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偉
概述當代文學對魔幻現實主義的接受
◎李 偉
魔幻現實主義是產生于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文學思潮,其特點是用魔幻的手法反映社會現實生活。縱觀魔幻現實主義的產生及發展,大體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以著阿斯圖里亞斯的《危地馬拉傳說》《玉米人》和卡彭鐵爾《人間王國》為代表,開啟了魔幻現實主義的先河。第二階段以魯爾福的《佩德羅·巴拉莫》為代表,故事敘事打破了以往線性結構的慣例,運用插敘倒敘等,讓人物在生前和死后對話,各種人物安排在同一個場所實現了多聲部對話。第三階段以馬爾克斯《百年孤獨》為代表,此書以小鎮馬孔多為中心,展開了近一百年的歷史介紹,被譽為最具能體現拉美生存面貌和歷史變遷的作品,也標志魔幻現實主義發展到頂峰。
魔幻現實主義在八十年代被引入到中國,這種極具西方現實主義色彩的思潮,迅速被國人接受,以莫言馬原為代表的一批作家,迅速將其納入到創作中,莫言,更是被譽為中國當代魔幻現實主義第一人,那么為什么魔幻現實主義可以在中國發生并輻射全國。
魔幻現實主義有兩大特點,一是繼承傳統文化。拉美地區原始的土著居民多為印第安人,在那誕生并孕育了優秀的印第安文化和瑪雅文化,懷著對大自然的敬畏,整個文化對神靈和巫術極為重視。另一特點是拷問當下社會。魔幻現實主義的誕生受到了西方其他現實主義流派的影響。新大陸開辟后,大量歐洲居民移居拉美,帶去了西方現實主義的先進理念,他們宣揚民主與和平,可當地的印第安人經歷的卻是屠殺與掠奪。對現實的不滿促使拉美作家去揭露西方殖民入侵的謊言,但他們又不敢直言不諱地揭露西方丑惡的嘴臉,而是借用被拉美人廣泛接受的傳說、神話等來揭露社會現實,魔幻現實主義就此誕生。
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中國,社會文化背景正好符合了魔幻現實主義的兩大特色。一方面,文革剛剛結束,全國上下仍然處在政治壓迫的桎梏當中,文學創作雖恢復自由,但對自身遭遇對社會的不滿,仍不敢直接表達,魔幻現實主義的特色正好符合了創作者的創作需求。
改革開放確立后,我國國門打開,以學習的態度去引進西方先進的文學理論,此時,《百年孤獨》正好獲得諾貝爾文學大獎,這給了當時的創作者巨大的信心,除了前文提及的莫言馬原等人,閻連科、韓少功以及整個尋根文學思潮,幾乎都對魔幻現實主義進行了借鑒,《蛙》《水如大地》等經典作品接連問世。
在我國也存在著極具魔幻色彩的神話和傳說故事,女媧補天、后羿射日等都是普通大眾耳熟能詳的典型,《聊齋》《西游記》等也是充滿魔幻的小說作品,這些優秀的神話傳說成了魔幻現實主義創作的寶藏,尤其是《西游記》的創作手法,和拉美魔化現實主義幾乎如出一轍,可見我國魔幻現實主義創作的習慣應該早于拉美,這給了創作者很大的“創作自信”。
另外,和拉美創作家不同的是,我國魔幻現實主義創作者在此時卻獲得了很大的創作自由。1978年文革結束。1979年,全國第四屆文藝工作者座談會召開,號召“百家爭鳴,百花齊放”,將文學從政治中剝離開來,文學創作獲得了極大的自由。政治的松綁給魔幻現實主義創作者極大的“創作自由”。
《蛙》是莫言魔幻現實主義創作的經典之作,作家借助女媧的傳說,以魔幻的形式對計劃生育政策進行了再現。計劃生育是我國制定的并長期執行的人口政策,目的是控制人口數量達到優生優育,可是在地方執行的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問題,暴力冷酷等等在《蛙》中都有體現。
魔幻現實主義傳入中國,國人對它的態度也是從全盤接納到辯證吸收。從魏源、嚴復“開眼看世界”開始,無論學習西方科技,還是學習西方文化,都面臨一個“中西誰為主體”的問題,魔幻現實主義被引入到中國后,也是面臨這種困境,而中國當代作家,對魔幻現實主義保持了理性的接待,沒有全盤吸納,而是立足于本土化創作,以中華民族的文化特色為主體,借鑒西方魔幻現實主義的形式。
尋根文學提倡“文化尋根”,其根就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尋根作家中,多數創作的源頭都指向民族文化。西藏作家扎西達娃的《西藏,系在皮繩扣上的魂》,講述了藏地的人民身體和靈魂雙重洗禮的故事。在這部作品中,虛構和現實來回交叉,生與死也來回交織,作者并沒有一味采用拉美魔幻現實主義作家的風格,而是把藏族文化和信仰貫穿在作品中,展示了藏地這一方凈土。賈平凹在《商周世事》中更是直接把鬼神寫作納入作品之中,為商地的故事增添了夢幻色彩。
魔幻現實主義被引入到中國,當代作家們又加以本土化創作,并努力走向世界,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更是將中國魔幻現實主義創作推向頂峰。從“拿來”到“走出去”,當代文學作家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作者單位:廣西民族大學文學院 530000
李偉,男,漢族,山東東平人,廣西民族大學2015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