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社會組織促進成人教育發展的經驗及啟示

王寧寧+高陽

【摘要】國外社會組織是促進成人教育發展的重要力量，而且地位與作用越來越重要。國外社會組織促進成人教育發展的經驗是高度重視成人教育、發展網絡成人教育以及相關主體協同促進成人教育發展。分析我國社會組織在促進成人教育發展方面存在的問題，借鑒國外社會組織促進成人教育發展的成功經驗，對我國成人教育發展和學習型社會建設具有重要的實踐意義。

【關鍵詞】社會組織；成人教育；經驗；問題；啟示

【中圖分類號】G7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18794（2017）05008804

在傳統社會模式下，政府、學校和企業是促進成人教育的主要承擔者或參與者，社會組織在成人教育領域能夠發揮的作用并未凸顯出來。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各種社會組織逐漸興起，截至2016年，注冊登記總數為66.2萬個，成為一支不可忽視的社會力量。[1]國外社會組織已逐漸成為推動成人教育發展的重要力量，研究和借鑒國外社會組織提供成人教育服務的成熟經驗和創新做法，可以提升我國社會組織促進成人教育發展的能力，為解決我國成人教育發展難題提供重要的經驗參考和啟示。

一、國外相關社會組織及基本概況

社會組織是一種介于政府與營利部門之間的非營利性組織，它們所從事的是政府和私營企業“不愿做、做不好，或不常做的事”。[2]社會組織具有非營利性、志愿性和自治性等特征，在發展目標公益、內容彈性和低績效取向的成人教育方面具有獨特優勢，能夠彌補政府失靈和市場失靈。從國外經驗來看，成人教育和終身學習理念日益成為眾多社會組織的重要主題。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成立于1945年，總部設在法國巴黎，終身學習研究所（UIL）是其下設的教育機構之一，致力于研究終身學習（特別是成人學習和教育）的政策和實踐，為邊緣化和弱勢群體提供各種形式的學習機會。國際成人教育理事會（IAAE）成立于1973年，秘書處設在加拿大多倫多，成員分布于非洲、阿拉伯地區、加勒比海、亞洲、歐洲、拉丁美洲和北美洲7個區域，是一個具有全球影響力的非官方成人教育組織。亞洲及南太平洋地區成人教育總會（ASPBAE）成立于1964年，總部設在澳大利亞悉尼，有32個會員或地區，積極搭建不同組織機構、成人教育者溝通交流的平臺，致力于促進成人教育發展。歐洲成人教育協會（EAEA）成立于1953年，總部設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由來自43個國家的116個成員組織構成，與歐洲100多個協會組成了歐洲成人教育協會的關系網絡，已經為6 000多萬人提供了教育服務。國際工人教育聯盟（IFWEA）成立于1947年，總部設在英國倫敦，擁有33個成員國，包括國際貿易工會、工人教育協會和基金會等機構。這些社會組織在世界范圍內有較大的影響力，在成人教育發展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二、國外社會組織促進成人教育發展的經驗1高度重視成人教育

國外各類成人教育社會組織的成立時間、總部地點和服務對象等存在較大差異，但是從組織的項目計劃和戰略目標可以看出，它們都高度重視成人教育，希望通過舉行形式多樣的倡議行動或游說活動來擴大組織的影響力，為更多的成人提供受教育機會，從而提高成人教育的地位。例如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干事伊琳娜·博科娃（Irina Bokova）認為，當成人學習和教育被納入減貧戰略及相關社會和經濟政策時可能會產生重大影響，因此，需要在政治上更加重視成人學習和教育。[3]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速、知識社會的悄然興起，重視和發展成人教育變得不僅不容忽視，而且比以往更為急迫。2009年12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巴西北部港口城市貝倫召開第六屆國際成人教育大會，會議通過了有關成人教育的“貝倫行動框架”，強調各國教育部門必須重視和發展成人教育，幫助成人緊跟全球化進程的步伐，適應和塑造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歐洲成人教育協會（EAEA）也高度重視發展成人教育，2014年1月，EAEA正式啟動伊拉斯謨計劃，該計劃覆蓋青少年教育、普通教育、職業教育等多個領域。[4]

