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昆侖公路見證生命換來的美

本報特約記者　王信強

喀喇昆侖公路，北起中國新疆喀什，南至巴基斯坦塔科特，全長1032公里，其中中國境內416公里，巴基斯坦境內616公里。這條公路世界海拔最高，地質條件非常惡劣，修建難度最大，被譽為世界第八大奇跡，也被稱為“天路”。筆者曾在巴基斯坦工作多年，去過喀喇昆侖公路多次，對這條“天路”印象深刻。

創下多個世界之最

多年來，被稱為世界工程奇跡的喀喇昆侖公路是很多旅行家魂牽夢縈的地方。1966年3月18日，中國與巴基斯坦簽訂《關于修筑喀喇昆侖公路協定》。隨后，中巴兩軍工程兵在帕米爾高原炸響開山第一炮。1978年6月18日，喀喇昆侖公路全線通車。1986年5月正式對游客開放。喀喇昆侖公路創造了若干個世界之最。它是海拔高度最高的公路。喀喇昆侖公路最低處海拔460米，最高海拔為紅其拉甫山口，4733米。過了巴基斯坦北部城鎮齊拉斯向北后，公路每過一個城鎮就上一“臺階”，海拔就升高近千米。筆者曾在喀喇昆侖公路穿行多次。在海拔460米的塔科特鎮逗留時，還是炎熱夏季。一過海拔3000米后，不少人高原反應明顯加劇，頭痛欲裂，嘔吐不止。到了4733米的紅其拉甫山口時，天空飄起了雪花。

喀喇昆侖公路是地質災害最為頻繁的公路。幾千萬年前，印度板塊和歐亞板塊碰撞，產生破碎地帶。公路經過的巴境內地區地質情況極為復雜，山體滑坡、塌方、落石、地震、雪崩、洪水、泥石流等經常發生。最令人恐怖的是巖崩。山體由片狀石堆積而成，一遇大風便有磨盤大滾石雨點般跌落。十級大風甚至可吹落數噸重巨石。巴方陪同人員介紹，當年施工車輛駕駛艙頂部全有一個特制安全罩，用22毫米粗鋼筋每根相隔5厘米焊制而成。

喀喇昆侖公路是修筑成本最為昂貴的公路。公路全程共建有主橋24座，小型橋梁70座，涵洞1700個。使用8000噸炸藥，8萬噸水泥，運送土石3000萬立方米。動用人員2萬余人，投資近3億元人民幣，耗時12年，屬人類建造金字塔以來最大工程之一。據巴方統計，工程期間，巴中建設者共有810人遇難，314人重傷。其中，中方犧牲122人。可以說，每1.27公里的公路是一條人命換來的。公路終點巴北部城鎮塔科特，豎著一塊用英語和烏爾都語書寫的紀念碑，碑文稱公路為“世界八大奇跡之一”。

旅行家不能錯過之地

喀喇昆侖公路所經之地，盡管自然條件惡劣，但山地景觀卻分外迷人。行駛在公路之上，高原景色美不勝收。湛藍純凈的天空，雄偉壯觀的高峰，晶瑩剔透的冰川，清水瑩瑩的河流，如畫廊般通道。這里是環游世界的旅行家不能錯過的地方，也是登山者、地質學家夢寐以求之地。800多條人命，換來這恍如天堂的美麗。

公路沿途要穿越喀喇昆侖、興都庫什、喜馬拉雅西端等三大山脈和帕米爾高原。巴北部山區，矗立著8000米以上高峰5座，7000米山峰20余座。中巴交界處，屹立著世界第二高峰喬戈里峰，8611米高。據同行人員介紹，公路全由山壁開鑿而成，最窄處僅容一輛汽車勉強通過。常常是汽車貼著山壁行，車頂幾十厘米是懸空的巨型巖石，一側是沒有護欄的懸崖。

從車窗往外望去，眼前是一幅藍、白、黑、綠相間的多重奇特景色：遠方，藍天白云，山峰白雪皚皚；不遠處，山脈黑白相間，雪中露出片片巖石；近端，坡上綠樹成林，牛羊成群，宛如人間天堂。公路一側，是5條長度超過50公里的冰川發源之地，其中一條為極地區域以外最長冰川。巴爾托洛冰川，長66公里，面積近900平方公里，垂直高度5100米。

公路大部路段沿河谷蜿蜒而行。經過的河流有紅其拉甫河、吉爾吉特河和印度河。印度河谷路段最為險峻，九曲十八彎。沿途河流蜿蜒崎嶇，如蛟龍過境迂回向前。汽車行駛谷底小憩，筆者曾步入河邊。水流由積雪融化而成，捧起河水，頓感冰涼刺骨。

“巴中友誼之路”

巴北部地區交通閉塞，經濟落后，每年只有4個月與外界溝通。喀喇昆侖公路建成后，巴北部交通全年貫通，當地村民可順利把山貨運出，外地商人亦能安全通過北部地區。公路成為巴北部地區交通紐帶，通往首都及南部地區交通要道。巴政府和人民稱公路為“巴中友誼之路”。塔科特紀念碑碑文上標注著距中國首都北京5425公里，意在提醒人們：幫助巴建公路的國家首都在北京。2004年公路最南端塔科特大橋更名為“友誼橋”。

1978年6月在靠近中國邊境小城吉爾吉特建成了一個中國烈士陵園，埋葬著88名中國烈士的遺體。兩位巴基斯坦村民自愿看護中國烈士陵園。2015年4月，習近平主席訪巴時，專門向守護中國烈士陵園37年的老人致敬頒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