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先前學習評價的個案研究

肖龍+陳鵬

摘 要 美國作為最早實行先前學習評價的國家之一，形成了其獨具特色的一套評價制度與方法。美國俄克拉荷馬州立大學技術學院（OUSIT）采用多元化的評價方式，為在生涯與技術培訓、產業經驗以及軍隊服務等領域獲得知識和技能的學生提供先前學習評價服務，并通過標準的申請程序、嚴格的審核流程、多級的監管制度以及開放的公示制度為通過先前學習評價的學生授予一定的學術學分，幫助他們節省學費與時間，促進他們的“生長”。

關鍵詞 先前學習評價；俄克拉荷馬州立大學技術學院（OUSIT）；職業教育；美國

中圖分類號 G649.71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6）35-0072-06

一、先前學習評價概述

先前學習評價（Prior Learning Assessment，PLA）是一種對學生通過非正式學習途徑獲得的大學水平的經驗、知識和技能進行評價認證并授予一定學術學分的評價方式。其中，非正式學習途徑主要包括工作任職（在職培訓、員工發展培訓）、軍隊培訓與服務、慕課、志愿者服務、自學和旅行、興趣等。

（一）先前學習評價的歷史發展

美國先前學習評價產生于上世紀80年代。1973年美國成人和經驗學習委員會（Council for Adult and Experiential，CAEL）成立于卡內基教育測驗服務委員會（Educational Testing Service，ETS）旗下。該機構建立之初的目的是為了讓更多人了解經驗學習評價這一方法并培訓一些評價認證先前學習經驗的專業人員。現在，美國成人和經驗學習委員會（CAEL）是一個擁有廣闊使命的非營利性機構，主要任務是擴大成年人的受教育機會使他們更容易地獲得證書和工作。除此之外，為了規范美國高校先前學習評價的實施，該機構還制定先前學習評價的相關政策、大學水平學習標準等。

（二）先前學習評價的目標與作用

1.構建相互貫通的終身教育體系

杜威在《經驗與教育》中提到“為了實現教育的目的，不論對學習者個體來說，還是對社會來說，教育必須以經驗為基礎——這種經驗往往是一些人的實際的生活經驗”[1]。杜威的論述不僅強調了經驗的重要性，也為終身教育思想奠定了基礎。作為終身教育思想的體現，先前學習評價以經驗學習為出發點，打破了學校與學校、學校與社會之間的壁壘。教育可以從任何階段開始，通過經驗的轉化與銜接，使得每一種教育形式都沖破了終結性教育的束縛，貫穿學生發展的始終。

2.節省學費、時間和教育資源

在全球經濟不景氣的環境下，美國越來越多的教育資助者暫停了資助項目，企業資助的學費退還項目也遭到削減，傳統教育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財政資助捉襟見肘令許多家庭在教育面前開始猶豫不決。然而，面對產業結構轉型和競爭激烈的工作市場，有一個適合的證書與文憑至關重要。面對財力與學歷的矛盾，先前學習評價發揮了它獨特的作用，通過對學生擁有的大學水平的經驗、知識與技能的評價認證，授予其一定學分以幫助他們快速地獲得中學后水平的學位或證書，節省了大量的學費和時間。2010年CAEL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56%的先前學習評價的學生可以在七年內拿到中學后水平的學位，而非先前學習評價的學生只有21%可以做到；相比非先前學習評價的學生，先前學習評價的學生獲得一個學士學位的時間要比平均節省2.5～10.1個月，獲得副學士學位要比平均節省1.5～4.5個月[2]。

3.促進學生的“生長”

