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西冰
(南京農業大學 人文與社會發展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5)
·社會學研究·
國外家庭政策研究前沿演進歷程與知識架構
——基于科學知識圖譜視角
祝西冰
(南京農業大學 人文與社會發展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5)
將Web of Science收錄的家庭政策研究文獻作為數據樣本,運用最新知識可視化技術,通過文獻共被引計量分析發現:國外家庭政策研究前沿以“以生育為核心的健康家庭模式”為主線,先后經歷以工作家庭政策為主的起步階段,以短期興盛的福利國家領域研究與主題恒定的性別維度研究為重點的拓展階段,以及同步發展作為現下新興研究趨勢的社會不平等領域研究與包含若干生育相關主題的家庭政策領域研究的聚焦階段。基于此,建議中國家庭政策研究在生育議題拓展基礎上探索健康工作家庭政策形態。
家庭政策;研究前沿;知識圖譜;演進歷程;可視化分析
家庭政策研究已在中國經歷從起步、成長到穩步發展階段①祝西冰、陳友華:《中國家庭政策研究:回顧與相關問題探討》,《社會科學研究》2013年第4期。,其中,穩步發展主要表現在相關文獻數量的增加,但是包括概念界定與政策定位等事關家庭政策何以存在等核心問題在中國還在爭論。此外,在家庭政策相關研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的時期,僅有少量文獻②根據被引頻次篩選的經典論文,比如,彭希哲等《當代中國家庭變遷與家庭政策重構》(2015),馬春華《后社會主義國家的家庭政策和性別平等》(2014),趙芳等《近二十年來的歐洲家庭政策:變化及其延續》(2014),呂青《社會政策轉向與中國家庭政策選擇》(2013),熊躍根《女性主義論述與轉變中的歐洲家庭政策》(2013),陳衛民《社會政策中的家庭》和《我國家庭政策的發展路徑與目標選擇》(2012),吳凡和李建民《第二次人口轉變背景下的中國家庭變遷及政策思考》(2012)、《當代中國家庭的變遷與政策》(2012),盛亦男和楊文莊《西方發達國家的家庭政策及對我國的啟示》(2012),胡湛等《家庭變遷背景下的中國家庭政策》(2012),吳小英《家庭政策背后的主義之爭》(2015)和《公共政策中的家庭定位》(2012),沈奕斐《社會政策中的‘家庭’概念》(2010),孟憲范《家庭:百年來的三次沖擊及我們的選擇》(2008),張秀蘭等《建構中國的發展型家庭政策》(2003)等。限于篇幅僅列舉部分相對經典的文獻。被認為相對經典,更何況2014年以后學界對家庭政策的直接探討又逐漸減少③可能與“單獨二孩”政策和“全面二孩政策”出臺有關,大多數學者從定位模糊的家庭政策領域轉而思考逐漸成為熱門的生育政策調整。,種種跡象暗示中國家庭政策研究處在發展瓶頸期。為此,本研究嘗試在科學知識圖譜視角下來厘清國外家庭政策研究發展階段、各階段研究前沿及知識基礎,最終從這些經驗中探尋我國家庭政策研究可能的發展方向。
(一)計量方法
科學知識圖譜是以科學知識為計量研究對象,綜合運用科學學、科學計量學、應用數學、計算機科學以及信息可視化等理論與技術,揭示知識發展進程與結構關系,形象展現研究前沿及學科動態的知識發現方法④陳悅、劉則淵:《悄然興起的科學知識圖譜》,《科學學研究》2005年第2期。。國外對科學知識圖譜的研究肇始于上世紀70年代,美國、荷蘭、英國等國外學者對知識圖譜的研究已形成較為成熟的理論、方法及可視化軟件*Marshakova, I. V. (1973). Co-Citation in Scientific Literature: A New Measure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ublications.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formation Serial of VINITI, 6, 3-8.。本研究選用的知識圖譜工具是由美國Drexel大學陳超美團隊研發,用來分析和可視共被引網絡的Java應用程序——Citespace V*Chen, C. (2006). CiteSpace II: Detecting and Visualizing Emerging Trends and Transient Patterns in Scientific Literature. Journal of the Association for Informa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57(3), 359-377.,功能包括繪制基于關鍵詞共被引、機構合作、作者合作、作者共被引和文獻共被引的聚類圖譜和時區圖譜,分析研究前沿、知識基礎及學科熱點,形成若干研究前沿的演化歷程,顯示某學科在一段時期內的發展動向和趨勢;通過突變詞探測并挖掘某個領域中凸顯的研究動態和潛在問題,發現學科新興趨勢和驟然變化*陳靜、呂修富:《基于 CSSCI (2000—2011) 的我國統計學學科知識圖譜研究》,《圖書與情報》2014 年第2期。。
(二)數據來源
采用檢索式“family policy”為主題或標題。考慮到文獻集中度、高質量和計算機硬件水平,僅選擇Web of Science*Web of Science(WOS)數據庫是美國科學情報研究所(ISI)的文獻索引數據庫,收錄有全球 9000多種權威性科學技術期刊,囊括當前最重要和最有影響力的研究成果且數據更新快。核心合集中引文索引;考慮到引文分析的科學性,僅選擇文獻類型中的“Article”;考慮到歷程分析的必要,未限制發文時間*鑒于WOS核心合集系統限制,主要篩選了1985年后的文獻。;最終篩選了824篇數據樣本,被引頻次共7997次,數據最后更新時間為2017年5月17日。基于WOS系統初步分析發現這些文獻有如下特征:一是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家庭議題、社會學與社會工作和社會問題,合計639篇,占總文獻的77.5%。二是從國家分布來看,美國、英國和德國依次位列前三,美國達到299篇,英國和德國分別是87篇和82篇;此外,瑞士、挪威、法國、加拿大平均在36篇,占總文獻的17.5%。三是《家庭關系》(Family Relations)、《家庭問題》(Journal of Family Issues)、《婚姻與家庭雜志》(Journal of Marriage and Family)、《歐洲社會政策》(Journal of European Social Policy)、《兒童與青少年服務評論》(Children and Youth Services Review)排來源期刊中前五。四是發文數量較多的學者依次是Ellingsaeter AL(挪威)、Duvander AZ(瑞士)、Bogenschneider K(美國)、Ferrarini T(瑞士)、Fleckenstein T(英國)、Seeleib-Kaiser M(德國)、Zimmerman SL(美國)等。五是從發表時間來看,總體呈現平穩增長趨勢,2007—2008年有較大幅度增長,2014年達到72篇/年的峰值,見圖1。

