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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陳小玉,陳紹軍
(1.桂林電子科技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4;2.河海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82)
“在過去的20世紀里,城市化可以說是對人類社會產生最大影響的社會過程之一,且到目前為止,城市化幾乎是唯一一個被看做是現代化和經濟增長的直接目標。”[1]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約瑟夫.斯蒂格利茨也曾經提出:“21世紀對全人類最具影響的兩件大事,一是新技術革命,二是中國的城市化。”[2]他還指出,“新世紀對于中國有三大挑戰,居于首位的就是中國的城市化,并認為中國的城市化將是區域經濟增長的火車頭,并產生最重要的經濟利益。”[1]城市化存在著兩個方面的內容,一方面是城市空間在物理意義上的擴大:農田變為高樓大廈,村落變為樓房,鄉間小路變為寬闊的馬路,這個意義上的城市化是一種“空間的現象”,[3]隨及產生了空間中“人口向城鎮和都市的相對集中”。[4]883另一方面則是這些空間中行動者的城市化,即“價值觀、態度和行為模式在城市環境中被修改”[4]884的過程,也就是對進入城市空間的行動者受到城市“社會文化的影響”[5]的過程,這個意義上的城市化是人的市民化。
中國社會科學院發布的2013《城市藍皮書》指出“中國真實的完全城鎮化率為42.2%,預計到2030年前全國大約有3.9億農業轉移人口需要實現市民化,其中存量約1.9億,增量達2億多”。[6]在這個需要實現市民化的龐大人群中,失地農民所占比重不容忽視。我國的城市化是在政府主導下推進的,城市的擴大是與工業的擴張和商用住房的擴容同步進行的,土地的城鎮化明顯快于人口的城鎮化。按照《全國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綱要》,2000年到2030年中國將有超過5450萬畝的農業耕地被占用,以每一畝耕地的征用會產生1.5個失地農民的保守估計來算,這30年間中國的“失地農民群體”將多達近1億人。但是在地方實際發展的過程中,土地的占用也許會大大超過規劃數字,失掉土地的農民也會超過預估數字。法國社會學家孟德拉斯曾說:“20億農民站在工業文明的入口處:這就是在20世紀下半葉當今世界向社會科學提出的主要問題”。[7]同樣,4億失地農民的市民化是在二十一世紀上半葉向社會學家提出的重要問題,我國新型城鎮化戰略的提出,可以說是對這一問題的回應。
失地土地后的農民將面臨著從農業勞動向非農產業的轉移、從職業到身份的角色轉變、物質環境的改變、社會關系網及經濟資本的變化,還有生活場域的改變。面對著一系列突如其來的變化,如何去判斷這些變化,他們會采取什么樣的行動來應對變化,以使自己能盡早融合到新的場域之中,在城市化的進程中順利完成傳統農民向現代市民的轉化呢?
早在上世紀90年代初,鄧正來、景躍進等學者開始運用西方的市民社會理論研究中國的市民社會問題,并以《中國社會科學》為陣地試圖構建中國自己的市民社會理論。當然也有學者認為在中國,國家與社會的關系上一直表現為強國家弱社會的特征,構建市民社會條件尚不具備,為時過早。然而多種跡象表明中國正朝著這一方向發展。隨著工業化和城市化的穩步推進,信息技術的進步推動著網絡媒體在一個更高更大的平臺發揮其引導與監督功能,國家與社會將會在互動中獲得一個相對平衡的關系狀態。作為如此龐大的人群體,失地農民將會率先被納入到新的國家社會關系體中,順利的角色轉變將對構建新的國家社會關系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鄧正來曾強調,國人市民社會意識的培養對于建構中國市民社會的重要意義。[8]受此啟發,本研究在借鑒諸多學者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通過具體的地方實踐,發現在城市化進程中影響失地農民市民化的諸多因素中,市民意識處在一個什么樣的地位,它的形成對于失地農民這個群體的市民化起著什么作用?并試圖發現地方政府在推進該群體的角色轉變中所遇到的一些慣習性障礙,以及在實踐中表現出來的具有建設性作用的方法路徑。
