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美國作家海明威曾先后參加一戰、西班牙內戰和二戰,戰爭經驗對他的小說創作產生了深遠影響。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他對戰爭的看法和認識迥然相依,本文試對此進行簡要分析。
關鍵詞:海明威;戰爭;迷惘
作者簡介:張志芬(1963-),女,河北滄州人,本科,副教授,主要從事英語專業教學工作。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11--01
歐內斯特·米勒·海明威(1899-1961),20世紀最著名的小說家之一。不同于一般作家,海明威先后曾參加一戰、二戰、西班牙內戰,有著獨特而豐富的戰爭體驗。對于戰爭,海明威有著直觀而切實的感受。而不同的歷史時期,由于時代背景和戰爭性質的不同,海明威對戰爭的理解也有所區別,下面筆者試做如下分析。
一、“迷惘的一代”——《太陽照常升起》
1917年4月,美國正式宣布對德作戰,從而卷入第一次世界大戰,當時剛剛中學畢業的海明威被美國政府“神圣、民主”的宣傳所欺騙,認為這是一場愛國主義戰爭,于是參軍奔赴歐洲前線。可戰爭中的所見所聞,使他很快便意識到,在各種美麗幌子的背后,戰爭不過是一場正義缺場的兇殘屠殺。戰爭不僅摧毀了人們正常的生活、生產秩序,也使他們心中固有的傳統道德觀念蕩然無存。戰后,許多年輕人失去人生信仰,變得憤世嫉俗,享樂主義思想一時為之大盛。可正如魯迅所言,“人生最大的痛苦是夢醒后無路可以走”,這種表面上的風光難以掩飾他們內心無比的失落和困惑,麻醉過后,這些年輕人陷入深深的迷惘之中,小說《太陽照常升起》就是這樣一部作品。
《太陽照常升起》作為一部戰爭題材小說,并沒有正面描寫戰爭,而是以戰后一群流亡巴黎的歐美青年為主角,深刻表現出戰爭對一代人心靈的戕害和精神上的沉重打擊。主人公杰克·巴恩斯在戰爭中生殖器受傷,喪失了性能力,這使他雖然同女主人公勃萊特傾心相連,卻無法真正結合,而這一切成為他所有痛苦的終極源泉:他雖然深愛著勃萊特,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同其他男人尋歡作樂,淪為其他男人的情人或者未婚妻。很顯然,巴恩斯性功能的喪失更多是一種象征意義,在某種程度上隱喻了“迷惘的一代”精神上的“無能”。而女主人公勃萊特同樣是一個充滿痛苦的角色,在丈夫被戰火奪走生命以后,男朋友巴恩斯也喪失了性能力,她在精神上備受打擊,認為自己是被上帝拋棄的人,完全喪失了生活的信念,開始以玩世不恭的心態,隨隨便便地對待自己的感情生活。
二、濃烈的反戰思想——《永別了,武器》
1929年,海明威發表了第二部戰爭題材小說《永別了,武器》。小說以第一次世界戰爭時期的意大利為背景,描寫了亨利和凱瑟琳之間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紅十字會救護車的亨利在米蘭一家醫院養傷期間,結識了英國護士凱瑟琳,兩人約定終身,對戰爭結束后的幸福生活充滿了憧憬。在經歷了一連串驚險事件以后,兩人逃往瑞士,度過了一段短暫而幸福的時光。然而不久,凱瑟琳便由于難產而死,孩子也隨之夭折,只留下亨利個人陷入孤獨絕望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在經歷了戰爭的摧殘以后,凱瑟琳的愛情幾乎成為他唯一的安慰。可隨著凱瑟琳的死亡,亨利失去了最后的心靈庇護所,徹底喪失了生活的勇氣和信心。
縱觀整部小說,彌漫了一股濃郁而強烈的悲劇色彩,即使在亨利和凱瑟琳共度幸福二人世界之時,戰爭的氣息也如影相隨,揮之不去,始終或松或緊地扼住這對年輕人的喉嚨,直至將他們從肉體上完全消滅。在戰爭面前,任何美好的事物都難逃被毀滅的命運。血的教訓使亨利和所有的人都深刻認識到,戰爭是一切罪惡的根源,只有從根本上停止這場戰爭,這個世界才可能重獲新生。較之《太陽照常升起》中眾多人物身上表現出的迷惘、困惑,《永別了,武器》旗幟鮮明地打起了反戰的旗幟,表達了作者“放下武器,告別戰爭”的觀點。
三、對正義戰爭的支持——《喪鐘為誰而鳴》
1936年,西班牙內戰爆發,作為戰地記者,在同西班牙人民并肩作戰的過程中,海明威逐漸認清了法西斯專制、獨裁的本質,看到了西班牙人民維護民族獨立的偉大力量。他為正義的戰爭所鼓舞,對戰爭的看法也隨之發生了根本轉變,認為這場戰爭不再是帝國主義間的狗咬狗一嘴毛,而是正義向專制獨裁的宣戰;認為只有徹底消滅法西斯分子,人民才能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1940年發表的長篇小說《喪鐘為誰而鳴》中的主人公喬丹就是這樣一個角色。
同海明威前期其他小說中主人公不同,美國青年喬丹是志愿前往西班牙參加反法西斯戰爭的,他之所以參戰,不是受帝國主義宣傳的蠱惑,而是出于對戰爭性質的理性認知,立志為弗朗哥反動政權而戰。他受命阻擊敵人,這項任務非常艱巨,即使能取得勝利,他本人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果然,小說最后以喬丹犧牲結尾。然而耐人尋味的是,雖然主人公犧牲,整部小說卻并未因此彌漫太多悲觀絕望的情緒,相反,在喬丹臨死之前,海明威特意為他留下一大段內心獨白。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喬丹并沒有因為生命的即將逝去感到氣餒和絕望,相反,他為自己能投身反法西斯戰爭感到無比光榮,認為自己死得其所。相比于《太陽照常升起》中的杰克·巴恩斯和《永別了,武器》中的亨利,喬丹身上的悲劇色彩幾乎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法西斯戰爭的必勝信念和為理想勇于獻身的大無畏革命精神。這一切足以說明,較之前期,海明威本人對戰爭性質的看法已經發生了根本轉變。
參考文獻:
[1]張增武. 海明威戰爭作品中的悲觀主義和反戰情緒[J]. 西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5(1):113-116.
[2]廖維娜. 從“迷惘”、“反戰”到“主戰”——讀海明威的戰爭小說[J]. 西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0(4):67-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