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旭明 華東政法大學
論格式化保單條款下對保險消費者之保護
丁旭明 華東政法大學

現代合同法的發展是在契約自由與契約正義兩大原則下背反與角力下激蕩前行的,在私法自治原則下,因合同當事人主、客觀條件的差異,容易產生一些訂約不公平的情況。在堅守合同訂定必須遵守誠信原則之下,國家公權力此時不應僅扮演中立旁觀者的角色,而必須適時介入。有些格式化合同條款經由監管機構或公會自治組織事先審查,調整其中部分不公平的合同條件,藉由維護社會公平、正義,達到保護消費者之目的。
格式化合同條款是當事人為了重復使用由一方預先擬定,并在訂立合同時未與對方協商的條款。在實務中,使用格式化合同條款的,多半發生在經濟實力強弱不等的合同主體之間,使得在交易上屈居劣勢的一方,縱使發現交易內容、合同條件對己不利之處,也僅有接受或拒絕的選項(take it or not),而無與強勢一方具有對等談判協商、交涉的能力和可能。由于保險商品保障的內容,是通過一系列合同的條款構成,而這些所謂的格式化保單條款是由保險人所擬定,其條款內容通常是對保險人有利,而對投保人或被保險人權益保護則產生不利的后果,再加上保險業專業程度較高,一般保險消費者難以了解和讀懂保單的內容,特別是除外責任條款與不承保事項的設定,會大大限制保障的范圍,因此,如何貫徹對價平衡的原則,便成為保險監管機構保護保險消費者最為關切的重要事項。
保險實務中,除極少數險種經由當事人洽商而訂立保險合同外,大多數都是使用格式化保險合同的。為確保條款接受方權益,保險監管機構需要事先審查保險商品的內容,即通過立法及法律的解釋與適用,盡量對保險消費者調處到一個可以公平接受條件的地步,并最大限度地滿足其對保險商品的合理期待,最大限度體現契約自由與契約正義的兩大原則。本文意在研究通過如何對格式化保單條款提供者在內容制定與解釋上予以必要的規制的同時,在訂立合同程序上對保單條款接收方予以更周全的保護,并期待“保險消費者”之法律界定能在未來《保險法》修改中得到明確和重視。
為符合私法自治的精神,《保險法》第11條第2款規定,除法律、行政法規規定必須保險的外,保險合同自愿訂立。但目前實務中,保險合同訂立除極少數情形外,大多使用格式化條款,這與私法自治中合同訂立貫徹內容自由的原則相左。同樣,這種附隨性質的保險合同也與《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4條規定的進行交易應當遵循自愿、平等的原則有相違之嫌。
然而,格式化保單條款之所以蓬勃發展的原因,在于現代保險的經營中追求危險的標準化及交易成本的降低。同時,因網絡交易活動大量增加,對交易效率(成交速度)要求增大,使得通過個別磋商的交易形態比例愈來愈低。除了通過保險經紀人或企業專業人士與保險人磋商能獲取較好的承保條件外,大多數的保險消費者因囿于保險與法律知識之不足,其經洽商訂約的效果往往還不如格式保單合同中提供的各項條件更為有利。由于保險消費者沒有談判能力與保險人對等地洽訂保險合同,于是,取而代之的便是由保險人單方面擬定各類格式化合同條款,供不特定的多數人選擇使用。
保險人擬訂的格式化條款內容通常是對己有利,且其中的風險大小與價格高低等產品特性,亦唯保險人所知悉,因此這些對保險消費者是顯失公平的。有鑒于此,德國將消費者保護視為公法的領域,特將投保人與保險人間使用的保單條款,交由法律強制對其進行規范。德國法律規定,只有在特殊情況或法律有特別規定下才可適用例外條款,通常情況下,標準保險合同條款須由保險市場參與者——保險人、保險代理人、投保人(保險消費者)及相關專家共同參與擬訂草案,該草案再由專家學者審核通過后才供業者使用,其目的無非是為保險消費者把關,減少對保單持有人因不公平的條款可能帶來的各種傷害。
