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發展的秩序維度

毛壽龍

【摘要】改革開放近40年來，中國經濟發展取得了可觀的成績，這不僅得益于改革開放政策維度的支撐，還得益于政治秩序維度的支持、國家秩序維度的支持以及政府秩序維度的支持。

【關鍵詞】新時代 中國經濟 秩序維度 【中圖分類號】D602 【文獻標識碼】A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貫徹新發展理念，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指出“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正處在轉變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的攻關期，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是跨越關口的迫切要求和我國發展的戰略目標。必須堅持質量第一、效益優先，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推動經濟發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提高全要素生產率，著力加快建設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產業體系，著力構建市場機制有效、微觀主體有活力、宏觀調控有度的經濟體制，不斷增強我國經濟創新力和競爭力”。

改革開放近40年來，中國經濟持續高速增長，GDP從1978年的3678.70億元增長到2016年的744127億元，2017年突破80萬億元已成定局。這一成果，顯然是改革開放政策的結果。而改革開放政策的核心，可以概括為如下要點：讓市場決定價格，激發生產積極性，解決消費產品的短缺問題；發展私營企業，實施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解決供給短缺的問題；發展外向型經濟，解決國內市場有效需求不足的問題；發展房地產，推進城鎮化和大規模基礎設施建設，發展民生經濟，解決內需不足的問題；推動“互聯網+”發展，解決在多方面產能過剩時期各個方面的市場發展。

改革開放近40年來，中國在不同的發展階段，通過逐一實施這些政策要點，取得了可喜的經濟增長成就，但同時也出現了一些問題，包括通貨膨脹、需求不足等。這些問題出現后，對中國經濟產生了一定的波動性影響，但并沒有損害經濟增長，更沒有讓改革停滯或者中斷。實際上每一個階段出現的問題，反而更進一步地為下一輪的改革開放奠定了基礎，讓經濟發展進入下一個新的階段。

新時代中國經濟發展秩序維度的支持

中國經濟增長每個階段都遇到了問題，但為什么這些問題不僅沒有終止改革開放，反而促進了進一步的改革開放呢？這是因為，中國經濟的發展，除了改革開放政策維度的支撐之外，還有一系列秩序維度的支持。

首先，政治秩序維度的支持。在中國的政治秩序維度中，有一組強大的政治組織，這就是執政的中國共產黨和參政議政的民主黨派。一個強大的執政黨和有序的參政議政民主黨派，確保了中國改革開放政策的連續性，使得無論遇到任何困難，都能夠在政治上克服。從而即使經濟上出現種種問題，在政治上都不會中斷改革開放政策，反而會更加堅定了改革開放的信心，讓經濟發展在實現了一個階段性的目標之后，順利地走向下一個階段的發展。中國共產黨每隔五年就要召開一次全國黨代表大會，每一次黨代表大會都有一個政治報告，其核心主題都是發展和改革開放，都會對過去的成果進行總結，對現在的問題進行全面清醒認識，對未來發展條件和走向作出基本判斷，并提出一系列的戰略和政策。每一個五年里，都會舉行一次中央委員會全會，就改革開放的重大問題進行相關研究并出臺重要政策。

其次，國家秩序維度的支持。到目前為止，全國人大每五年一次換屆，每年開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不僅在國家立法領域作出了系統性的貢獻，而且在選舉政府和司法機關領導人、審查政府和“兩高”工作報告、審議五年規劃、監督政府和兩高工作等方面，都有有效的作為。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中國特色司法制度，在推動依法治國、建設法治國家、推進民主政治建設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同時也為中國經濟發展提供了國家秩序維度的支持。一系列改革開放政策的法律化，進一步為中國經濟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法律支撐。市場經濟是法治經濟，只要有良好的國家治理，就會有良好的法治和秩序，有了良好的法治和秩序，即使市場經濟出現一些問題，也不會從經濟問題轉變為社會問題，甚至是政治問題，出現的問題都可以在有效的政策范圍內得到適當的控制，從而給市場經濟自身調整留有充足的時間和空間，也給政府政策有效調控提供政治空間。

最后，政府秩序維度的支持。計劃經濟實際上是政府經濟，要發展市場經濟，就要轉變政府職能，在轉變政府職能的基礎上進行系統的機構改革。在這個意義上，改革開放的過程，其實就是政府職能轉變和機構改革的過程。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政府機構改革幾乎每隔五年就進行一次，每一次改革都精簡了與計劃經濟相關的部門，每一次改革都合并了職能相近的部門，每一次改革都強化了與市場經濟相關的部門。同時，還通過行政審批制度改革、政務信息公開、權力清單制度改革、“放管服”改革等，進一步規范政府機構運作，強化政府治理體系建設，提升政府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可以說，有所不為而且有效作為的政府，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又一個重要秩序維度支撐。

新時代中國經濟發展的核心是高質量

2017年，中國改革開放進入到第39個年頭，明年是40周年。2017年秋天，黨的十九大勝利召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進入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階段。在這個時期，可以說發展依然是公共政策的基本價值。在這個時期，GDP增長依然是重要的，依然是經濟發展的核心指標，但發展已不僅僅是GDP的增長，還是發展理念、發展制度以及市場和政府的成長，是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的同步發展，是主動參與和推動經濟全球化，是經濟實力和綜合國力的壯大。

新時代中國經濟發展的核心是高質量的發展。如果說改革開放近四十年中國經濟需要的是高速增長，那么新時代中國經濟需要的則是高質量發展。這就需要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實施區域協調發展戰略、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推動形成全面開放新格局。而這些舉措的核心還是在于對企業家精神的保護和激發。在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時期，政治秩序上必須繼續從嚴治黨，國家秩序和政府秩序上必須全面深化改革，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進一步推進機構改革，轉變政府職能。而在經濟發展領域，則必須繼續依靠企業家精神，因為企業家精神才是中國經濟繼續高速、高質量增長的發動機。

很多學者認為，企業家精神包括創新精神、敢于冒險和勇于承擔風險的精神、合作精神、學習精神、誠信和服務精神。在秩序學者看來，任何事物都是有秩序維度的，而企業家秩序維度的特點是，能夠充分發展市場秩序維度，使其得到細分并得到專業化的發展，同時還會利用國家、政府、社會等方面的秩序維度力量，影響甚至是推動國家、政府、社會等方面的秩序維度走向開放的權利秩序，推動市場經濟的發展，給經濟高速并高質量發展提供秩序維度的支撐。

從公共政策的角度來看，十九大報告中指出，要“激發和保護企業家精神，鼓勵更多社會主體投身創新創業”。落實在具體政策上，政府要改善投資和營商環境，尊重企業家。給企業家以更多的尊重和空間，給創業家以更多的鼓勵和支持，而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應該成為政府激發和保護企業家精神的重要舉措。同時，政府還要進一步完善市場制度，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真正起決定性作用。

（作者為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中國人民大學公共政策研究院執行院長）

【參考文獻】

①《習近平強調，貫徹新發展理念，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新華網，2017年10月18日。

責編/楊鵬峰 孫渴（見習） 美編/于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