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決議瑕疵訴訟中的股東知情權瑕疵研究

顧欣然，潘翠云

（佳木斯大學人文學院，黑龍江佳木斯154007）

公司決議瑕疵訴訟中的股東知情權瑕疵研究

顧欣然，潘翠云

（佳木斯大學人文學院，黑龍江佳木斯154007）

雖然我國在2005年《公司法》中規定了公司決議瑕疵訴訟制度（股東可以對公司決議瑕疵提出請求確認無效或撤銷的司法制度），但在實際生活中，股東應用時仍然存在著多種障礙，需要從規范當事人資格、完善訴訟擔保制度、擴大可訴的范圍、尋求多種救濟方式等方面完善這一訴訟制度，使其能夠真正用于司法實踐之中。在司法實踐中，公司隱瞞的信息有時會造成對于股東對決議事項的判斷出現偏差，這樣是否構成公司決議瑕疵訴訟的事由，如若構成對股東知情權的侵犯就應撤銷決議。

公司決議；瑕疵訴訟；股東知情權

一、公司瑕疵決議的認定標準

公司獨立人格要求公司作為市場經濟的重要參與者，要想獨立地參與市場經濟，就必須能做出獨立的意思表示，公司法中對此種意思表示的解釋，主要是指公司的股東會、股東大會決議及董事會決議（即公司決議）。但目前為止，監事會決議不等同于公司決議，沒有權力決定公司具體事務，而不能成為獨立的公司決議。公司決議瑕疵又如何理解其概念、類型或者認定標準又是什么？

公司決議中任何要素的缺失都會形成瑕疵，在性質上，該瑕疵可分為程序瑕疵和內容瑕疵。

在程序上，如果決議違反法律、章程的規定，就不能產生公司決議的效力，從而形成效力瑕疵。與內容瑕疵相比而言，程序瑕疵往往更為輕微，對股東利益損害一般較小，但同時公司可以通過決議的追認來使相同內容的決議生效。常見的瑕疵情景有如下幾類：無召集權人召開會議；未在法定期限內發出召集通知或公告；影響部分股東或董事出席會議的機會；通知對象遺漏；通知未記載會議目的或記載不全，使其他股權是股東或董事對會議的重要性難以判斷等。或者是會議出席股東所代表的股份不足法定最低出席數，表決時同意數不足法定的數額等。

內容瑕疵的認定標準與程序瑕疵相比，范圍要廣泛得多，且這種瑕疵又是一種不可容忍的不可逆轉的實質性的缺陷，在討論是否含有內容上的瑕疵時，除了公司法和公司章程之外，其他違反法律、行政法規、法律原則的情況都應納入內容瑕疵認定范圍之內。例如，在司法實務中，公司資本多數決規則的濫用，違反了決議內容公正的原則，形成了不公正的客觀事實，從而實際侵害了公司或少數股東的利益，這是決議內容違反民法基本原則的一種外在表現形式。為防止這一情形的產生，不少的歐洲美洲亞洲國家以立法和判例確定了禁止多數決規則濫用的相關法規。而這一規則的理論基礎，就是民法基本原則中的誠實信用部分。又比如，在我國現有的公司形式中，股東有限責任公司，股東以其認繳的出資額對公司承擔責任，公司不得作出由其股東承擔公司債務的決議。這是由公司法第3條第2款規定的，體現了公司法基本原則中的股東有限責任原則。同時當決議內容違反了股東的知情權、表決權等股東固有權利時，也會使效力產生瑕疵即公司決議瑕疵。

二、關于股東知情權作為公司決議瑕疵撤銷事由的法理分析

股東知情權受侵害并不屬于程序瑕疵。股東不能依照我國《公司法》第22條第2款的規定進行主張撤銷公司決議的訴訟，以此作為公司決議的瑕疵訴訟很難以獲得法院的支持，這是由于公司法欠缺侵犯股東知情權這方面的請求權基礎的司法現狀造成的。

首先，依據我國公司法的相關規定，可以將公司決議瑕疵訴訟分為兩類，將實質上的瑕疵歸為決議無效之訴，而將形式上的瑕疵歸于決議撤銷之訴，未規定含有表決決議之訴等，（實質上的、內容上的瑕疵）決議無效之訴為確認之訴。無效之訴的目的在于請求法院確認原告所提出的決議無效的觀點是否正確，而不是在于使決議的效力發生變化。如果是無效之訴為形成之訴，那么也就從側面肯定了無效之訴在被撤銷之前是有效的，而這顯然與秩序無效的理論原則的要求相悖。