先前學習評價可以通過學分授予提高學生的自豪感與成就感，以此激勵他們繼續學習取得更高的學位。學生在先前學習評價的過程中對自身取得的經驗成就進行分析，明確自我定位并思考自身發展。因此，“先前學習評價更為重視學生的‘生長，而不僅僅是為了評價本身”[3]。“將評價作為一種學習導向的評價，變‘反饋為‘前饋”[4]。接受先前學習評價的學生往往被認為具有更好的反思技巧、問題解決能力、更多的知識以及更好的自控力。因此，先前學習評價作為一種對大學水平的經驗、知識和技能評價認證并授予一定學術學分的評價方式，其意義已經超越了評價本身，既節省了時間和學費、提高了畢業率，又能促進學生在未來職業生涯中的長遠發展，成為“教育‘衰退中的一股逆流”[5]。

二、OUSIT先前學習評價的個案分析

本研究采用質的研究方法，選取了美國俄克拉荷馬州立大學技術學院（OU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OUSIT）作為研究個案。美國的高等技術學院承擔著為當地和區域經濟發展培養高技能、復合型勞動力的使命。俄克拉荷馬州立大學技術學院是俄克拉荷馬州一所領先的高等技術學院，培養了大批技術水平高、綜合能力強的專業人才，為俄克拉荷馬州經濟發展做出了突出貢獻。

（一）OUSIT先前學習評價的方式

美國有學者總結歸納了先前學習評價的三大方式，即考試表現授予學分、評估項目的完成授予學分以及檔案評估授予學分，這三類評價方式包含了許多國家性或地方性的具體評價方法[6]。考試表現評估方式的具體代表是大學水平測試項目（College-Level Examination Program，CLEP）；美國教育協會（American Council on Education，ACE）根據評估項目的完成情況推薦學分是評估項目的完成授予學分這一方式中最主要的方法；檔案評估則主要是通過地方性的檔案評估授予學分。OUSIT根據學院所處的經濟和人才環境以及學院長期以來的辦學宗旨，為先前學習評價提供了五種評估方式。

1.標準化測試

標準化測試是目前美國先前學習評價中最常用的評價方式，標準化測試不是具體的測試方法，而是一類測試的統稱。申請先前學習評價的學生需要通過標準化的評估方法來評價他們在之前獲得的知識能力或經驗。最常見的標準化測試有如下3種方式。

大學預修課程考試（AP Examinations）。大學預修課程（AP）是由美國大學委員會（College Board）主持的在高中階段學習的大學水平的課程，在美國大學課程中占有重要地位。大學預修課程考試的成績能夠比較真實地反映出學生的學術能力，通過考試的學生即可申請美國教育協會授予的學分。學生參加通過先前學習評價申請免修學分時需要提供一份大學預修課程考試的官方成績單供評價人員評估考核。

大學水平測試項目考試（CLEP Examinations）。大學水平測試項目考試是由美國大學委員會主辦，美國教育測驗服務中心（ETS）承辦的在美國影響最大的以考試獲取大學課程學分的國家性考試項目，包括一系列測試學生個體通過課程作業、自學、文化活動、旅行、興趣愛好、軍隊培訓服務以及專業發展等多種方式獲得的大學水平知識的考試。考生群體主要由普通高校（社區學院）、公司職員、利用業余時間自學的各行各業人員組成。美國教育協會設定獲取學分的最低分數線，但最終的分數線由每個學校根據自身情況決定。通過了大學水平考試且想申請免修學分的學生需要提交一系列評估材料（包括每次考試的官方成績單等）供評估人員審核。

丹特斯學科標準化測試（DSST）。DSST最初是為了測試軍人的知識和能力而設計的測試工具，現在也適用于普通民眾。DSST是一項幫助學生、退伍或現役士兵將他們在傳統教室之外學習到的知識、經驗和能力轉化為大學學分的在全國范圍內認可的項目。該項目通過一系列對大學相關科目知識（包括社會科學、線性代數、應用技術等）的測試來確定學生或士兵的大學知識水平。通過考試的學生或士兵需要得到美國教育協會的認證并推薦才能獲得學分。