漓水鄉位于廣西北部G市區東北面,下轄15個村民委,42個自然村,總人口2.3萬,總面積39平方公里。漓水鄉交通非常便捷,國道322線、湘桂鐵路與東二環路、桂梧高速公路穿境而過,距離G市國際機場也不過28公里。漓水鄉風景也十分優美,美麗的漓江穿過漓水鄉,把其一分為二分成南北兩半。傳統的漓水鄉民也曾經長期依靠農業為生。進入21世紀后,隨著G市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漓水鄉的區位優勢開始體現出來。地處城郊結合部的漓水鄉兼具了城市、農村兩方面的有利條件,開始接受來自城市的輻射。由于具有廣闊的發展空間,漓水鄉成為G市的高新技術產業、現代物流業、現代商貿業、現代服務業、農業綜合開發和加快推進城市化建設的重點區域。漓水鄉的格局及其村民的生產生活發生了根本性變遷。從2006年開始,漓水鄉的土地被大量征收。根據2015年《G市D區人民政府關于印發D區征地大會戰專項工
作實施方案的通知》,從2006年至2014年,D區共獲批土地指標5330畝,完成征收3445畝,征地率64.63%;已供1865畝,供地率35%;批而未征1885畝。其中漓水鄉的用地規模最大,其次是漓岸鄉。征地導致農民失去全部或部分土地的具體資料不得而知,但從被征用土地的數量看,失去土地的農民數量應該比較龐大。筆者所調研村莊中,X村、N村、C村兩個村的土地絕大部分已被征用,L、E村近也僅剩近一半的土地。
(一)失地農民的地方政策解讀
由于國家地域廣闊,地方差異性極大,在執行國家關于失地農民的宏觀政策時,需要各地方政府根據地方實踐特點制定相應的政策,逐漸地培育起失地農民的現代市民意識,從而有效地推動失地農民的市民化,真正切實保證失地農民的權益。那么,地方政府在執行國家政策的過程中是否會有地方實踐的創新呢?就筆者在調研過程中所了解到的來看,G市政府在國務院和國家勞動與社會保障部頒布關于失地農民的就業培訓與社會保障的通知后,也根據桂林的實際情況制定了《G市被征地農民培訓就業和社會保障暫行辦法》(2009)和《G市城市規劃區內被征地農民參加社會養老保險實施辦法》(2014),此外并未見頒布更多其他關于失地農民的政策。
G市以其山水聞名于世界,但是由于歷史原因加之地處西部,其現代化和城市化水平都不高。進入2006年后,G市的城市化進入了加速發展期。“十一五”期間G市城鎮化率由2005年的29%,提高到2010年的39%。“十二五”規劃預計目標為2015年達到50%。由于城市的擴張,市郊大量土地被征用,失地農民的數量也劇增。除了根據國家《土地管理法》的標準給予被征地農民貨幣形式的補償(2003至2006年,每畝土地補償標準是2萬元左右,2006年至2012年提高到每畝6萬元,2012年后每畝達到12萬元)。G市于2009年制定了《G市被征地農民培訓就業和社會保障暫行辦法》。該《辦法》明確被征地農民培訓就業和社會保障制度是指農村集體所有土地被國家依法征用后,妥善解決被征地農民培訓就業、養老、醫療、最低生活保障等問題的制度。并確定了被征地農民社會保障制度的原則是堅持生存和發展相結合,公平和效率相統一;統賬結合,多方籌集資金;保障基本生活待遇水平,政府財力能承受,被征地農民生活水平不降低,長久生計既有保障,其基本生活和養老保障水平不低于當地最低生活標準;因地制宜,突出重點,統籌兼顧;制度設計符合被征地農民特點并與其他社會保障制度相銜接。《辦法》將被征地農民的就業培訓工作納入各城區政府需統籌解決的事項范圍內以及就業再就業工程的總體規劃中,并由城區人事勞動和社會保障部門統一組織實施。同時還規定對被征地農民的就業培訓經費由當地財政列支,對符合要求的被征地農民,每人還可免費接受一次職業培訓。
2014年出臺的《G市城市規劃區內被征地農民參加社會養老保險實施辦法》又對被征地農民的養老保險做出了進一步具體的規劃。《辦法》指出市政辦為妥善解決市規劃區內被征地農民的養老保障問題,將被征地農民全部納入社會保障體系,維護其合法權益,促進工業化、城鎮化健康發展,本市城市規劃區(包括各城區、開發區)內,被征地時享有土地承包經營權且被征地后完全失地或戶人均耕地低于0.3畝(含)不足以維持基本生活的滿16周歲(含)以上具有本市常住戶籍的在冊農民,屬于本辦法的保障對象。被征地農民養老保險,實行社會統籌和個人賬戶相結合的辦法,堅持政府、集體和個人責任共擔,權利與義務相對應,保障水平與經濟發展及各方面承受能力相適應的原則。
