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斧+薛菲
〔摘要〕 交叉持股、資本融合是企業微觀層面的資本組織形式和市場行為,與其他所有資本組織形式一樣具有可變性、博弈性、階段性等本質特征,將其作為“混合所有制經濟”這一國家宏觀制度下經濟成分安排的主要實現形式,在理論與實踐上均存在嚴重的邏輯性問題;而“非市場性交叉持股”更是違背市場經濟規律和一般企業管理原則。從方法論和企業管理理論與實踐角度剖析,“非市場性交叉持股”在“交叉持股”這一資本組織形式與企業“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之間所建立的是一種唯心主義的因果關系;當“非市場性交叉持股”同時具有政府行為必然性、國企針對性和私有資本“好處”性本質特征時,從政治經濟學角度分析便是一種典型的制度性行為,最終結果只能是對國有資產、資本、資源及其所賦有的權利、利益的政治經濟性再分配。
〔關鍵詞〕 混合所有制經濟;交叉持股;企業資本組織形式;非市場性交叉持股;國企改革
〔中圖分類號〕F121.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769(2017)05-0039-09
一、“理論”的提出與概念的澄清
從理論上看,“混合所有制經濟”指一個國家的既定經濟制度(如社會主義或資本主義)中有不同生產資料所有制性質的經濟實體(企業)共同存在〔1〕;其比例按照國家的社會制度性質、價值觀以及與之匹配的經濟發展目的而定。〔2〕從實踐上看,西方國家資本主義經濟制度也具有混合所有制經濟性質,只是在國企與私企的比例和領域上各不相同。〔3〕改革開放后,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制度下既有國企又有私企和外企,已構成混合所有制經濟。對此,世界上許多學科領域(如西方經濟學)在解釋“混合所有制經濟”時將中國模式作為重要的具體例證之一。再從一個經濟制度及其經濟成分安排的關系看,混合所有制本身不是一個獨立經濟制度,而是在資本主義或社會主義制度中不同經濟成分的宏觀安排形式,資本主義可以搞,社會主義也可以搞,只是由于社會制度性質、價值觀以及政治、經濟發展目的不同,前者以私企為主要成分,后者以國企為主要成分。〔4〕
當前有觀點認為“混合所有制經濟”指在一個企業的資本組織形式里同時混入國有、私有兩種資本將企業之間交叉持股、資本融合作為“混合所有制經濟”實現形式的觀點有各種理解和表述方法,但根本一點是,為了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國企要讓私有資本直接進入其股權資本。參見文末厲以寧、謝魯江、蔡繼明、程承坪及劉凡文獻。,有四大特點:一是理論上將“交叉持股、資本融合”這類企業資本組織形式視為“混合所有制經濟”的主要實現形式;二是宣揚“中國的混合所有制經濟”主要指私有資本直接混(進)入國企股權資本(即不是通過股票市場購股);三是將這種“交叉持股、資本融合”解釋為“微觀層面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四是認為這種資本組織形式可以使國企“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但該理論沒有闡述當一家國企不缺乏資本時是否仍要在自身股權資本里直接混入性質、目的、社會與經濟功能不同的私有資本,也沒有解釋當一個企業(無論國企或私企)缺乏資本時是否唯有讓外來資本直接進入自身股權資本才是最優資本手段;既沒有分析“交叉持股、資本融合”本身是否是企業資本組織形式的最佳選擇,也沒有論證這種“交叉持股”對企業發展是否比其他資本組織形式更科學、合理,而是在概念上閃爍其詞、牽強附會,方法上張冠李戴、邏輯混亂;在理論上則不僅違背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而且違背西方經濟學,不僅違背社會主義而且違背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原則;在實踐中不僅背離中國改革的“科學社會主義”性質習近平在談到中國改革時指出:“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不能丟,丟了就不是社會主義。”這表明,科學社會主義是中國改革的根本性質。參見文末習近平文獻。,而且違背西方企業管理科學和一般市場規律。鑒此,本文將運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西方經濟學、管理學等理論,對這類觀點做交叉科學檢驗。
嚴格分析這類觀點表現出兩個共性。首先,理論上,自改革以來,那些試圖對中國經濟體制進行私有化改造的觀點通常到西方經濟學中找“理論根據”。而上述這類觀點翻遍西方經濟學也找不出任何理論依據——畢竟,它們既不是西方經濟學中的混合所有制經濟概念,也不是管理學中的企業交叉持股概念——只能訴諸于“微觀論”“中國式混合所有制經濟”等等。其次,方法上,由于找不到任何“西方理論支撐”,這類觀點只能依靠缺乏邏輯實證合理性、可靠性要素的規范式聲明方法(normative approach),而不從經濟學、政治經濟學、管理學等角度求證這些規范式聲明的科學性。鑒于此,本文首先強調經濟學、政治經濟學、管理學、金融學、法律學、企業資本構成和治理的一般科學概念。