2.企業資格證書評估

先前學習評價重視學生在傳統教室之外獲得的經驗、知識和能力，而企業資格證書與營業執照是學生經驗、知識與能力的證明。學生通過長期專業化的工作或個人經營可以獲得能夠體現自身能力與經驗的企業資格證書和營業執照，而這些相關證明通過企業資格證書評估制度可以轉化為大學水平學分。參與評價的學生需要提供企業資格證書、營業執照等證明材料供OUSIT的評價人員審核，評估專家綜合審核后將評估結果作為參考意見提交到注冊辦公室進一步審核。

3.制度化挑戰考試評估

如果學生擁有的課程知識不包括在標準化測試中，他們可以選擇參加制度化挑戰考試獲取學分。該評價方式要求在學生沒有經過正式教育學習這門課程或者沒有通過其他學院的學分轉移獲得這門課程學分的情況下才能使用，即使學生已經學習過這門課程且學習效果很差也不能試圖通過此項考試來提高自己的成績。學生在接受制度化挑戰考試之前首先要確認自己想要獲得學分的課程是否符合要求，其次要聯系學院的工作人員確認這門課程是否包含在此項考試中。為了能夠真實地反映學生的職業能力和關鍵能力，制度化挑戰考試的題目和評分標準主要由OUSIT的學科專家們參與設計，學生取得成績的高低直接決定了他們獲得學分量的多少。

4.檔案式簡歷審核評估

檔案式簡歷審核評估是最“古老”的一種先前學習評價的方式，主要適用于學生不清楚自己在工作和生活中獲得的經驗、知識和能力與具體課程對應關系的情況。接受檔案式簡歷審核評估的學生需要按照OUSIT的格式要求完成自己的檔案式簡歷，并提交給先前學習評價專家進行評估和授予學分。檔案式簡歷審核評估因為其評估方法和評估材料的單一，很多時候不能夠如實反映學生的能力，效度與信度偏低。為了解決這些問題，OUSIT開設了撰寫檔案式簡歷的網絡培訓課程并對檔案審核的人員進行定期培訓。同時，OUSIT還建立了專門的咨詢部門，幫助學生分析其經驗和知識與具體課程的對應關系。

5.軍隊培訓與經驗評估

OUSIT自建校以來一直有“擁軍”的傳統，為軍人服務也是他們的一項使命。因此，學院建立了專門為軍人服務的先前學習評價方式——軍隊培訓與經驗評估。該評價方式通過審核退伍或者現役軍人在軍隊訓練或服務中獲得的經驗、知識和能力授予他們一定的學分。軍隊培訓與經驗評估方式綜合了標準化測試、檔案式簡歷審核等多種評估方法以期能夠真實地反映出士兵在軍隊獲得的大學水平的知識與能力。

（二）OUSIT先前學習評價的適用領域

1.生涯與技術培訓

生涯與技術培訓最為基礎的目的是為美國的年輕人提供生涯探索的指導，通過職業活動提高學生的職業能力和綜合素質，為未來的就業和升學奠定基礎。OSUIT非常重視它與生涯與技術教育機構的關系，俄克拉荷馬州的許多生涯與技術訓練項目都通過OSUIT來為學生提供繼續教育。學生在生涯與技術培訓機構中學習到的知識與技能通過先前學習評價可以申請到大學水平的學分，分析相關的職業群和OSUIT據此開設的相關課程可以匹配學生已有的經驗和知識。職業群的概念在上世紀生涯教育盛行時就被提出，所謂職業群就是把一些普通的職業按照其寬泛的共同特征進行分組，將數種性質相近的職業歸納成一組或一群[7]。在此基礎上，美國開發了國家職業群體系（The National Career Clusters Framework），該體系包括16個職業群，代表美國存在的16類經濟產業。每個職業群下設若干個職業路徑（Cluster Pathways），每個職業路徑又包括若干個具體職業[8]。職業群將一系列的職業組織在一個大的生涯領域中，為學生提供了工作和繼續升學的靈活途徑，同時也幫助學生理清了培訓中獲得的經驗和知識與大學水平課程的關系。