從G市出臺的針對失地農民的政策看,其突出特點在于失地農民的可持續生計保障上,明顯還停留在失地農民市民化的初級階段,我們無法判斷這樣的政策對于失地農民的市民化盡快及順利完成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我們能看到的是這個群體中的眾多個體或小群體在利用自身所擁有的有限資源在與他們所面對的環境奮力抗爭。
(二)失地農民現代市民意識的實踐差距
在個體與小群體抗爭的過程中,不同性別、不同年齡、不同工作環境以及進城時間的先后都使這個群體出現了明顯的分化。然而總體上而言,長期的鄉村生產與生活給這個群體打下的烙印仍然是深刻的,在他們的身上所體現出來的群體意識仍占據著他們的腦海。沒有強大的外力有意識有步驟地作用于他們,以他們自身的力量是無法完全根除掉的。
在調研中我們發現漓水鄉的幾個村在十年前土地已基本被征收完,近幾年陸陸續續有部分村土地被征收。絕大多數被征收土地的村民從事的都是非農產業,有些村民用征地款建樓房整棟出租,有些在市里開門面做生意。因為市里只是征用該鄉的土地用于修建外環路、橋梁以及工業園區,都沒有對村民實行村轉居集中居住管理,失地后他們依然散居于原來的村中并沿襲原來松散的管理模式。這就使得傳統的鄉土生活模式及由此形成的鄉土文化對失地村民的影響仍起決定性作用,鄉土文化中不利于他們市民化的一些思想意識仍然十分突出。
1.小農意識依然濃厚。“小農意識”,也稱“小農經濟意識”,是一種與小農經濟相伴隨的落后觀念。無論是革命戰爭時期還是建國后毛澤東都始終強調要改造小農意識,他認為小農意識中的狹隘性和平均主義觀念都是改造的對象。馬克思則形象的把十九世紀的法國農民比喻為“一袋馬鈴薯”以說明他們的個體性和松散性。今天我們的這個群體仍然無法擺脫小農意識的束縛,因為小農意識是與小農經濟直接聯系的。袁銀傳教授(2002)的研究指出小農意識最本質特征是非主體性,小農經濟上的平均主義,政治上的皇權主義,人格上的依附性,以及狹隘經驗性、保守性等特點都是非主體性意識在不同層面的映照。[9]而非主體性意識和價值觀念是與自然經濟狹隘性、自足性、保守性和小生產方式的依附性等特點直接相聯系的。筆者在C村調研就發現相當多的村民在政府動員一村一品,發展特色規模農業時的依附性、保守性以及均貧富的思想。有少數幾個村中能人大膽響應政府號召,并利用政策的扶持和部分資金、物資的幫助,轉包大片土地種植蜜桔等水果并取得成功。對此有些村民的評價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也有不少村民言語中對取得成功的人極其不滿,充滿嫉妒。這些保守狹隘的思想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是不合時宜的,需要大力改造以適應現代市場經濟之發展。
2.市場經濟的契約意識比較欠缺。傳統中國農村是典型的熟人社會,在狹小的區域里,人們都是面對面的交往,彼此非常了解,村民之間的信任感很強,因此經濟交往中發生借物借錢的事情,往往是口頭行為,并不需要簽訂契約,而且村中也有一套約束村民行為的倫理規范。就像費孝通先生說的:“鄉土社會里從熟悉得到信任。這信任并非沒有根據的,其實最可靠也沒有了,因為這是規矩。”[10]6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大量農民外出從事非農產業,居村時間逐漸減少,村民過去的交往模式也受到極大沖擊,同一個村的人會出現“見面不相識”的現象。也就是說,現在的中國農村已經由一個傳統的熟人社會轉變為一個半熟人社會。[11]可是筆者在N村里也發現,雖然半熟人社會特征也日趨明顯,但是村莊明顯瓦解為眾多的熟人小圈子。例如長期留在村莊里務農的村民仍然是一個熟人圈,而長期在外工作的村民又自成一群,年輕人為一群,年長的又為另一群。在這些熟人小圈子里,他們依舊沿襲傳統的交往模式,相互之間有經濟往來,訂立契約的方式并不多。當然這種觀念可能導致他們在就業時不重視與企業簽訂勞動合同,從而損害自身利益。