與德國相比,我國臺灣地區使用的保單標準條款或保單示范條款,由當地保險同業公會邀集專家學者研擬保單條款內容,報送保險業主管機關審核通過后業者才能采用。2006年9月,臺灣地區“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制定《人身保險商品送審規則》,該規則明確指出,除非較示范條款更有利于被保險人外,保單條款均應比照示范條款及現行相關法令規定訂立;送審商品條文如與示范條款不一致時,應據實劃線表示并制作對照表,不得有任何的隱瞞。
中國大陸對保單條款的監管則是采用分級管理辦法。根據《保險法》第135條規定:“關系社會公眾利益的保險險種、依法實行強制保險的險種和新開發的人壽保險險種等的保險條款,應當報保監會批準。至于其他保險險種的保險條款,則報請保監會備案。”緊接著該法第136條規定:“保單條款必須合法、合規,違反者保監會責令其停止使用,限期修改;情節嚴重者,保監會可在一定期限內限制其申報新的保單條款。”最后,該法第170條又規定:“使用未經批準或者備案的保險條款,保險監管機關將責令其改正處10萬元以上50萬元以下罰款;情節嚴重的,可以限制其業務范圍、停止承接新業務或者吊銷業務許可證。”
由上可知,海峽兩岸均未如德國那樣全部采用標準保險合同條款,個中原因,可能是沒有足夠的技術力量來審查保單條款,也有可能是為了保持市場適度的競爭,但筆者認為,無論是私法自治無法遂行,還是公法基于對消費者最低保護要求之理由,這些均是構成保險實務中普遍采用格式化保單條款的直接原因。
2008年,雷曼兄弟倒閉引發了全球金融危機。為此,美國通過《多德-弗蘭克華爾街改革和消費者保護法案》(Dodd-Frank Wall Street Reform and Consumer Protection Act)的金融監管改革法案。該法案強調,由于金融商品設計的復雜度,必須對消費者加強保護,由此提出了“金融消費者”的概念。無獨有偶,英國保險法百年改革中,也認為欲精確地處理一般消費者保險合同權利義務上的關系,亟須在保險法上單獨界定“保險消費者”,以與企業保險者進行區分。鑒于保險合同當事人間的不對等性質,且保險業和經濟、社會具有密切的關系,歐盟法院也認為保險業是一個特殊的領域,必須從消費者觀點出發審慎處理。
受保險業發達國家的影響,2014年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保險服務業的若干意見》(簡稱“新國十條”)中首次提出“保險消費者”的概念。但遺憾的是對此未予明確定義。不過,循著近20年保險法發展的脈絡,無論大陸法系還是英美法系,均一致認為應該將“保險消費者”與“企業保險者”進行區別對待。那么,“保險消費者”的概念究竟為何?簡而言之,就是指購買保險者除企業之外的那部分自然人。美國2010年《多德-弗蘭克華爾街改革與消費者保護法案》中,也將消費者定義為自然人。
但筆者認為,是否屬于保險消費者,僅以自然人身份為唯一判斷標準是有失偏頗的。2008年修改后的《德國保險合同法》在界定保險消費者的概念時,是以其與保險人在經濟地位上的差異以及專業知識上的懸殊作為判斷標準的,因此,一些非自然人的小微企業亦可作為保險消費者被納入受保護之列。與此相反,具有專業知識且擁有與保險經營者單獨議定保險合同內容、價格等能力的那些自然人,不應歸入保險消費者行列。