通過分析職業群和OUSIT開設的一些課程，可以為學生已有的經驗和知識尋找匹配的課程。如表1所示，如果申請通過先前學習評價免修學分的人員確定自己已經接受的生涯與技術培訓項目與“農業、食品和自然資源”有關，該申請人員需要繼續確認自己所受培訓與各職業路徑的聯系，如“農業交流”、“農業經濟管理”等。如果該申請人接受的是商業經濟類的項目培訓，根據該表，即可確認自己的生涯與技術培訓項目與“農業交流”和“農業經濟管理”這兩個職業路徑相關，并可選擇學校“藝術與科學”專業中的“商業”課程申請免修學分。如果沒有直接的匹配課程，可以求助OUSIT專門的咨詢部門，咨詢服務人員可以幫助學分申請者分析其課程的匹配度，并為學生提供先前學習評價的建議。

2.產業經驗

OUSIT的一項調查顯示，許多準備進入他們學院學習的學生都擁有豐富的知識和經驗，這些知識和經驗多是來自他們長期在一線崗位的實踐中的兢兢業業地工作。產業經驗作為學生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經驗之一，是先前學習評價中的重要評價要素。OUSIT提供了多種可供學生選擇的對先前學習評估的方式，通過這些方式，學生可以證明自己的產業經驗與現在選擇并學習的領域相關。OUSIT與O*NET Online合作，通過該網站提供的職業群與課程的關系為學生的產業經驗匹配課程。例如“農業、食品和自然資源”這一職業群，該網站提供了每一種職業路徑與建議選擇課程的匹配，幫助學生分析其產業經驗與學習課程的關系，見表2。

3.軍人服務

OUSIT是全國公認的軍人友好型大學，自1946年以來長期保持服務于退伍軍人的傳統。在先前學習評價方面，學院通過審核他們的軍事經驗和技能能否轉換為大學學分并幫助他們確定最適合他們經驗和需求的學位課程。OUSIT遵循美國教育協會的建議，使用多種方式授予學分且不收取任何費用，同時，美國成人和經驗學習委員會對以優異成績通過評估的人員進行獎勵。面向軍人的評價方式主要有大學預修課程（AP）考試、大學水平測試項目（CLEP）考試、丹特斯學科標準化測試（DSST）等標準化測試方式和制度化挑戰性考試評估、檔案式簡歷審核評估等評估方式。評估的主要內容為軍職專長、軍銜級別、空軍專業代碼和軍事記錄等。OUSIT提供的適合軍人的課程主要有商業交流、網絡文學和電腦程序、寫作、個人健康、管理學原理、監督管理、演講交流基礎和小組交流等。

（三）OUSIT先前學習評價的質量保障

OUSIT的先前學習評價并不是簡單的考試和經驗評估，為了保證授予學分的質量，OUSIT專門制定了先前學習評價授予學分的政策。政策明確闡述了先前學習評價的規定和流程，切實保障了學分授予的信度與效度。

1.標準的申請程序

學生申請先前學習評價時具有以下四個階段：

（1）OUSIT組織學生參加先前學習評價的培訓，培訓的主要內容是了解先前學習評價的內涵、評價方式、評價流程以及相關費用。

（2）培訓之后，學生根據自身的知識、經驗和能力的特點選擇合適的評價方式，如標準化測試、制度化挑戰性考試、企業資格證書評估等。可以選擇其中一種，也可以選擇多種結合的方式。