3.政治參與意識仍然不強。胡玉海(1998)認為不管市民屬于哪一階層,他們都是一元經濟社會結構下的從業者。在享有對生產資料不同形式的所有權和支配權的基礎上,享有管理國家的最高權力。[12]因此,市民的政治參與是積極的,他們通過有效的形式和途徑表達自己的意愿,發表自己的見解,反映現實生活中存在的各種社會問題。恰恰相反,在二元社會結構下的農民處于政治管理的最末端,他們發不出任何聲音或者能發出聲音,卻由于聲音傳送帶過長而無法送達,最終只能成為“沉默的群體”。在C村調研時,恰逢市里的“精準扶貧”項目下鄉,村干部召集村民每戶派一個代表參會,有部分村民會前就了解到了會議的大概內容,沒有去參加會議。問他(她)們為什么不去,他(她)們說,去了也沒有用,跟以往一樣的,真正的窮人是得不到補助的,不應該補助的人反而能領到扶貧款。不過在村委會干部選舉上,村民們的參與出現了明顯分化,呈現很強的宗族性。其原因除了宗族血緣關系外,與競選人大量的選舉前工作,包括承諾給好處、幫助解決一些困難、甚至出錢購買村民選票等密切相關。
4.法制(治)意識比較淡薄。費孝通先生曾把傳統的鄉土社會稱作禮俗社會以區別于西洋的法治社會,村民解決糾紛往往訴諸于宗族權威,打官司是上不得臺面的事。現在農民的法律意識已經普遍較強。筆者在N村莊調研時,就碰上村中18戶農民與村委因為土地權屬問題打起了官司,從縣一級法院到市一級法院,雖然最后18戶輸了官司,卻也鬧得轟轟烈烈,在周圍村莊的影響盛極一時。但是筆者了解到仍有部分土地糾紛,農民并不是訴諸法律武器解決,而是用粗暴的方式對待。N村前幾年在擴大村里的主干道時,60多歲的葉某認為擴道損害了他家地里的作物,于大年初二氣勢洶洶地沖進了當時負責擴道工作的一個村干部家中,據說當時這個村干部家中只有懷孕的兒媳在家,葉某欲強暴其兒媳,不曾想反被其兒媳推倒撞傷,結果住院花去了一萬多元。住院期間家人找轄區派出所說理,希望能得到對方醫療費用的賠償,可是派出所的民警告訴他的家人,葉某這一行為涉嫌犯罪,如果別人要告他,他還要承擔法律責任。當然,這個村干部及兒媳并未去法院告他,然而一萬多元的醫療費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由他自家消化了。
5.缺乏現代科學精神。這一點應該是包括失地農民在內的廣大農民普遍存在的問題。《辭海》把“科學”解釋為“運用范疇、定理、定律等思維形式反映現實世界各種現象的本質和規律的知識體系”。因此,培育失地農民的科學精神實質上就是提升他們的科技文化素質,幫助他們樹立科學觀念,提倡科學方法,弘揚科學精神,反對迷信和偽科學。近幾年中央政府提出在實現城鄉統籌發展過程中要注意培育新型農民,即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的農民。在調研中可以發現宿命論在農民中尤其是年長的農民中仍然很盛行。筆者在與一些老人的交談中,他們對筆者的評價說得最多的是:你呀,就命好咯。C村75歲的黃伯是倒插門,妻子有殘疾,生了五個孩子只有一個孩子存活下來。不幸的是,前幾年黃伯唯一的兒子卻患了肺癌,到醫院醫治花了十幾萬,最后還是在去年去世了,加上到民間醫生處買藥的費用幾萬元,征地所得的錢都花光了,還欠了親戚的幾萬塊錢無力償還。現在黃伯家是村中僅剩的兩間泥瓦房之一。交談中黃伯反復說他命運不好,然而從科學視角看來他的孩子如此高的夭折率應該是跟他妻子的病體有關,但是似乎他并沒有意識到這一問題,或者他原本就不具有這方面的知識。
6.公共意識較欠缺。人類社會發展史表明,社會現代化程度越高,人們對社會依賴性越強,對公共事業的關切度也越高。現代社會也表明,可供使用的公共物品越多,人們對它的關切與愛護就越多。由于政府給農村提供的公共物品過少,農民與“私”的物品交集機會遠遠超過“公”的物品,在“私”的空間范圍內,人們往往會漠視他人的權利保護。筆者在N村調研時就發現,中午1點鐘時,鄰居家建房子并不會停下來,乒乒乓乓的敲打聲依然響聲如雷。問到是否覺得很吵,被問大嫂的回答是:“習慣了,村里都是這樣的”。下午,鄰居家主人在自家樓房后面挖化糞池,看起來有60多歲的他一邊揮起大鋤挖土一邊把手機放在一旁聽歌曲,音量調的很大,前后左右幾家可以聽得清清楚楚,而他老人家倒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左鄰右舍似乎也見怪不怪了,沒有人會去指責他或者阻止他的這一行為。但是這種源于熟人社會的相處方式在陌生人社會的城市中無法應用的。正如費孝通先生指出的“在我們社會的激速變遷中,從鄉土社會進入現代社會的過程中,我們在鄉土社會中所養成的生活方式處處產生了流弊。陌生人所組成的現代社會是無法用鄉土社會的習俗來應付的。”[10]7