圖1 國外家庭政策研究施引文獻數量分布趨勢圖
普賴斯最早提出“研究前沿”,用它描述研究領域的動態本質*許振亮、郭曉川:《50 年來國際技術創新研究前沿的演進歷程——基于科學知識圖譜視角》,《科學學研究》2012年第1期。。他認為,研究前沿通過科學家積極施引的文章體現、由40—50篇最近發表的文章組成,存在共被引文獻聚類、所有引用這個聚類的文章和引用共群文章的文獻聚類三類*Yu P, Van de Sompel H. (1965). Networks of Scientific Papers. Science, 169(3683), 510-515.。研究前沿的知識基礎是科學文獻中的引文或“共引”軌跡,通過這些引文的題目、摘要、關鍵詞和文獻記錄的標識符,提取出名詞詞組或突變專業術語*Kleinberg設計的跳躍檢測算法(Burst detection algorithm)適用于辨認新興研究前沿的專業術語概念。參見:Kleinberg, J. (2003). Bursty and Hierarchical Structure in Streams. Data Mining and Knowledge Discovery, 7(4), 373-397.,這些術語隨后會被用作專業術語和文章異質網絡中的聚類標注,被視作“研究前沿的領域”*陳超美、陳悅、侯劍華, 等:《CiteSpaceⅡ: 科學文獻中新趨勢與新動態的識別與可視化》,《情報學報》2009年第3期。。此外,Freeman提出的中介中心性測度可用于檢測潛在范式變化的關鍵點*Freeman, L. C. (1978). Centrality in Social Networks Conceptual Clarification. Social Networks, 1(3), 215-239.。鑒于此,本研究通過數據處理并導入Citespace5.0.R7,將1948—2017年的時間跨度,每2年作為時間區;術語來源默認全部,包括標題、摘要、作者關鍵詞和擴展關鍵詞;關鍵詞分析時,術語類型為名詞短語或爆發詞;節點選擇了關鍵詞和學科,引用分析時選擇了文獻共被引,設置C、CC、CCV閾值分別為4、3、20,生成“共被引文獻”網絡結構組配(見表1)。在此基礎上選擇“聚類視角”選項,同時采取Pathfinder算法修剪網絡和靜態聚類合并網絡生成文獻共被引知識圖譜(見圖2),共11個聚類知識群,體現了研究前沿的不同領域。綜合時間線與時區視圖,演進歷程劃分見圖3和圖4。

表1 國外家庭政策研究前沿文獻共被引網絡結構組配圖
注:1948—1977年,文獻數量、節點數量、連線數量、所有連線相對較少,特合并;1978—1999年,節點數量為1,所以單獨列出;2000年以后,文獻總數量相對較多,所以未作處理。

圖2 國外家庭政策研究共被引文獻聚類知識圖譜

圖3 科學知識圖譜視角下國外家庭政策研究前沿時間線視圖

圖4 科學知識圖譜視角下國外家庭政策研究前沿時區線圖
(一)知識起步:工作家庭政策領域研究為起點(1948—1999)
據圖1所示,2000年以前家庭政策研究施引文獻總體較少,除1979年有較大增幅,基本呈現低數量的平均分布狀態,1990年后轉為間歇式增長態勢。圖2也可見,科學知識圖譜顏色較暖,說明大部分知識聚類出現時間較晚。同時,此期間只出現過以工作家庭政策為領域的#4聚類知識群*聚類知識群又稱共被引文獻聚類,表征當前活躍的研究領域,顯示研究前沿的發展軌跡。通過提取這些被引文的施引文獻的名詞詞組或突變專業術語,確定聚類知識群中研究前沿領域,簡稱領域。(見圖3),其以Ross于1975年發表的《過渡時期:女性當家的家庭成長》*Ross, H. L., Sawhill, I. V., & MacIntosh, A. R. (1975). Time of Transition: The Growth of Families Headed by Women. The Urban Insitute.為知識基礎,并于1979年連續被《家庭政策研究類型》*McDonald, G. W. (1979). Typology for Family Policy Research. Social Work, 24(6), 553-559.《綜合性家庭政策實施:社會學家之角色》*Tallman I. (1979). Implementation of a National Family Policy: The Role of the Social Scientist. Journal of Marriage and Family, 41(3),469-472.《家庭政策研究:模式與理論》*Nye F I, McDonald G W. (1979). Family Policy Research: Emergent Models and some Theoretical Issues. Journal of Marriage and the Family, 473-485.《為什么我們需要家庭政策》*Feldman H. (1979). Why we Need a Family Policy. Journal of Marriage and Family, 41(3), 453-455.等引用并共構了該領域的研究前沿。
從0.0的中心性*中介中心性(簡稱中心性/中心度)回答不同聚類間如何聯結,高中心性節點表示該文獻在兩個或以上聚類群之間起著重要的橋梁作用。來看,被引文獻構成的節點在本聚類中重要性并不明顯。從半衰期*半衰期描述文獻的衰老速度,半衰期越長、文獻越經典。為4且突變性*突變性與單位時間內相關信息的引用頻次相關,代表某研究轉向。一般情況下,某領域突發節點越多,該領域越活躍、越代表新興趨勢。為0.0的情況來看,這篇被引文獻屬于短時間被高引的過渡文獻而非長期被高引的經典文獻,預示著研究的起點,不能代表工作家庭政策領域之研究轉向。為更清晰了解本領域的研究重點,特利用Citespace的聚類群描述功能提煉#4知識群中主要關鍵詞*LLR指關鍵詞標簽主要依據對數似然率算法提取。(見表2),分析發現:一是在后工業化社會加之個體生活變化、婦女地位提升、家庭收入需求等背景下,兒童照料、家務負擔與工作之間矛盾凸顯;二是在生育照料、兒童福利與家庭關系協調等方面,包括英國、德國、瑞典等歐洲國家及部分東亞國家開始思考福利國家的家庭政策;三是在具體政策研究方面涉及比較視角、政策體制、經濟文化發展等議題,工作家庭政策、兒童照料政策、兒童福利、產婦福利等內容。

表2 #4聚類知識群的主要關鍵詞列表
綜之,家庭政策研究此時期處在起步階段,以零散研究為主,缺乏不同國家、領域、學術圈間交流、合作與借鑒,未形成相對完備的共被引網絡,但這些研究共同詮釋了家庭政策產生緣由以及與此相關的工作家庭議題,為家庭政策研究進一步開展奠定了基礎。
