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V+able”形容詞化的詞義變化類型及其翻譯研究

毛奇凡+董銀燕

摘 要：本文基于權(quán)威詞典，聚焦英語“V+able”形容詞，研究其形容詞化的詞義變化、詞義類型及其翻譯。研究發(fā)現(xiàn)，第一，該類形容詞和詞根之間的詞義滯留程度不一，存在詞義不變、詞義轉(zhuǎn)移、詞義擴(kuò)大、詞義縮小等四種現(xiàn)象；第二，由于不同的認(rèn)知機制，“V+able”形容詞的詞義類型包括主觀可行型、易化程度型、事物性質(zhì)型和感覺連通型等四種；第三，“V+able”形容詞大多數(shù)折射詞根動詞的核心詞義，所以我們可以憑借詞根義進(jìn)行翻譯。但是，有部分形容詞需要通過語境來解讀它的詞義，如多詞義型和非詞根義型。

關(guān)鍵詞：“V+able”形容詞 詞義變化 詞義類型 翻譯

一、引言

“V+able”形容詞在英語詞庫中占有相當(dāng)大的比例，其詞義多變，使用頻率高，因而受到研究者的關(guān)注，如后綴-able用法研究（古濤，2000）、形態(tài)與語義特點研究（許余龍，1999）、語義和句法邏輯的研究（卓勇光，2002）、語義指向研究（雙文庭、馬陽，2013）、語義分類研究（賀學(xué)勤，2013）、后綴-able和-ible的比較研究（曹務(wù)堂，1992）等。由此可見，目前的研究多偏向于定性研究。因此，本文借鑒權(quán)威詞典中的語料展開定量研究，考察“V+able”形容詞化的詞義變化、詞義類型及其翻譯。

二、“V+able”形容詞的詞義變化

英語中的后綴“-able”“-ible”和“-uble”可以表示“that can be～ed（能被……的）”或“able to be～ed（可被……的）”。“-ible”和“-uble”是原生詞綴，只能加在拉丁詞根或詞干上，而且有些詞根要經(jīng)過適當(dāng)?shù)淖冃尾拍芘c它們結(jié)合；而后綴“-able”是從法詞引進(jìn)的拉丁語后綴，和動詞詞根結(jié)合的要求較低。所以，后綴為“-able”的形容詞相對較多。

動詞主要通過綴合法形成“V+able”形容詞，即詞根加上后綴構(gòu)成新詞。動詞虛化詞義，添加后綴“-able”，形成的形容詞的詞義呈現(xiàn)出不同的方向性。我們在權(quán)威詞典中收集了150個“V+able”形容詞，發(fā)現(xiàn)該類形容詞和詞根之間的詞義滯留程度不一。借鑒英語“V+ing”的分類（王樹槐 萬光榮，2014），“V+able”形容詞的詞義變化類型可分為詞義不變、詞義轉(zhuǎn)移、詞義擴(kuò)大和詞義縮小，其數(shù)目和比例見表1：

（一）詞義不變（共57個）

詞義不變指的是“V+able”形容詞詞根的核心詞義全部投射到形容詞上。如：

adapt1：適用→adaptable1：能適用的

adapt2：改變→adaptable2：可改變的

adapt3：修改→adaptable3：可修改的

如上所示，“adapt”的三個詞義全部映射到“V+able”形容詞上，賦予了“adaptable”三個詞義。又如：respire（呼吸），經(jīng)過派生，得到respirable（可呼吸的）。類似的還有accept（接納；認(rèn)可），acceptable（可接納的；可認(rèn)可的）；confuse（混淆；使迷惑），confusable（易被混淆；易被迷惑的）；conform（適合；符合），conformable（適合的；符合的）。

（二）詞義轉(zhuǎn)移（共19個）

詞義轉(zhuǎn)移是指“V+able”形容詞的詞義從動詞的詞義出發(fā)，經(jīng)不同詞義轉(zhuǎn)移的路徑轉(zhuǎn)換而來。我們將詞義轉(zhuǎn)移的路徑分為三類：感覺連通型、義位鄰近型和等級降低型，其數(shù)目和比例見表2：

感覺連通型是指“V+able”形容詞的詞義由詞根動詞出發(fā)，引起整體的心理感受變化，產(chǎn)生動作與感覺連通。如question（詢問；盤問；懷疑）和questionable（可疑的），派生過程中發(fā)生了語言和心理的整體感覺的連通，引申出心理上的感覺。同樣還有watch（看；留心），watchable（值得一看）；listen（聽），listenable（值得一聽）。

