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三代的沖突跨文化視角下看《面子》中

何昊澤

二戰結束后，定居于美國的華人日漸增多，作為美國非主流價值觀的華人價值觀也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涌現出如譚恩美的《喜福會》等一大批反映華裔美國人的現實生活和精神狀態的文學和影視作品，他們關注的焦點通常在于擁有中國傳統價值觀的老一輩華裔與接受美式教育的新一代人的文化價值觀的沖突與融合。影片《面子》主要講述了兩條主線的矛盾，一是媽媽與外公的矛盾，二是小薇與媽媽的矛盾。前者是傳統文化價值觀與半美式半中式價值觀的矛盾，后者是完全美式價值觀與半美式半中式價值觀的矛盾。一方面，外公對于小薇媽媽違反了中國傳統的婦女行為——未婚先孕感到無比生氣與恥辱。另一方面，受到傳統價值觀影響的媽媽，又對小薇消極對待相親及其同性戀而感到傷心和痛苦。

跨文化交際理論認為，在跨文化交際中，文化對交際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在一定社會文化環境下成長的人們必然受到該文化環境因素的影響和熏陶，從而形成相應的價值觀和思維方式。本文以跨文化維度理論對美國華裔電影《面子》進行解讀，分析外公、媽媽、小薇三代人的人物性格、主要矛盾及其成因，并提出了可行的跨文化交際策略，提醒人們注意跨文化交際中的文化維度差異，采取正確策略，避免文化沖突。

一、文化維度理論及《面子》人物分析

霍夫斯泰德文化維度理論（Hofstede's cultural dimensions theory）是荷蘭心理學家吉爾特·霍夫斯泰德提出的用來衡量不同國家文化差異的一個框架。通過研究，他將不同文化間的差異歸納為六個基本的文化價值觀維度。

權力距離（Power Distance）指某一社會中地位低的人對于權力在社會或組織中不平等分配的接受程度。在《面子》中，處于美國社會邊緣的華裔自成一體，他們建立了一個相對封閉的小圈子，只在小圈子內交流、婚配和生活，而在這個小圈子里，外公就是這個小圈子的家長式人物，每一次的宴會，他都要為大家做一番傳統道德的教誨，其他人屏息聆聽。影片中的媽媽一生生活在外公的權力陰影下，為了外公的面子，嫁給了不喜歡的人，被逐出家門。這反映出美國華人圈子中的高權力距離。而作為新生一代華裔的小薇則采取尊而不重的態度，對于媽媽和外公的相親要求，她只是表面聽從，而實際反對，采用同樣遭遇的青年相互做“托”的方式來間接規避。

不確定性的規避（Uncertainty Avoidance）指一個社會受到不確定的事件和非常規的環境威脅時是否通過正式的渠道來避免和控制不確定性。回避程度高的文化比較重視權威、地位、資歷和年齡等，并試圖提供較大的職業安全，建立更正式的規則，不容忍偏激觀點和行為，相信絕對知識和專家評定等手段來避免這些情景。在《面子》中，外公聲稱，“我們家沒有更年期的說法，那是美國人的洋玩意兒，女人就該相夫教子”，媽媽在面對小薇的質疑時說，“早知道就該把你憋回去”。外公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兒被說三道四，而媽媽則用這種方式來規避女兒的質疑。

個人主義/集體主義（Individualism

versus Collectivism）維度是衡量某一社會總體是關注個人的利益還是關注集體的利益。個人主義傾向的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松散的，人們傾向于關心自己及小家庭；而具有集體主義傾向的社會則注重族群內關系，關心大家庭，牢固的族群關系可以給人們持續的保護，而個人則必須對族群絕對忠誠。《面子》中，外公為了保全自己及家族的名聲，不顧媽媽已經懷有身孕的事實，將媽媽逐出家門，而小薇則更關注自己的生活是否被影響。

男性化與女性化（Masculinity versus Femininity）維度在影片中表現得不明顯，故不再贅述。

自身放縱與約束（Indulgence

versus Restraint）維度指的是某一社會對人基本需求與享受生活、享樂欲望的允許程度。在《面子》中，媽媽和女兒在這個維度的閾值不相上下，媽媽愛上了與小薇一般大小的小余。小薇則公開出柜，與女友華裔薇薇安生活在一起。

二、跨文化視角下《面子》中矛盾分析

在《面子》里，主要有兩個矛盾：一個是外公與媽媽的矛盾，另一個是媽媽與小薇的矛盾。但是，從本質上來說，根據霍夫斯泰德的文化維度理論及電影人物的分析，筆者認為，兩對矛盾產生的根源是同一的。

首先，三個人的文化背景是不同的其次。外公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傳統家長，一個強權型父親形象。而媽媽則是一個過渡性角色，一方面，她接受的是外公四十幾年來的中式傳統教育，另一方面，她還受美式價值觀的影響。小薇是一個ABC（出生在美國的華裔），自幼接受的是美式教育，其身上體現著典型美國人的價值觀。

其次，三個人的價值觀不同。外公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傳統家長，崇尚傳統封建觀點。媽媽是服從性與自主性的矛盾結合體——被上一代干預和干預下一代的矛盾結合體。小薇崇尚個人主義自由與獨立的風格。

最后，三個人的愛情觀也不一致。外公追求相夫教子，舉案齊眉，但無關感情的愛情。媽媽則是一個內心有激烈矛盾的人，一方面她渴望追求真愛，另一方面她所受的教育則要求她做一個貞婦烈女。小薇則奉行一種只看感情，無關性別、種族的自由主義戀愛觀。

三、結語

通過梳理跨文化交際理論，筆者從跨文化交際視角分析了《面子》中的人物性格和主要矛盾，發現中美之間的文化維度差異十分明顯。在跨文化交際中，人們應注意到這些差異，并采取相應的跨文化交際策略來避免文化沖突與矛盾。

（長春理工大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