據此筆者認為,歸屬于“保險消費者”應有以下二點特征:其一,保險專業知識不足。其二,經濟地位相對較低。相較于德國《保險法》,英國對保險消費者所下定義則不同,適用范圍上也有差異。2015通過的英國《保險法》,其中有關“保險消費者”定義,與2012年頒布的《消費者保險法》〔Consumer Insurance(Disclosure and Representation) Act 2012〕中的定義相同,即“保險消費者”系指與保險人訂立或擬訂消費者保險合同的個人。故此,保險消費者為自然人,締約目的必須為非商業性質,從而將小微企業排除在外。除個人目的外,兼具商業目的的“混合用途”,亦涵蓋在消費者保險合同之內,納入其調整范圍。例如:有限范圍內的商業用途的私人機動車輛、私人游艇投保,這些都仍屬于消費者保險合同。反之,公司車輛偶爾轉為私人用途,仍然改變不了其企業車輛的性質,即便其投保,仍不能歸屬于消費者保險合同之內。
在德國,對于消費者的保護內容最主要規定于《民法典》(Civil Code)中。消費者合同之條款,通常由企業經營者先擬定,消費者無法對合同內容施加任何影響。由于保險消費者對于合同的條款無置喙的余地,且其與保險人的經濟地位與專業知識相差懸殊,所以格式化條款的內容的公平合理與否,必須由保險監管機構事先審查核準。筆者認為,應該學習并借鑒德國模式,采用事先經審查保單條款,堅決排除不合理的免責條款與不保條款。唯有如此,才能強有力地保護那些沒有專業知識和法律常識的保險消費者,在其通過購買保險商品實現保障的合理期待范圍內,受到最低程度的保護。
為彌補保險人可能利用其強勢的地位,擬訂一些諸如免責條款、失權條款、概括性條款、法院管轄權條款等有利于自己的條款,造成對保險消費者在合同上的危險或負擔不合理的分配的后果,得采用德國《民法典》第307條內容控制原則,將之明文規定于法律之中。
所謂格式化條款內容控制的原則,系指國家基于社會公平或是消費者保護考慮,為謀求合同當事人間實質正義,在未違背法律強制規定下,秉持誠信的原則進行調和的一種手段。一般交易條款違反誠實信用原則的話,將使得格式合同提供人之相對人受到利益損害,故控制的內容不外乎以下幾種:基于平等互惠原則,不得任意排除一方應享之權利;不得任意加重一方應盡義務之規定。其實,海峽兩岸已把這類規定放在《保險法》《消費者保護法》之中。
臺灣地區最早有關格式化條款合同內容控制原則,見于“消費者保護法”第12條。該條規定格式化條款合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推定其顯失公平,約定內容無效:(1)違反平等互惠原則者;(2)條款與其所排除不予適用之任意規定之立法意旨顯相矛盾者;(3)契約之主要權利或義務,因受條款之限制,致契約之目的難以達成者。
從以上3項規定的內容看來,其旨在強調格式化合同條款之擬訂者必須公平,不得有造成合同他方當事人購買商品或服務之合理期待目的難以達成,或與法律條款立法意旨相違背之情事。除了第(1)項外,其他兩項和德國《民法典》第307條第2款規定的內容相同。臺灣地區“消費者保護法”第17-1條規定,格式化合同條款是否符合上項規定,由企業經營者負舉證責任。
1997年,臺灣地區修訂“保險法”時也將類似條款內容增訂于第54條第1款,規定保險合同有下列情形的條款,按訂立合同當時的情形認定是顯失公平的,這種條款的約定無效:(1)免除或減輕保險人依本法應負之義務;(2)使投保人、受益人或被保險人放棄或限制其依本法所享之權利者;(3)加重投保人或被保險人之義務者;(4)其他于投保人、受益人或被保險人有重大不利益者。
以上規定的內容,與臺灣地區“民法”第247條第1款(附合契約)規定是基本相同的,而與臺灣地區“消費者保護法”相比則其范圍較窄。該條的內容比較明確,目的在于尋求天平兩端的平衡,且將判斷公平與否的時點定于合同訂立時,至于保險合同訂立以后,因情事變更,有其他協議或棄權、禁反言情形的,造成雙方權利義務傾斜的,則在所不問。
中國大陸的格式化條款合同內容控制原則,規定在《保險法》第19條和《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26條第2、第3款中。《保險法》第19條規定,采用保險人提供的格式條款訂立的保險合同中的下列條款無效:(1)免除保險人依法應承擔的義務或加重投保人、被保險人責任的;(2)排除投保人、被保險人或者受益人依法享有的權利的。