第一,一般而言,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無論是資本主義還是社會主義),一個企業(無論國企還是私企)如果資本雄厚、運行良好、市場穩定,卻要在自身股權資本中直接或者私下混入外來資本,不僅違背市場經濟規律而且背離現代企業管理、資本構成與治理的一般原則。
第二,一個企業(無論國企或私企)如果缺乏運行資本但借貸渠道暢通、資本手段靈活且這些渠道、手段的效益高、成本低、安全性強、喪失企業所有權風險小,卻選擇在自身股權資本里直接混入外來資本,不僅違背市場經濟規律而且背離現代企業管理、資本構成與治理的一般原則。企業之間的臨時現金借貸用于解決短期運作的“燃眉之急”,這與交叉持股、資本融合概念沒有關系;前者不構成對企業資本組織形式、企業所有權成分和性質的任何影響。
第三,一個企業(無論國企或私企)如需額外資本,即便從銀行/金融機構所獲得的資本的賬面成本高于以自身股權資本(即企業所有權)為代價換取的其他所有制性質不同的資本的代價,但為保證自身資本及其性質的獨立性、完整性,依然可以堅持銀行/金融機構貸款或其他市場方法。這既是企業管理的基本常識,也是經濟、社會制度的核心價值觀在企業身上的集中體現。2008年金融危機后,西方企業集團在舉債問題上堅持其私有資本獨立性、完整性充分證實了這一點。〔5〕endprint
第四,即便某個企業瀕臨倒閉、破產,也會有各種資本重組或解決問題的方法,可以不采取以直接或者私下轉讓股權為代價的“交叉持股、資本融合”;即便采取這種資本手段時,也擁有多種方式的自由選擇權和條件談判權。〔6〕
第五,國企與國企、國企與私企、私企與私企之間的股權資本“交叉融合”如果不是通過金融市場上自由、自愿、自主相互購股形成“交叉持股”〔7〕,而僅僅是政府行為使然、政策影響使然,不僅違背市場經濟規律,而且背離企業科學管理、資本構成與治理的一般原則。
第六,在任何條件下,當某個企業的股權資本里直接混入外來資本,該企業的生產資料所有權成分、比例發生相應變化(這種變化與企業股票購買者引致企業生產資料所有權發生的變化具有本質性區別)〔8〕;當一個國企的股權資本里直接混入私企資本,不僅這個國企的生產資料所有權成分發生了變化,而且所有權性質、資本性質也發生了相應變化。
最后,本文強調,2013年習總書記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社會主義而不是其他什么主義,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不能丟,丟了就不是社會主義。〔9〕
二、“交叉持股、資本融合”作為混合所有制經濟實現形式的理論與邏輯辨析
有觀點認為,中國的混合所有制經濟不同于西方社會的混合經濟。西方社會的混合經濟是指一個社會既有公有制經濟,也有私有制經濟的現象,而中國所謂的混合所有制經濟主要是指在一個企業內既有公有資本,也有非公有資本,兩種資本在一個企業內相融合的現象。〔10〕但實際上,西方的“混合經濟”(“mixed economy”)指的就是“混合所有制經濟”,這個“mixed”是指經濟成分所有制形式的混合而不是其他任何形式的混合,其概念定義、內涵、解釋和實證案例都是指在一個既定經濟制度中有不同生產資料所有制性質的經濟成分共同存在,即其中既有國(公)有企業又有私有企業。西方經濟學、管理學、政治經濟學、政治學、社會學所提出的“mixed economy”無一不是指相對社會主義或資本主義所有制經濟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即既定經濟制度下經濟成分的宏觀制度性安排,這個“成分安排”指的是不同生產資料所有制性質的經濟實體(國企和私企)共同存在于其中。因此,這個“mixed”從來不是指在一個企業中混入性質、目的、功能不同的資本。也因此,在西方經濟學解釋中,“mixed economy”有時也用“economy of mixed ownership”,它與“混合所有制企業”有著本質不同,后者是一個杜撰出來的概念。如果承認西方的混合經濟指的是“公有制經濟、私有制經濟”同時存在,那么它的具體成分是什么?如果不認為是指國企和私企,這個“混合”的實體體現又是什么呢?也有觀點認為,“在一個企業中有多個投資主體”就是發展了“微觀層面的混合所有制經濟”。〔11〕但這不就是企業股份制嗎?為什么要稱為“混合所有制經濟”呢?這樣一來就出現了(1)“(西方)混合所有制經濟=公有制經濟+私有制經濟”,(2)“(中國)混合所有制經濟=在一個企業里同時混入公有資本(即公家財產)和私有資本(即私人財產)”,(3)“混合所有制經濟=企業股份制”或“混合所有制經濟=國有和私有資本在一個國企里的交叉、融合”等似是而非、交錯重疊的多個“經濟學”概念。然而,這既與諸多學科領域已經確立并且界定明晰的“混合所有制經濟”概念不同,又與被世界廣泛接受并早就實踐的模式不同,而且“交叉持股”“股份制”的功能和作用也同企業管理學、金融學、法律學的理解與定義不同。
(一)“交叉持股、資本融合=混合所有制經濟”的方法論問題
一方面,混合所有制經濟這一宏觀概念與股份制、交叉持股這類企業微觀市場行為各有其概念范疇、內涵、定義域和所指對象,如果要向企業介紹某種微觀資本組織形式,直接提出來就行了,為什么要與混合所有制經濟捆綁在一起呢?為什么要將簡單事情搞復雜呢?