其次，《公司法》第22條第2款所規定：股東會或者股東大會、董事會的會議召集程序、表決方式違反法律、行政法規或者公司章程，或者決議內容違反公司章程的，股東可以自決議作出之日起60日內，請求人民法院撤銷。從中能夠看出，我國公司法上的決議程序瑕疵只包含召集程序和表決方式瑕疵，但從字面解釋來看，侵犯知情權既不屬于表決方式瑕疵，也不屬于召集過程的程序瑕疵。侵害股東知情權的決議難以獨立作為一個公司決議可撤銷的合法緣由。這一現狀從側面展現了《公司法》第22條第2款上的不足之處。從股東會及股東大會的全過程來看，包含有會議開始的召集環節、進行環節、表決環節以及最終的會議決議認定和形成環節等連續的幾個方面。其中，會議的召集程序和表決方式有兩個方面，大體上來說最多僅僅只是股東會及股東大會的開始與結束這兩個方面。雖然作為對決議的最終產生有最主要、最重大同時也是程序瑕疵最容易產生的兩個環節，卻鮮有出現在現有的公司決議可撤銷訴訟的事由之內。這顯然是我國公司法立法的一個巨大的缺失。雖然在理論上為了保障股東的知情權，股東能夠強制公司向股東提供相關信息，但其現實操作性極低。大股東能在這種立法條件下肆意侵犯中小股東的知情權和參與權。如在會議開始的召集環節和會議進行中的表決環節這兩個方面，謹遵法律法規或章程的規定，而在會議中通過隱瞞對決議事項重要的信息。甚至以干擾會場秩序等看似合理的原因將個別對其造成不利的小股東排除出會場等方式，使股東大會的召開形同虛設從而操縱股東大會的表決結果，同時符合法律要求。這顯然違背了立法者的初衷。此外，公司決議內容中有一個重要原則：正確性保障，股東原則上對于不同的事項必須以企業利益為指導，從而能在公司內部實現恰當的收支平衡和利益平衡。即便一個公司存在固定的多數股東時，為了使決議合法性鏈條完整就需要每一個中小股東的充分參與決議，在這個方面上形成的公司決議只是流于表面的，多數決議而非實質上的多數決議，這不僅是侵犯了少數人的股東知情權，同時侵犯了這部分股東的民主參與權。不需要對其他股東產生的歧義或其他含義以及不需借用股東質詢權利的相關內容，這本身就會產生欠缺合法性的公司決議。

此外，小股東在參與股東大會過程中可以了解信息、發現公司決議（大股東作出的決議）是否侵犯了自己的合法權利。雖然小股東不能阻止該項決議，但是小股東可以決定是否行使自己的合法權利，甚至在侵害程度嚴重時選擇出售股份離開公司。所以，參與股東大會是中小股東監督、參與公司、防止大股東權利濫用的主要途徑之一。盡管我國法律規定在任何情況下，公司的股東都平等地享有公司決議的知情權，因此，這并不屬于形式文字意義上的針對中小股東保護的角度而制定的權利，雖然字面的解釋如此，但是在司法實務中股東知情權通常是以保護少數中小股東的工具出現的，在司法條文及解釋上看甚至沒有為了實現權利的保障而增加或補充相關的章程。從這個方面上說，以決議瑕疵訴訟為手段強化股東知情權保護，有很大的實際價值和意義。

三、關于股東知情權作為公司決議瑕疵撤銷事由的法律建議

在今后的公司法修訂中，可將侵害股東知情權的決議納入公司決議可撤銷的合法緣由之一。將容易產生程序瑕疵的會議召集程序方面和表決方式方面，即會議的開始與結束這兩個方面加入我國今后的公司決議可撤銷訴訟的事由之內。

隨著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有更多公司的產生和創立，在全球的視角來看，世界各地區公司決議瑕疵訴訟方面已經出現很多股東主張知情權瑕疵訴訟并且有著逐年增加的趨勢，以德國為例，德國立法者隨即就決議瑕疵訴訟中主張知情權瑕疵方面的問題作出一定程度上的限制，這種措施對我國將來的立法完善有一定啟發性。德國《公司法》中，決議程序瑕疵包括會議召集過程的瑕疵、會議進行中的瑕疵、股東知情權瑕疵、表決程序瑕疵以及決議認定瑕疵等多方面。從德國的法律實務上來看，把知情權瑕疵作為撤銷事由提起的訴訟占到了公司決議訴訟糾紛的絕大多數。在趨勢上來看，我國有必要就決議瑕疵訴訟中程序瑕疵的范圍延展到包括知情權瑕疵的決議更廣泛的法律方面。只有使公司決議瑕疵訴訟真正成為全面保證股東權益的法律手段，才會使股東大會避免淪為大股東操控的工具，使其發揮自身真正的作用。

對于我國公司法，除了侵犯股東知情權方面，關于公司瑕疵訴訟規定的不足，在以后的修訂編寫的過程中也可以借鑒德國《股份法》第121條第6款的規定“股東全部列席或被代表的，以沒有股東對決議提出異議為限，股東大會可以不遵循本款規定而做出決議。”在修訂上加入程序瑕疵因全體股東同意而得以補救的規定。這也與法國《商事公司法》第159條規定“股東會議依照法令確定的方式和期限召集。任何未依照法律召集的會議可以予以撤銷。但是全體股東出席或派代表列席了的會議的，撤銷之訴不予受理。”不謀而合。

[1] 劉 偉.深交所首推上市公司視頻股東大會[N].上海證券報，2013-2-19-F4.

[2] 李建偉.股東知情權訴訟研究[J].中國法學，2013(2).

[3]李建偉.公司決議效力瑕疵類型及其救濟體系再構建—以股東大會決議可撤銷為中心[C]//王保樹.商事法論集(第15卷)北京：法律出版社，2009：71-73.

[4] 丁紹寬.股東會瑕疵決議的效力研究[J].法學，2009(6).

［責任編輯：蘭欣卉］

D922.29

A

1005-913X（2017）05-0038-02

2017-02-25

顧欣然(1997-)，女，黑龍江雞西人，本科學生，研究方向：民商法；潘翠云(通訊作者)(1980-)，女，山東膠南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民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