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瑞涵 張怡雅 倪雪峰
摘 要:互聯網技術的深入發展,為我國農業發展與公益扶貧提供了新的思路。本文通過互聯網平臺,建構起社區支持農業模式,對省級貧困村X市T村進行扶貧干預,并進行隨機對照實驗,采用OLS多元線性回歸和獨立樣本的t檢驗對結果進行討論,考察了“互聯網+農業”與公益扶貧有機結合模式應用的有效性。結果表明,該模式不僅能有效推動X地區的精準扶貧、減貧脫貧工作,還對我國其他貧困地區的發展具有借鑒意義。
關鍵詞:“互聯網+農業” 公益扶貧 社區支持農業
中圖分類號:F724.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17)07(a)-184-03
1 引言
2015年10月16日,習近平在“2015減貧與發展高層論壇”(于2015年10月16日在北京召開,主要闡述中國政府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程中全面推進扶貧攻堅的舉措)上再次強調,中國扶貧攻堅工作實施精準扶貧方略,關注粗獷式扶貧無法覆蓋的薄弱點,實現2020年全面小康。實現精準扶貧,既需要政府的推動,也離不開社會各界的積極參與。在“互聯網+農業”的農業現代化發展背景下,公益組織可以借助互聯網,創新改善農業。本文研究“互聯網+農業”與公益扶貧有機結合模式的實施情況,為扶貧工作尋找市場化解決方案。
為實現“十三五”國家扶貧的既定目標,有效解決我國“三農”民生問題,專家學者對我國現階段精準扶貧存在的問題進行了大量的研究、系統的分析,并提出了許多科學的解決方法。扶貧工作中首先面臨的問題是如何精確有效識別貧困戶,王國勇指出在農村地區應多維度、因地制宜進行貧困戶識別,并且建檔立卡,應該不斷健全駐村干部的幫扶機制。同時,鄧維杰也指出要真正實現精準扶貧,應對貧困村實施分類管理,采取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融合的貧困戶識別和幫扶機制。而在扶貧的具體過程中,需要面臨的主要問題是如何探索多種扶貧方式,并有效整合社會資源,在發揮保障性救助制度效用的前提下為貧困農戶創造就地勞務條件。為農民提供就地勞務條件,可使扶貧工作從過度依賴外部條件向自發性脫貧方向發展。在互聯網背景下,扶貧手段也突破了傳統社會性救濟、財政補貼等途徑,而不斷尋求“互聯網+扶貧”模式。學者李國英指出互聯網與農業的結合能夠積極拓展農業的下游渠道,增加農產品的銷售途徑,并且著重指出了“新農人”在三農市場的重要性。
農業扶貧是一個多維度的社會資源融合工作,因此新農人不應僅僅局限于投身農業的個人,而應拓展到泛指的“新農人+”的群體性概念?;趯υ摾砟畹耐卣?,廖建軍從公益慈善的角度出發,分析了公益慈善參與扶貧所帶來的積極的社會效益,并且指出公益組織應與政府之間形成良好的互補關系,并且要創新其運作機制。
總攬以往研究,發現對“互聯網+農業”與公益扶貧有機結合模式的研究尚為缺乏,且缺少相關實地調研數據的支撐。鑒于此,作者運用隨機對照實驗的方法對X市C鎮T村進行實驗,以探討如何讓公益組織利用互聯網技術介入農業產業的扶貧。
2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2.1 主要理論
本文的理論基礎主要包括 “收入流價格理論”與社區支持農業(CAS)理論。
收入流價格理論由舒爾茨提出,長期收入流的來源供給和需求都穩定,其價格不變,但是傳統農業的資本收益率較低,所以改變這種情況只能通過打破收入流來源長期較高的均衡價格。為此,改造傳統農業就需要尋找一些廉價的新生產要素的投入,改變收入流來源較高的均衡價格,來獲得收入流的增長。
社區支持農業理論(CSA)直接聯系著農產品消費者和生產者,形成更強的消費-生產者關系。城市消費者尋求與市郊農產品生產者簽訂合同、義務勞動、支付預付款等方式鼓勵農民生產優質農產品,并得到相應的產品配額。
2.2 研究假設
基于以上理論,我們認為公益組織可以通過對互聯網技術的充分運用,將農業生產的生產端與消費端直接聯系起來,改變現有的小農經濟生產模式,提高農民凈收益,幫助農民擺脫貧困。
2.3 數據獲取
本文主要采用實驗經濟學方法與統計調查方法獲取數據。采用實驗經濟學中的獨立決策類經濟學實驗,先從一個假設前提出發,通過調研數據進行計量研究和統計分析,得出結論。
(1)實驗對象介紹
本研究對象為湖北省X市C鎮T村這一省級貧困村,該村位于C鎮東南方向,地理位置偏僻。根據調研及訪談結果,全村五個村民小組共270戶1100人,現有耕地1057畝,人均耕地不足一畝。其中650畝耕地是沙田土地,質量較差,農田基本建設落后。截至2014年底,全村外債13.29萬元,村民人年均收入低于全市平均水平,全村低保戶56戶63人,五保戶9戶10人。
(2)被試選擇及分配
本實驗的實驗對象為T村270個農戶。該村被分為兩個組,實驗組為T村的34個貧困戶,進行扶貧干預;控制組為其余農戶,不進行扶貧干預。本實驗對實驗組施加“互聯網+農業”與公益扶貧有機結合模式的實驗處理(見圖1)。
(3)隨機對照實驗控制