2開展網絡成人教育

隨著互聯網的出現，有些社會組織開始利用互聯網技術發展成人教育，突破學習時間和空間的限制，滿足不同學習者的個性化需求，促進交流與互動，最大限度地共享教育資源。歐洲成人教育協會十分重視發展網絡成人教育，近十年來計劃實施了課程組織者格魯特維國際網絡、代際學習的歐洲網絡、歐洲成人教育信息網絡等多個網絡項目。在這些項目的基礎之上，歐洲成人教育協會建立了具有重要影響的在線教育網絡（DOLCETA），該網絡考慮了27個歐盟成員國的文化背景，適用于所有歐盟官方語言。2012年9月，歐洲成人教育協會還建立了一個專題網絡，這一項目（GINCO）旨在共享學習資源，通過加強交流與合作，提高成人教育課程的質量。同時，該網絡還可以與歐洲終身學習項目（LLP）結合，注重提升信息技術在教育中的使用。國際工人教育聯盟（IFWEA）認為，互聯網是解決勞工教育問題最強大和最有效的方案，是社會人士獲取勞動教育和知識的便捷途徑。2012年8月，IFWEA建立在線勞動學院（OLA）。

3相關主體協同促進成人教育發展

政府、學校、成人教育社會組織等相關主體既要各司其職，又要相互協作，取長補短，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共同促進成人教育發展。歐洲成人教育協會（EAEA）與歐盟政府部門密切合作，歐盟委員會根據成人教育計劃的內容，向EAEA提供資助，EAEA負責實施各項具體的成人教育項目計劃。此外，EAEA還與其他研究和發展機構（包括大學）開展合作，為成人教育利益相關者和非政府組織之間的聯系提供便利。在互相合作、共同發展的全球化潮流與社會組織本身固有的開放性、國際性等特征的雙重驅動下，與戰略伙伴加強合作是社會組織促進成人教育發展的必然要求。EAEA建立了一個跨越歐洲的、超過100個協會組成的歐洲成人教育關系網絡，共同推進歐洲成人教育的進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終身學習研究所與聯合國總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地區機構及其他“姐妹”機構都保持緊密的合作關系。

三、我國社會組織在促進成人教育發展方面存在的主要問題1經費和專業化人才匱乏

根據清華大學1999 年以來做的三次大規模調查結果來看，幾乎所有社會組織反映的最突出問題都是經費不足。缺乏資金支持，直接威脅社會組織自身的生存和發展，進而影響其促進成人教育發展的能力。由于缺乏經費支持，社會組織的薪資待遇水平往往難以媲美企業和政府部門，而且用人制度不規范，檔案管理、人事流動、職稱晉升、工資福利、社會保障等方面都存在很多問題，很難吸引和留住優秀的人才。優秀人才的流動性過大，對社會組織的穩定和成人教育的發展都非常不利。目前，我國社會組織從業人員的總體素質不高，管理和服務理念滯后，工作技巧和能力亟待提高。

2法律政策不健全

我國有關社會組織的法律政策不健全，缺乏必要的法律保障，不健全的法律政策是制約我國社會組織促進成人教育健康發展的重要因素。“發展教育，立法先行”，是西方發達國家的一貫傳統，他們都非常重視在教育領域制定和完善相關的法律政策，為社會組織促進成人教育發展奠定了堅實的法律基礎。我國社會組織促進成人教育發展的法律政策尚不完善，在很多方面還存在漏洞。即使是相對完善成熟的法律政策，對成人教育的促進作用也遠遠不夠，導致社會組織在發展成人教育方面存在諸多問題。從現實情況來看，我國成人教育在法律政策的制定、執行、管理等方面存在諸多缺陷，其現實地位呈現出邊緣化走向。我國人口眾多，成人教育需求龐大，各種項目計劃琳瑯滿目，致使相關參與部門之間的耦合度不高，最終導致成人教育法律政策的執行力大大降低。