(二)知識拓展:福利國家討論和性別維度分析為主(2001—2007)
2000年以后國外家庭政策研究施引文獻快速增多(見圖1),而共被引節點數量在2008年后才明顯增加(見表1)。同時,圖4也展示了2008年前后家庭政策研究被引文獻分布存在明顯差異,前者主次分明、分布相對分散,后者被引頻次較多、分布相對集中。故以2008年為線,2001—2007年為拓展階段,爾后為聚焦階段。通過解讀圖2與圖3的知識圖譜可見,至少聚類知識群#2、#3、#5、#7、#10的重要節點文獻首次在2001—2007年間出現過。具體來看,#2與#3知識群規模均為6篇,Silhouette分為0.931與0.883,非常趨近于1,說明網絡圖譜模塊性相對較好,主題明確且文獻一致性程度高,比較符合聚類要求。#5、#7與#10依次對應的領域是家庭生活教育、生育決策、兒童家庭政策。由于這三大領域的知識群規模均為1篇,Silhouette均為0,知識模塊性較差,不適合做聚類分析;雖然#7聚類中生育決策領域的《工業化國家中家庭政策對生育率的影響:文獻述評》*Gauthier A H. (2007). The Impact of Family Policies on Fertility in Industrialized Countries: A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Population Research and Policy Review, 26(3), 323-346.代表了研究轉向(突變性:4.85),但由于其較為薄弱的知識基礎與較短的突變爆發時間,該文獻所在領域未引領家庭政策研究趨勢;所以未對這三大領域做詳細分析。基于此,拓展階段以#2知識群的福利國家領域與#3知識群體的性別分析為主。
1.福利國家轉向
綜合圖2、圖3與圖4可見,以福利國家為領域的聚類知識群(#2)主要由6篇共被引文獻構成研究前沿的知識基礎(見表3)。

表3 #2聚類知識群的關鍵節點
第一,《工作中的家庭:工作家庭協調政策》*Gornick J C, Meyers M K. (2003). Families that Work: Policies for Reconciling Parenthood and Employment. Russell Sage Foundation.的中心性較高且排在群內首位,說明該文所在節點在#2聚類知識群中比較重要,起到了聯結#2與#3知識群的關鍵作用(見圖3);同時,高被引頻次與7年的半衰期也說明該文是長期被高引的經典文獻;最后從5.21的突變強度(見圖4)與1980—2010年的爆發時段可見,該文持續10年代表著研究方向,延續了起步階段的工作家庭政策研究并正式開創了福利國家領域的家庭政策研究。
第二,《家庭、國家與勞動力市場:戰后福利國家家庭政策的構成、理由與后果》*Ferrarini T. (2006). Families, States and Labor Markets: Institutions, Causes and Consequences of Family Policy in Post-war Welfare States. Edward Elgar Publishing.中心性為0.09,少于0.40,說明該文所在節點在網絡中相對次要;從4年半衰期和群內最高被引頻次來看,該文屬于短期內高被引的過渡文獻;加之5.50的高突變強度和2010—2011的爆發時段,可見Ferrarini的這篇文獻隨Gornick的那篇經典文獻之后代表了短時期內的新興趨勢,福利國家領域的家庭政策研究于2006年步入高潮并延續至2011年。
第三,《我們為什么需要新福利國家》*Esping-Andersen G. (2002). Why we Need a New Welfare State. OUP Oxford.《在職父母與福利國家:斯堪的納維亞家庭變化與政策改革》*Leira A. Working Parents and the Welfare State: Family Change and Policy Reform in Scandinavia.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發達國家中女性的工作與生育關系調整》*Ahn N, Mira P. (2002). A Note on the Chang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Fertility and Female Employment rates in Developed Countries. Journal of Population Economics, 15(4), 667-682.《家庭政策與婦女生育后工作:芬蘭、挪威、瑞典的比較》*R?nsen M, Sundstr?m M. (2002). Family Policy and After-birth Employment among New Mothers-A Comparison of Finland, Norway and Sweden. European Journal of Population, 18(2), 121-152.被引頻次、中心性和突變性均偏低,但其首現年份最早且半衰期在整個聚類群中最高,說明這些文獻預示了家庭政策研究中福利國家領域研究的開端,并最終成為了該領域研究的早期經典知識基礎。
此外,詳析構成該領域研究前沿的施引文獻(見表4)還可見:

表4 #2聚類知識群的施引文獻集合
注:列舉共引頻次超過2次的文獻,略去共引頻次為1的12篇文獻信息(施引時間為2010年)。
第一,相同的共被引時間(均于2010年施引),進一步論證了福利國家領域家庭政策研究的時效性,其代表了某個時段研究新興趨勢。
第二,相似的文獻來源(作者多來自福利國家),暗示了近幾十年面臨轉型的福利國家與受家庭照護、生育責任和兒童貧困等沖擊的家庭政策需要新的平衡,家庭政策研究中工作家庭平衡問題與福利國家發展建立了聯系,代表文獻有至少共引文獻3次的《處在十字路口的看護者模式:比較視角下瑞士家庭政策的改革與結果》*Ferrarini T, Duvander A Z. (2010). Earner-Carer Model at the Crossroads: Reforms and Outcomes of Sweden's Family Policy in Comparative Perspectiv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ealth Services, 40(3), 373-398.《挪威家庭政策與生育》*Lappeg?rd T. (2010). Family Policies and Fertility in Norway. European Journal of Population, 26(1), 99-116.《擺脫兒童貧困:多維評估21個新老福利國家的兒童貧困與家庭政策》*B?ckman O, Ferrarini T. (2010). Combating Child Poverty? A Multilevel Assessment of Family Policy Institutions and Child Poverty in 21 Old and New Welfare States. Journal of Social Policy, 39(2), 275-296.等。
