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鳳艷
(寧夏大學人文學院,寧夏 銀川 750021)
摘要:教育要用國際的眼光和開放的觀念、現代的意識,了解世界,展望未來。外國文學與文學理論專業課程的交互式教學,是在學術融通中完成人才的多元培育并對人才創新培育機制的一次有效實踐,從而將文藝理論實踐于外國文學作品的課堂教學中,有助于學生融會貫通地掌握理論方法與理解文學文本。
關鍵詞:交互式;文學閱讀;理論建樹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7)26-0147-02
一、高校文學課的現狀分析
戴建業先生在《買櫝還珠——大學中文系古代文學教學現狀與反思》一文中談到大學中文系的文學課的嚴重教學誤區:只重視文學史教學而忽視了對文本精細的閱讀分析,致使中文專業的學生作家作品名字知道一長串,卻無法體會文本的美和“溫度”。相信很多高校老師在閱讀后都會有同感。戴先生所說的重“史”輕“文”的現象和只知其名不通其文的現象,也不僅是古代文學課程才有的問題,在中國現當代文學和外國文學的教學中,同樣突出。
實際上,大學文學專業的學生缺乏對文本的體會和認知,還不僅僅是因為教學過程中過分追求對于文學史脈絡的灌輸和治學方法的傳授,而忽視了對學生基本功的訓練,從而缺失了對文本內涵的精微體悟。誠如戴先生所言,文學史教學所偏重的是“史”的框架,但教材中大量重點作品的文本閱讀和講授為什么無法對產生影響,從而建立起學生的文本認知和閱讀經驗呢?如何去體會一部作品的美好?文學的本質和規律如何才能更好地傳達給學生?這是困擾所有高校教育工作者的問題,也是百年來中國高校教育嘗試和改革的方向。
教育要用國際的眼光和開放的意識、癸未的觀念了解世界、展望未來,培養學生開放的視野,全面的知識體系和深隧的人文關懷。一堂好的文學課要立足于文本,呈現其溫度,但又不能局限于文本。打通古今,貫通中西,使學生在學習中反思,重新確立對文本的認知。這不僅是文學課的自我調整,更是文學課與理論課的交互影響。中文專業的外國文學教學中常看到學生分析文本時開口就談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細致入微的心理描寫,甚至簡單概括為主題深刻或者人物形象復雜。這一結果的出現,個人認為原因在于長期以來文學教育與理論教育的脫節。
我國現行中文專業的課程安排通常將文學理論排在本科一年級,意在一開始就系統介紹文藝理論的方法體系,建立理論分析的范例,使學生能形成更具系統性和專業性的分析方法,分析文本更有效。然而,如戴先生所言,七八十年前中文系的學生閱讀過大量的文學作品,上大學后通過老師將各知識“點”連成“線”,如今學生進入大學學習之前,讀到的文學作品僅限于中小學語文教材,而進入中小學教材的外國文學作品還必須剔除名人勵志故事和傳授人生經驗的片斷文字,真正具有文學性的作品少之又少。這樣的閱讀經驗奢談體驗和認知文學的共性和個性,就成了純粹的紙上談兵,毫無實踐性。因此,將外國文學課與文藝理論課比照,通過對文本的兩種示范性閱讀,使學生對作為個體的文本細讀和作為整體的文學評論有更深入的感受就是有作用的。
二、什么是交互式教學
文學是有味道的,文學的溫度和態度,正是文學的味道所在。如果僅把文學簡化為若干方法和特征,而從文學分析中剝離了屬于情感性的因素,那就失去了文學的獨特魅力。但文學不僅僅是情感,它也有規律。只注重作家創作情感而忽略了文學的特性和規律性,也無法對文學進行全面而客觀的評價。作家在創作之時,將自己的激情、痛苦、思索、期待,以文字鋪展開來,成就偉大的作品。誰能說但丁或者屈原的上下求索不是人類最豐富和最痛苦的文化心靈的呈現呢。他們以自己的作品,身體力行著作為一個文化的精英分子勇于承擔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也體現著一個普通的個體人自覺的人生思考和哲學思考。因此,他們的作品不僅屬于某一個時代,也必將因其對于人類整體性問題的思考而屬于全人類,展示其經典意義。同樣,美好的形式構成了文本的另一層面的意義。如何在形式層面開掘文本的價值,是現代文藝理論研究的重要層面。不論是意識流小說,還是新小說派作家的實驗性寫作,甚至是后現代作家的碎片化、拼貼式的文本,從《項狄傳》到《尤利西斯》再到《白雪公主后傳》,都是作家的文學經驗和有意識的文學實踐。這其間,既有作家自身的文學思想,人生經歷,也有社會歷史影響與文化傳承,有一個創作者有意識的嘗試和改造,更有讀者的接受和傳播。托爾斯泰對安娜自殺前的一段“意識流”式的心理描寫,就是作家與作品、內容與形式、理論與實踐關系的一個絕好注解。
