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穎

摘要:本文以作者在中國傳媒大學編輯出版專業求學、實習、工作的所見、所感、所悟為主線,由此展示出編輯出版學科發展的一個面向。
關鍵詞:編輯出版學 學科進展
前陣子寫了一篇文章,刊出后收到不少朋友,特別是師弟、師妹們的積極反饋,一時間感慨萬千,不由得想起在中國傳媒大學編輯出版專業求學、實習、工作的一些往事。中傳十三年,見證了編輯出版研究中心從無到有、不斷壯大的變遷與發展。也許我個人的所見、所感、所悟,梳理起來,某種程度上能展現出編輯出版學科發展的一個面向,是小有意義的。
2004年,北京廣播學院更名為中國傳媒大學,順應“大傳播”辦學理念的提出,編輯出版研究中心掛牌成立。時任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社長的蔡翔兼任中心主任,主持編輯出版學科建設。中心設立了編輯出版學碩士點、博士點,當年,從校內相關專業選拔剛入學的碩士研究生試帶,第二年面向全國招生。我就這樣從新聞學轉到了編輯出版學,成為中國傳媒大學編輯出版專業第一屆兩名碩士研究生之一,開啟了跟隨導師求學、研究、實踐的歷程。
求學
中心剛起步,師資是極度匱乏的,專業課幾乎完全仰仗導師的資源整合力。我們的課程是這樣安排的:一是政治、專業英語和專業基礎課(新聞傳播類),由學院統籌;二是四門核心專業課,因為缺乏專業教師,第一門,編輯出版理論與實務,導師借助出版社的資源優勢,邀請到兩名資深老編輯給我們上課,課堂就設在出版社老師的辦公室里,理論與實踐有機結合,學來饒有興致。特別是實務課,絕對的干貨,供我們練手的“作業”還相當充足。原本一學期的課,一直貫穿至畢業,而且老師就在身邊,遇到問題可以隨時請教,我們進步得飛快。第二門,編輯出版史,通過導師的精心安排,我們順利成為北京大學肖東發教授的插班生,每周赴燕園一次,和肖老師的學生們一起學習、討論,一起作業、考試,課余還能逛逛未名、博雅,吃吃“西門烤翅”,寓學于樂。時日雖短,卻成為心底永恒的記憶。第三門,出版政策與法規,仍然是導師穿針引線,我們被安排到海淀區人民法院知識產權庭,全程旁聽、跟蹤了周作人后代訴河南大學出版社、北京國林風圖書公司出版、發行《周作人與鮑耀明通信集》著作權糾紛案。庭審持續了幾個月,隨著審訊的進展,我們得以一步步驗證自己根據相關知識點對案件所作的預判。理論與實踐有機結合,課堂形式不拘一格,所學異常深刻。第四門,出版經營與管理,導師結合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實際及其做一把手的感悟和思考,分質量管理、營銷管理、成本管理、品牌管理、文化管理、戰略管理等模塊講授。與課程進度相搭配,導師還安排我們參加了為博士研究生開設的“編輯出版前沿系列講座”和一些適時召開的高端論壇。八九次課熏下來,我們很快便找到了感覺。
課余,我們最主要的兩個任務就是作研究和實習,我理解,這是導師“一體兩翼” (編輯出版學科建設及人才培養為“體”,編輯出版研究中心、出版社為“兩翼”)戰略的一次演練。也許導師出身出版業界的緣故,他身上與生俱來就透著“地氣兒”,向來看重科研,也一貫重視實習實踐。他總說,作研究、寫文章和做人是一脈相通的。研究做得扎不扎實,文章是否拿得出手,標準在于是否先能說服和感動自己。研究容不得馬虎,為文也切忌糊弄,誠如你終究欺騙不了生活。遵照這樣的要求寫過多少篇文章,記憶已不真切,但是卻時常想起那些慵懶的午后,我們和導師一起圍坐在出版社小會議室探討課題的情景:查資料、定框架,討論、甚至爭得面紅耳赤,再查資料、再討論……如此往復,直至打磨定案。記得大家私底下總打趣說,導師應該是獅子處女座的吧,不然怎么既有如獅子般的領導力和執行力,又有處女般對完美的執著呢?