（3）根據所選的方式，搜集資料，按照格式要求填寫并提交申請表，準備接受評估。

（4）接受評估，選擇參加標準化測試或制度化挑戰性考試的學生會即時得知自己成績，選擇檔案審核或資格證書審核等方式的學生則需等待一段時間才能得知評價結果。

2.嚴格的審核流程

OUSIT審核學生的先前學習時嚴格遵循以下五個流程：

（1）組織學生參加標準化測試、制度化挑戰考試或者組織評估專家評估學生的申請材料（包括官方成績單、企業資格證書等）。對于標準化測試評估，如果一個學生經過包括筆試、面試在內的各種測試所證明的能力特別適合一門特殊的課程的話，所有評估人員在評估時的記錄、測試試題和評估標準等文件都要提交審核，如果至少80%匹配，評估人員則可推薦學生免修這門課程的學分。對于其他評估方式，先前學習的評價人員需要將學生的能力與OUSIT的課程能力相對比，如果80%匹配的話，工作人員可以推薦學生免修這門課的學分[9]。

（2）評估專家評估通過后，在申請表上簽署同意，然后將申請表和相關支撐材料提交至院系負責人。

（3）院系負責人審核評估專家提供的材料并簽署意見，然后將復印件提交至注冊主任辦公室。

（4）注冊主任審核院系負責人提交的材料，并評價材料是否符合課程的要求。然后簽署意見，如果審核通過，通過評估的材料和授予的學分將會作為學生的學術成績在學院公示（CLEP除外）。

（5）學生成功完成12個學時的課程之后，學分才正式授予學生并記錄到官方檔案中（CLEP除外）。

3.多級的監管制度

OUSIT通過先前學習評價授予學生學分不僅僅是在一個院系或一個學院內獨立完成的，而是經過多部門的層層監督，層層考核。首先，州政府在政策上要確保通過先前學習評價授予學分的學術標準的統一，同時也要提供在俄克拉荷馬州各學院之間轉換學分的統一標準。除此之外，州政府需要制定一些保障和監管先前學習評價的規章制度以此來確保學術學分授予的可靠性與公平性。其次，學院需要向俄克拉荷馬高等教育委員會上報評估材料，即通過先前學習評價授予學分的所有文件，包括評價時使用的方法，每種方法授予的學分數，總共授予的學分數等。關于通過先前學習評價授予學分的一些摘要性的信息也需按時匯報給俄克拉荷馬高等教育委員會。除此之外，包含全部院系的技術評價列表需要根據經濟社會發展由俄克拉荷馬高等教育委員會審核并更新，這個清單列表應包括州政府同意的用來授予學分的一系列的評價手段和方法。最后，在OUSIT內部，一份評估申請需要經過評估專家、院系負責人、注冊主任三級評估才能真正完成。

4.開放的公示制度

OUSIT建立了學分公示制度，學生申請接受先前學習評價且通過了注冊主任審核后獲得的學分不能立刻授予學生，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公示。學生申請免修的學分以及相關審核材料需要作為學生本學期學術成績的一部分在學院公示欄公示，公示時間為學生成功完成12個學時課程學習的時間。選擇通過大學水平測試項目（CLEP）考試的學生通過考試后可以即刻獲得學分，不需要進行完成12個學時課程的公示。

三、美國先前學習評價對我國職業教育的啟示

（一）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

我國經濟轉型與產業結構升級為職業教育帶來了許多挑戰，傳統職業教育培養的人才類型已難以滿足社會的需求。同時，高等教育進入了后大眾化階段，加之人們對更高學歷的追求，迫切要求職業教育體系做出調整與創新。《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提出：“到2020年，形成適應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和產業結構調整要求、體現終身教育理念、中等和高等職業教育協調發展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滿足人民群眾接受職業教育的需求，滿足經濟社會對高素質勞動者和技能型人才的需要。”總體來說，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離不開“外部適應、有機銜接、多元立交”三方面。雖然之后國家又出臺一些指導性政策，但建設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仍停留在制度層面，沒有真正切實可行的操作性指導。美國先前學習評價從操作性層面為我國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建設提供了新思路。美國先前學習評價以其節省時間、學費和教育資源的特點有效地吸引了大批待業人員或從業人員繼續深造，滿足了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對高端技能人才的需求。同時，先前學習評價以經驗為銜接點，打破了學校圍墻的限制，有效地溝通與銜接了各種教育形式，使人才培養“立交橋”更加暢通與發達。先前學習評價以其靈活的評價方式與多元化的適應性為我國創新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提供了切實可行的借鑒。

