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謝·伊萬諾夫：蘇聯經典作家中的滄海遺珠

于婷婷

弗謝·伊萬諾夫：蘇聯經典作家中的滄海遺珠

于婷婷

弗謝·伊萬諾夫是蘇聯經典小說家、劇作家，20世紀20年代蘇聯文壇上著名文學團體“謝拉皮翁兄弟”的重要成員之一。在長達半個世紀的創作生涯中，伊萬諾夫在小說、戲劇、詩歌、政論、特寫等方面都有涉及且成就頗高。作為“蘇聯散文的先驅之一”，他的國內戰爭題材小說更是被公認為蘇聯文學經典。本文主要介紹伊萬諾夫的生平及創作道路，以及其獨具特色的國內戰爭小說。

伊萬諾夫 生平 創作活動 國內戰爭小說

近年來，在俄羅斯學界的學者們開始重新評價蘇聯時期文學遺產。最先走入讀者視野的是像曼德爾施塔姆、巴別爾等這樣一些被捕入獄，并被肉體消滅的作家。然后是像布爾加科夫、普拉東諾夫等一批作家，他們的作品在蘇聯時期被禁止出版。而弗謝·伊萬諾夫則是一個特例，雖然他的許多作品在蘇聯時期也遭到被禁止出版的命運，但他的國內戰爭小說《鐵甲列車14—16》在蘇聯時期卻一直被再版且被譯為英、法、日、中等多國文字發表，1927年根據同名小說改編的戲劇上映，成為蘇聯各個劇院的經典保留劇目。伊萬諾夫來自西伯利亞大草原，于1916年登上文壇，經歷了十月革命、國內戰爭、新經濟政策和蘇聯的社會主義建設，可以說是一位有著具有傳奇人生經歷和豐富創作經驗的作家。2015年在莫斯科舉行了題為《20世紀俄羅斯文學與1917年革命：紀念弗謝沃洛德·伊萬諾夫誕辰120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更是讓這位蘇聯經典作家又重新走入讀者視野。

一、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生經歷

弗謝沃羅德·維雅切斯拉維奇·伊萬諾夫（1895—1963）生于東哈薩克斯坦草原中部的塞米巴拉金斯克省，成長在額爾齊斯河旁一個小村莊里。母親來自一個流放在西伯利亞并且后來又和吉爾吉斯人混合的波蘭家族，因此，作家認為“這說明了我的東方血統，因為在全西伯利亞的哥薩克人里面你都可以發現蒙古種族的血液。”[1]父親是農村小學教員，并且喜歡酗酒。由于家境十分貧苦，因此伊萬諾夫接受的教育非常有限。他14歲起開始流浪，當過工人、水手、馬戲團的小丑，甚至還當過游方僧（表演吞劍、跳刀山火海等危險節目的江湖藝人），自稱“游方僧本·阿里·貝”。

1917年起他參加了紅軍與白軍交戰，在高爾察克統治時期，作家經歷了各種危險處境，有兩次差點被槍決。后來他在自傳中寫到：“我曾走在死亡的路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仍然活著。”[2]青少年時期富有戲劇性和浪漫主義色彩的流浪生活成為伊萬諾夫一生創作的寶貴財富。他的短篇小說《當我還是一個游方僧的時候》（1925）、中篇小說《游方僧游記》（1935）、長篇小說《我們去印度》（1960）都是以這段經歷為藍本而創作出來的。

二、積極的文學創作活動與經典的國內戰爭小說

伊萬諾夫于1919年在鄂木斯克發表了第一部短篇小說集《鉤子》，其中8個短篇小說全部是描寫西伯利亞的風土人情，且用西伯利亞的民間方言進行寫作。1921年作家在高爾基的幫助下來到圣彼得堡。加入了“謝拉皮翁兄弟”文學團體，文學批評家扎米亞京和形式主義的代表人物什克洛夫斯基作為該團體的導師，對伊萬諾夫的影響頗深。他們在創作上對小說的情節、形式的重視，對民間方言口語的運用等主張，都可以在伊萬諾夫日后的作品中找到痕跡。他的短篇小說《幼兒》（1921）、《吉爾吉斯人杰麥皮》(1921)被認為是“20年代短篇小說最高成就之一”。

伊萬諾夫在1921年發表的《游擊隊員》、《彩色的風》及1922年《鐵甲列車》三部中篇小說，都是描寫蘇聯國內戰爭期間，在西伯利亞開展的反對高爾察克統治和外國軍隊武裝干涉的人民游擊運動。表現了狂風暴雨般的農民起義運動和人民群眾決心捍衛新生蘇維埃政權的決心。這三部小說構成其著名的游擊隊中篇小說三部曲，成為蘇聯文學經典作品，使作家享譽文壇。小說中的戰爭場面描寫宏大，地域橫跨歐亞大陸；參與人數眾多，俄羅斯人、中國人、美國人、波蘭人、日本人等幾十萬人在戰爭中為鮮血所陶醉；風景描寫更是具有多神教和異域色彩。作家通過這三部小說，企圖表明農民的革命運動乃是源自于人身上所具有的自然原始力量，即革命是人的本能而非人思想的勝利。對于這一點，托洛茨基指出：“他在起義，戰斗，大火和平定叛亂的背景上非常出色地展示出，一個農夫盡管有其堅定的社會穩定性，但政治上是無個性的，……無論伊萬諾夫情愿還是不情愿這樣，他還是表明了“農民”俄羅斯中的農民起義還不是革命”。此外，作家的長篇小說《帕爾霍緬科》于1939年問世，他用藝術的手法把內戰時期的人民英雄帕爾霍緬科的革命活動與功勛表現出來，后來這部作品被改編成舞臺劇和電影劇本，獲得巨大成功。

在40年代，伊萬諾夫作為戰地記者，參加過柏林戰役和德軍受降儀式以及出席審訊戰犯的紐倫堡國際法庭，成為一系列重大歷史時刻的見證者。伊萬諾夫不僅是卓越的小說家，而且也是成功的劇作家。他的劇本《總工程師》（1946）、《羅蒙諾索夫》（1953）等同樣受到好評。由于伊萬諾夫在文學上的巨大貢獻，蘇聯政府授予他勞動紅旗勛章和許多獎章。

伊萬諾夫于1917年十月革命時期登上文壇，為蘇聯文學留下了豐厚的文學遺產。世紀輪回，一百年后的今天，重新向讀者介紹這位鮮為人知的蘇聯經典作家，對我們重新解讀蘇聯文學，了解蘇聯作家都是有益的。

[1]伊萬諾夫著,羅稷南譯．鐵甲列車[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50．

[2]馬克·斯洛寧．蘇維埃俄羅斯文學[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3．

（作者單位：哈爾濱師范大學斯拉夫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