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海更深的愛

■ 翩 翩

比海更深的愛

■ 翩 翩

我不告訴你我愛你。

我隱瞞得很好，像蒙著黑面紗的人，藏在黑暗的夜色里，你看不到我的身影，自然也看不到我在角落流出的眼淚，我連流淚都是靜靜的。

我曾以為我是地上的河，你就是天上的云，投影到我的心里。我把走過的每個腳印都變成你，腳印就連成我的余生。我對青草、對路邊露出乳牙的頑童、對新鮮的散發著奶香的空氣、對在樹梢上鳴叫的雀鳥宣布“我愛你”。然而，一陣風吹來，所有的呼聲都被阻截，吹回到我的臉頰上，砸得我想落淚，可我連流淚都是靜靜的。

你是我不可企及的愿望，當我帶著殷切的崇拜仰望你時，你用無情的沉默凍住了我的熱情，我愕在原地，不知是該往回走，還是繼續前行。但有時候，你只是微微回頭看我一眼，我便像一只快樂的小狗一樣甩著尾巴向你奔去。

無論是冷清的秋，還是熱情的春，你都是最燦爛的陽光，但只要你一皺眉頭，我的世界就都昏暗下來，像卷著漫天哭嚎聲的龍卷風，將我的世界攪得七零八碎。我多希望跟你分享一切快樂或悲傷，可我只是安靜地愛著你，安靜到只會默默地旁觀你，渴望你好。我的愛實在太弱小了，我不敢直視你的眸子，不敢靠你再近一點，它受不得拒絕和忽視，它會拽著我的心一起疼。

可愛你啊，真的是我很執著的一件事，所以我為你寫詩，為你攢下最美的句子，渴望把你眼神里的那一抹憂傷抹掉。我只有在文字里才敢大膽地、雀躍地、肆無忌憚地愛你，對你撒撒嬌，往你所在的地方望一望。

可是，我的愛對你而言就是一席可有可無的毯子，你冷的時候需要依偎，但你依偎的時候想的卻不是我的名字。我就像飄在你頭頂上的一片羽毛，被風吹來吹去，看你的眼角為她緩緩落下淚水；我就像一個壞掉的遙控器，被你握在手心里孤獨地摁來摁去；我就是那個再也打不通的號碼，聽見你嘴角發出一聲嘆息……我是你需要的一部分，卻不是你需要的全部。盡管我坐在你對面，找些好笑的話題想逗你笑；盡管我坐在公交車上，車窗的倒影里都是你的影子；盡管我帶了熱滾滾的包子，想捂熱你冬天的涼手；盡管我像個傻瓜一樣，渴望在事故來臨時，站在你面前保護你……我把我尷尬的思念變成冷笑話講給你聽，想逗你發笑，我笑得都快流淚了，你卻只是扯扯嘴角。我已使盡渾身解數，還是挽救不了你的孤獨。

我那已飄到嘴邊的“我愛你”，被我生生地吞了回去。我那想向你表白的心事，就像與雙手失散的風箏，再也找不回主人。

用什么證明我愛你都沒用，我把看見的云、煙火和走過的蜿蜒小徑上的鮮花，全部都拿來許愿也沒用，你狠狠地推開了我，像扔掉一個臟了的娃娃一樣，讓我的心碎在晚霞里。我證明什么都沒用，唯有靜悄悄地走開，沉默乖巧地走開，讓你的身邊走來一個你一見到就會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