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云曉：童年的快樂是一生的幸福

孫云曉

我曾寫過這樣一段人生感悟：“一切都是從童年開始的，童年的快樂是一生快樂的開端，童年的不幸是一生不幸的源頭。”讀了日本作家黑柳徹子的新作《奇想國的小豆豆》，我更堅信了這樣的判斷。

任何人的成長都離不開環境與教育的影響，而對這種影響的評估一般不是短時間可以做出的，也許需要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長。為什么這樣說呢？因為環境與教育的影響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是一個行為習慣養成的過程，也是一個在反復思考與體驗中形成價值觀的過程。《奇想國的小豆豆》一書的特別價值在于，它可以與2003年出版的《窗邊的小豆豆》相對應，渾然成為一個整體。前者是成年，后者是童年，兩者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是清晰可見的。

在《奇想國的小豆豆》中有這樣一個細節：被譽為天才編曲家的宮川泰先生有一項頗為自得的獨門絕技，那就是能將硬幣塞進鼻孔里。黑柳徹子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對宮川泰先生的絕技羨慕不已。一次，她坐新干線列車回家，看見四周沒人，就試著做了起來。正當她兩只手跟兩枚硬幣較上勁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想請您給我簽個名好嗎？”

這就是典型的黑柳徹子行為模式，她很容易沉浸在兒童般的淘氣與探索之中，并從中獲得一般成年人難以體驗的快樂。其實，兒童許多天性是人類優良品質的反映，只可惜許多人在長大后丟失了這些珍寶。

2004年紐約的蘇富比拍賣行舉行了一次拍賣會，拍品是黑柳徹子非常喜歡的好萊塢女影星凱瑟琳·赫本的遺物。不料，她與一位男子為了赫本的一枚戒指較上了勁，從底價五到五十萬日元叫到了八十萬日元。這時，她霍地站起身，沖著會場那邊的那名男子大聲說： “請您高抬貴手，我非常想要這個戒指！”結果，全場哄然大笑起來。細想一下，這不正是兒童式的坦白直率嗎？不加掩飾，直截了當，恰恰是黑柳徹子的一個特點。

在這個世界上，誰能夠保持童心不泯，誰就是幸福的人。2003年，黑柳徹子接受著名導演高橋昌也的邀請，扮演一個九十二歲的老太太，她發現臺詞非常難記。于是，她決定在自己頭腦中分別設一條 A線和一條 B線，跟大家正常交談時用 A線，處于半癡呆狀態時用B線。

誰知，高橋先生笑著說：“隨你的便，不過我聽說你說話好像一直用 B線。”這真是畫龍點睛之筆啊！我看過黑柳徹子好幾本書，對她的人生經歷耳熟能詳，真如高橋先生所說，她一直用 B線。其實，所謂 B線就是兒童路線，也是快樂路線。

由此可以說，童年之可貴不僅是兒童時期不可或缺的快樂，并且可以為一生的幸福奠定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