另一方面,交叉持股、資本融合與其他企業資本組織形式一樣具有極強的企業自身針對性。而當前這種企業間(通過政府行為)私下、直接的“交叉持股”(即不同于股票市場上企業相互購股形成的簡單交叉持股)是一種資本關系復雜、操作環節纏繞、管理問題頗多、效益相對低下的資本組織形式,當它指私有資本對國企資本和生產資料的交叉融合時,這種資本關系、操作環節以及引起的生產方式變化便更加復雜化。但與此同時這類觀點又將復雜問題簡單化,即將這種具有企業復雜性、特殊性、針對性和市場微觀性的資本組織形式簡單視為企業或國企應該統一采取的資本組織形式,進而再定義為“中國的混合所有制經濟”。
從一個理論概念的科學性檢驗看,如果其方法論的構成,一方面將簡單問題復雜化,而另一方面又將復雜問題簡單化,那么它通常另有目的隱藏其中;比如事先設定好目的,再根據這個目的尋找一個“理論概念”作支撐,這是偽科學概念形成的標準方式之一。從理論構建的方法論科學性看,如果事先“頂層設計”要通過“交叉持股”讓私有資本直接混入國企,再將“混合所有制經濟”的概念套上,進而再反過來推出“混合所有制經濟的主要實現形式是交叉持股”,那么這個“理論”便有雙重偽科學性,即它的“交叉持股”不是經濟學、管理學、金融學、法律學意義上的企業交叉持股,它的“混合所有制經濟”也不是宏觀制度理論中的混合所有制經濟。
(二)“交叉持股、資本融合=混合所有制經濟”的理論與實踐科學性問題
首先,從經濟學、管理學、金融學、企業法律學等角度看,交叉持股或資本融合只是西方企業諸多資本組織形式中的一種;與股份制、企業上市一樣,一不改變資本主義制度下企業的私有制性質,二不代表在這個經濟制度中出現了生產資料所有制性質不同的經濟實體,因而根本不是混合所有制經濟的實現形式。〔12〕如果某種觀點突然宣稱企業交叉持股是混合所有制經濟的實現形式,卻不從理論、實證和邏輯角度論證為什么要改變在科學領域已有的理論定義、全世界也普遍接受并實踐的混合所有制經濟概念,那它便是一種不具備合理性、可靠性要素的規范式聲明,一種出于某種需要和目的的張冠李戴。endprint
其次,從概念范疇與內涵看,交叉持股也好股份制也罷,只是企業微觀層面的資本組織形式之一,而混合所有制經濟則是一個國家經濟成分的宏觀制度性安排,其實現形式非常明確。企業資本組織形式有多種,到底采取股份制、交叉持股還是其他形式,應該由企業根據自身內外部條件決定,并可以根據條件和環境變化隨時調整、改變。〔13〕所以,企業采用哪種資本組織形式與企業其他運行方式一樣,屬于可變性微觀市場行為。為什么要戴上“混合所有制經濟”的帽子呢?沒有企業交叉持股就沒有混合所有制經濟嗎?
