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二黑結婚》看農民意識變遷

【摘要】中國一代農民思想新浪潮，隨時代記憶我們永恒的曾經，一部值得探索的巨作，《小二黑結婚》揭示當時農村中舊習俗的封建殘余勢力對人們思想行為的束縛產生的影響，看新老兩代人的農民女性主義，宗教信仰，戀愛觀意識沖突與變遷。

【關鍵詞】女性主義 封建迷信 愛情觀

【中圖分類號】D42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6）34-0242-02

趙樹理的《小二黑結婚》是一部宏大歷史的縮影，它讓我們清晰地看到在新時代精神的影響之下農村意識形態體系的變遷，在新舊文化體系“撕扯”而裂開的口子當中作者向我們展示了女性主義、原始宗教和愛情觀的沖撞。

一、《小二黑結婚》中的農民女性主義變遷

三仙姑的情況更是表現農民在封建舊思想下的另一面，她是封建包辦婚姻的犧牲品，自己的婚姻就很不幸福，自己卻無力改變，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貪圖享受，自己那一套裝神弄鬼的把戲只不過是自己招蜂引蝶的手段。整天游手好閑，自己淪為如此，也變身為封建勢力、落后分子的化身，也要將自己的不幸再次施加在女兒身上。自己極力阻撓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自己喜歡小二黑，她把女兒嫁給他，自己就不能和小二黑說句笑話了，不惜將女兒許給一個退役的反動軍官做填房。當小芹被金旺兄弟綁走時，不僅不著急，反而覺得應該讓小芹吃一吃虧，對女兒絲毫沒有一點愛惜，從這里可以看出來，作品的著眼點在于批判，通過這一形象看到農村封建勢力的陰暗面。“從主體上說，主要表現三仙姑精神和理想的失落與放逐。她理想生活變成了孤寂的獨守，她憧憬的愛情換成了老實木衲的于福的無交流的守望，她生活的信念一層一層被剝離。”[1]她身上悲劇于一身，可是卻用另外一種方式在不斷地尋找，盡管是扭曲，變形，不道德的，她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精神追逐，擁有女人應有的對美的追求，對被追求者羨煞的目光。年過中旬，作為女性的愿望在婚姻中得不到滿足，也不忘把自己的打扮起來，盡管在當時，農村婦女中幾乎沒有人這樣，她也依舊堅持，在當下社會，經濟發展水平不斷提升，人們的思想境界又在創新高，三仙姑這樣對于美的追求，又何嘗不是一種現代女性主義應有的權利。婚姻生活中男性的主導，使女性不斷地失去了自我，忘記了自我追求，精神的失落，情感的孤寂，一步步導致除了三仙姑的每一個行為。

女性的生活的變化，不斷地影響到了整個社會中。傳統女性只在家里生活，打理家中的一切事物，沒有發言權，也沒有決策權，一切都依靠在男人身上，一切體力活動幾乎不參與，一生中的互動場所就是在家的一畝三分地中，一生的追求就是家長里短，丈夫孩子，沒有為自己做過任何的打算，也沒有額外的精神追求。可是，社會的進步，女性已經不僅僅滿足于這樣的生活，生活的重任更重了，丈夫失去養家的能力時，作為家庭中的頂梁柱，做起男人的活，扛起男人的壓力，這樣的變化，就強迫她們開始為生計而擔憂，擺脫了經濟方面對男人的依賴，也慢慢發掘自我精神的重要性。久而久之，女性也開始擁有男人同等的精神追求，想要的到精神的安撫和物質極大程度的追求，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于福自身能力的欠缺，對三仙姑的冷漠和無視，都讓三仙姑無奈且失望。一場對女性命運的討論，更顯現出人類命運的自我追求。“中國女性的命運與中國歷史的命運之間有這一場密切的錯綜糾纏。女性那由地心而地表的特殊經歷，無論是作為一種歷史現象還是作為一種群體經驗，都引人也值得人作不僅貫穿歷史今昔，而且橫貫歷史表里之思。女性的昨天、今天、明天并不代表民族的過去、現在與未來，但卻能揭示后者某些迄今為止仍諱莫如深的方面。”[2]無一不在提醒著我們社會對女性的思考。

二、《小二黑結婚》中的宗教信仰變遷

小說中的三仙姑和二諸葛便是這里封建迷信思想的最佳代表人，二諸葛的卻是封建迷信表現得淋漓極致。二諸葛在大家準備栽種的時候，用自己的算法算出來今日不適合栽種，一連耽誤了好幾天，只見別人家的都長起了苗，自己的地卻顆粒未收。對于耕種的事情是農民一生最熟悉最重要的事，三百六十五天辛苦勞作，一家的生計就在于此，沒有一家敢打馬虎眼，什么時節該做什么沒有人比農民更了解。偏偏這個二諸葛，不愿意相信真理，親信算卦，做什么事之前都要補上幾卦，大事小事，就連耕種這種大事也要算了才干。封建迷信，算卦定人生，在那個封建舊社會，迷信式的愚昧、愚昧式的荒唐、自私式的滑稽。作者懷著善意揭示著他們的心態與行為中的“不合時宜”。他們為迷信、愚昧、落后的農村風習豎起一面富有嘲諷意味的鏡子。

