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潔, 鄭秉禮, 馬駿麒
(1. 新疆醫科大學附屬中醫醫院 急診科,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2.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醫院 胰腺外科,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
?
早期腸內營養對急性重癥胰腺炎患者臨床預后及其炎癥因子的影響
彭 潔1, 鄭秉禮2, 馬駿麒1
(1. 新疆醫科大學附屬中醫醫院 急診科,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2.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醫院 胰腺外科,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
早期腸內營養; 急性重癥胰腺炎; 炎癥因子; 臨床預后
急性重癥胰腺炎(SAP)是臨床上常見的腹腔急癥之一,是胰腺消化酶由于多種原因被激活后,導致胰腺內部組織自身消化引發的急性炎癥反應[1]。SAP具有發病較急、病情嚴重、病情進展迅速、病死率較高等特點,嚴重威脅著患者的生命健康。由于SAP患者的長期禁食,導致SAP患者出現明顯的代謝紊亂和嚴重的消化吸收功能障礙,從而引起營養攝入困難和吸收不足。早期腸內營養(EN)支持在不增加胰液分泌的基礎上,不僅可以促進腸道受損黏膜的修復增生,還可以減少腸道細菌的移位和感染,起到腸黏膜屏障功能的保護作用[2]。本研究探討應用早期腸內營養治療對SAP患者臨床預后和炎癥因子的影響,現報告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本科在2015年6月—2016年6月收治的SAP患者56例,按照入院順序隨機分成觀察組和對照組。觀察組28例,男16例,女12例,年齡23~72歲,平均年齡(50.3±13.1)歲; 其中膽源性胰腺炎17例,高血脂性胰腺炎7例,酒精性胰腺炎3例,其他不明誘因性胰腺炎1例。對照組28例,男15例,女13例,年齡24~71歲,平均年齡(51.2±14.3)歲; 其中膽源性胰腺炎18例,高血脂性胰腺炎8例,酒精性胰腺炎2例。2組患者性別、年齡、病情程度、發病原因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納入標準: ① 符合2013年在上海制定的《中國急性胰腺炎診治指南》中SAP的診斷標準[3]; ② 年齡在18~80歲; ③ 入院時發病24 h之內的患者。排除標準: ① 對腸內或腸外營養液成分嚴重過敏的患者; ② 病情十分危急急需采取其他治療方式的患者; ③ 肝功能、腎功能存在嚴重障礙的患者; ④ 妊娠期或者哺乳期的婦女; ⑤ 存在嚴重精神障礙的患者。
1.2 治療方法
首先2組患者均進行個體化綜合常規治療,主要包括禁食、吸氧、胃腸減壓等。給予患者生長抑素抑制胰腺分泌、抑酸藥抑制胃酸分泌保護胃腸黏膜; 給予患者抗生素治療,并且維持患者電解質平衡,以對胰腺微循環進行改善,達到保護心肺腎等功能。在此基礎上,觀察組患者采取早期腸內營養: 采用螺旋形鼻腸管(商品名復爾凱,flocare)進行腸內營養支持。患者取半臥位,先測量耳垂到劍突長度,測定下鼻腸管至該預定插入位置的長度,并做標記。向鼻腸管內注入生理鹽水約20 mL, 從鼻腔緩慢插入鼻腸管,當鼻腸管進入胃部時,注入20 mL生理鹽水,拔出內置導絲15 cm, 繼續內送鼻腸管15 cm后拔出導絲,使鼻腸管順胃蠕動自行,通過幽門進入十二指腸和空腸。24~48 h后復查腹平片,顯示鼻腸管通達十二指腸空腸曲后鼻腸管置入成功,若盤曲胃內則調整位置待其順胃蠕動下行, 48~72 h無法通過幽門進入十二指腸空腸曲,則在胃鏡輔助下將鼻腸管于十二指腸水平段。放置后24 h之內先經空腸營養管緩慢滴入5%葡萄糖氯化鈉注射液500 mL, 速度為30~50 mL/h, 使腸道適應腸內營養支持并促進腸道運動。次日,若患者無不適,給予患者短肽型腸內營養液,由本院營養科配制,初始速度為30~50 mL, 根據患者個人耐受情況,可逐步增加20~30 mL/h, 增加至100~125 mL/h。此外,可以適當滴入魚湯、米湯、牛奶、果汁、蔬菜汁等營養物質。營養液按患者體質量(25~30 kcal/kg)計算每天的目標熱量,逐步加量至目標熱量,并且營養液溫度控制在38 ℃左右。部分一開始對EN完全不適應的患者,可先改用腸外營養(PN), 隨后經EN加PN模式過渡到EN模式。對照組患者給予腸外營養(PN): 通過Harris-Bendict公式計算出每個患者腸外營養所需要的熱量,在入院后經深靜脈置管滴入含有糖、脂肪、蛋白質、維生素、微量元素等營養成分的營養液,營養液按患者體質量(25~30 kcal/kg)計算每天的目標熱量,逐步加量至目標熱量,約1 500 mL/d, 共10 d。
1.3 觀察指標
分別觀察2組患者的并發癥發生率、病死率、住院時間、腹痛緩解時間、首次排便時間。治療前和治療后10 d測定患者血清炎癥因子水平,主要包括C反應蛋白(CRP)、白細胞介素-6(IL-6)和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 分別采用膠乳增強免疫透射比濁法(LEITD)測定血清CRP水平,酶聯免疫吸附法(ELISA)測定血清IL-6水平,放射免疫分析法(RIA)測定血清TNF-α水平,測定所需試劑盒均購于南京建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并且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操作。