比較兩岸保險法有關格式化保單條款之內容控制原則規定,臺灣地區的內容控制范圍較寬,符合潮流趨勢,但其也存在不夠周延之處。因為有能力與保險人洽商訂立保險合同者,無論在專業知識或是經濟實力上,其應該是屬于和保險人對等的地位,這類的保險合同條款無須特別予以規范。而一般的保險消費者因其主、客觀條件限制;無法與保險人對等交涉,故需特別的保護。可見,上述兩者在地位上、性質上應是有所區別的。因此,限定合同條款的內容控制原則使用于格式化保險合同是比較適宜的立法。
其次,因為對保險合同當事人及關系人有影響的,除了權利的限縮與義務的加重外還有其他未慮及的因素,因此臺灣地區“保險法”第54條第1款第4項規定對投保人、受益人或被保險人有重大不利益情形的也包含其中。如前所述,對于公平、公正交易評判的時點,規定于訂立保險合同之時,也是完善立法評價準則考慮因素。這兩點可供大陸今后修訂《保險法》時參酌采納。
既然保險消費者購買保險商品采用保險人預先擬妥的保單條款,因此當發生爭議后,法院自不能默視投保人購買保險商品的本意,墨守保單條款之文字解釋。英國法院于1743年Tierney一案中指出,應為最有利于被保險人之方式探求其真意。這項英美法上的不利解釋法則(ruleofcontra proferentem),和臺灣地區“保險法”第54條第2款規定,保險合同解釋應探求合同當事人的真意,不得拘泥于所用之文字;如有疑義時,以作有利于被保險人和受益人之解釋為原則,兩者意義上是相同的。疑義之利益歸諸于被保險人和受益人,乃基于格式條款提供方應盡義務之未盡,故須承擔由此帶來之不利后果。
德國《民法典》第305(c)條第2款規定,當一般交易條款產生疑義時,應作出對提供人不利之解釋。第307條第1款后段也解釋因為條款不明和不易懂,都是構成對合同相對人不利的原因。

我國《保險法》第30條規定,對于采用格式保險合同的,當發生保險人與投保人、被保險人或受益人對條款有爭議的,系按照“通常的理解”來解釋。但產生兩種以上解釋的,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機構應當作出有利于被保險人和受益人的解釋。這種不按照一般國家探求當事人真意的立法方式,而使用“通常的理解”的方式來解釋爭議的條款,乍看之下,對保險消費者保護的程度遠不如臺灣地區的規定與英美法上判例之見解,將保險消費者的真意表述為購買保險商品的合理期待目的。對此,樊啟榮教授認為“通常的理解”是格式條款“使用的對象群”的普遍理解,是理性被保險人的理解,歸根結底是法官的理解。這樣邏輯推理解釋最后仍由個案法官予以斟酌,和英美法上之“法官造法”功能,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筆者認為,英美法上之“法官造法”功能,雖對伸張正義有一定的功用,但過分傾斜(judicial prejudice)投保人或被保險人,也不利法律穩定性的要求與危險共同團體的利益,使用上仍然要審慎注意。
另外,臺灣地區“保險法”第54條第1款采用德國《保險合同法》中的絕對強制規定(asolut zwingende vorschriften)與相對強制規定(relative zwingende vorschriften,德國學說將法律強制規定因作有利于投保人或被保險人有利之解釋而變更的,稱為相對強制規定或半強制規定),即“本法的強制規定,不得以契約變更之。但有利于被保險人的,不在此限”。前段屬德國保險合同法中的絕對強制規定,如從事保險活動必須遵守法律、行政法規或訂立人身保險合同時,投保人對被保險人不具保險利益的,合同無效;后段規定屬德國法中的相對強制規定。