義位鄰近型是指“V+able”形容詞的詞義在動詞詞義的基礎(chǔ)上向鄰近的義位推進(jìn)一步，兩詞的詞義有相互接壤的地方，但是中間并無相同的映射。如appreciate（欣賞；感激）派生appreciable（可感知的；相當(dāng)可觀的），詞根動詞的“欣賞，評估”行為，使令人聯(lián)想到某事物在一定意義上有欣賞的意義，因此需要事物能被“感知”，在程度上“相對可觀”；再如：notice（通知；注意），noticeable（顯而易見的），原本的詞根義指“注意”，令人聯(lián)想到某種事物在“可注意”的基礎(chǔ)上，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指該事物“顯而易見”。

等級降低型是指詞根在轉(zhuǎn)化為形容詞后，詞義的程度有所遞減。如：adore（愛慕；敬慕），adorable（可愛的；討人喜歡的），動詞“adore”加上“-able”后，其“愛意濃度”有所降低。“adore”比“adorable”所表達(dá)的“愛意”更強烈、更明顯。又如：love（愛；示愛），loveable（可愛的；討人喜歡的）也屬于此類。

（三）詞義擴(kuò)大（共5個）

詞義擴(kuò)大是指在保留了詞根動詞核心詞義的前提下，形容詞的詞義又有進(jìn)一步的拓展。我們將其分為感覺連通型和義位鄰近型兩類，其數(shù)目和比例見表3：

感覺連通型如：damn（該死的），damnable（可惡的；惡劣的），damn的核心詞義“對他人的行為進(jìn)行譴責(zé)”，其-able形容詞的擴(kuò)大部分（“極度的”）是感覺與心理上的連通，使人聯(lián)想到在心理上被譴責(zé)的對象是“非常可惡的”。又如place（安放；認(rèn)出），placable（易撫慰的），將某物“安放”在一個地方，擴(kuò)大部分從觸覺到心理上使人感到“撫慰，安慰”。再看義位鄰近型，vary（改變；變更），variable（易變的；多變的），“易變的”是“改變的”推進(jìn)意義，前者形容“事物的可變量性”，具有宏觀的描述性質(zhì)。endprint

（四）詞義縮小（共69個）

詞義縮小的基本過程是將動詞核心詞義減少，然后投射到“V+able”形容詞詞義上，是詞義縮小、整合成新詞義的過程。《英漢大詞典》的編者認(rèn)為核心詞義代表該詞在日常使用中的最基本意義，它是本族語使用者認(rèn)為最基本、最核心的意義，故在詞義的編排順序遵從最基本詞義放在前面的原則。

“V+able”形容詞的詞根來源可分為三類：詞根的最核心詞義（第一個詞義）；核心詞義（第二或是第三詞義）；次要詞義（不常用詞義），其數(shù)目和比例見表4：

“V+able”形容詞詞義取自詞根最核心詞義，如：“absorb”的最核心詞義為“吸收”，核心詞義為“理解”，次要詞義為“吸引”；而“absorbable”的詞義為“可吸收的”，轉(zhuǎn)化過程可表示為：

absorb1：吸收→absorbable：可吸收的

absorb2：理解→×

absorb3：吸引→×

absorbable（“可吸收的”）取自詞根最核心的詞義“吸收”，其他的詞義“理解”和“吸收”的詞義沒有派生出“V+able”形容詞。同樣的還有：argue（爭辯；論證；說服），arguable（可爭辯的）；deliver（交付；發(fā)表；兌現(xiàn)），deliverable（可交付的）；recognize（認(rèn)識；承認(rèn)；意識到），recognizable（易于認(rèn)出的）等。

“V+able”形容詞詞義取自核心詞義，如：“conceive”的最核心詞義為“設(shè)想”，核心詞義為“想象”，次要詞義為“懷孕”，而“conceivable”的詞義為“可想象的”，轉(zhuǎn)化過程可表示為：

conceive1：設(shè)想→×

conceive2：想象→conceivable：可想象的

conceive3：懷孕→×

由此可見，conceivable（“可想象的”）取自第二個核心詞義“想象”。又如，“apply”的詞義依次為“申請”“適用”和“使用”，“applicable”沒有映射所有的詞義，只是取其核心詞義，派生詞義為“適合的，適用的”。