從作家、文本和讀者的交互層面來講,作家創作僅是文本形成過程中的一個環節,文本一經創作完成,就具備了獨立性。如果在文學課的講授過程中,僅僅從作家的創作角度或者時代的層面去解讀文本,勢必給學生造成認知上的誤區,認為文學研究的就是作家的作品,而非獨立文本。如果中國文學、外國文學的教學都同樣重復了這樣的教學過程,那么,在學生的認知中就必然出現令我們這些從教者尷尬的狀態:理論就是理論,文學就是文學。這不僅僅是因為過分看重文學史教學帶來的問題,更是理論分析與文本閱讀脫節造成的后果。對建立在尋找文本共性和文學共性的文藝理論課程教學而言,學生因為沒有文本閱讀經驗,所以有些人只是死記理論術語和范例,于是,在文學課的分析討論中,又重新回到主題深刻、語言優美、人物形象鮮明的老生常談中去了。又或者把文藝理論當作是評價文本的“套子”,習慣于以理論為基礎,在文本上找到例證證明理論的正確性和自己文章結構方法的合理性,而不是以文本為基礎,在仔細閱讀的過程中,找到其獨特的文本特征,然后以合適的理論方法加以闡述。這恰恰是在學生們的文學批評活動中最為突出的兩種錯誤。
三、交互式教學在外國文學課堂上的實踐
外國文學與文學理論專業課程的交互式教學,是在學術融通中完成人才的多元培育并對人才創新培育機制的一次有效實踐。通過運用文學史的教學思路與策略講授外國文學作品,但改變以往的單一模式,利用外國文學教研室和文藝理論教研室的選修課程為研究的實踐課堂,選取外國文學中的經典文本進行理論細讀,采取融文學史、文學批評和文學理論于一體的講解方式。由兩個老師共同教學,分別從文學和理論兩種方法解讀文本。從文本到影視,從具體作品到體裁創作,從外國作家到中國作家的創作心理研究,在多個方面多個層次的解讀中,融文學批評方法與文學實踐,從而將文藝理論實踐于外國文學作品的課堂教學中,幫助學生融會貫通地掌握理論方法與理解文學文本。以《源氏物語》為例。在文本細讀中介紹日本文化中的“物哀”傳統,并聯系日本的一些文化現象,比如居酒屋文化,日本畫的特點,日本的能劇,同時引入符號學的分析方法,通過對文本中大量文化符號的分析,使學生嘗試以不同的角度和方法切入文本,同時,聯系日本文學中如松尾芭蕉,夏目漱石,川端康成,青山七惠的創作,簡單梳理“物哀”的特征與發展,分析“物哀”作為日本文化體系中的一個基礎性環節,其文學、詩學和美學意義。以三島由紀夫小說《潮騷》的電影文本和日本動漫為例,分析“物哀”在日本文化生活中的無所不在的影響。使學生產生整體性的認識和經驗。在講授川端康成專題時,以敘事性文本的文本特征入手,分析川端康成小說的抒情性傾向,從而對敘事與抒情性文本的文體特征進行分析。同時引入“鏡像”理論,在《雪國》的文本細讀中分析小說的“鏡”與“像”,看川端康成作品中體現的古典與現代的對立性和文化選擇的困境,也聯系日本現代文學中的作家如夏目漱石、芥川龍之介小說文本中的封閉空間構造,比照討論日本文學敘事性作品的封閉結構和時間、空間觀念。
文學是活的,是活躍的。它不僅包括文學史中的偉大作家和作品,還包括當下和未來無數正在生產和將要產生的作品。它不僅是那些我們仰望的名字,還包括所有以文字為載體具備文學特征的文本。因此,分析文本也不僅是為了知道一個或多個經典作品,還在于以更高的眼界和更寬廣的視野,在新的文學閱讀中形成自已的認知和評價。因此,在高校中文專業的課程教學中,外國文學課和文藝理論課的交互式教學嘗試,也是為了示范性地引導學生在閱讀中有意識引入理論方法,同時又不失卻文學的溫度和味道。
參考文獻:
[1]戴建業.買櫝還珠——大學中文系古代文學教學現狀與反思[J].華中師范大學學報,2013,(4).
[2][德]雅斯貝爾斯.什么是教育,鄒進譯[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1,(3):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