第三,多從國家視角切入探討家庭政策具體內容,比如《不同福利體制下單親母親與已婚母親的健康差異和政策:以意大利、瑞典和英國為例》*Burstrom B, Whitehead M, Clayton S, et al. (2010). Health Inequalities between Lone and Couple Mothers and Policy under Different Welfare Regimes-the Example of Italy, Sweden and Britain. Social Science & Medicine, 70(6), 912-920.《澳大利亞的父母身份、政策與工作家庭時間(1992—2006)》*Craig L, Mullan K, Blaxland M. (2010). Parenthood, Policy and Work-family Time in Australia 1992—2006. Work, Employment and Society, 24(1), 27-45.《南歐與英裔美國人家庭政策體系下日益不同的首次出生年齡:出生列隊之7國比較》*Rendall M, Aracil E, Bagavos C, et al. (2010). Increasingly Heterogeneous Ages at First Birth by Education in Southern European and Anglo-American Family-policy Regimes: A Seven-country Comparison by Birth Cohort. Population Studies, (3), 209-227.《母親就業:文化印記或制度治理?比較比利時、西徳與東德》*Hummelsheim D, Hirschle J. Mother's Employment: Cultural Imprint or Institutional Governance? Belgium, West and East Germany in Comparison. European Societies, 12(3), 339-366.,分別探討了健康政策、父母身份、生育年齡、母親就業。
最后,通過對Citespace聚類群描述功能提煉的#2知識群主要關鍵詞*限于篇幅,略去#2聚類知識群的主要關鍵詞列表。分析發現:一是政策討論部分,該領域研究增加了福利國家轉型、意識形態、社會權力、社會階層等宏觀內容,同時探討了家庭政策紅利與家庭友好政策等概念;二是國家部分,聚焦發達國家、低生育率國家、福利國家、轉型國家,涉及英國、西徳、西歐、芬蘭等;三是研究方法上主要使用面板數據和組合數據,增加了多維分析視角;四是內容篩選上更關注兒童照料與家庭收入,一方面可能是考慮到部分發達國家低生育率,從而采取了兒童照顧津貼、兒童現金補貼等刺激生育的家庭政策;另一方面可能考慮到家庭經濟壓力、受教育程度提高、家庭成員公平等因素,從而展開了對父親參與家庭勞動、產假政策等的討論。
綜之,福利國家領域的家庭政策研究發端于工作家庭政策,興起于2002年,興盛于2006年,止于2011年,屬于某時期內的新興研究趨勢。同時,該領域研究明確了家庭政策更多出現在少部分福利國家,暗示了福利國家轉型中家庭政策也與其共經歷雙重轉型。
2.納入性別維度
從關鍵節點來看,以“性別”為領域的#3聚類知識群至少由6篇文獻構成研究前沿的知識基礎(見圖2)。根據節點年輪大小可判定*統計文獻因被引頻次越高而在文獻共被引分析圖譜中以越大的節點顯現,節點上不同顏色的圓圈代表不同的被引年份,圓圈的厚度與文獻的中心度有關,中介中心度越高,圓圈越厚。,至少有4篇文獻中心度較高。

表5 #3聚類知識群的主要節點
從表5也可見,第一,《性別與福利國家》*Mary D, Katherine R. (2003). Gender and the Welfare State. Cambridge: Polity.在#3網絡中位置最重要(中心性最高),被引頻次相對較少但發文時間早且半衰期較長,說明Mary和Katherine的這本專著屬于本領域的經典研究,結合圖3中#2和#3聚類群之間連線可見,該文獻在福利國家與性別領域之間起著重要的橋梁作用,也預示著性別領域的家庭政策研究之開始。
第二,《未完成的革命:適應女性新角色》*Esping-AndersenG. (2009). The Incomplete Revolution: Adapting to Women's New Roles.Cambridge: Polity.的中心度排名第二,主要聯結了家庭政策研究中性別(#3)與社會不平等(#1)領域(見圖3)。另外,年輪較大并在所有聚類節點中排第二(見圖3與圖4),加之6年半衰期,說明Esping-Andersen的這本專著在整個家庭政策研究歷程中有重要作用,屬于經典文獻之經典。由于該文首現年份為2009年(跨越聚焦階段),這預示著性別領域在較長時間內都是家庭政策研究的關注維度。
第三,《德國福利國家的雙重轉型》*Bleses P, Seeleib-Kaiser M. (2004). The Dual Transformation of the German Welfare State. Basingstoke: Palgrave Macmillan.和《新社會政策政治學:應對成熟福利國家的新社會風險》*Bonoli G. (2005). The Politics of the New Social Policies: Providing Coverage against New Social Risks in Mature Welfare States. Policy &Politics, 33(3), 431-449.分別出現在2004與2005年,中心性相對偏低,起到微弱的群間聯結作用。兩篇文獻被引頻次在#3群內適中,Bonoli的文獻半衰期明顯長于Bleses的,所以前者算作是性別領域研究中的經典文獻,后者經典性相對次之。
第四,中心性為0.0的兩篇文獻分別出現在2003與2008年,被引頻次與半衰期都相對較長,屬于該領域的主要文獻。其中,《有償照料:西歐國家產假政策的起源與影響》*Morgan K J, Zippel K. (2003). Paid to Care: The Origins and Effects of Care Leave Policies in Western Europe. Social Politics: International Studies in Gender, State & Society, 10(1), 49-85.從性別視角探討了西歐國家的產假政策,《人口作為性別平等的推力?德國家庭政策的現代轉型》*Henninger A, Wimbauer C, Dombrowski R, et al. (2008). Demography as a Push Toward Gender Equality? Current Reforms of German Family Policy. Social Politics, 15(3), 287-314.分析家庭政策與性別平等的關系。
