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價值觀教育與大學生科研誠信評價機制構建

方曉春

（寧波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浙江　寧波　315211）

大學生科研誠信，一般是指大學生在科研活動過程中追求科學精神和學術目標，并遵循相關科研規范的學術道德和學術行為。隨著大學生創新創業工作在全國高校的全面開展，高校對大學生科研投入不斷增大，學生科研活動已逐漸納入常規培養機制，從第二課堂直接進入第一課堂，與師生的經濟收入、評獎評優、學業考核等有著越來越密切的聯系。面對物質利益，大學生科研誠信也受到了越來越嚴重的挑戰。教育部2016年6月頒布了《高等學校預防與處理學術不端行為辦法》[1]，其中明確規定了學術不端行為的主體“是指高等學校教學科研人員、管理人員和學生”，將大學生的科研誠信問題列入了高校對學術不端行為的處理之列。因此，大學生科研誠信建設成為當前高校工作的一個重要內容，而誠信評價則是其中一個重要環節。

所謂科研價值觀，是指科研人員在科研過程中所形成的對科學研究職業價值、社會價值以及科研工作與其他生活領域的價值關系的看法與觀點[2]。科研價值觀關系到科研工作者對科研本質意義及其多重功能的認識，也是其人生和職業定位的重要指導。正確的科研價值觀是科研工作者端正科研態度、規范科研行為、提高科研能力的根本動力，也是其科研誠信的思想基礎；而科研價值觀的缺失，則是造成科研誠信問題的最根本原因。因為科研誠信正是要求“科研工作者要實事求是、不欺騙、不弄虛作假，還要恪守科學價值準則、科學精神以及科學活動的行為規范。”[3]

科研價值觀教育，是通過理論和實踐的教育手段使科研工作者認知、接受正確的科研價值觀，并在科研活動中得以踐行。大學生處在價值觀形成和穩定時期，也是科研實踐的啟蒙階段，科研價值觀教育對其科研誠信品格的形成和科研行為的塑造十分重要。科研價值觀教育是大學生科研誠信教育的基礎，也是大學生科研誠信建設的基礎環節。

一、當前大學生科研價值觀教育的不足及其實質

馬克思認為，“‘價值’這個普遍的概念是從人們對待滿足他們需要的外界物關系中產生的”[4]，事物的價值，就在于其能夠滿足人們的某些需要。對于同一事物，不同的人，基于不同的人生觀，所得到的滿足也大為不同。科學研究對于人類的價值是多元的，既可滿足其對科技、人文成果的享用的需求，也可滿足其對真理追求的需求。大學生從事科研創新活動，既能滿足他們的求知欲、求真欲，也能使他們接受專業能力的鍛煉；其科研活動成果還可以讓他們獲得物質獎勵，并滿足他們對于榮譽的追求等等。然而在這多方面的滿足中，分清哪種滿足是最重要的和最本質的，則顯示出科研價值觀的不同。

我國高校的科研價值觀教育，是以誠信為主要內容、以理論灌輸為主要手段的道德教育，秉承傳統的道德教育規范，注重科研工作者人格的培養，鼓勵他們追求科研工作帶來的精神滿足。這種傳統教育對科研工作者精神境界的提升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但隨著新時期高校科研管理制度改革，其不足也是顯而易見的。

（一）大學生科研價值觀教育的不足

1．道德目標過高

科研價值觀教育強調科研工作者在奉獻人類的科研活動中獲得的精神滿足，但這并不能解決科研工作者現實生存和發展中的問題，因為高校現行的人事管理制度和科研評價制度都是以科研指標定薪酬，以科研成果記業績。與此相對應，必須承認大學生科研帶來的物質性收獲也是其科研目的的合理部分。大學生科研價值觀教育如果只強調道德目標而否認科研工作者的個人利益，否定科研作為謀生手段的價值，是不符合現行高等教育發展特點和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生產力水平的，大學生在此基礎上建立的科研價值觀也是無法在現實中存在的。

