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立
周六下午,帶9歲的女兒去學畫畫,女兒喜歡畫畫,一聽到要畫畫,臉笑得就像是盛開的一朵花兒。
剛開門要走,對面的門正好打開,出來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小男孩。男人姓趙。小男孩是他兒子,和我女兒同齡。小男孩背著一個沉沉的書包。我們一邊下樓梯,一邊說著話兒。趙說:“出去啊?”我說:“對,帶孩子去學畫畫。你們呢?”男人說:“去學英語呢。”男人想了想,又說:“學畫畫有什么意思啊?也不算入成績。”我笑笑說:“那也沒關系,孩子喜歡就行。”
又有一次,我們是在樓下碰到。我帶著女兒,趙帶著兒子。小男孩還是背著那個沉沉的書包。女兒是在外面看完電影回來。我和趙打著招呼:“又在外面學習呢?”趙說:“是啊,剛學完奧數呢。”我說:“學那么多啊,累不累啊?”我笑笑。趙說:“累什么累啊,不學不成啊,今天不好好幫他抓,明天就落下一大截了。”我說:“也是。”我們邊說著話兒,邊上樓,各自開門,說再見。
再一次碰到,也是在樓下。天還是挺不錯的,我和女兒在樓下打羽毛球,我打出去,女兒拍回來;女兒打過來,我拍回去。你來我往的,我們都打得滿頭大汗又精神盎然。

我看到了趙,還有他的兒子。小男孩背著一個沉沉的書包。趙的臉板著,很生氣的樣子。遠遠地朝我們走來,遠遠地,趙狠狠地推了小男孩一下,手竟同時去扭他的耳朵,扭得似乎很用力,我看到了小男孩臉上痛苦欲哭的表情。
趙走近了,嘴里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讓你上課好好聽,好好聽,為什么你就不知道好好聽?說要是別人都學會了,你學不會,那你將來怎么辦?”
小男孩低著頭,一聲不吭地,眼睛里微微有些濕潤,像隨時會掉落的一場雨。
趙看到了我,表情和緩了許多,說:“你們不用去外面學什么嗎?”
我放下了網球拍,說:“學啊,上午學完了畫畫,一會我準備帶她去學個跳舞,這不,她想要學羽毛球,我就陪著她練練。”
趙說:“你們怎么都學點沒用的啊。”
趙一臉惋惜的表情,旁邊的小男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女兒,滿是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