進入城市工作和生活或納入城市的管理是失地農民最終的必然選擇,因此,創造接納新市民的人文環境,幫助失地農民提高城市適應能力,生長出現代意識,轉換行為方式,從而順利地完成角色轉變,融入城市社會,擺脫邊緣化、弱勢化的宿命。而要實現這些目標,政府與社區的作用十分關鍵。
(一)大力發展農業現代化,實現農業的適度規模經營。以現代市場經濟為導向的現代化農業的發展,必然會沖擊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結構和狹隘的地域性的、血緣性的小生產活動方式,突破地域、民族、國家的壁壘,推動“歷史向世界歷史的轉變”,使人們之間建立起廣泛的、普遍的交往關系,從而改變農民小生產者“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封閉、隔絕狀態和封閉、懶散、保守的思想意識,樹立起開放、交往、效率、紀律的社會意識。一個很好的例子可以說明這一問題。橫跨三村的葡萄產業園區引進的是外地老板,采用的是現代經營模式,成本與效益都經過了嚴格的計算,管理十分嚴格,使用本地村民做工整個過程都有監工管控。一個浙江老板的園區一開始請了三、四十個C村村民,一個季節下來只剩下10多個村民。離開的村民抱怨老板管理太苛刻,有村民說拔草期間撓個癢癢就要被監工警告,有村民說想抽支煙不被允許。當然事實證明部分村民夸大了事實或者做工期間提出了無理要求被拒絕卻無視紀律而違反。留下的村民則為能成為園區的固定工人而倍感幸運,因為他們就在自己的家門口、自己的土地上有了一份收入不錯的穩定工作。他們表示離開的村民以后就會后悔的,這表明他們已經具備一定的現代市場經濟意識了,而在不久的將來其他的村民也不得不接受這種思想了。
(二)推進“村轉居”制度改革,實現獨立的居委會管理。
“村轉居”是指“在城市化過程中對‘城中村’進行管理體制的變革,即由原來的農村行政村建制轉變為城市居委會建制,這個過程被簡稱為撤村建居。”[13]實現了“村轉居”的新社區不僅使村民在身份上轉變為市民,居住空間也往往通過改造而建成有序宜居的現代小區,居委會取代村委會成為新社區的主要管理模式,有利于居民盡快融入城市生活。但是在實踐中,存在著居委會與村集體組織“兩塊牌子,一套人馬”或者居委會與村集體組織相互獨立,各自為政的現象。這些問題都是未來如何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居委會獨立管理模式需要不斷探索和解決的。從漓水鄉調查的現狀看,雖然很多村的土地已被征用,但是大多數村并未進行改造和行政體制的改革,使村民們仍然停留在“失去土地的農民”身份上,城市不過是他們打工的“落腳城市”而已,市民化目標對于他們而言與進城農民工的起點是一致的。因此,“村改居”的轉制是加快城郊村落農民市民化的重要路徑。
(三)大力開展“文化進村”活動。
文化是人類活動的產物,體現了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關系。文化有廣義與狹義之分,廣義文化一般是指人類活動的一切成果,狹義上的文化則人類創造的精神成果的總和,包括哲學思想、宗教信仰、文學藝術、法律、制度、價值觀念、風俗習慣、思維方式等內容。古人曾云,欲滅一國,先滅其文化,道出文化在其所涵蓋的范圍內發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其整合、導向與維持社會秩序的功能是不可替代的。隨著中國經濟社會的全面發展,農民的經濟生活得到整體改善,與此同時鄉村文化卻普遍出現了“農民的私性文化生活有了長足發展,農民的公共文化生活總體趨向衰落”[14]的現象。因此大力推進“文化進村”活動,把文化資源以多種形式輸送到鄉村,有利于鄉村社會的秩序與整合,尤其是城市近郊村落,對于加快農民的市民化效果將更明顯。從筆者所調查的各村看,除了C村作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典型,在公共文化建設上有一定的成果,其它各村幾乎都是公共文化的貧瘠村。