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莽
帶著父母來比賽
全運會女子重劍比賽第一輪,香港小劍客連翊希對陣安徽老將王玉芬。在連翊希以14比12搶先拿到3個賽點后,王玉芬加快了進攻節奏,連扳三劍取走勝利。一邊是安徽隊隊員與教練歡慶勝利,另一邊則是連翊希失聲痛哭。教練和裁判紛紛走過來安慰她,但這只能讓連翊希短暫平復,哭聲還是斷斷續續地傳來。
由于是第一輪比賽,場邊的記者和觀眾都不多,王玉芬沒有接受采訪就離開了。幾名香港記者圍著連翊希。談到本場比賽,她說:“本來我有機會贏的,打雙燈雙方同時得分也可以,沒想到自己這么笨,教練好失望,我對自己也好失望……”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觀眾席上有三位特殊觀眾,她們是連翊希的父母和姑媽,特意從香港飛來,為小翊希站腳助威。“三張機票只看了14劍”,說這話時,連翊希笑了一下,但隨后就破笑為涕,“比賽結束后,媽媽對我說不幸運,其實我覺得挺幸運的,發揮得還算不錯。媽媽說不要緊,其實我覺得挺要緊的……”說著說著,眼淚又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
連翊希是個神經類型比較敏感的運動員,整場比賽她都壓著對手打,每得一分就會大喊,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領先兩劍拿到賽點后,安徽隊的主教練坐不住了,起身大喊,督促自己的隊員進攻,甚至受到了裁判的警告。正是這個小小的刺激,讓王玉芬加快了進攻節奏。
連翊希太想取勝了。在暫停時,教練告訴她看準再出劍,但她沒能沉住氣,太想迅速結束比賽。在對方加快進攻后,她的出劍有些亂,被對方抓住破綻連連得分,痛失好局。其實,王玉芬也不是泛泛之輩,在今年7月份舉行的全國擊劍錦標賽上,一路過關斬將拿到亞軍,冠軍是奧運金牌得主許安琪。第一輪比賽就遇到這樣的強手,連翊希確實有些不走運。
接過表姐的劍
小時的連翊希遇事喜歡動腦筋,父親覺得她可能有運動天賦,就叫她多鍛煉。小翊希開始接觸跑步和游泳,她并不喜歡,覺得這些運動太悶了。連翊希的表姐上學時練過擊劍。看到表姐閑置的裝備,連翊希愉快地接受爸爸的建議,試試擊劍。

這種有對抗的運動終于不讓小翊希覺得悶了,非常喜歡。她先是學習花劍,后來教練覺得她的身高在香港還算有優勢,就讓她改練重劍。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連翊希在校際間的比賽中嶄露頭角,被香港體育學院的教練選去深造。
連翊希聰明又刻苦,進步非常快,2015年拿到U23世青賽的冠軍,還獲得了香港精英運動員獎學金,這些成績讓她非常開心。但在一些重大比賽中,一旦失利,連翊希還會哭成淚人。贏了笑,輸了哭,這已經成了她的標志。
劍指東京
今年,連翊希剛剛從體育學院畢業,校友們有很多轉行從事其他職業,尤其是女孩子,留下當運動員的并不多,但她選擇了轉為專業運動員。她想打三年,因為三年后剛好是東京奧運會,她希望在奧運會上試試自己的成色。
連翊希說:“三年之后能否參加東京奧運會還是未知數,有人問我如果不能參加會不會后悔,其實不會,我就想看看自己能夠走多遠。”
擊劍是香港比較有競爭力的項目,尤其是男隊,獲得全運會花劍團體銅牌和個人銀牌,重劍獲得銅牌,收獲頗豐。隊內的領軍人物張家朗更是香港代表團的旗手,其地位可見一斑。相比男隊,女隊的成績要遜色一些,以連翊希為代表的年輕女劍客們還有很長路的要走。
香港代表團把擊劍作為自己的突破點,請來了羅馬尼亞的金牌教練,曾經帶出過世界冠軍。新教練帶來了很多新東西,在細節上的強化讓隊員們受益多多。
香港隊采用以賽代練模式,全運會前,連翊希連續參加了亞錦賽、世錦賽和世界大學生運動會,全運會是她今年的第四站比賽。雖說連續參賽可以讓她保持狀態,但不停地奔波也會對體力產生影響。

“全運會結束后可以好好休息了,14劍就打完了,還沒感覺累呢”,連翊希邊笑邊說。其實,她不會休息太久,10月份還有擊劍世界杯等著她,“以前覺得邊讀書邊訓練很累,現在轉為全職了,不停地參加比賽更累,而且總是輸,不開心”。
記者問她會不會期待下一屆全運會,連翊希搖搖頭說:“沒想那么遠,我和爸媽說打一兩年試試看,其實我心里的目標是3年,到東京奧運會為止。香港運動員獲得獎牌不會有獎金,所以我們來全運會‘搗亂會覺得不好意思。”
“其實,哪里有搗亂,內地運動員水平很高,我們想搗亂都搗不成”,連翊希逐漸平息了情緒,又自嘲起來,微笑的臉上還有未擦干的淚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