1.4 統計學方法

治療后,觀察組患者的并發癥發生率為28.57%, 顯著低于對照組的57.14%(χ2=4.667,P<0.05)。觀察組和對照組的病死率分別為3.57%和10.71%, 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1.077,P>0.05)。觀察組的住院時間、腹痛緩解時間和首次排便時間分別為(20.1±6.3)、(2.8±1.5)、(2.8±1.5) d。對照組的住院時間、腹痛緩解時間和首次排便時間分別為(26.8±8.2)、(4.1±1.8)、(4.9±1.4) d。觀察組的住院時間、腹痛緩解時間和首次排便時間均顯著短于對照組(P<0.05)。2組患者的血清hs-CRP、IL-6、TNF-α水平在治療后顯著下降(P<0.05), 且觀察組血清CRP、IL-6、TNF-α水平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1。

表1 2組患者治療前后血清CRP、IL-6、TNF-α水平比較
與治療前相比, *P<0.05; 與對照組相比, #P<0.05。
急性重癥胰腺炎(SAP)患者常常伴隨著代謝功能紊亂的癥狀,導致大多數患者營養狀況堪憂,故SAP患者在早期需要腸內外營養支持以作為生命支持的重要措施。長期以來,腸外營養(PN)支持作為急重癥患者最主要的營養支持手段,已經廣泛應用于SAP患者的營養支持中[4]。雖然PN能滿足SAP患者高代謝的需求,且對胰腺無刺激作用,但大多數研究[5-6]表明PN可能并不是SAP患者營養支持的最好辦法,由于長期的PN支持使SAP患者處于長期的禁食狀態,導致腸黏膜萎縮和腸黏膜屏障功能受損,致使腸菌群和內毒素移位,最終引發一系列并發癥,如營養不良、醫源性饑餓綜合征等,甚至會誘發多臟器功能障礙綜合征(MODS), 可危及生命。近年來,越來越多的臨床研究[7-8]表明EN能有效克服PN長期禁食的不足之處,EN不僅不會刺激胰液的分泌,而且還能維持正常的腸黏膜結構和功能,修復受損的腸黏膜,使腸道內的菌群得以正常生長,有效防止了腸內菌群和內毒素的移位。此外EN可以刺激胃腸道消化液的分泌,增加腸蠕動,從而使內臟血流量增加,更符合正常的生理代謝狀態。本文中采用EN的觀察組并發癥率僅為28.57%, 而PN的對照組為57.14%,觀察組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 并且EN的住院時間、腹痛緩解時間和首次排便時間均顯著短于PN(P<0.05), 上述結果均表明早期EN能明顯減少并發癥的發生,提高SAP的臨床療效,有助于臨床預后。
炎癥因子與SAP的發病機制和并發癥的發生密切相關。由于SAP患者的腸黏膜受損,導致腸道菌群和腸源性內毒素移位,引發胰腺組織繼發感染壞死。并且菌群和內毒素會進入血液循環,從而促進活化的單核細胞和巨噬細胞釋放大量的炎癥因子,導致體內血清炎癥因子水平迅速提升,進一步介導炎癥反應,加重病情進展[9]。CRP、IL-6、TNF-α是重要的炎癥因子,與SAP的發生發展存在密切關系。CRP是機體內存在組織損傷和炎癥反應的最靈敏的臨床指標之一,能夠反映SAP的炎癥發展程度,在SAP早期其水平會迅速升高[10]。IL-6在SAP中的主要作用為: ① IL-6為促炎性細胞因子,在IL-6與內皮細胞或中性粒細胞上的可溶性白介素6受體(sIL-6R)結合之后,進一步促使細胞釋放大量炎癥因子,產生炎癥的“瀑布反應”,導致疾病由胰腺自身局部組織病變發展為全身炎癥反應綜合征(SIRS)甚至MODS, 是SAP主要的死亡原因之一[11]; ② IL-6可以改變血管的微環境,其與內皮細胞上的sIL-6R結合之后,釋放大量的炎性介質,使內皮細胞產生炎性特性,從而促使血栓在微血管中的形成而造成組織損傷。并且IL-6能夠刺激內皮細胞,使之收縮,致使血管內皮細胞的間隙增大,從而使通透性增強,導致SAP患者腸內菌群和內毒素移位,引發感染[12-14]。TNF-α同樣參與機體的炎癥反應與免疫應答,也是SAP中重要的標志物之一。在SAP中, TNF-α能刺激炎癥因子的產生和釋放,并且介導炎癥級聯反應,最終導致胰腺細胞的凋亡[15-17]。本研究中2組患者在治療后,其CRP、IL-6及TNF-α水平均顯著下降(P<0.05), 表明體內炎癥反應有所好轉,證實這三者能夠實時監測SAP的發展程度與預后情況,對SAP的臨床治療和預后具有重要作用。此外,觀察組患者的CRP、IL-6和TNF-α水平在治療后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 證明早期腸內營養能夠有效降低血清炎癥因子水平,抑制SAP炎癥反應,提高臨床療效。
綜上所述,在SAP早期采用腸內營養支持,不僅能降低患者的并發癥發生率,縮短住院時間、腹痛緩解時間和首次排便時間,還可以降低血清炎癥因子水平。
[1] Zerem E. Treatment of severe acute pancreatitis and its complications[J]. World Journal of Gastroenterology, 2014, 20(38): 13879-13892.