第五,性別領域在整個研究中并未出現有突變性的文獻(省去表5中“突變性”),這說明該領域以聚類形式出現在研究歷程中但并不活躍,更不代表家庭政策研究新興趨勢。
此外,#3知識群中構成研究前沿的施引文獻有9篇,其中,《黨派政治與兒童照料:比較英國與德國服務提供》*Fleckenstein T. (2010). Party Politics and Childcare: Comparing the Expansion of Service Provision in England and German. Social Policy &Administration, 44(7), 789-807.和《社會經濟變遷、政黨競爭與黨內沖突:大聯盟下的家庭政策》*Seeleib-Kaiser M. (2011). Socio-Economic Change, Party Competition and Intra-Party Conflict: The Family Policy of the Grand Coalition. German Politics, 9(3-4), 416-428.分別共引4次與3次(見表6),體現了家庭政策研究中性別與政治的關系。另外,《孩子有風險?德國早期兒童照料政策的最近發展》*Hübenthal M, Ifland A M. (2011). Risks for Children? Recent Developments in Early Childcare Policy in Germany. Childhood, 18(1), 114-127.《家庭政策對全職家庭婦女職業生涯中斷觀念的影響》*Ejrns A. (2011). The Impact of Family Policy and Career Interruptions on Women’s Perceptions of the Negative Occupational Consequences of Full-time Home Care. European Societies, 13(2), 239-256.《德國兒童照料政策優越于澳大利亞:保守兒童照料政策的歷史應變》*Leitner S. (2010). Germany Outpaces Austria in Childcare Policy: The Historical Contingencies of Conservative Childcare Policy. Journal of European Social Policy, 20(5), 456-467.《澳大利亞父母身份、政策和工作家庭時間1992—2006》*Craig L, Mullan K, Blaxland M. (2010). Parenthood, Policy and Work-family Time in Australia 1992~2006. Work, Employment and Society, 24(1), 27-45.等共引頻次雖少,也與被引文獻共塑了本領域家庭政策研究之性別關注。

表6 #3聚類知識群的施引文獻集合
注:列舉共引頻次超過2次的施引文獻,略去共引頻次為1的7篇文獻信息(施引時間為2010—2011年)。
最后,通過運用Citespace聚類群描述功能提煉#3中的主要關鍵詞*限于篇幅,略去#3聚類知識群的主要關鍵詞列表。并分析性別領域的家庭政策研究后發現:一是性別差異與性別平等是前提,已有研究認為可從公民權利、教育改進、性別平衡等角度尋找這種前提之根源。二是性別納入主要體現在勞動力市場,作為人力資本的女性也有平等就業機會,現有勞動力市場中的性別劃分成為女性就業的阻礙因素。三是鑒于照料兒童、家務勞動和母性彰顯等原因,女性相較于男性更易將時間用在家庭事務中從而體現性別差異,已有研究已嘗試在兒童照料政策中分析這種差異。四是已有研究也從性別與政治角度探討了家庭政策,涉及政黨利益、國家體制、福利轉型等議題。五是生命歷程、比較視角、多維分析等方法可用于家庭政策分析,在此已有研究在性別維度下還提出了可持續性家庭政策概念。
綜之,性別領域的家庭政策研究也是工作家庭政策領域研究之延續,起步階段主要從微觀角度探討個體工作生活狀態與性別角色關系,而拓展階段多從性別差異角度詮釋了生活工作狀態不協調之成因與應對,涉及性別、政治與國家等宏觀維度。該領域雖然不能代表新興發展趨勢,但體現了家庭政策研究中普適維度——性別視角。
(三)知識聚焦:社會不平等領域與家庭政策解構同步(2008至今)
家庭政策研究的聚焦階段涵蓋了#0、#1、#6、#8和#9聚類知識群(見圖3)。一方面,#6、#8和#9依次對應的前沿領域是產假、親密關系和家庭收入,節點文獻依次是《父親產假改革的影響?》*Duvander A Z, Johansson M. (2012). What are the Effects of Reforms Promoting Fathers’ Parental Leave Use?.Journal of European Social Policy, 22(3), 319-330.、《早期干預:后續步驟》*Allen G. (2011). Early Intervention: The Next Steps, an Independent Report to Her Majesty's Government by Graham Allen MP. The Stationery Office.和《產假如何影響生育與工作?來自兩個自然實驗的證據》*Lalive R, Zweimüller J. (2009). How does Parental Leave Affect Fertility and Return to Work? Evidence from Two Natural Experiments.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124(3), 1363-1402.,三者中心性皆為0.0,被引頻次與半衰期分別均為4.7與3,僅可被算作過渡文獻;此外,這三大知識群規模均為1篇,Silhouette均為0,知識模塊性較差,故不適宜做聚類分析。另一方面,#0與#1知識群的節點文獻較多且關系緊密(見圖3與圖4);從相關數據來看,這兩大知識群規模均為7,Silhouette依次為0.881與0.958,都趨近于1,說明知識模塊性較好,節點文獻一致性強。鑒于此,知識聚焦重點包括社會不平等領域(#0)與家庭政策領域(#1)。
1.社會不平等