由于政府的扶持,C村的“文化進村”活動到處可見痕跡。村辦公大樓的圖書閱覽室,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孝文化、美德教育通過形象生動的“墻壁文化”展現出來。科技宣傳欄樹立在村口的十指交叉處,指導村民葡萄、花卉等種植的科學知識,村辦公大樓前的籃球場經常舉行一些籃球比賽,籃球場前的大舞臺則活躍著一支本村女子舞蹈隊,各種文藝下鄉節目以話劇的形式每年有幾次會出現在這個舞臺上,內容包括孝敬老人、科技興農、保護環境、廉政文化等。這些文化活動對于推動城鄉文化一體化和村民的市民化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可是能像C村享有如此豐富的公共文化資源的村落太少,因此需要政府在財政上加大各村的扶持力度,使各村能均等享有公共文化服務,從而加快失地農民的市民化步伐。
(四)對失地農民進行現代科學知識與技術的專門培訓。對失地農民進行文化教育是一個長期的任務,但當前為解決失地農民失地又失業尷尬局面的有效措施是對失地農民進行技能培訓,根據失地農民各自的興趣愛好和特長,實行普遍的轉崗職業培訓,至少讓每一個失地農民掌握一門非農職業技能,提高他們的就業競爭能力。通過這樣的技能培訓,失地農民了解了更多新的信息和觀念,這些新信息和觀念與他們傳統觀念發生了碰撞,沖擊了他們習以為常的生活,促進了他們的思想意識的轉變,為他們向市民轉變創造了文化環境。
(五)引導失地農民成立經濟合作組織。在日益原子化的鄉村社會,農民不再像集體化時期有集體組織可依靠,個體化的生產生活方式使農民逐漸喪失集體合作的觀念,同時也使得農民面臨的風險增大。失去土地之后的城郊農民面對著迅速而至的“被城市化”,既有著個體的無奈應對,也有著對集體幫扶的渴望。這種組織的重要作用在于它既能在經濟上幫助村民提高收入,在遇到重大事情時也可代表村民與政府溝通,與其他群體或組織談判,使組織成員獲得一種集體的安全感。筆者所調研的C村在政府的指導下,成立了經濟合作社,利用征地提留的300畝土地發展觀光農業,既解決了部分村民的工作問題,實現了村民的增收,同時也增強了村民的集體主義觀念,對于培育失地農民的團體合作思想具有積極的作用。
城市化過程是伴隨著城市空間不斷擴張,城郊土地不斷減少,城郊農民逐步市民化的過程。完全意義的農民市民化,應該既包含著農民職業和身份的非農化,還應該包括“農民的市民生活意識、權利意識(多層的權利)的發育以及性格的行動的變化等內容。”[15]基于G市漓水鄉的調查分析,對城郊失地農民在市民化政策及現代市民意識享有等方面得出以下結論。
(一)城市化過程中征地政策的見“物”不見“人”。從G市政府制定的征地政策看,主要體現在對城郊被征地農民的社會保障及就業培訓有相關的規定,且不說社會保障的額度和涉及人群以及就業培訓的規模與質量仍有極大的提升空間,失地農民如何從“農民”變為真正意義上的“現代人”,政策卻并無相關考慮與規劃,即政策上的“空白”,結果自然導致城市化過程中的“化地”與“化人”的非同步性,或者說“化人”的滯后性。這樣的城市化其實也就是一種半截子的城市化,不完全的城市化。
(二)失地農民在實踐中的現代市民意識缺失阻礙其順利融入城市社會。政策上“化人”的缺失與本身的“先天不足”使失地農民在融入現代社會方面困難重重,現代市場經濟意識、權利意識、科技意識等的培育滯后,使得這一群體在現代社會融入中矛盾與沖突不斷,社會風險增加的同時,也可窺到他們的無奈與痛楚。
(三)社會多方力量的引導與合作是失地農民完成市民化的有力路徑。失地農民的現代市民意識培育是一個系統工程,它需要失地農民個體和群體面對新的環境做出及時的調整,也離不開政府的積極引導,它更需要多個部門的通力合作,并建立長效機制來推動失地農民實現新舊意識的轉變,最終順利完成失地農民市民化的偉大工程。
對失地農民市民化問題的研究已取得豐碩的成果,對于指導失地農民完成市民化發揮了積極作用。不過從政府層面政策的制定來規劃失地農民的現代市民意識培育問題,是十分必要和有意義的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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