第三,從理論的實踐檢驗看,如果交叉持股是混合所有制經濟的實現形式,那么一個國家需有多少交叉持股的企業才能達到其數量標準呢?是否為了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全國企業都需要搞交叉持股?假設一個國家有20%的企業搞交叉持股并因此被認為是發展了“混合所有制經濟”日本是世界上搞這種企業之間直接交叉持股最多的國家,但即使在其鼎盛時期,也只是在大型企業里有18%的企業搞這種交叉持股,并因此引發大量的經濟、企業、社會問題,不得不于90年代末完全放棄這一資本形式。參見文末林靖文獻。,其中一些企業在今后某一段時間里又根據自身需要和外部作用而科學、合理、正確地放棄了交叉持股,這個國家的經濟是否就不再是“混合所有制經濟”了呢?〔14〕難道混合所有制經濟不是根據既定經濟制度中經濟實體(即企業)的生產資料所有制性質的差異性決定,而是根據諸多資本組織形式中某一形式的數量差異性(如交叉持股企業數量與非交叉持股企業數量)決定嗎?
第四,從經濟學、管理學、金融學看,企業股份制與否、上市與否、交叉持股與否,本身不存在孰優孰劣的差異(企業資本組織形式的“平等性”決定的);既有原來搞股份制后來又放棄的企業,也有原來搞交叉持股后來又放棄的企業(企業資本組織形式的可變性決定的)。從來沒有任何企業實踐證明交叉持股本身一定比非交叉持股優越這一理論;在無條件控制下各種資本組織形式本身的差異性與企業資本結構的優越性、合理性不產生任何有意義的相關性。而實踐反復表明,世界上既有成功的非股份制、非交叉持股企業,也有不成功的股份制、交叉持股企業,此注定股份制、交叉持股本身只能是變量性、博弈性企業的微觀資本組織形式,怎能將它視為一個國家宏觀制度下具有穩定性的經濟成分安排呢?
第五,邏輯扮演概念科學性的“判官”,而演繹性又是邏輯性的驗證之一。幾百年的西方市場經濟發展史和中國改革以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史都表明,一個企業既可以根據自身資本性質、發展目標、生產特征、市場環境、競爭格局等諸多因素選擇某種有自身針對性的資本組織形式,也可以不斷根據上述因素及其相互作用關系的變化而改變這個形式。顯然,將某種形式視為一個國家諸多企業具有統一性的資本組織形式,構成了一個“全新”的管理學概念,而將這個“統一”形式視為一個國家既定經濟制度下帶有穩定性、宏觀性的混合所有制經濟便構成了一個“全新”的經濟學概念。然而,它們可以用來對世界上任何一個企業的資本形式合理性進行檢驗與衡量嗎?可以用來對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是否發展了“混合所有制經濟”進行檢驗與衡量嗎?如果不行,又是怎樣成為具有科學性的理論概念的呢?
第六,從交叉持股本身的歷史看,如果兩個上市企業在市場上相互購買對方股票,即構成一種交叉持股。能說這就是發展了混合所有制經濟嗎?當然不行。畢竟,“企業上市”早在古羅馬共和國時期就出現了;畢竟,從企業資本結構看,“上市”本身是資本主義私有制經濟下的一種企業集資手段、模式;畢竟,兩個或多個企業在市場上相互持有對方股權資本或一個企業里有多個投資主體的形式在西方私有制下也早就出現了,無非是資本的一種流動性、集中性體現(馬克思),或者是一種資本邊際效率性的體現(凱恩斯),而與一個既定經濟制度是否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毫無關系;作為一種資本市場化行為本身,相同性質的資本搞交叉持股或股份制并不改變企業所有制性質,因而它不等于也不代表混合所有制經濟的出現。
上述分析表明,當一個概念出現邏輯性、合理性、可靠性、演繹性問題時,它會導致各種錯誤的理解、模糊的內涵,無論表面看起來多么“規范”(簡單)、聽起來多么高深(復雜)。而從上述理論、實踐推證看,一個經濟制度里即便有企業搞交叉持股、資本融合,也可以完全沒有混合所有制經濟特征;反之,即便沒有企業搞交叉持股、資本融合,也可以具有混合所有制經濟特征——只要其中有不同生產資料所有制性質的經濟實體(如企業)共同存在。顯然,許多世紀前就已出現的、今天西方很少采用的企業私下的直接的“交叉持股、資本融合”不可能成為混合所有制經濟的實現形式;導致日本20世紀八九十年代產生大量問題并影響經濟發展的企業之間私下、直接的交叉持股、資本融合,也不是混合所有制經濟的實現形式;企業之間在目的明確、絕對需要、完全自愿、資本性質相同的市場原則下通過私下安排產生的交叉持股、資本融合,仍不可能是混合所有制經濟的實現形式。
(三)“微觀層面的混合所有制經濟”系偽經濟學概念
