛蒙特州的一座山丘上，建造了一棟18世紀風格的鄉間別墅，開始了一個人真正的田園生活。她的生活被美國著名攝影師理查德·布朗拍攝成紀錄片，在美國掀起收視高潮。她常常穿著自己親手縫紉的復古裙裝，頭上整齊地束著各種不同花樣的美麗頭巾。她的庭院宛如花園，一年四季飄香的玫瑰，讓生活變得很浪漫，她每天畫畫、種菜，還熱衷于烹飪和享受美食，生活充滿了情調。

即使90歲高齡，塔莎仍照顧著她的莊園，直到2008年6月18日，塔莎·杜朵在自己的莊園里，在兒女和朋友的陪伴下，戴著老花鏡，穿著自己織的裙裝，安詳地離去。

當然許多朋友可能會說，優雅是需要條件的，比如要有莊園，種植花草需要有院子有土地，而在中國，我們的房子都因為城市建設變成了高樓大廈，想要自己造房子想都別想，即使有個陽臺，也小得可憐，怎么去種植自己燦爛的花和想吃的菜呢。這話說得沒錯，但也不是絕對。

我有個朋友，年輕的時候是個很倔強的人，而且非常執拗，根本聽不進別人的勸阻。直到退休的那一天，她突然悟到了什么，報名去了舞蹈班、樂器班，把退休生活安排得滿滿當當，人也因此開朗了許多。其實，人的生活分為很多個階段，每一個階段都可以活得優雅精致。

馬云說：希望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優雅的老年生活不是不可求的，而是可以通過各種方式實現。雖然我們可能沒有條件去擁有玫瑰盛開的大莊園，但選擇自己要過的生活還是可以通過自己的調節來獲得。我有一位寫詩的老師，70多歲了，年輕時因為浪漫錯過了很多東西，待到退休后，突然悟到生活是什么。于是她租出了市區的房子，到養老公寓租了房子，開始了自己的生活。再次見她是在她的微信圈中看到一段文字，她說：為了看非洲蓮的盛開，一個晚上就盯著花開，直到花兒盛開，寫出了詩作《看一朵花開》：靜靜地，屏住呼吸，她正在打開羽翼，立即就要像天鵝飛翔，看一朵花開，驚訝生命是多么奇妙，原來花開花謝，都是那么自然，看一朵花開，清晰地看見了時間的痕跡，漫長的等待與瞬間的輝煌，生命在時間中美妙。她優雅地生活在詩中，在內心，用知足的心來過生活。

人到老年，真正想要的已非物質，而是心靈的富足。想獲得幸福，就是希望心靈得以充實，而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心里，都有一座秘密的花園，香草果實，美滿豐盛。我們可以嘗試著或者想像著像塔莎老人那樣，在晨露中采摘一捧郁金香，懷抱著它們，赤腳走過泥土路，在有限的生命里盡情揮灑屬于自己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