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記憶的性別》中文版由人民出版社出版。
1996年至2006年期間,美國女性社會學家賀蕭(Gail Hershatter)歷時十年,深入中國陜西農村,訪談了72位老年農村婦女,聆聽她們的聲音,打撈即將逝去的歷史,寫成了《記憶的性別:農村婦女和中國集體化歷史》一書。
長期以來,中國農民的聲音是被忽視的,農民甚至被視為愚昧落后的象征。而農村中的女性,則更處于邊緣社會中的邊緣,她們的聲音,長期以來被宏大的敘事所淹沒。如果我們將一個被雙重邊緣化的群體——農村婦女作為考察的中心點,會對中國革命有什么樣的理解呢?解放、建國、集體化……這些官方的話語能否涵蓋她們的生活?
賀蕭走訪了數個村莊,被訪問對象年齡都在65-75歲之間,其中相當一部分人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在回顧自己的一生時,她們大多很自豪,認為自己“很能干”;但也會流露出疲憊和委屈,認為自己的孩子“不能吃苦”、“不懂事”,不理解她們的付出。
賀蕭在《記憶的性別》中通過對這些婦女生活史的敘述和富于洞見力的分析,向我們展示了黨和國家的政策如何既帶有地方性,又具有個人色彩,以及這些政策如何影響了農村婦女生活的方方面面:農事、家務、政治行為、婚姻、分娩、育兒,甚至是她們的德性觀。這些來自陜西農村的婦女從當下的制高點敘述自己的過去,她們強調了自己固有的美德、重要的功德和深藏于心底的怨恨。她們的記憶,能對我們說出怎樣的故事?在她們的故事里,社會性別作為一條權力、差異和集體軸線發揮了怎樣的作用?通過展現這些記憶,賀蕭有力地審視了社會主義的性質,以及社會性別在社會主義產生過程中所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