首先,從金融學和企業資本治理概念看,企業交叉持股、股份制、上市、合資、戰略同盟等多種資本組織形式都可以指在“單個企業層面”存在“在一個企業中有多個投資主體”的情況。從交叉持股本身看,如果兩個企業在市場上相互購買對方股票構成一種交叉持股能夠說是發展了微觀層面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嗎?當然不行。畢竟,企業上市早在古羅馬共和國時期已經出現,而企業股份制也在16世紀歐洲殖民主義經濟體系中已經出現。能夠說“微觀層面上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從古羅馬或16世紀就開始了嗎?當然也不行。能夠說西方國家的這種微觀層面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已經搞了100多年了嗎?當然還是不行。畢竟,交叉持股、股份制、企業上市,都是資本主義私有制經濟下的企業資本手段;一個企業里有多個投資主體無非是資本的一種流動性、集中性體現(馬克思),是一種資本邊際效率性體現(凱恩斯)。作為一種資本市場化行為,相同性質的資本搞交叉持股或股份制并不改變企業所有制性質,所以與一個既定經濟制度是否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毫無關系。endprint
其次,從方法論看,學術上的“指鹿為馬”可以是因為概念混淆、理解偏差、知識匱乏所致,但有目的的“指鹿為馬”則猶如項莊舞劍。當然這種“微觀論”不是理解問題,因為它的真實所指非常明確,即私有資本通過政府行為直接混入國企股權資本并成為國有生產資料占有者之一和單個最大資本占有者。
第三,企業微觀層面的資本組織形式具有平等性、可變性、針對性、權宜性、階段性、臨時性等特征〔15〕,而企業的相關決定又具有無限博弈性、無限差異性。這種杜撰出來的“微觀論”概念無異于說,一個企業可以搞也可以不搞微觀層面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可以臨時搞一下然后也可以再放棄。世界上有這種游移不定、變化無常、紛亂無章的“微觀層面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和一個經濟制度下帶有宏觀性、穩定性的經濟成分安排嗎?
第四,從經濟學、政治經濟學、管理學、金融學等領域的理論和市場經濟實踐看,“混合所有制經濟”不存在宏觀層面和微觀層面之分。這是因為,(1)它指的是“所有制經濟”而不是企業自身具有可變性資本組織形式,更不是一個企業硬要在自身具有可變性、特殊性、針對性性質的股權資本中混入所有制性質、目的不同的外來資本〔16〕;(2)全世界無論是私有、國有或是集體企業都存在這樣或那樣的問題,從市場經濟實踐看,選擇在股權資本里直接混入外來資本(這里指所有制性質相同的資本)解決企業問題,是風險較大、成本較高、效益較低的辦法〔17〕,而且在國企中以這種方式混入私有資本還是加劇貪污腐敗、官商勾結、貧富差別、兩極分化、國有資產流失的平臺。〔18〕顯然,這種手段落后、效益低下、違背市場經濟規律的資本組織形式既不代表先進的生產力,更不可能代表先進的生產關系。因而沒有一個國家、沒有一種市場經濟條件下的任何一個企業會選擇這種手段解決企業一般問題,又怎么是“微觀層面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形式呢?(3)將這種所有制性質不同、經濟目的不同、社會功能不同、來源不同、結構不同、組織方式不同、市場手段不同、分配決定不同、代表的生產關系不同、效率效益衡量也不同(即“十大不同”)的資本在一個企業中通過政府行為“交叉融合”在一起,怎樣體現市場經濟條件下的“產權明晰”?產權不明晰的資本組織形式就是“微觀層面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嗎?顯然,它只是牽強附會杜撰出來的一個偽概念。
三、“非市場性交叉持股”的四大本質特征
“交叉持股、資本融合”與其他資本組織形式一樣,是企業市場行為,需要遵循自由自主、目的明確、有的放矢、完全自愿等市場經濟原則。很顯然,上述“中國式、微觀式混合所有制經濟”所指和所要的并不是這種市場性交叉持股,而是一種“非市場性交叉持股”。集中表現出以下特征:
1.唯心主義的手段與目的關系
畢竟,為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要求企業/國企搞“交叉持股”的觀點存在諸多理論科學性、實踐可行性和邏輯演繹性問題,于是,這種“非市場性交叉持股”在“交叉持股、資本融合”“交叉持股、資本融合” 這兩個企業資本組織形式本身就有差別,各自也有不同的具體形式。從經濟學、管理學、企業戰略學、金融學、法律學看,企業可以交叉持股而不搞資本融合,也可以搞資本融合而不是交叉持股。那么哪種模式才能使國企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呢?哪種模式才能既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又能使國企“資本功能放大、資本增值和競爭力提高”呢?“非市場性交叉持股”觀點對此含糊其辭,其概念的邏輯構成也無法做到嚴謹、清晰,而且常常表現出對西方管理學、市場學、金融學、法律學等常識的缺乏。與“資本放大功能、保值增值、提高競爭力”之間主觀臆斷地建立了一個手段與目的關系。比如,有觀點認為,“強調國有資本、集體資本、非公有資本等交叉持股、相互融合的混合所有制經濟,有利于國有資本放大功能、保值增值、提高競爭力”。〔19〕