因此，如何完善相關的法律政策，加強教育部門協調管理，提升相關部門之間的耦合度是現階段我國社會組織促進成人教育發展過程中迫切需要解決的難題。

3社會認可程度不高

社會認可程度是指社會對一個組織的認可和信任程度。與國外社會組織相比，我國社會組織促進成人教育的社會認可程度不高，社會公眾缺乏對社會組織服務宗旨以及核心戰略的了解，并不認為社會組織能夠促進成人教育發展。在我國，不少社會組織是由黨政機構創辦，還有一部分是從黨政機構或者事業單位直接轉型而來的，行政色彩比較濃厚。因此，我國公民習慣性地將社會組織看作是政府部門的附屬機構，認為社會組織并不具備獨立提供成人教育服務的能力，當社會組織開展成人教育活動時，也就很難得到社會公眾的認同。相關調查表明，發達國家志愿參加社會服務活動的公民占很大比例，例如，82%的美國公民經常參加各種志愿者活動，這個比例在德國是68%、加拿大是65%、英國是53%、法國是39%、日本是36%，相比之下，我國志愿者比例非常低，甚至在積極倡導志愿精神的深圳市，也僅有2%的公民愿意無償提供社會服務。[5]

4城鄉不公與階層固化

我國社會組織在促進成人教育發展的過程中面臨不公平問題，這種教育不公主要體現為城鄉不公平和階層固化。從我國成人教育發展的現實情況來看，教育資源分布很不均衡，沒有協調處理好城鄉之間的現實差異，農村成人教育社會組織數量較少，發展程度遠遠落后于城市成人教育社會組織。這一現狀說明了國家對農村所采取的成人教育措施力度不夠，城市居民比農村百姓擁有更多的受教育機會和更優越的受教育條件，處于弱勢階層的則被排擠在成人教育的邊緣地帶，很難向上流動，從而形成階層固化。“農民工”、“富二代”的身份不應該被固化，積極上進的底層民眾可以通過接受成人教育，使自己擁有更好發展前途。不幸的是，我國各個社會階層之間的成人教育并不平等，階層固化阻礙了教育資源正常的社會流動，底層群眾無法接受社會組織提供的成人教育，“精英循環”只能是一種理想化的社會發展狀態。

四、國外社會組織促進成人教育發展的啟示1倡導成人教育理念

一直以來，國外社會組織都把倡導成人教育理念作為第一要務。我國成人教育發展時間較短，尚處于起步階段，成人教育理念還未深入人心，地位遠遠不及基礎教育和高等教育。我國教育經費原本就十分短缺，政府用于成人教育的經費更是不足教育經費的5%，遠遠不能滿足成人教育發展的需要，政策宣傳力度也不夠大，整個社會還沒有形成一種“活到老，學到老”的終身學習氛圍。因此，我國成人教育的當務之急是要積極宣傳成人教育的核心理念，提高成人教育在教育體系中的地位，全面推進成人教育發展，建設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政府、企業、社會組織等都要清晰地意識到成人教育的重要性，共同促進成人教育健康發展。政府要加大對成人教育的投資力度，對社會組織的相關成人教育項目給予專項經費的支持。同時，吸納市場化資本，建立完善的多元融資渠道，為成人教育的發展奠定堅實的物質資源基礎。作為成人教育的先行者，社會組織要充分發揮自身親民的靈活的優勢，開展一系列倡議活動，推動社會各方面關心和支持成人教育。

2建立健全法律政策體系

教育法律政策是國民教育正常運行的根本保障，成人教育法律政策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健全的法律政策對促進成人教育發展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從全球看，大多數發達國家的法律政策中都直接或間接涉及成人教育，其中還有一些國家頒布了具體的成人教育法律政策。從成人教育與終身學習的角度看，成人教育政策和立法是必須的，通過建立和完善成人教育法律政策體系，保障公民接受成人教育的基本權益不受侵害，監督確保專項資金用于成人教育發展，防止權力和財政腐敗。目前，我國與成人教育相關的法律政策比較少，缺乏系統性、具體性和針對性，難以引導、規范當前成人教育的健康發展。借鑒國外成功經驗，我國迫切需要制定一部專門的“成人教育法”，與現有的相關法律政策形成一套完整的成人教育法律政策體系，有效遏制成人教育系統內部的違法違規行徑，將成人教育“人治化”轉變為“法治化”，保障和促進成人教育健康、有序發展。

3教育天平向弱勢群體傾斜

發達國家非常重視改善弱勢群體在成人教育中的不利地位，爭取為更多的工人、婦女提供受教育機會，消除教育上一切形式的歧視和不平等。作為發展中的人口大國和農業大國，我國成人教育面臨巨大壓力。政府、社會組織等相關主體應當加強農村成人教育和農民技能培訓，努力擴大培訓規模，提高培訓質量，進一步縮小城鄉之間成人教育的差距，共同推動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