（二）學分銀行建設

學分銀行（Credit Band）是一種借鑒和模擬銀行儲蓄功能及特點的一種教育管理模式[10]，體現出開放性、靈活性與服務性的特征，是構建學習型社會和終身教育體系的有效措施。學分銀行對開放性的學習做出認證和指導，將學生獲得的資格證書、工作經驗和成果通過認證轉化為學分存入銀行。自《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明確提出“建立學分銀行”，“建立繼續教育學分積累與轉換制度，實現不同類型學習成果的互認和銜接”之后，各地紛紛開始了學分銀行建設的探索。但學分銀行探索的“繁盛”難以掩蓋學分銀行建設的“混亂”，我國學分銀行建設存在著巨大的困境與阻塞。首先，學分銀行的主體比較模糊，主體是一所學校內部建設或幾所學校聯合建設，還是直接由第三方機構獨立建設目前仍莫衷一是。其次，學分換算技術尚未成熟。同樣的課程在不同的學校中有不同的學分，體現不同的學習水平，換算起來難以保證學分等值，而在正式學習與非正式學習之間的學分換算更難以準確地體現學分擁有者的實際能力。OUSIT的先前學習評價項目為解決上述問題提供了方法上的借鑒。首先，OUSIT先前學習評價擁有一整套完整的評價方式，包括三種標準化測試方法、企業資格證書評估、制度化挑戰性考試、檔案審核評估以及專門為軍人服務的軍隊培訓和經驗評估等。同時，OUSIT的評估指導人員會為接受評估的學生提供培訓課程，幫助他們選擇最合適的評價方式。其次，OUSIT的先前學習評價具有完善的質量保障機制，即通過嚴格的申請和審核程序的管控、多級監管和公示制度有效地保障了先前學習評價的嚴謹和公正。我國學分銀行的認證制度可以借鑒OUSIT的先前學習評價，開發多種評價方式以滿足不同認證者的需求。除此之外，還需建立監管制度、公示制度，規范操作流程，確保認證學分的權威性、公正性和公開性，使其有效運行。

（三）職業教育的接續

職業教育接續是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與終身教育體系的一種新視角。“接續”一詞具有豐富的內涵，它不是兩種事物簡單的銜接，而是在動態變化中貫穿兩種事物始終。職業教育接續是指各種教育類型和層次，包括普通教育和職業教育、基礎教育和高等教育，也包括非正式教育中的職業教育因素，包括在職培訓、工作經驗的積累等相互貫穿始終。職業教育接續還處于理念形態，先前學習評價為我國職業教育接續的實踐提供了操作性指導。例如，被忽視卻亟需解決的普通高中與高等職業教育之間的接續。普通高中與高等職業教育在形式上的銜接是暢通的，但通過統一的學術高考難以篩選出高職所需的特殊人才，在內涵上阻滯了兩者之間的接續。先前學習評價作為一種對學生通過非正式學習途徑獲得的大學水平的經驗、知識和技能進行評價認證并授予一定學術學分的評價方式，可以將其思想借鑒到正式教育之中，即在普通高中教育和高等職業教育之間建立先前學習評價的接續制度。先前學習評價節省時間、學費的優勢可以有效促使職業教育思想在普通高中教育中的滲透。從學生生涯發展來講，在高中階段學習相關職業知識，在過渡階段接受先前學習評價，除了能節省學習時間和學費，還能夠使學生深入了解自己的興趣和發展水平，幫助學生在高職階段選擇更適合自身發展的專業。最后，先前學習評價連接了普通高中和高職院校，使其建立合作關系，職業教育思想貫穿始終，避免了學生知識和經驗的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