“V+able”形容詞詞義取自次要詞義，如：“bed”的最核心詞義為“床”，核心詞義為動詞“固定，嵌入”，次要詞義為“和某人上床”，而“beddable”義為“有性吸引力的”，轉(zhuǎn)化過程可表示為：

bed1：床→×

bed2：固定，嵌入→×

bed3：和某人上床→beddable：有性吸引力的

由此可見，“beddable”（“和某人上床”）取自詞根的次要詞義。又如：“contract”的詞義依次為“縮小”“簽訂”和“感染”，“contractable”（“可感染的”）取自次要的詞義“感染”。

三、“V+able”形容詞的詞義類型及其理據(jù)分析

通過不同的認(rèn)知機制，如相似聯(lián)想原則和相近聯(lián)想原則，動詞詞根和后綴“-able”結(jié)合形成4種不同詞義類型的形容詞：主觀可行型、易化程度型、事物性質(zhì)型和感覺連通型，其各自比例見表5：

（一）相似聯(lián)想原則

相似聯(lián)想原則，即隱喻，是通過兩個領(lǐng)域的相似性映射而轉(zhuǎn)生新義。詞根的詞義為始源域，變化后的形容詞詞義為目的域。整個隱喻轉(zhuǎn)義體現(xiàn)在主觀可行型和易化程度型上，選用動詞的動作意象投射到形容詞上面。后者突出的動作實施的易取性，有表現(xiàn)程度的概念。

1.主觀可行型（共85個）

主觀可行型突出的是動作“過程”的相似，且有主觀上的可行性。這類詞中都含有“能夠的，可以的”的含義，多數(shù)是由詞根核心詞義的主動義轉(zhuǎn)化而來。該類形容詞修飾名詞時，常常偏向?qū)κ挛锏闹饔^性判斷為可實現(xiàn)性，如：absorbable（可吸收的），available（可利用的；可獲得的），acceptable（可接受的），bearable（可忍受的），believable（可信的），consumable （可消費的；可消耗的），collectable（可吸收的），deliverable（可發(fā)生的），dependable（可靠的）。

2.易化程度型（共12個）

易化程度型突出的是動作實施上的易取性，有表現(xiàn)程度的概念，多譯為“易……”。它們的詞義一般有程度上的比較性，且詞義多為抽象性，如：confusable（易被混淆的），considerable（相當(dāng)大的；重要的），forgettable（易被遺忘的），placable（易平息的），preferable（更可取的），perishable（易腐爛的），variable（易變的；多變的；變量），irritable（易怒的；易急躁的），excitable（易激動的），flammable（易燃的），noticeable（顯而易見的），readable（容易讀的；讀起來津津有味的）。

（二）相近聯(lián)想原則

相近聯(lián)想原則，即轉(zhuǎn)喻，是通過相鄰義位的詞義推進(jìn)和感覺連通而實現(xiàn)。感覺連通型和事物性質(zhì)型便是轉(zhuǎn)喻的體現(xiàn)。

1.事物性質(zhì)型（共44個）

事物性質(zhì)型是指“V+able”形容詞從詞根動詞的詞義出發(fā)，通過轉(zhuǎn)喻的機制，使得其形容詞詞義在一定程度上描述指向事物的性質(zhì)，側(cè)重描述的是特性、特質(zhì)、特征、特點等，可譯為“值得……”，“……的”，如：approach（接近，著手處理），approachable（友好的）。這類詞多取自詞根的核心義，如：commendable（值得表揚的，值得稱贊的），bootable（裝有啟動程序的），justifiable（正常合理的，有情可原的），perdurable（持久的；耐久的），applicable（相關(guān)的；適當(dāng)?shù)模琣ffordable（負(fù)擔(dān)得起的），biddable（順從的），creditable（聲譽好的），demonstrable（明顯的），lamentable（悲哀的）。endprint

