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桐
那種簡單的用真誠和浪漫去指導性行為方式的做法過于天真了,至少雙方還需要懂得基本的醫學常識。
2000年之后,中國開展一定規模的艾滋病防治工作后,很多人知道了,和他人發生性行為需要戴上安全套,如建立長期的性關系,也需要檢測和監測彼此的HIV情況。但是每年年底,相關統計數據卻還是發現,艾滋病病毒感染率在一些特定的群體中仍在不斷上升,尤其是男男性行為人群。為了讓彼此間的性接觸更安全,有些人會主動約性伴侶去檢測彼此的HIV的感染情況,或者按照自己的感染狀態去找尋性伴侶。那是不是這樣就絕對安全了呢?
那些意外感染的案例
案例A:小張最近感覺自己狀態不對,總是非常疲倦,有時還會莫名發燒。他有些不敢想了,難道是艾滋病?可是,他一直很忠誠,和男友小明在一起有半年了,兩個人認識后,就一起去檢測了HIV,兩個人都是陰性,所以就放開地投入了彼此的懷抱。在一次防艾活動中,小張被疾控工作人員鼓勵著檢測了HIV,結果發現,他居然感染了。然后,小明也接受了檢測,也是陽性。小明不得不說出,自己有時候耐不住寂寞,在網上約了人,因為匆忙,有幾次沒有準備好安全套就發生了性行為,但事后一直不敢和小張說自己出軌的事,這樣這對情侶都成了艾滋病感染者。
案例B:老李離婚后就走入同性戀群體,開始了另一種生活。很快,他碰到了一個非常有感覺的人——趙龍。兩個人聊了很久,但一天,趙龍突然說要離開他。老李不解,不愿意放棄。原來,趙龍感染了HIV。老李趕緊去檢測,發現自己沒事,但他仍然舍不得這份感情。這種患難時的彼此接納,更讓倆人產生了強烈的感情。兩個人在最開始接觸時,還采取了安全措施,但總覺得不盡興。他們商量了一下,認為老李一直是主動角色,就算不用安全套,老李感染的幾率仍然非常低。于是,他們開始了沒有保護的接觸。但半年后,老李發現自己也感染了。
案例C:大山感染HIV了,因為不想連累那些非感染者,他決定找感染者來相守。于是,大山找到了小青。既然都是感染者,那還需要采取措施嗎?但不久,大山就發生了機會性感染。HIV感染者的機會性感染是指因免疫系統被破壞,而感染一些原本侵襲力較低、致病力較弱的病原體。大山只能去醫院治療,醫生告訴他,感染者之間更要注意保護彼此,已經都感染了HIV,不能讓身體共享更多的病原體了。
怎么消除HIV傳播風險
所謂感染狀態配對,就是“選擇已知為相同HIV感染狀態的性伴侶,經常進行無保護性行為,以降低感染或傳播HIV的風險。”即HIV檢測陰性的人找陰性的人,而HIV檢測陽性的人找陽性感染者相處。而策略定位行為,是指根據伴侶的性感染狀態而選擇不同的體位或做法。通常,感染了HIV的人在與認定為HIV陰性的伴侶進行無保護肛交期間,會選擇接受位置。這一做法的理念基礎是,在進行無保護肛交期間,HIV從接受伴侶向插入伴侶傳播的幾率有可能較低。然而,策略定位并不會消除HIV的傳播風險。
這兩個策略,聽起來挺美,但其前提應是雙方愿意建立對彼此負責的關系。即使在穩定關系中,也要重視安全衛生,這樣才能讓彼此少患疾病,更好地相處,因為伴侶間傳播的疾病不止是HIV一種。那種簡單的用真誠和浪漫去指導性行為方式的做法過于天真了,至少雙方還需要懂得基本的醫學常識。
全球男男艾滋病論壇根據目前已有的文獻情況總結出了《感染狀態配對和策略定位》技術公告,其中指出:“與始終使用安全套的情況相比,感染狀態配對做法的HIV傳播幾率有可能提高79%。與始終使用安全套的情況相比,感染狀態配對做法也有可能將性傳播感染的幾率提高61%。”所以,倡導使用安全套和限制性伴數,應該被設定為第一預防策略。
就像案例A中的小張和小明相處時間并不長,在對一個人的行為特點還不能預測準之前,使用安全套是必要的。簡單的把健康當做愛情成敗的賭注,這種籌碼顯然不是很有效,而且失算后,不但失去了健康,還會瓦解自己的心理,造成更多的問題。案例B中的老張對醫學細節顯得不夠了解。案例C中雙方缺乏有效的醫療咨詢支持。他們對艾滋病的治療缺乏了解,沒有仔細咨詢醫生,造成雙方共享了彼此的疾病。
全球男男艾滋病論壇從2010年6月至8月,在全球超過5000名男同性戀者進行了一項對HIV預防策略的獲取及認知的全球研究,包括感染狀態配對和策略定位。發現這兩種策略主要是較高收入國家的男同性戀者所認同的一種性行為風險管理方式。目前,尚缺乏感染狀態配對或者策略定位可有效預防HIV傳播風險的強有力證據。
檢測 安全交往第一步
對于想讓關系健康發展的伴侶來說,檢測彼此的HIV和考察彼此患有的其他疾病,是安全交往的第一步。防艾不是一測了之,需要把檢測后,一些人認定的配對策略的潛在局限性通知給采用感染狀態配對和策略定位的個體,使其能夠對自身健康做出理性決斷,并且采取措施將意外暴露于或者傳播HIV的風險降到最低程度。
從地域和文化方面,西方發達國家的男同性戀者更愿意采用感染狀態配對策略,而亞洲的情況則相反。中國人告知自己HIV情況的比例最低(88%不公開自己的情況),因為亞洲對艾滋病的歧視和污名化是最嚴重的。即使在性開放的泰國,61%的人不會把自己的HIV檢測情況告訴伴侶,他們會采用安全套,而那些HIV陽性的人更會進行無保護的性行為。而網絡接觸會增加告知對方自己HIV狀態的機會,但也會增加接觸到高危人群的機會。
總之,盡管已經有更多人意識到檢測HIV來決定自己選擇誰來進行性接觸的作用,但因對醫學和親密關系判斷能力上的欠缺,有些人在檢測HIV后還是意外感染了HIV。感染狀態配對和策略定位,反映出的是一些群體對健康接觸的愿景。在和一個要跟自己發生性行為的人商量如何防艾的過程中,檢測只是第一步。對于HIV非感染者和感染者,使用安全套都是必要的選擇。我們只有綜合地考慮了各種影響因素后,才能讓性行為變得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