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田的《雷蒙·塞邦贊》中對人性的懷疑

張詩卉

摘 要：蒙田是十六世紀中后期法國非常重要的人文主義學者。他的思想被稱為懷疑主義，集中體現在他的作品集《隨筆集》中的《雷蒙·塞邦贊》一篇。他懷疑人的理性和認知能力，指出人其實一無所知，因此要忌盲目自大，要謙遜順應自然。他的思想在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者中是與眾不同的，反映出人文主義從蒙田這里開始向更深刻更理性的方向發展。

關鍵詞：蒙田；隨筆；《雷蒙·塞邦贊》；懷疑主義

中圖分類號：B56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33-0050-01

米歇爾·德·蒙田（1533-1592年）生于法國南部佩里戈爾地區的蒙田城堡。法國文藝復興后期重要的人文主義作家，啟蒙運動以前法國的一位知識權威和批評家，也是一位人類感情的冷峻的觀察家，一位對各民族文化，特別是西方文化進行冷靜研究的學者。蒙田出身貴族，早年學習拉丁文，成年后在相當長的時期內深居簡出，閉門讀書、思考。1572年開始撰寫其被稱為“16世紀各種知識的總匯”的《隨筆集》。蒙田沒有撰寫任何一部哲學著作，因為他并不是一位有著系統理論的哲學家。但在他的作品集《隨筆集》中貫穿著蒙田的哲學思想，他的哲學被稱為懷疑主義哲學思想。《雷蒙·塞邦贊》是蒙田《隨筆集》中最著名的篇章之一，很好的表現了他的懷疑主義思想。文章內容用大量筆墨去描寫塞邦本人，但這并不是作者真正想要表達主旨，懷疑主義哲學思想才是真正的意圖。在文章中，蒙田試圖去描繪人類本來面目，并且和動物做出比較。

一、人是什么

在《雷蒙·塞邦贊》中，我們看到一個對人性進行提問的蒙田。在他的眼中，人的主要任務是發展他的潛能和自我提升。人類唯一的力量是智慧或是知識，有了智慧才使人成為了地球的領導者。但是人類必須知道的非常重要的一點是，人的自然屬性幾乎是地球上所有生物中最弱的。我們如何得知動物的思想和秘密，就憑我們那點聰明？又是什么原因讓人類認為動物都是愚蠢的？人不了解自己，卻將自己定義為了所有生物之王。文藝復興發展到蒙田這里，人的地位已經被人文主義者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人類成為了自然界頂天立地的大寫的人。但蒙田認為這是極為荒謬的。世界萬物都不是因為人而存在的，憑什么說萬物圍繞著人類呢？大自然賦予了人類求生的能力，同時也賦予了其他生物求生的能力，誰能說人類的求生能力就強呢？人類具有思考的能力，難道動物就不具備嗎？蒙田通過大量的資料和實踐考查，發現很多動物都具有一定的思考能力，更可貴的是，這些動物還具有類似人類的情感。因此，人類在世界萬事萬物中，本沒有任何特權，只是一種存在。蒙田的這些質問和懷疑揭露了人類的本性。蒙田對人性的定義無疑給當時內心膨脹和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文主義者的一劑清醒的耳光。

二、人的弱點

蒙田不僅描寫自己，他還毫不留情的分析人類的矛盾和弱點。他不斷的拿人類和動物作比對，得出動物也擁有一定的智力的結論，只是水平較低，人類的智力要高于動物。蒙田不懷疑人類智力的存在，但他懷疑人類真正掌握和控制智力的能力。他認為人的智力會產生兩個影響，一個是使人成為崇高和高雅的人類，而另一個使人惡毒、墮落、殘忍和自私。

在蒙田看來，自負是人最大的缺點。人以為自己知道一切，但事實是其一無所知。自以為是使人類有一顆盲目的心，使人不能真正控制其智力。它誘惑著人類在錯誤中裹足不前。自負的另一個影響是傲慢、妒忌和貪婪。譬如蒙田在文章中批評人的無知、傲慢時的一段耳熟能詳的名言警句：“真正有知識的人的成長過程，就像麥穗的成長過程：麥穗空的時候，麥子長得很快，麥穗驕傲地高高昂起；但是，當麥穗成熟飽滿時，它們開始謙虛，垂下麥芒。同樣的，人經過一切嘗試和探索后，在一大堆洋洋灑灑的學問知識中，找不到一點扎實有分量的東西，發現的只是過眼云煙，也就不再自高自大，老老實實承認人的天然地位。”

虛偽是人的另一個缺點。為了名利，人在社會中帶著面具表演，而真正的面目都被隱藏。表面的紳士，是私下的無恥之徒。總之，人的矛盾和缺點是數不盡的。在蒙田的筆下，人類的本性赤裸裸的暴露在宇宙中。也正是由于蒙田的分析和研究，使人類在正確的道路上走向成熟。

三、自我超越

蒙田認為“活在當下”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事，其它的事情的意義并沒有那么重要。但是每天的日常生活被物質問題所影響和破壞。我們如何克服問題，活在當下呢？蒙田認為關鍵是要了解自己。如果我們不能認識自己，我們永遠不會認識到自己的無知。一個能接受自己無知的人絕對不是真正無知的人，而是一個謙虛的人，一個已經克服自己弱點和惡習的人。蒙田把自然當做人類的向導，他建議人類要親近自然，以此找到自我認識和自我超越的方法。

如果說人文主義者對人的頌揚是當時熱情奔放地向封建神學作戰、爭取人權所必需的，那么蒙田對人的批評則是冷靜沉思人類自身改善問題時必然會出現的。蒙田在文藝復興運動后期對人的批評，與前期人文主義者對人的頌揚，這兩個方面恰恰標志著文藝復興時期人文主義思想家對人的認識的兩個不可缺少的重要方面以及所達到的完善意義上的人類自我認識。蒙田在《雷在蒙·塞邦贊》中主要是展示了他的懷疑論思想，這一思想在文藝復興那個特定的年代，其實際意義盡管是非常積極的。

參考文獻：

[1]季羨林.蒙田隨筆全集序，蒙田隨筆全集，南京：譯林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