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約，城市治安成“奢侈品”（手記）

本報駐巴西特派記者 張遠南

在巴西里約熱內盧，很多人笑言在街頭“已成功戒掉手機依賴癥”，原因很簡單，就是拿著它不安全，很容易被搶。在一定程度上，城市提供的安全感決定了人們的生活方式。身處異國他鄉，《環球時報》記者才更清醒地認識到，夜晚出門的坦然并非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真心希望里約這座美麗的城市治安能早日好起來。

“哥們兒，我的手機又被搶了，這是我的新號碼。”收到巴西朋友阿蒂拉發來的信息時，《環球時報》記者真有些哭笑不得。距離阿蒂拉上一次被搶，也就是3個月的光景。阿蒂拉曾是半職業足球運動員，皮膚黝黑，人高馬大，記者開玩笑說沒想到居然有人敢搶他，他的回答是：“面對黑森森的槍口，除了乖乖交出財物沒有別的選擇。”

初到里約熱內盧時，當地出租車司機就告訴記者，在里約人的字典里沒有“安全”這兩個字。還有人提醒：“不要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出門時多保持警惕吧。”有天晚上8時，記者約小區里的巴西朋友在小區旁500米的一家披薩店吃飯，結果他竟執意開車去，理由是夜色籠罩下的街區讓他“感到不安”。他抱怨說：“里約近來治安惡化，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我真不愿意晚上出門。有時我也會考慮離開，去一個更安全的城市。如果連出門都提心吊膽，又有什么幸福感可言？”

去年一份針對里約市民的調查顯示，71%的受訪者對這座城市的治安不滿意，近一半曾考慮過離開。里約小伙兒托馬斯曾在北京生活3年，他表示：“治安好壞是這兩座城市的最大區別。雖然北京的生活節奏更快，人們反而更輕松，因為那里有安全感。留在里約的人，只能以更警惕的方式適應。”不僅當地人心有余悸，“不安全”的形象也讓里約蒙受經濟損失，很多游客對這座美麗的城市望而卻步。

里約的治安亂象由來已久，也折射出巴西的一些困境。不少專家認為貧富差距懸殊是治安問題最主要的根源。階層分化帶來的社會不公現象導致窮人心態失衡，企圖通過暴力非法手段獲取自認為應得的財物。同時，毒品、槍支泛濫埋下很多社會隱患。在政府層面，警力不足，辦案效率低下也一直受人詬病。特別是經濟不景氣時，警力裝備投入減少，拖欠警察工資現象時有發生，破案率很難提高。

實際上，巴西政府對治安問題頗為重視，不時采取清剿貧民窟黑惡勢力和增派警力駐守等措施。然而，行動過后犯罪分子大多卷土重來，這種暫時性的措施無法從根本扭轉這一社會頑疾。無奈之下，巴西總統特梅爾批準里約州使用武裝力量來維護治安。今年有近萬名軍警被調遣到里約，街頭荷槍實彈的軍警多少會令人稍感心安。有統計說，今年前三個季度，里約州已有103名軍警遇害。而對于民眾來說，還需要更多的軍警來增加安全感。一位在里約生活了6年的華人告訴記者：“今年是我所經歷的治安較差的一年，肯定是比去年奧運會期間差，那時有更多的警力被調到里約維持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