首先,經濟學、管理學、金融學和相關領域理論從未有這樣的邏輯概念,也無實證研究證明這種私下的、直接的“交叉持股”手段本身可以達到這種目的。從企業實踐的辯證唯物主義法則看,任何資本組織形式都具有條件性、可變性、博弈性、成功或失敗雙重性;從企業管理的歷史唯物主義法則看,人類歷史上從來沒有什么“點石成金”的利器,而交叉持股、資本融合如同企業任何其他資本組織形式、戰略手段、市場方法、產品/服務種類、競爭方式等一樣,本身不能保證企業“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
其次,單從交叉持股或資本融合這一資本組織形式本身的結構、功能、運行等復雜性看,在企業、市場差異性條件控制下,許多資本組織形式比它的效率效益高得多、成本低得多、風險小得多、問題少得多,從而更有可能使企業“資本增值、資本功能放大、競爭力提高”。這樣,一個悖論便產生了:如果其他資本組織形式能更好地使一個國企“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這個國企是否會為了“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目的而采取相對不能達到這一目的的“交叉持股、資本融合”手段呢?或者說,為了發展所謂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它是否會放棄更有效的資本組織形式呢?
第三,再從實踐看,自改革以來,中國尚存的國企在沒有采用這種國有、私有資本攪和在一起的“交叉持股”時,哪個沒有相對做到“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呢?〔20〕今天,那些運行不良的國企就像全世界所有運行不良的私企一樣,也不是因為沒有采取這種所謂的國有、私有資本攪和在一起的“交叉持股”所致。即便有些國企運行不良或瀕臨破產(就像中國和全世界私企中不斷出現運行不良或瀕臨破產的企業一樣),是否有更符合市場經濟規律、更符合最廣大人民利益的資本組織形式和方法呢?是否可以為了最廣大人民利益對它們進行重組、合并或由其他運行良好的國企對其進行“交叉持股”或兼并收購呢?所有中國私企今天也沒有能絕對做到籠統、抽象的“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因而也就是一種無限性、相對性標準),它們是否也應該采用“交叉持股”手段呢?或者,它們是否也應該全部“出售轉讓”給國企呢?顯然,這種編造出來的“交叉持股”手段與目的關系不僅邏輯短路,而且違背基本市場原則。至于它到底是因為邏輯混亂、缺乏經濟學、企業管理學和金融學常識所致,還是想用這種“非市場性交叉持股”手段達到對國企進行私有資本化改造的目的(盡管這個目的隱藏在“國有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提高競爭力”的幌子之下),不得而知,但二者必居其一。endprint
2.唯心主義的因果關系
從方法論看,缺乏邏輯實證合理性、可靠性的規范式聲明所建立的“因果關系”猶如海市蜃樓,而“非市場性交叉持股”觀點正是在“交叉持股”與“國有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之間建立了這樣的因果關系,似乎因為“交叉持股”國企就能“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如果世界上真有如此神奇的資本組織形式,那所有企業都會采用,人類便有了1+1=2的完善市場機制、企業機制和經濟機制;資本主義再不會有任何問題了,社會主義也再不會有任何問題了。歸謬法所揭示的這種因果關系的本質特征表明,認為某個企業微觀資本組織形式既能發展帶有宏觀制度性安排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又能使企業在微觀運行上“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不僅是一個違背經濟學、管理學的偽概念,而且是一種典型的唯心主義方法論產物。
再從企業管理理論與實踐的結合看,“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均是抽象性、籠統性概念,而非企業采取某種資本組織形式的具體、實際、有明確針對性、符合科學管理原則的依據。正因如此,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企業會以此為由決定采取某種具體資本組織形式,也沒有任何一個企業董事會在討論管理層提出的“交叉持股、資本融合”時會接受這種概念性、籠統性、抽象性理由。那么,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下的國企,到底是為了這種概念性、籠統性、抽象性理由而統一采取“交叉持股、資本融合”,還是應根據其自身性質、目的、社會功能、內外部條件、具體問題并遵循科學管理原則決定采取某種資本組織形式呢?
