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貿易背景下舟山經濟增長的潛力分析及相關建議

姜春娜

摘 要 2017年4月1日上午，中國（浙江）自由貿易試驗區正式掛牌，實施范圍119.95平方公里，全域設在舟山，對于這個人口僅百萬的群島新區來說是機遇，更是挑戰。為此，本文以“生產要素投入—產業結構與產業組織—技術變遷”為研究視角和路徑，淺析自由貿易背景下舟山經濟增長的潛力，在此基礎上對企業和政府分別提出有針對性的建議，以期能夠對舟山更好地完成國家賦予的歷史使命有所幫助。

關鍵詞 舟山 自由貿易區 經濟增長 企業 政府

一、舟山市發展概況及其近幾年部分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主要指標

（一）發展概況

舟山市位于浙江省東北部，背靠上海、杭州、寧波和長江三角洲遼闊腹地，面向太平洋，具有較強的地緣優勢，是中國最大的海產品生產、加工、銷售基地。2011年6月30日，浙江舟山群島新區正式批準設立，成為我國第一個以海洋經濟為主題的國家戰略層面新區。2013年1月17日，為其量身打造的《浙江舟山群島新區發展規劃》獲國務院批復，自此，開發歷史可追溯到距今5000多年前新石器時代的美麗海島終于有了一個明晰的發展方向。

舟山自設立新區以來，經濟增長很快，但總體規模不大，財力僅相當于一個強縣，目前仍是浙江省相對欠發達地區。而2017年4月1日，中國（浙江）自由貿易試驗區的正式掛牌，無疑又給舟山的經濟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國內學者對上海自貿區的經濟增長效應研究發現，上海自貿區成立在短期內對上海經濟增長具有顯著的正效應，而舟山能否搭乘“自貿區”的順風車，扭轉自2010年以來地區生產總值增長率逐步下滑的態勢，激發經濟增長的潛力，還是更多地取決于社會各利益集團尤其是企業和政府部門能否認清并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二）近幾年部分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主要指標

第一，地區生產總值。自2000年以來，舟山市地區生產總值在絕對數值上一直是穩步快速增長，但還是難以掩飾增長速度逐步下滑的態勢。

第二，外貿進出口總額。2011年舟山市群島新區正式批準設立以后外貿進出口實現了跳躍式增長，但之后逐年下滑，貿易依存度也是呈現出逐年下滑的態勢。

第三，固定資產投資。固定資產投資穩步增長，其中國有及國有控股投資增長速度最快，2013年超越民間投資，港澳臺與外商投資占比最小且逐年下降，2015年僅占1.8%。

第四，年末社會勞動力人數與城鎮在崗職工人數增長緩慢，城鎮在崗職工人數占社會勞動人數比例維持在23%～25%。

第五，地區生產總值三次產業占比。2010～2012年地區生產總值三次產業的占比基本維持在1∶4.5∶4.5，2013～2015年基本維持在1∶4∶5，第三產業占比上升較為明顯。

第六，財政總收入與公共財政預算支出以及部分具體項目張一般公共預算支出的比例。公共財政預算支出的增長速度遠遠快于財政總收入的增長速度，財政收支缺口越來越大。公共預算支出中一般公共服務支出占比在11%～12%之間浮動，教育經費在11%～13%之間浮動，交通運輸方面的投入占比從2011年的4.92%穩步上升至2015年的11.32%，科學技術方面的投入占比非常小，在2%上下浮動。

二、以“生產要素投入—產業組織與產業結構—技術變遷”為框架分析舟山經濟增長潛力

經濟增長是經濟發展的前提。對于中微觀經濟主體來說，資源的有效配置是經濟增長的核心。資源配置的改進可以簡單歸納為“三部曲”，首先是生產要素的投入的增長，主要包括土地、勞動力與資本；其次是產業結構的優化與產業適度規模的確定；最后是技術變遷帶動的要素投入回報率的上升。

（一）要素投入

1.土地。據《舟山統計年鑒（2015）》顯示，截至2015年底，區域總面積為2.22萬平方公里，土地總面積為1440.12平方公里，岸線總長度為2444公里，舟山本島面積為502.65平方公里，大小島嶼1390個，2015年底戶籍人口在50人在以上島嶼68個，面積超過500平方米的海島數量占全國的20%。

相比內陸地區，海島的土地要素增長具有非常大的彈性，歷史愈是輝煌愈可能成為一種負擔，而舟山則不存在這個問題，大多數島嶼都像是一張潔白嶄新的畫紙，等待著企業家們拿著手中的畫筆在這里勾勒出心中最美的風景。