首先選擇T村貧困農戶參與X市鴻鵬生態農業專業合作社。然后,選擇兩優688綠色無公害水稻(兩優688該品種屬秈型兩系雜交水稻,米質九項指標達國家一級標準)作為實驗品種,采取新品種、新技術、新模式、新方法、新藥劑種植100畝田地。利用網絡眾籌的方式引入互聯網因素,于2016年10月19日通過審核正式上線。同時,基于社區支持農業理論(CSA),公益扶貧組織通過線上眾籌方式帶動線下體驗式消費,線下體驗式消費于2016年10月19日起與線上眾籌同步進行。
實驗期間,共生產約50000斤有機稻米。最終,線上眾籌銷售312斤,共計5113元,線下體驗式消費銷售8360斤,共計45980元。實驗期間結束后,累計總銷售額為260000元,總成本約180000元,盈利約80000元,該部分用于扶貧工作,其中約50%用于幫扶X市T村鴻鵬生態農業專業合作社的三十四戶貧困戶,其余50%作為此模式下一輪的運營成本,促進可持續發展。
(4)調查統計
本研究正式實施調研兩次:第一次為2016年6月,得到問卷共計321份,回收有效問卷218份,有效回收率68%;第二次為2016年11月,得到問卷共計211份,回收有效問卷184份,有效回收率87.2%。
(5)問卷設計
在問卷設計上,采用李克特量表(Likert scale)分析方法(李克特量表(Likert scale)是屬評分加總式量表最常用的一種,每組陳述問題的回答有“非常不同意”“不同意”“不一定”“非常同意”“同意”,對應記為1、2、3、4、5,加總即可反映被試者在該問題上的態度強弱),包括兩部分。第一部分為非量表部分,第二部分為量表部分。在對實驗組、控制組被試進行提綱式深度訪問的基礎上,整合有效的數據得到非量表,分為三個維度:個人基本信息、家庭經濟情況、農村社會情況。其中,個人基本信息包括性別、年齡、文化程度、政治面貌、職業、家庭人口數、家庭常住人口數;家庭經濟情況包括家庭年收入、收入主要來源、家庭每年現金支出、家庭擁有土地面積、家庭經營土地面積、家庭土地經營成本、家庭土地經營收益、家庭是否擁有互聯網、手機的用途;農村社會情況包括被試對農村貧困現象的看法、被試對農村突出問題的看法、被試對精準扶貧的看法。
量表部分列舉的四個變量分別包含三個題目,使用Likert5級量表對變量進行測量,用來測量收入預期、互聯網銷售、新型農業生產形式、公益扶貧這四個變量分別對實驗組被試收入增加的影響方式及程度。
3 統計分析
3.1 被試個體特征
通過獨立樣本的t檢驗可以發現,在符合實驗對比要求的被試中,控制組、實驗組的被試在普通個體特征變量上沒有顯著差別(P>0.05),見表1。
3.2 農民收入變化
通過獨立樣本t檢驗可以發現,在符合實驗對比要求的被試中,實驗組(貧困人口)的被試家庭年收入有顯著增加(P<0.01),控制組(非貧困人口)的被試家庭年收入沒有顯著增加,見表2。
單從非貧困戶和貧困戶實驗前后的家庭年收入的均值,實驗對兩種類型的家庭都起到了積極作用,家庭年平均收入都得到了提高。但檢驗之下,貧困戶的收入提升是顯著的,通過了t檢驗。而非貧困戶由于原來的收入基數差別較大等原因,收入的提高程度檢測并不顯著。
3.3 收入增加的途徑分析
以人均年收入為解釋變量,以收入預期、互聯網銷售、新型農業生產形式和公益扶貧為控制變量,建立回歸模型?;貧w模型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從分析結果可以看出,模型的DW大于1.5且小于2.5,不存在序列相關問題。同時,模型在統計上是顯著的,說明上述結果具有一定的穩定性。
從各變量的回歸系數來看,收入預期對其經濟收入的回歸系數為正且顯著異于零。根據心理量表編制標準,表明收入預期評分對其經濟收入具有顯著負向影響,即收入預期評分越高,其對生活質量及收入的評價情況越差。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部分是由于收入預期增高實際上某種程度導致了農民沒這么勤奮,以為經濟情況將會變好,危機感下降,只是另外三個因素帶來的收入增加更多,彌補了積極性的減弱,所以他們依然認為收入預期對收入有正影響,統計均值變小了,但在實際上不是如此。
互聯網銷售、新型農業生產形式和公益扶貧的回歸系數為負且除收入預期外,其他變量系數顯著異于零,表明這些變量對農民的人均年收入具有積極影響。根據問卷的評分編制可知,農民對互聯網銷售、新型農業生產形式和公益扶貧得分越低,表明農民收入越高,回歸系數負合理。
4 研究結論
第一,此“互聯網+農業”與公益扶貧有機結合模式是有效的。通過對實驗前后實驗組、控制組家庭年收入變化的t檢驗分析對比可知,實驗組收入在實驗前后有顯著提高(P<0.05)。在對實驗組心理量表分析中發現“收入預期”、“互聯網銷售”、“新型農業生產形式”和“公益扶貧”四個變量對收入的增加均有積極作用。
第二,運用互聯網扶貧是一個新的趨勢,并且具有推廣價值。我國正處于扶貧模式創新的浪潮,互聯網的普遍性與低成本性為“互聯網+農業”與公益扶貧有機結合模式的推廣和普及提供了可能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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