3.“非市場性交叉持股”的政府行為必然性
從最一般市場規律和企業管理科學看,“交叉持股、資本融合”與否本應是企業自身的市場行為和選擇。而現實中,這種“非市場性交叉持股”卻只能在政府行為作用或政策影響下才能發生,即各級政府要靠“拉郎配”才能完成這個所謂“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的任務。①然而在理論上,即便擱置市場經濟規律和企業科學管理問題,光這種政府行為本身也有明顯的邏輯性、可行性問題。當政府在挑選一些國企和私企搞“交叉持股”時不可避免地會遇到一些問題,比如,要挑選多少才算發展了“混合所有制經濟”呢?是否挑選得越多越是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呢?是否被挑選上的國企就可以“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而那些未被挑選上的就不能達到這些目的呢?
再從邏輯實證“政府行為必然性”和“微觀論”的關系,如果企業本著自主自愿、目的明確(企業的微觀市場目的不可能都一樣)、針對性清晰(企業針對的微觀問題不可能都一樣)、手段必要(企業解決問題的微觀手段不可能都一樣)的市場原則和管理科學原則,并根據自身資本性質以及內外部條件科學決定采取什么資本組織形式,那么,依靠“企業交叉持股”發展“微觀層面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將永遠不可能實現。從企業管理學、金融學、法律學和一般市場原則角度對這種“交叉持股”做可行性檢驗,可以揭示其政府行為的必然性。
(1)一個國企如果發展得好,根本沒有必要讓私有資本直接進入自身股權資本,更無必要搞這種私下的、直接的“交叉持股、資本融合”(這是企業管理基本常識,西方國企也不例外,而且法律也加以禁止)除非政府要求它這樣做,也只有政府能夠要求它這樣做。
(2)一個國企如果發展得不好或需要額外資本,也無需這種“交叉持股、資本融合”方式,因為有大量比它優越得多的資本組織形式、企業改進方法和貸款渠道,而即便是“市場性交叉持股”也已被理論和實踐證明是效益低、成本大、所有權風險高、導致各種企業問題的手段〔21〕,因此,只有政府才能要求它采用這種“交叉持股”。
(3)一個私企如果發展得好,也不會搞這種“交叉持股”。首先,它不會讓國有資本直接、私下進入其股權資本并分享它的利益。其次,如果沒有明顯超過自身私有資本回報率的好處,它也不會多此一舉混入國企股權資本(會產生大量、各類額外成本);而如果在政府作用下有這種好處,那這個“交叉持股”必然產生具有中國特色的三大“經濟學”結果:一是官商勾結、貪污腐敗、利益集團形成,二是國有資產實際流失,三是貧富差距、兩極分化進一步加大。
(4)一個發展得不好或瀕臨破產倒閉的私企可能愿意與國企搞這種“交叉持股”,但沒有一個遵循市場經濟規律和市場原則、具有科學管理能力的國企會與它搞“交叉持股、資本融合”,除非政府“拉郎配”。而如果發生,這個“交叉持股”不僅違背市場經濟規律和一般管理原則,而且是用最廣大人民的利益為一個私有資本“買單”,不僅直接導致這個私有資本享受比中國最廣大人民中任何一個成員都要大得多的利益,而且也必然產生上述三大“經濟學”結果。
綜上所述,運行良好的國企、私企都無需這種“交叉持股”;運行不好或需要發展資本的國企有多種優于這種“交叉持股”的資本組織形式;而發展不好的私企也因市場經濟規律和企業管理原則不可能與任何國企搞這種“交叉持股”。那么“微觀層面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又怎么能通過“交叉持股”得以實現并發展呢?