[2] 王興鵬, 李兆申, 袁耀宗, 等. 中國急性胰腺炎診治指南(2013年, 上海)[J]. 胃腸病學, 2013, 33(7): 530-535.
[3] 周國超, 楊大剛, 王惠群. 分離乳清蛋白強化腸內營養對重癥急性胰腺炎并低蛋白血癥的臨床應用[J]. 貴州醫藥, 2016, 40(1): 72-73.
[4] Jia-Kui, Xin-Wei, Wei-Qin, et al. Effects of early enteral nutrition on immune function of severe acute pancreatitis patients[J]. World Journal of Gastroenterology, 2013, 19(6): 917-22.
[5] Olah A, Jr R L. Evidence-based use of enteral nutrition in acute pancreatitis[J]. Langenbeck S Archives of Surgery, 2010, 395(4): 309-16.
[6] Yi F, Ge L, Zhao J, et al. Meta-analysis: total parenteral nutrition versus total enteral nutrition in predicted severe acute pancreatitis[J]. Internal Medicine, 2012, 51(6): 523-530.
[7] 呂培華. 重癥急性胰腺炎早期腸內營養預防胃腸功能衰竭[J]. 實用臨床醫藥雜志, 2014, 18(21): 190-191.
[8] Poropat G, Giljaca V, Hauser G, et al. Enteral nutrition formulations for acute pancreatitis[J]. Cochrane Database of Systematic Reviews, 2015, 3(3): CD010605.
[9] Andersson E, Axelsson J, Eckerwall G, et al. Tissue factor in predicted severe acute pancreatitis[J]. World Journal of Gastroenterology, 2010, 16(48): 6128-34.
[10] Pongprasobchai S, Jianjaroonwong V, Charatcharoenwitthaya P, et al. Erythrocyte sedimentation rate and C-reactive protein for the prediction of severity of acute pancreatitis[J]. Pancreas, 2010, 39(8): 1226-1230.
[11] 張杰, 鄭紅梅, 陳棟, 等. 重癥急性胰腺炎患者血清IL-6水平與內毒素移位及腸黏膜緊密連接蛋白表達關系的研究[J]. 現代生物醫學進展, 2014, 14(6): 1074-1079.
[12] 范永熙, 單海濱, 李兆然. 急性胰腺炎患者血清PCT、IL-6和hs-CRP水平變化的臨床意義[J]. 中國現代醫學雜志, 2014, 24(10): 46-49.
[13] 徐兆軍, 別華容, 田敏, 等. 生長抑素聯合前列地爾對重癥急性胰腺炎患者的療效及對TNF-α、IL-6的影響[J]. 河北醫學, 2016, 22(2): 266-269.
[14] 董偉, 馬代全, 田道容. 乳果糖灌腸聯合生長抑素治療急性胰腺炎療效及對血清炎性因子的影響[J]. 實用臨床醫藥雜志, 2016, 20(17): 53-56.
[15] 唐碧波, 胡東輝. 急性重癥胰腺炎患者接受早期床邊血液濾過治療后的全身炎癥狀態及肝腎功能的評估[J]. 海南醫學院學報, 2016, 22(19): 2332-2334, 2338.
[16] 由昭陽, 楊沙, 田樺, 等. 大鼠急性胰腺炎的免疫變化與Treg及IL-35表達的相關性[J]. 黑龍江醫藥科學, 2016, 39(1): 37-38.
[17] 趙建東. 觀察中醫辨證四聯療法治療急性胰腺炎的臨床療效[J]. 華南國防醫學雜志, 2016, 30(7): 474-475.
2016-10-12
馬駿麒
R 657.5
A
1672-2353(2017)05-182-03
10.7619/jcmp.201705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