#1知識群主要有7個節點文獻(見圖2)。其中,《不同家庭政策系統下女性機會:西方國家性別、階級和不平等之權衡》*Korpi W, Ferrarini T, Englund S. (2013). Women's Opportunities under Different Family Policy Constellations: Gender, Class, and Inequality Tradeoffs in Western Countries Re-examined. Social Politics: International Studies in Gender, State & Society, 20(1), 1-40.在所有知識群中被引頻次最多(見圖3),加之表7顯示的3年半衰期、5.18的突變強度(見圖3與4)、2014—2017年的爆發時間,可見Korpi的這篇文獻近幾年正逐漸在成為高被引的經典文獻,而且其也代表了研究轉向,使家庭政策研究中社會不平等領域成為新興趨勢,這種影響還在持續;同時,0.8的中心性也表明該文在本網中的重要,起到#1與#0和#3聚類聯結的決定性橋梁作用。
從圖3左下角的知識群內部架構中也可見,這種聯結顯示了福利國家、性別、社會不平等與家庭政策等前沿領域之間的內在聯系。第一,#2知識群中《家庭、國家與勞動力市場:戰后福利國家家庭政策的構成、理由與后果》*Ferrarini T. (2006). Families, States and Labor Markets: Institutions, Causes and Consequences of Family Policy in Post-war Welfare States. Edward Elgar Publishing.歷經福利國家轉向后,與#3知識群中《性別與福利國家》*Mary D, Katherine R. (2003).Gender and the Welfare State. Cambridge: Polity.建立共被引關系,最終在《不完全革命:使福利國家適應婦女新角色》*Esping-Andersen G. (2009).Incomplete Revolution: Adapting Welfare States to Women's New Roles.Cambridge: Polity.中達到性別維度研究高潮,被引頻次在所有知識群中排名第二。第二,#1知識群的《不同家庭政策系統下的女性機會:西方國家性別、階級和不平等之權衡》同與#3知識群的《不完全革命:使福利國家適應婦女新角色》和#0知識群的《誰照料?中歐與東歐改變中的家庭照料模式》*Szelewa D, Polakowski M P. (2008). Who Cares? Changing Patterns of Childcare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Journal of European social policy, 18(2), 115-131.有共被引關聯。第三,知識群中大部分研究轉向*所有文獻中有突變性的文獻共4篇,2篇(#2知識群)、1篇(#1知識群)、1篇(#7知識群)。都在這一內在聯系中有所體現(見圖2與圖3)。可見,各領域研究并不孤立,福利國家、性別、社會不平等與家庭政策之間有明顯的內在聯系,而這些聯系最終在#1中匯聚,而Korpi的這篇文獻在其中起到核心作用,是整個家庭政策研究中最關鍵的文獻。
從表7還可見,《性別革命:不均等且停滯的》*England P. (2010). The Gender Revolution: Uneven and Stalled. Gender &Society, 24(2), 149-166.的中心性雖排本網第二但分值偏低,所以它在本網的重要程度僅略高于其它中心性為0.0的文獻。綜合被引頻次與半衰期等指標,除《福利國家如何照料:歐洲文化、性別和教養》*Kremer M. (2010).How Welfare States Care: Culture, Gender and Parenting in Europe. Amsterdam University Press.為半衰期較長的早期主要文獻、《OECD國的家庭政策:一個綜合分析》*Thévenon O. (2011). Family Policies in OECD Countries: A Comparative Analysis.Population and Development Review, 37(1), 57-87.為被引頻次較多的主要文獻外,該文與其它3篇文獻也為本領域的主要文獻且部分文獻的影響仍在繼續。

表7 #1聚類知識群的主要節點
此外,構成社會不平等領域研究前沿的施引文獻共12篇(見表8)。其中,《孕婦就業中的教育不平等:以瑞士為例(1970—2010)》*Liechti L. (2014). Educational Inequalities in Maternal Employment: The Case of Switzerland, 1970-2010. Zeitschrift Fur Soziologie, 43(5), 361-378.和《男性養家后?歐洲國家的勞動分工與托幼服務》*Ciccia R, Bleijenbergh I. (2014). After the Male Breadwinner Model? Childcare Services and the Division of Labor in European Countries.Social Politics: International Studies in Gender, State & Society, 21(1), 50-79.均共引節點文獻3次,《歐州21個國家的家庭政策與生育干預》*Billingsley S, Ferrarini T. (2014). Family Policy and Fertility Intentions in 21 European Countries. Journal of Marriage and Family, 76(2), 428-445.《歐洲性別平等政策對健康性別不平等的影響》*Palència L, Malmusi D, De Moortel D, et al. (2014). The Influence of Gender Equality Policies on Gender Inequalities in Health in Europe. Social Science & Medicine, 117, 25-33.《北歐有償照料模型:為何穩定與不穩定》*Ellingster A L. (2014). Nordic Earner-Carer Models-Why Stability and Instability?.Journal of Social Policy, 43(3), 555-574.均共引節點文獻2次,其它7篇文獻均共引節點文獻1次。共引頻次存在差異,但從不同角度共同解讀了社會不平等與家庭政策,切入點包括孕婦就業中的教育不平等、產假政策中的性別不平等、托幼照料中的性別差異、生育干預中的國際差異等。