以綠城長峙島為例，中國長峙島戰略發展總指揮章建國介紹認為，依托舟山群島新區的旅游資源、產業資源、生態資源及禪修資源，長峙島將與聞名于世的普陀山一起，面向全面范圍的家庭客群、企業客群和旅游客群三類市場客群，并且結合長峙島自身優勢，塑造出國際養生島特色，進行差異化的客群定位。根據養生的不同需求，開發度假酒店、旅游服務港、養生體驗區、養生文化博覽中心等不同的功能載體，衍生出長峙國際養生島的發展模式。將堅持生態立島、環境優先，在保護中發展，在發展中保護，推進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探索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文明發展之路，使中國長峙島成為全國乃至世界人民的養生天堂，成為全球人的第二家園。綠城這個全國屈指可數的高品質房地產開發集團的進入和開發使原本平靜的小漁村有了嶄新而令人艷羨的面孔。自由貿易時代的到來，會將更多企業家的目光吸引到這片美麗的海島，碼頭利用不足充分影響港口綜合實力發輝的現象也會有大幅的改善，從而使有效的土地要素投入實現快速增長。

2.勞動力。舟山統計年鑒數據顯示，2015年末社會勞動力人數為74.5萬，城鎮在崗職工人數17.18萬，城鎮就業人口主要集中在城鎮單位從業人員、私營企業和個體從業人員。舟山本地的勞動力增速緩慢，但自由貿易試驗區的設立會吸引大量的外地勞動力的流入，為舟山的經濟增長共同努力。除此之外，人才引進計劃會使勞動力資源的結構得到優化，增加有效勞動力的供給。因而勞動力要素投入的增長也有巨大的潛力。

3.資本。一直以來，舟山歷年固定資產投資中港澳臺及外商投資占比都非常少，2015年僅占1.8%，蘊含著巨大的增長潛力，自由貿易試驗區設立使得該潛力的激發成為可能。endprint

相比其他的自貿區，大宗商品的投資便利化是其突破口之一，同時與上海自由貿易區的緊密聯系和合作會大大改善金融環境，倒逼當地金融服務的完善、金融產品的創新、金融環境的優化，從而會吸引更多的民間投資，增強經濟活躍度，使資本的投入大幅增加。

（二）產業結構與產業組織

1.產業結構。海洋產業結構的演進過程大致可分為四個階段：第一階段為起步階段，即傳統海洋發展階段，這一階段的海洋產業結構表現出明顯的“一、三、二”的順序排列；第二階段是海洋三、一產業交替演化階段，海濱旅游、海洋交通運輸等海洋第三產業在產值上超過海洋漁業，海洋產業結構由“一、三、二”轉型變為“三、一、二”；第三階段是海洋第二產業大發展階段，隨著海洋發展的重點逐步轉移到生物工程、海洋石油、海上礦業、海洋船舶等海洋第二產業，海洋結構在這一階段進入“二、三、一”型；第四階段是海洋產業發展的高級化階段，也可稱為海洋經濟的服務化階段，海洋第三產業由于海洋信息和技術服務等新型海洋服務業的快速發展重新成為海洋經濟是支柱，海洋產業結構演變為“三、二、一”型。舟山的三次產業產值占比已步入了“三、二、一”型，但從本質上看其仍然在第二、三階段掙扎，并且從大中小微型規模以上工業企業主要經濟效益指標來看，產業部門的投資回報率仍有上升空間，自貿區的設立吸引的高投資回報率企業的入駐一方面直接優化，舟山產業結構，另一方面使本地企業有緊迫感，反省自身，努力提高生產經營的效益，推動舟山產業結構向更高級階段邁進。

2.產業組織。舟山統計年鑒數據顯示，2015年年末，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單位數為393個，其總產值占工業總產值的75.83%，其中私營企業276家，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占比32.61%；工業外商及港澳臺投資企業23家，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占比8.32%；其他類型82家，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占比57.21%。

以私營企業為主是舟山的一大優勢，意味著企業之間有充分的競爭，但是充分競爭并不意味著有效競爭，適度的競爭加上適度的規模才能達到有效的競爭。2015年末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總產值占工業總產值的3/4，這一比例還有繼續提升的空間，而自貿區的設立吸引的達到規模經濟的企業會加快這一進程。溫州的發展帶來的經驗教訓是：一個地區必須培育具有綜合競爭力的大企業，否則這一地區的經濟大幅增長是不可持續的。

（三）技術變遷

邊際報酬遞減規律決定了隨著資本的積累，資本的回報率降低，從而使人們的投資意愿降低，而技術的進步使得資本的回報率上升，從而刺激投資。同樣，具有高附加值高回報率的產業部門也來自新技術。簡而言之，技術變遷的潛力決定了經濟增長的潛力。

我們所向往的現代海洋經濟也必須以高新技術為支撐，但是我國海洋高新技術相對于世界水平是落后的。據有關專家統計，發達國家科學進步因素在海洋經濟發展中的貢獻率已達80%，而我國還只有30%多一點，因此加快海洋高新技術的變遷迫在眉睫。

理論上，技術變遷的來源可以是自主的技術發明，也可以是通過技術引進，實現技術創新。但一個經濟的最優經濟增長方式或目標增長方式是使該經濟的生產成本最小化的增長方式，這一增長方式是由該經濟的要素稟賦結構決定的。

