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態度

蔡健

若要我帶一本書去旅行，我會帶上曉風的《風荷舉》，去往田間低頭，踏于阡陌間。這看似一雅一俗毫無關聯，卻有著那份獨特的境界交融。

每當陽光的酒微醺淺淺得斟在野花中時，我總愛在阡陌中尋著風的蹤跡漫步。有些作物雖本不知其名，但我總愿做一個虔誠于自然的“問名者”。正如曉風所說，我們不是亞當，無法對萬物進行驚心動魄的命名大典；也不是仲尼，對世人的“魚目混珠”惟有嗟嘆。所以，我們正能作一個與自然境界深深契合的“問名者”虔誠而又慎重，就像古時嫁女時的問名禮一般。這是書的態度，自然的態度，更是我們深諳的綠的境界的態度。

每當我仔細觀察著那些自土中就已定好模樣的葉片時，總會發現葉片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蛀洞的痕跡。在陽光映襯下，黑的邊緣似留下了黑重的血跡一般，我總是暗嘆為何總是要用鏤空法在生命中留下殘缺。后來再讀《風荷舉》才更感知了闕的自然境界。曾國藩將自己的住所題為“求闕齋”，意為自己有許多不足和缺點，希望加以指正。古老的中國字典更是用“月，闕也”來描繪我們一直所熟悉的玉盤。生命之中總有缺失，但其實我們總是默認了闕的境界的存在。葉片缺時所留下的小洞并不是殘破，而是歷盡磨難后的洗盡鉛華，那是大自然賦予的獨特形狀。

其實我們身邊的一切都是自然的態度，你可以從萬物中尋問其境界，從書中追尋其境界。風景自在自然，風景自在書中，攜一片書香，踏上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