二諸葛對于二人的婚姻一直不贊同，作為全村其中一個喜歡算命的他，他得出“命相”不和的兩個人，兩個人結婚小芹一定會克死自己的兒子，而且，他覺得三仙姑的名聲不好。在他的眼中同樣是對封建迷信的擁護者，他依舊對三仙姑持以不好的印象。一個領域的兩個人，二諸葛也沒有增加對三仙姑的好感，其實在他的心目中，也認為三仙姑是一個封建主義者，而自己卻沉溺于其中無法自拔。對于小芹的印象，他也大打折扣，認為和自己的兒子實不般配，偏要用算卦在幫自己圓場。

新生活沒有來臨前，村里的惡霸王欺壓強占農民幾輩子，二諸葛對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不予抵抗只得聽命，也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要惹是生非。盡管惡勢力存在，卻沒有想要打敗惡勢力，農民自己當家做主人，這樣的軟弱與退讓，只讓惡勢力來得更猛烈更有氣勢。二諸葛的善良卻是無疑否認的，在看到同村被人打死的親爹的小女兒，他二話沒說，將女孩帶回家，吃穿供著，自作主張，給兒子娶來了一個童養媳，包辦婚姻。農民階層，生活貧困簡樸，他愿意將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帶回家來養，一部分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另一部分也是他不愿看到孩子吃不到穿不暖的生活。他一心為兒子，不斷地將自己的舊思想強加在兒子身上，二諸葛是一個生活在舊社會的人，自身的舊思想很難一時抹去，不斷地將自己的舊思想強加在兒子身上，卻從來沒有站在兒子的角度去想問題，忽視了新青年自己對幸福的追求。

二諸葛的一生，表現的不僅是一個農民封建落后的一面，也表現出作為一個父親，他沒有更多的思考，真是在自己有限的精神范圍內保護好自己的家庭和孩子，這一切的舉動悲劇且帶著些暖意，他對一切惡霸勢力都采取逆來順受的態度，不斷地讓步。文中多次出現，“區長老爺”，“恩典恩典”等字樣，都逐一展現二諸葛的思想還是和以前一樣，對于新社會的生活還是缺乏適應性，但是身上的那份質樸農民氣質善良品格，都足以展現農民的本真品質。

三、《小二黑結婚》中的愛情觀變遷

小二黑和小芹兩個人的愛情觀是文中最具時代意義的特點，從父母包辦，到自由戀愛結婚，他們更多的選擇是精神世界的結合，不在乎別人得想法，更把人那種自由追求的欲望表現出來。面對父母的安排，他們毫無意外的選擇了反抗，公開的批駁和反抗父母，表達了不妥協的決心。每一段幸福美滿的愛情故事的結局，畢竟擁有一路的荊棘才能讓人印象深刻。他們同樣，充滿著艱苦，布滿了陷阱和陰謀。他們選擇的就是不遺余力的奮起反抗，敢于積極進取。

兩人的愛情終于順利實現，在多的人反抗，卻得到了區長的肯定和支持，并且還表揚了他們尋求婚姻自主和自由戀愛的做法，日本漢學家中野美代子論《小二黑結婚》等作品時也指出：“在青年男女被壞人破壞這一點上，給人的印象卻是，這些任務是選擇出來的，身上帶有現代才子佳人的味道。”[3]小芹是這一帶有名的俊俏姑娘，雖說不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卻也不同凡響，“青年小伙子們，有事沒事，總想跟小芹說句話。小芹去洗衣服，馬上青年們也都去洗；小芹上山采野菜，馬上青年們也都取采。”[4]這段夸張的側面描寫，也足以讓人了解小芹是一個漂亮惹人愛的姑娘，“不過小芹卻不跟三仙姑一樣，表面上雖然也跟大家說說笑笑，實際上卻不跟人亂來，近二三年只跟小二黑好一點。”[4]這說明她不僅人長得美麗，對愛情也是忠貞不二的

，完全符合一個佳人的小二黑就更不用說了，“有一次反掃蕩打死過兩個敵人，也曾得到特等射手的獎勵。”[4]那個時代，一個男人的衡量標準，就是能否帶兵打仗，射手這樣榮譽就足以展現一個青年男子身上的魅力，這種超群絕倫的才華，就夠吸引人的了，“說到他的漂亮，那不只在劉家峧有名，每年正月扮故事，不論去哪個村，婦女們的眼睛都跟著他轉。”[4]既有才，又有貌，配上小芹的家人，才稱得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在戰火紛飛的年代里，這樣美好的愛情故事讓很多人心中都充滿著向往。

小兒黑和小芹的愛情代表的是愛情的理想一面，或者是理想化的愛情。由于他們有了幸福生活在解放區，使得愛情能夠順利實現，有情人終成眷屬，但他們的父輩卻沒有如此幸運，小芹父母的婚姻就和他倆的愛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果說小二黑和小芹的愛情代表的是婚姻的理想化的一面，二她的父母的婚姻則代表的是當時大多數人的婚姻現實。文中用“把你的手拿開”“動手動腳”之類的詞語，在小二黑和小芹自由戀愛的階段，金旺兄弟說出的話，就代表著封建傳統中，人們對于自由戀愛的不適應，也表現出人們對于自由戀愛還是帶有很多抵觸心理。

參考文獻：

[1]薛曉霞.被放逐的精神之旅——《小二黑結婚》中三姑形象的幾點思考[J].藝術文學，2008（4）.

[2]孟悅，戴錦華.浮出歷史地表——現代婦女文學研究（緒論）[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

[3]【日】中野美代子.從小說看中國人的思考樣式[M].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1989.

[4]趙樹理.小二黑結婚，山藥蛋派作品選[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

作者簡介：

嚴志童（1993-），女，河南焦作人，就讀于廣西藝術學院藝術學理論，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與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