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內容，靈動的表達

池朱興

【摘要】在“語用”理念背景下，語文教學要從文本的語言特色和表達秘妙來確定教學內容。蕭紅語言的變化之美表現在用詞之變，句式之變，段式之變，語言形式的靈動變化和內容特征高度統一。

【關鍵詞】用詞 句式 段式 變化之美

【基金項目】本文系福建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2017年度課題《小學生閱讀審美能力培養途徑的研究》（立項批準號FJJKXB17—355）研究論文。

【中圖分類號】G62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7）47-0099-02

在“語用”為核心的新課標理念背景下，語文閱讀教學只有從文本的語言特色和表達秘妙兩個角度來挖掘和確定教學內容，才能提高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實現教學效益的最大化。蕭紅在表達方面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能夠用靈動的、富有變化的語言表達相同或相似的內容，而且形式和內容達到高度統一，表現出作者高超的語言駕馭能力。下面以人教版小學語文四年級上冊的《火燒云》來談蕭紅語言的變化之美。

一、用詞之變——組合靈動變幻。

用富有變化的詞語來表達同一事物，最容易犯的毛病就是用詞的單調、貧乏和表達的重復、死板。用詞語重組的方式，使語言變得靈動而富有變化，這是蕭紅的語言特色之一。《火燒云》第三自然段寫火燒云的五種基本顏色：紅、金、紫、黃、灰。蕭紅把這五種顏色用得出神入化。1.分類組合。ABB式的：一會兒紅的，一會兒金燦燦的；ABAC式的：一會兒半紫半黃，一會兒半灰半百合色；植物+顏色的：葡蔔灰、梨黃、茄子紫。2.濃淡互見。既有濃烈的紅彤彤、金燦燦的，也有相對淺淡的半紫半黃、半灰半百合色。3.同中辨異。如同樣是紫，對“半紫半黃”的“紫”和“茄子紫”的“紫”又進行了細微的區分。4.長短相間。節奏長的如“一會兒半紫半黃”、“一會兒半灰半百合色”，短的如“葡蔔灰”、“梨黃”、“茄子紫”。5.虛實結合。文中在寫了那么多看得見的顏色之后，文中最后以一句“還有些說也說不出來，見也沒有見過的顏色。”作結，對色彩進行豐富化，用這種虛寫的方式留給讀者極大的想象空間。

二、句式之變——豐盈情感情趣。

《火燒云》開頭一段寫的小孩的臉、大白狗、紅公雞、黑母雞、小白豬、老頭兒的白胡子等五種人和動物的變化情狀。寫三種動物的變化，作者用了三個相同的句式：“大白狗變成紅的了。紅公雞變成金的了。黑母雞變成紫檀色的了。”如果按照這樣的句式再寫下去，那后兩個句式就是“小白豬變成小金豬了。老頭兒的白胡子變成金胡子了。”如此，不但句式沒有變化而顯得死板，而且在語言表達上是一種倒退，更不能從中體會到作者的情感和情趣。蕭紅在寫小白豬顏色變化的時候就不再沿用前面三個句式的范式，而是改變了表達的視角——由喂豬的老頭兒的眼中看出：“喂豬的老頭兒靠在墻根上，笑盈盈地看著他的兩頭小白豬變成小金豬了。”接下來，寫老頭兒的白胡子變成金胡子時，又變換了一個角度——由一個旁邊乘涼人的眼里看老頭子胡子的變化，即由人看人。后面兩個句式不僅因為觀察角度變化而句式表達變得活潑靈動，更重要的是嵌入人物的生活細節：“靠著”、“笑盈盈地看”、“剛想說”、“走來”等等，使所表現的內容富有生活化、場景化，實現了由動物到人物、由單純動物顏色變化的敘述到人的生活化的細節鋪陳的跳躍，從而使讀者深切感受到作者的歡悅、驚異之情，同時也因為生活化場景的描寫，一個熱愛自然、熱愛生活充滿童真童趣的小玩童形象躍然紙上。因句式的變換而帶來情感和情趣的豐盈，這是蕭紅語言的變化的秘妙之一。

三、段式之變，契合事物特征。

一位先哲曾經說過：“從表達的角度而言，有的時候，語言形式就是內容”。《火燒云》中寫得最精彩的地方當屬火燒云形狀變化的三個自然段。這三個自然段分別寫了急速變幻的馬、狗和獅子。這三段相似的內容在表達上有三處靈動的變化。1.動物的變化越寫越簡略。寫馬的變化，用了四句話：馬從跪著到大起來，到腿伸開，到脖子長了，再到尾巴不見了，最后到整匹馬變模糊的一系列變化過程。寫狗的自然段段用三句話，寫了大小狗，只寫一個“跑”的動作。寫獅段只有兩句話，就寫“蹲”的一個動作。2.連接語越來越短促。三個自然段分別用“一會兒“、“忽然”和“接著”三個表示時間的連接語，一個比一個顯得短促。3.表示動物消失的用語節奏越來越快。寫馬“那匹馬變模糊了”，寫大狗“跑著跑著……大狗也不見了”；寫獅子是“可是一轉眼就變了，再也找不著了。以上三個段落語句越來越簡略，表示時間的連接語和段末結語節奏越來越快，與火燒云的變化越來越快、讓人目不暇接的情狀高度契合，語言形式和事物特征高度融合，表達上看似信手拈來，其實蘊含著作者對語言形式高超的駕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