4.“非市場性交叉持股”的國企針對性
有觀點表面宣揚“為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國企與私企互相“交叉持股、資本融合”(從經濟學、企業管理學、法律學、金融學等角度看,這種“理論”依據具有多重荒謬性),實則只要求在國企股權資本中直接、私下混入私有資本,讓私有資本成為國有生產資料、資本和資產的最大單個占有者。因為無論從一般市場規律還是管理學一般原則看,有哪個私企愿意在沒有好處的條件下無緣無故讓一個國企資本混入其中并成為其生產資料實際占有者、股權資本和利益分配的一部分呢?沒有這個“好處”作為前提條件,即便有政府作用,私企也能以“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和企業法律為依據加以拒絕。對國企而言則不然。政府作為最廣大人民推選的代表,管理著屬于中國最廣大人民共同占有的國企資本、資產、資源和資金(銀行),它可以挑選某個國企與私有資本“交叉融合”發展這種所謂的“混合所有制經濟”,而為了讓某個私有資本愿意搞這種所謂的“交叉持股”,必然以私有資本獲得好處為前提。無論從企業管理與實踐看,還是從一個宏觀經濟制度下的經濟成分安排看,這種針對國企的拉郎配式的“交叉持股”既不是符合任何市場規律的交叉持股,也不是混合所有制經濟。那它到底是什么呢?endprint
在上述“非市場性交叉持股”四大本質特征中,唯心主義的因果關系和手段目的關系為政府行為必然性、國企針對性提供了偽正當性。如果說這兩個關系只是方法論問題和缺乏企業管理常識所致,那么當這種“交叉持股”同時具有政府行為必然性、國企針對性和私有資本“好處”性本質特征時,從政治經濟學角度分析就是一種典型的制度性行為。
四、結論:在混合所有制經濟問題上的唯物主義方法論堅持
1.交叉持股、資本融合因其微觀本質不能成為混合所有制經濟實現形式
交叉持股或資本融合是企業諸多微觀資本組織形式中的一種,其選擇也是企業自身微觀市場行為,而混合所有制經濟是在國家既定制度下對經濟成分的宏觀制度性安排。即便一個國家所有的企業都搞了交叉持股也不能代表“混合所有制經濟”的發展。其次,企業資本組織形式具有可變性、針對性、特殊性、博弈性甚至權宜性、臨時性等本質特征,因而任何一個形式都無法成為宏觀經濟制度下具有穩定性的經濟成分制度性安排。第三,企業資本組織形式的選擇必須遵循自主自愿、目的明確、有的放矢、絕對必要等市場原則,而主觀選定“交叉持股”并讓所有企業或挑選的企業將它作為統一的資本組織形式,明顯違背市場經濟規律和企業管理原則。因此,交叉持股作為混合所有制經濟主要實現形式的理論、實踐和邏輯基礎都不存在。
2.“非市場性交叉持股”因其本質特征和偽科學性不應該成為企業資本組織形式
“微觀層面混合所有制經濟”的觀點在“交叉持股”與 “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之間建立了“規范式”因果關系,以論證國企與私有資本交叉融合的必要性。然而從市場經濟理論與實踐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企業資本組織形式自身可以保證 “資本功能放大、保值增值、競爭力提高”。事實上,從其本質特征和企業資本組織形式看,這種“非市場性交叉持股”既不能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也不能保證國有資本“放大、增值、提高”。因此,這個“因果關系”是一個典型的唯心主義的產物,再加上其政府行為性、國企針對性,已經淪為一個違反市場經濟規律、違背企業管理原則的偽科學概念。
3.“非市場性交叉持股”因背離多重科學決定而不應該成為企業資本組織形式
無論從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還是從西方經濟學看,將具有“十大不同”的國有與私有資本捆綁在一個國企里,必然以國有資產流失和私有資本獲利為前提,也必然是對“資本性質、目的與組織形式一致性”這一科學管理決定的背離。再從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和西方經濟學看,私企之間的“交叉持股”改變其生產資料所有權和資本成分,而“非市場性交叉持股”還改變國企生產資料所有權性質及其資本性質,并因此改變其利益分配權和分配性質,這也從根本上背離了“資本所有權與分配權”對企業資本組織形式的科學決定。這兩個“背離”不僅使私有資本成為國企生產資料的單個最大占有者,而且成為單個最大利益獲取者;不僅從根本上改變國企的生產資料、資本為“最廣大人民共同、平均、合法占有”的根本性質和政治經濟原則,而且構成進一步導致貧富差別、兩極分化的制度性再分配。
再從管理科學理論和實踐看,根據“企業/市場因素差異性、管理差異性”兩個資本組織形式的決定,企業行業、類型的不同,相同行業、類型企業在發展階段或規模上的不同,相同行業、類型、規模、發展階段的企業所面臨的問題不同,相同行業、類型、規模、發展階段的企業遇到相同問題時采取的手段和需要達到的目的不同,導致對一個企業資本組織形式的決定具有無限差異性,絕對特殊性、具體針對性。它們不僅體現而且要求企業遵循唯物主義和辯證唯物主義的科學管理決定。而“非市場性交叉持股”的“統一性、同一性”是對這個科學管理決定的根本否定,是唯心主義方法論指導下違背市場經濟規律、違背科學管理原則的產物。
中國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很有必要(如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可以在各個市場和非市場領域積極發展國企——西方國家已有大量成功案例),而向企業介紹某種新的資本結構組織形式也未嘗不可。但將主觀選定的某種問題頗多、效益低下的企業微觀資本組織形式與宏觀經濟制度概念進行“套疊”,且為了使這種“套疊”看起來合理,更改這個本已在理論上得以科學確立、全世界普遍實踐的宏觀制度概念內涵,硬套一個所謂“微觀層面”,則不僅僅是簡單的學術或概念科學性問題了。本文論證表明,“非市場性交叉持股”所產生的最終結果只能是對國有資產、資本、資源及其所賦有的權利、利益的政治經濟性再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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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 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