舟山統計年鑒的數據顯示，2015年地方政府部門屬研究與開發機構數5個，職工人數126人，從事科技活動人數92人，經費收入3145.1萬元（其中政府撥款2580.2萬元）。規模以上工業企業R&D經費內部支出合計142682萬元。專利批準量為2856個，而技術市場成交合同數（輸出技術）63項，成交金額為11306.56萬元。

無論對以上這些數字進行多么巧妙的加工，無法否認的是自主研發并不是舟山的比較優勢。因為對于發展中國家來說，自主研發的投入大而成功率低，并且僅有少數研究成果真正具有商業價值，因而是不經濟的。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在海洋高新技術領域和海洋經濟管理領域與國際的較大差距意味著舟山可以在短期內通過技術引進，以較低的成本和風險加速技術變遷，變比較劣勢為比較優勢，從而加速產業結構的優化和資本積累，實現經濟的快速增長。

自由貿易試驗區時代的到來便利了海洋高新技術的引進，同時，外資企業的大量入駐具有許多正外部性。一方面使得知識外溢成為可能，外資企業較為先進的理念尤其是企業管理的理念是舟山重點學習的對象；另一方面，外資企業的大量入駐必然對當地企業帶來很大的沖擊，倒逼企業經營管理模式的改善，倒逼當地產業結構的轉型與升級。

三、相關建議

自由貿易背景下舟山經濟增長的潛力不容小覷，但不能盲目樂觀，如何把潛力轉化為實力是全舟山人民面臨的共同難題，尤其是企業和政府部門肩負重擔。

（一）企業

“一個經濟的實際增長方式取決于企業的行為，因為經濟增長是由企業實現的”，而企業的核心在于企業家的才能。浙江人有生意頭腦是眾所周知的，但是否具備企業家精神卻是另外一說。以溫州為例，改革開放后涌現的一大批民營企業使當地的經濟實現了跳躍式的增長，溫州商人因此被稱為世界上唯一可以和猶太商人比肩的群體，而現今真正能在國際上占有一席之地的溫州企業卻寥寥無幾，舟山的發展必須吸取溫州的經驗教訓。

以下是筆者提出的一些建議：

第一，明確技術進步的重要意義，加大R&D經費的投入，積極引進國外的先進技術尤其是海洋高新技術，以及先進的企業管理理念，合理運用自由貿易帶來的正的外部性，尤其是FDI帶來的知識溢出。

第二，主動聯系以浙江大學舟山校區和浙江海洋大學為主的智囊團，企業與科研機構雙劍合璧，各自發揮比較優勢，適應市場的現實需求，發掘市場的潛在需求，積極探索海外市場，打造具有海島特色、市場競爭力和高辨識度的產品。

第三，實時更新企業經營管理的理念，多與全國各地乃至世界各地優秀的企業家展開合作與交流，拓寬視野。膽大心細才能大有作為，辦企業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endprint

（二）政府

在舟山經濟實現進一步增長的過程中，政府同樣發揮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在區域自由貿易背景下，政府需要加快職能的轉變，編制更加具有適應性的政府預算，為企業家營造良好的創業環境。

第一，在WTO規則允許的范圍內用好、用足各項補貼政策與稅收優惠政策，提升企業家景氣指數與企業家信心指數，對于不同成長期的企業給予不同的政策，加大對朝陽產業的保護力度，使其能夠達到規模經濟，自主參與到競爭中來。對于較為成熟的企業，尤其是流動性較弱的服務業，要避免壟斷或企業間的合謀，損害消費者的利益。

第二，市場的短期均衡依靠價格機制，而長期均衡依靠有效的進退機制，競爭力不足的企業能夠較為快速地退出，有競爭潛力的企業也不會面臨很大的進入壁壘。地方政府需要合理運用財政手段，充當市場進退機制的潤滑劑。

第三，公共物品的積累是經濟增長的重要源泉，地方政府需要繼續加強基礎設施的建設。要加大對于交通建設的投入，打通交通要道，以便充分利用舟山港的海洋資源與地域優勢；加大對舟山港的公用基礎設施建設和港口支持保障系統更新的投入，避免繼續影響港口集疏運能力；健全物流信息服務體系，以打造江海聯運信息服務平臺為重點，以適應大數據時代，推動舟山海洋經濟的發展向著服務化階段大步邁進。

第四，在“大進大出”經濟大力發展和對外開放戰略布局進一步完善的過程中，必然面臨著各種各樣新的問題與挑戰，需要政府系統性地引進各方面的人才尤其是應用型人才。這里筆者所秉持的觀點是：人才不分地域與國籍，舞臺（經費）在哪里，人才就在哪里。

第五，大力推進PPP（政府與社會資本合作）的方式。

第六，政府還需要涉足其他市場失靈的領域，比如加大對三農的投入力度、加大科教文衛的投入力度，避免無發展的增長。

（作者單位為安徽財經大學財政與公共管理學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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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李湛，沈冰.舟山建設自貿區在內容上要突出舟山特色[N].舟山日報，201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