實踐
作研究如此,實習也一樣。從第一學期開始,導師就安排我們嚴格按照出版社的規矩,老老實實地跟著老師們學習。用導師的話說,實習不僅僅是了解、熟悉出版環節和流程,掌握相關技能,并能據此反觀、反思所學的知識,最重要的是要培養職業人的工作態度,學習怎么做一名職業的出版人。于是,以學期為單位,從市場中心到總編室再到編輯部,從庫房到印廠,我們挨個兒“輪崗”。從瑣事兒到核心業務,甚至跟著老師們參加圖書訂貨會、館配會和必要的出差,最后再站在出版企業經營管理的角度向作為社領導的導師發問、提方案。深深記得,實習結束那天,導師坐在辦公桌后,微笑著聆聽我們發現的問題和一一對應的解題思路,沒有反問、沒有質疑,全程微笑接納。當時不甚知覺,全然陶醉在一片豪情壯志之中,如今想來不紫斷愧,也不由得深深感佩于導師的寬容、博愛與苦心。是的,發問是否稚嫩、建議是否可行本身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導師一路守望,感同身受著我們那一段嚴謹以待的歷程及伴隨其問的成長與收獲。
導師常說愧對我們,因為太忙,沒有更多時間關顧我們的學術成長,而且中心條件有限,尚不能提供給我們更多。可是,在一個導師帶十數名學生甚為普遍、別人一學期難見導師一面的情況下,我們卻幾乎每日“混跡”在導師身邊接受點滴教誨,更不用說理所當然地享用了多少回導師和師母改善伙食的邀請;因為專業老師有缺,我們反而被推出去接觸到更多的專家、大家,視野更為開闊;因為課程執行難以自給自足,我們反而擁有了更為豐滿、充實、多彩的求學歷程。而且,我們可是一開始就擁有屬于自己的專業資料室,雖然藏書欠豐,但是從來不用去圖書館占座兒,而且還能隨時查閱到連圖書館都還來不及更新的專業書刊;我們可是一開始就邊學習邊實踐,完成學業的同時,我們也成了具備整三年出版全流程工作經驗的熟練工;由于導師高標準、嚴要求的打磨,我們不僅習得了扎實研究的思維能力和方法,更推而廣之,獲得了打通工作、生活,受益終身的思考力和方法論……我們已然兩個泡在幸福蜜罐子里的孩子,多惹人艷羨吶!
成長
后來,作為一名還算優秀的畢業生,我成為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的一員,并協助導師代課。師生之外,導師還成了我的領導,而我,也從一名學生變成了老師!感恩這樣的機遇,讓我能夠成為中心發展歷程中每一步扎實印記的親歷者和見證者:
首批獲得出版碩士專業學位授予權;
承辦全國出版專業學位研究生招生與培養工作會議;
承辦《現代出版》雜志,并躋身雙核心刊物陣營;
通過教學指導委員會專業學位授權點專項評估,并處全國第一梯隊;
中心適時引進人才,有了自己專職的導師群,他們或為編輯出版研究領域的學者型專家,或為北京大學等一流名校博士畢業的高端人才。代課教師隊伍逐步擴展至編輯出版業務全流程;
柳斌杰、閻曉宏、聶震寧、郝振省、于殿利……碩博士二導隊伍燦若星云;
成為中國新聞史學會編輯出版研究委員會會長單位;
國家出版基金項目“中國出版產業發展研究叢書”(第一輯)結項出版;
數字出版實驗室投入使用;
如今的編輯出版研究中心,已然不是我記憶中最深刻亦最柔軟的那個初始,但是中國傳媒大學編輯出版人對這個學科及其事業的熱愛卻是一脈相承的熾熱和執著。回首中心這些年的發展歷程,可以比較清晰地看到三條線索:一是學科帶頭人運籌帷幄的整合之力攸關學科生死,其是學科生態得以維持、學科發展得以推進的核心所在;二是編輯出版學本質上是門兼具學理性和實踐性的學科,必須要有充分的實踐平臺,才能保持學科的活力和創造性;三是開放、兼容、博愛的辦學情懷,是學科永葆活力和不竭動力的根基。
我求學的那個時代已漸行漸遠,編輯出版學科的發展也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在記憶的神經偶或被撩撥的時候,總是會記起我在中國傳媒大學編輯出版專業求學的時光。是的,每一段過往,再美好,都有其時代局限。但是,每一段過往,也往往因為缺憾,而更加真實,也更容易銘記心間。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