表8 #1聚類知識群的施引文獻集合
注:列舉共引頻次超過2次的文獻,略去共引頻次為1的7篇文獻信息(施引時間為2014年)。
最后,基于Citespace聚類群描述功能提煉#1中的主要關鍵詞*限于篇幅,略去#1聚類知識群的主要關鍵詞列表。發現:一是社會不平等領域研究主要指涉性別不平等,這與圖3顯示的共被引聯系一致。二是政策研究方法除已提及的比較視角、多維分析和生命周期外,新增事件史分析。三是不平等研究在工作與家庭中體現,涉及彈性政策和男性產假等議題。
綜之,社會不平等領域在所有家庭政策研究前沿中處在核心地位,它不僅延續了拓展階段的性別領域研究,還搭建起了福利國家領域與家庭政策領域研究的橋梁,最關鍵還產出了經典的重要核心文獻。跡象還顯示,社會不平等領域是當前正持續的新興研究趨勢。
2.解構家庭政策
從圖2、圖3與表9可見,家庭政策領域的#0聚類知識群主要由7篇共引文獻構成研究前沿的知識基礎,其中有4篇文獻在網絡中相對重要(中心性不等于0.0)。由于中心性指標相對偏低且差距不大,特推測這4篇文獻在聯結各聚類群方面能力有限,因此不再逐一解讀。又綜合首現年份與半衰期指標發現,每篇節點文獻的被引壽命都已延續至2017年*計算公式為首現年份+1+半衰期。且還可能在未來產生更深遠的影響,為此主要依據被引頻次多少來斷定文獻的經典程度。其中,《誰照料?歐洲中部與東部變化中的兒童照料模式》*Szelewa D, Polakowski M. (2008). Who Cares? Changing Patterns of Childcare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Journal of European Social Policy, 18(2), 115-131.被引頻次最高且為本領域中最經典文獻,其它依次是《為家庭犧牲職業生涯:歐洲母親懲罰分析》*Gash V. (2009). Sacrificing Their Careers for Their Families? An Analysis of the Penalty to Motherhood in Europe. Social Indicators Research, 93(3), 569-586.《跨國視角下的母親懲罰:工作家庭政策和文化態度的重要》*Budig M J, Misra J, Boeckmann I. (2012). The Motherhood Penalty in Cross-National Perspective: The Importance of Work-Family Policies and Cultural Attitudes. Social Politics: International Studies in Gender, State & Society, 19(2), 163-193.《福利國家路徑轉變:西歐選舉競爭與工作家庭拓展》*Morgan K J. (2013). Path Shifting of the Welfare State: Electoral Competition and the Expansion of Work-Family Policies in Western Europe. World Politics, 65(1), 73-115.。此外,《生育行為與家庭政策后果:自然結果還是人為影響?》*Neyer G, Andersson G. (2008). Consequences of Family Policies on Childbearing Behavior: Effects or Artifacts?.Population and Development Review, 34(4), 699-724.《什么是成人工作模式?從性別與家庭視角批判當前歐洲社會政策轉型》*Daly M. (2011). What Adult Worker Model? A Critical Look at Recent Social Policy Reform in Europe from a Gender and Family Perspective. Social Politics: International Studies in Gender, State &Society, 18(1), 1-23.《社會經濟改變、政黨競爭和黨間沖突:大聯合下的家庭政策》*Seeleib-Kaiser M. (2010). Socio-Economic Change, Party Competition and Intra-Party Conflict: The Family Policy of the Grand Coalition. German Politics, 19(3-4), 416-428.三篇文獻雖被引頻次較高,但中心性都小于0.1,為此僅被引為本領域的主要文獻。

表9 #0聚類知識群的主要節點
此外,構成家庭政策領域研究前沿的施引文獻共24篇,其中20.8%共引節點文獻超過1次(見表10)。在內容上,《比較視角下的家庭政策:家庭化與去家庭化概念與測量》*Lohmann H, Zagel H. (2016). Family Policy in Comparative Perspectives: The Concepts and Measurement of Familization and Defamilization. Journal of European Social Policy, 26(1), 48-65.《在挪威與家庭政策作斗爭:告別混合制度》*Ellingsaeter A L. (2016). Struggle over Family Policy in Norway: Farewell to the Hybrid Regime?.Tidsskrift for Samfunnsforskning, 57(3), 227-256.《2000年以來波蘭、匈牙利和羅馬尼亞后共產主義福利國家家庭政策改革》*Inglot T, Szikra D, Ra C. (2012). Reforming Post-Communist Welfare States Family Policy in Poland, Hungary and Romania Since 2000.Problems of Post-Communism, 59(6), 27-49.等4篇文獻重點解讀了家庭政策發展議題;《東歐家庭政策:聚焦產假》*Robila M. (2012). Family Policies in Eastern Europe: AFocus on Parental Leave. Journal of Child and Family Studies, 21(1), 32-41.