2.感覺連通型（共10個）

感覺連通型是指通過不同感覺的聯(lián)系產(chǎn)生詞義變化，這類形容詞多譯為“令人……”，如：“enjoy”強調(diào)的是“享受”這個動作過程。如：看到美景即視覺上的享受，或聽到優(yōu)美的歌聲即聽覺上的享受，轉(zhuǎn)變?yōu)樾稳菰~之后連通心理，表達(dá)“令人愉快的，有樂趣的”。又如：adorable（令人愉快的），agreeable（令人愉悅的），damnable（該死的；討厭的），disagreable（討厭的，令人不快的），abominable（令人發(fā)指的），enviable（令人妒忌的），likeable（討人喜歡的），regrettable（使人后悔的；令人遺憾的），deplorable（令人發(fā)指的）。

四、“V+able”形容詞語境中的漢譯

“V+able”形容詞大多數(shù)折射詞根動詞的核心詞義，所以我們可以憑借詞根義猜測形容詞詞義。但是，有部分形容詞需要通過語境來解讀它的詞義。我們將這些形容詞分為2類：多詞義型和非詞根義型。

多詞義型即為一詞多義，且形容詞詞義與詞根義關(guān)聯(lián)性大，但翻譯時需要考慮語境，靈活處理其詞義。如：

（1）We spent a most agreeable couple of hours and we enjoyed the beautiful views.

我們度過了幾個愉快的小時，并且享受了這美妙的風(fēng)景。

（2）Although my family is middle class，but my parents are quite agreeable to my studying abroad.

雖然我們家是中產(chǎn)階級，但是我的父母非常贊成我去海外留學(xué)。

（3）The main objective is to find a solution that is agreeable to the company in terms of cost.

主要的目標(biāo)是找到一個解決方案，在成本方面對公司而言要可以接受。

例（1）通過語境，我們可以知道“享受了美妙的風(fēng)景”，而“agreeable”修飾對象為“hours”（時間），所以這里的“agreeable”可以翻譯為“愉快的”；例（2）中的“agreeable”的主語為“my parents”（我的父母），所以“agreeable”可以譯為 “贊成”；例（3）涉及“cost”（企業(yè)的成本），那么“solution”（解決方案）需要“合理的，可以接受的”。

又如，variable（多變的；可變的）：

（4）We have to notice variable cloudiness and fog tomorrow.

我們需要注意明天多云有霧的多變天氣。

（5）The heater has variable temperature settings that satisfy your needs.

這個加熱器有可變的溫度設(shè)置，能滿足你的需求。

例（4）中提及“多云有霧”，可見天氣是多變的；例（5）中“加熱器能滿足你的需求”，可見加熱器是可以改變溫度的，所以variable可譯為“可變的”。

非詞根義型的形容詞較少，典型的例子是considerable（相當(dāng)大的；重要的）：

（6）Doing it properly makes considerable demands on our time.

處理這個事情在時間上對我們的要求很高。

（7）Tariffs and Non Tariff Barriers have a very considerable influence on the pattern of world trade.

關(guān)稅壁壘與非關(guān)稅壁壘有對世界貿(mào)易的模式有重要影響。

如果根據(jù)詞根義，很容易把“considerable”譯為“值得考慮的”，但是它最常用的意思卻為“相當(dāng)大的”。例（6）中的“considerable”便是這個意思。例（7）說明的是“關(guān)稅壁壘與非關(guān)稅壁壘有對世界貿(mào)易的模式的影響”，所以這里的“considerable”可以譯為“相當(dāng)大的”或者“重要的”。

五、結(jié)語

本文基于權(quán)威詞典，聚焦英語“V+able”形容詞，研究其形容詞化的詞義變化、詞義類型及其翻譯。研究發(fā)現(xiàn)，第一，該類形容詞和詞根之間的詞義滯留程度不一，存在詞義不變、詞義轉(zhuǎn)移、詞義擴(kuò)大、詞義縮小等四種現(xiàn)象；第二，由于不同的認(rèn)知機制，“V+able”形容詞的詞義類型包括主觀可行型、易化程度型、事物性質(zhì)型和感覺連通型等四種；第三，“V+able”形容詞大多數(shù)折射詞根動詞的核心詞義，所以我們可以憑借詞根義進(jìn)行翻譯。但是，有部分形容詞需要通過語境來解讀它的詞義，如多詞義型和非詞根義型。

參考文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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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卓勇光.X-able形容詞的語義與句法的邏輯關(guān)系[J].現(xiàn)代外語，2002，（3）.

（毛奇凡 董銀燕 浙江寧波 寧波大學(xué)科學(xué)技術(shù)學(xué)院 315212）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