對格式化保單條款合理解釋所必須掌握的原則是,對違反法律強制規定的,無效;違反法律相對強制規定的,若有利于被保險人,仍然有效。到底是違反強制規定抑或是相對強制規定,不能僅看格式化保單條款表面上的文字義務,必須視這段文字對被保險人有利或不利而定。說明這一內容的最好的例子,就是在適用《保險法》第16條時,當投保人非故意違反告知義務時,保險人若愿意以其他保險條件同意承保時,此時就有可能由原來的強制規定變更為相對強制規定。
猶豫期與冷卻期制度是因保險商品營銷渠道不同而發展出保護保險消費者的規定,而臺灣地區“保險法”的缺陷,就是缺失了訂約前保險人對投保人有信息揭露義務的規定。為了全面保護保險消費者利益,除對保險人提供之格式保單條款內容予以控制外,在訂約程序上,是否有乘人之危、輕率或無經驗之情形也應關注。再者,保障保險消費者“知”的權利為當今保險先進國家的立法趨勢,保險人在合同訂立前的信息揭露義務,屬于法定告知義務,故德國《2008年保險合同法》第7條第1款與第8條第1款,將這一項內容列為強制性規定,不得以約定的方式使投保人放棄,同時還規定投保人于收到保險單及相關文件后有14天的猶豫期。
在“放開前端、管住后端”保險監管政策轉變下,為加強對保險消費者保護的配套措施,2015年10月14日國務院法制辦公布《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的決定》的征求意見稿。其中,增訂《保險法》第48條,對于保險期間超過一年的人身保險合同,應當約定不少于20天的猶豫期;投保人在猶豫期內有權解除保險合同,保險人應當及時退還全部保險費。雖各方對此新規定合理與否有不同的意見,但筆者認為,將猶豫期制度納入《保險法》中,就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另一方面,科技的進步使得保險商品經由網上、電視、電話、社交群體媒介招攬出售的情形日益增多,冷卻期(cooling-period)制度的設計尤為必要。換言之,在保險人高強度的推銷技巧下,投保人因人情關系或一時的沖動購買非其本意需求的商品,因此在立法上有必要給予保險消費者擺脫這種高壓銷售環境后冷靜思考的時間,檢視其是否真正需要或有經濟能力購買這種商品。特別是保險消費者在面臨遠程交易(distance marketing)行為下,僅憑借著保險人在網上載出數量眾多的條款、艱澀難懂的保險及法律術語,對投保人造成沉重的心理負擔,故也有必要于簽訂保險合同后再給予其一段合理的時間,以便冷靜思考或者咨詢他人,允許其有后悔的機會。美國、英國與歐盟都極力推行此一制度,但為避免消費者濫用該款而造成保險人不當成本的負擔,在適用范圍上加以嚴格限制。
雖然冷卻期制度與《合同法》的原則,在一定程度上格格不入,但由于個人類的險種藉由遠程營銷模式日益增多,為更好地保護保險消費者,保護保險活動當事人的合法權益,維護社會經濟秩序和社會利益,有必要借鑒并移植在國外已相當成熟的這項制度,使得保險消費者無論是藉由何種營銷渠道購得保險商品,在訂約程序上都能獲得周全的保護。
現行保險經營制度與環境引發“保險消費者”概念興起。關于保護消費者的相關法條,散見于各個法律中。而在保險法領域,未將“保險消費者”概念析離出來,清楚呈現。為此,筆者認為,為使保險消費者的權益得到強有力的保障,應借鑒英國保險法改革方式或者引入德國《2008年保險合同法》的規定。毫無疑問,這會涉及到立法體例的轉變,乃至對《保險法》作大幅度的修訂甚或重新制定。
2014年“新國十條”已提出“保險消費者”的概念,期盼立法部門能認真思考,將此概念納入到《保險法》修訂范圍之中。因為這一舉動,不僅能滿足維護保險消費者最低合理期待的標準,而且還能以先進的立法思維引領亞洲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