《國家與家庭之間:日本管理者對產假的實施與評估》*Brinton M C, Mun E. (2016). Between State and Family: Managers’ Implementation and Evaluation of Parental Leave Policies in Japan.Socio-Economic Review, 14(2), 257-281.《誰負責托幼服務:24個國家的多層次分析》*Dobroti I, Vukovi Juro? T. (2016).Who Should Finance Childcare? Multilevel Analysis of 24 Countries. Revija Za Socijalnu Politiku, 23(3), 357-358.等10篇文獻聚焦家庭政策中兒童照料和父親育嬰責任;《家庭友好政策與婦女工作可否權衡?德國、瑞士與美國的技能投資、職業隔離和性別收入差距》*Gr?nlund A, Magnusson C. (2016). Family-Friendly Policies and Women’s Wage - is There a Trade-off? Skill Investments, Occupational Segregation and the Gender Pay Gap in Germany, Sweden and the UK.European Societies, 18(1), 91-113.《母親工作家庭政策權衡:打破母親收入懲罰的跨國差距》*Budig M J, Misra J, Boeckmann I. (2016). Work-Family Policy Trade-Offs for Mothers? Unpacking the Cross-National Variation in Motherhood Earnings Penalties.Work and Occupations, 43(2), 119-177.《母親收入懲罰是否因個人技巧和國家家庭政策而有所差異?歐洲十國的縱向研究》*Halldén K, Levanon A, Kricheli-Katz T. (2016). Does the Motherhood Wage Penalty Differ by Individual Skill and Country Family Policy? A Longitudinal Study of Ten European Countries.Social Politics: International Studies inGender, State & Society, 23(3), 363-388.等6篇文獻探討了工作家庭政策與母親收入懲罰,《制度信任:挪威家庭政策與生育率》*Ellingster A L, Pedersen E. (2016). Institutional Trust: Family Policy and Fertility in Norway. Social Politics: International Studies in Gender, State & Society, 23(1), 119-141.等4篇文獻分析了家庭政策與生育。

表10 #0聚類知識群的施引文獻集合
注:列舉共引頻次超過2次的施引文獻,略去共引頻次為1的19篇文獻信息(施引時間為2012—2016年)。
最后,由于Citespace聚類群描述功能提煉#10中的主要關鍵詞與其它知識群有較大相似,故不贅述。綜之,家庭政策領域知識群肇始于2008年并延續至今,雖以家庭政策命領域名但內容上重點并不是探討家庭政策概念、理論或發展方向等基礎性問題,近十年內該領域研究更多從側面搭建家庭政策框架體系,深入探討生育行為、兒童照料、母親收入懲罰、父親育兒責任等內容,同時也嘗試在跨國比較、跨文化比較、模糊集合模型、縱向研究、多維分析等方面創新家庭政策研究方法。
基于WOS數據庫中以“家庭政策”為主題或標題的文獻引文數據庫與可視化文獻分析技術,本研究繪制了演進歷程、研究前沿與知識基礎等知識圖譜。根據以上分析,可提出以供參考的初步結論:國外家庭政策研究前沿有相對清晰的演進歷程,主要經歷起步、拓展和聚焦三個階段,各領域研究層層遞進、重點突出、趨勢明顯。首先,起步階段以工作家庭政策為起點,說明了家庭政策研究發端緣由,為后期研究奠定了前期基礎;其次,伴隨國家轉型與社會進步,國外家庭政策研究發展為拓展階段,形成了短期興盛的福利國家領域研究與主題恒定的性別維度研究;最后,聚焦階段展現了社會不平等與家庭政策領域同步發展景象,以往各領域的重要研究成果在社會不平等聚類群中升華與匯聚并衍生成現今正興盛的新興研究趨勢,同時另一條線同步更新著家庭政策領域知識,從側面深度解讀家庭政策所含對象。總之,國外家庭政策研究在較長的演進歷程中已隱約形成一條主線,即圍繞“以生育為核心的健康家庭模式”展開,包括由于生育而引發的婦女工作家庭平衡、生育后子女由誰來照料以及如何照料、不同意識形態下國家對待家庭的態度等問題,涉及生育干預、婦女就業、母親收入懲罰、托幼服務、父母產假政策、兒童照料方式、婦幼福利等議題,衍生了工作家庭政策、兒童家庭政策、兒童照料政策、家庭友好政策、可持續家庭政策、家庭支持政策、關系支撐政策、綜合家庭政策、彈性家庭政策、健康家庭政策等有關家庭政策的不同稱謂。
基于科學知識圖譜分析后發現,國外主要從狹義層面界定家庭政策,并未將與家庭相關的所有議題囊括入政策分析范疇。這是為何在“解構家庭政策”部分即家庭政策領域研究中也很難找到有關政策的一些基礎性議題討論,只能從具體內容中去發現家庭政策。此外,已有研究表明家庭政策與福利國家有深刻淵源,中國并非福利國家,在家庭政策議題篩選方面不易快速與國外接軌并共同探討諸如是否實行父親產假、是否在政策中體現性別平等、國家對家庭的責任如何轉型等問題。在較長時間內,中國學者只更多聚焦在家庭政策中的生育議題,對生育前后的相關福利政策討論較少。
綜合可見,本研究對中國家庭政策研究有如下啟示:一是繼續聚焦生育議題,彰顯發展中國家家庭政策研究特點;二是伴隨生育議題明朗化,將生育議題與兒童婦女相關問題結合,提煉中國家庭政策的價值理念;三是家庭是社會最基本的單位,家庭穩定是社會穩定的前提,所以從家庭角度重新審視中國特有的社會政策體系,可為中國家庭政策研究提供具體詳細的實施架構,并向世界展示社會主義國家的健康工作家庭政策形態。
(責任編輯:陸影)
2017-06-28
祝西冰,女,南京農業大學人文與社會發展學院社會學系講師,法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社會政策。
本文系2015年江蘇省社科基金青年項目“‘單獨二孩’政策在江蘇的影響研究”(項目編號:15SHC001)和2015年江蘇省教育廳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一般項目“江蘇企事業單位養老金平穩并軌研究”(項目編號:2015SJD102)的階段性成果。
C913.11
A
1003-4145[2017]09-007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