2．缺乏實踐教育

大學生科研價值觀教育的主要手段是理論灌輸，不注重與實踐的銜接。每個專業的研究內容、研究手段大相徑庭，易于出現誠信問題的關鍵點也大不相同，大學生即使思想上接受了科研誠信道德觀念，卻仍然不知道在本專業具體的科研活動中，哪些科研行為是嚴謹的、符合誠信規范，仍需要具體的過程性、技術性指導，這些都是理論灌輸所不能解決的問題。“教育與實踐的脫節實際上影響了人們對價值觀正確性的態度。這樣的價值觀教育，看起來似乎已經取得很好的成績，但實際上達不到真正的效率。”[5]理論灌輸中高度強調的道德重要性，在實踐中無從落實，而現實中遵守的科研管理制度又沒有體現道德內容，學生在思想上難以建立統一的主流價值。

3．教育評價與科研評價脫節

作為一種思想政治教育，大學生科研價值觀教育的實效性難以量化評價；而大學生科研活動的評價則是一種典型的量化評價，評價的依據是科研成果，一般不涉及過程，更不涉及價值觀狀況；只有在成果被指出現誠信問題時才可能回溯過程并探尋其價值觀原因因素。可見價值觀教育對于大學生科研活動的影響是無法常規評價的，而一旦科研誠信出現問題，又往往將原因歸結于價值觀教育不到位。這種各說各話而又無功但過的評價特點，使科研價值觀教育無法與科研活動產生具體聯系，也是其實效性缺失的重要原因。

（二）大學生科研價值觀教育的不足的制度性原因

造成大學生價值觀教育不足的原因很多，但其中重要原因是傳統的教育內容與現行的管理制度之間的矛盾。“現有的社會評價和官方評價中以學校和學生獲得各類競賽獎項的成績作為判斷高校和學生創新能力的標準，學校比較重視少數學生參加的科研競賽活動，而輕視常規普及的科研能力教育；部分學生重視科研成果的發表，而忽視學術行為規范的重要性；一些教師重視指導競賽獲獎或者指導學生論文發表，而忽視學術品德或學術誠信的引導。”[6]這種高校大學生的科研制度和科研活動，與科研價值觀教育的基本內容存在明顯偏差。

1．現實考評指標與科研本質目標的矛盾

大學生科研價值觀教育的首要內容是認識科學研究的人類價值。科學研究的本質意義在于推動科學的發展和人類文明的進步，造福人類。開展大學生科研活動，根本目標就是引導他們認識科研本質意義，追求學術精神，如對科學研究的興趣、獻身科學的熱情與嚴守科研規范的自覺意識等。然而，目前高校大學生科研考評體系，實質是以物質獎勵為實現手段的成果考評體系，即根據成果的獲獎級別給予學分、獎金等物質性獎勵，其實質是將大學生對科研目標的認識導向物質獎勵甚至個人名利。與科研價值觀教育中關于科研終極目的的觀點背道而馳，對大學生科研誠信的養成帶來觀念性誤導。

2．外部促進手段與內在能力提升規律的矛盾

大學生科研價值觀教育強調嚴謹務實的工作作風和對科學規律的尊重。大學生科研能力的提高有其科學規律，必須以專業知識學習為基礎，在專業學習過程中通過不斷的科研實踐和理論思考，將經驗循序漸進地轉化為能力和成果。而目前大學生科研促進辦法中，科研活動主要由學生工作部門負責牽頭，以組隊報名參與專業競賽的項目方式進行，與其專業學習的聯系不夠緊密。學校集中人力和財力資源，包括指導教師、科研經費、專家培訓、輿論宣傳等，目的是短期內打造好成果，形成社會聲譽，而不是普遍提高學生專業水平和科研能力，所求“魚”而非“漁”。這種工作機制和促進手段，不僅將大部分學生拒于科研活動外，無從享受學校科研資源，也無法形成研究規范，而且易于誤導學生將短期的、非學術性手段當做科研的實際過程，從行為上影響其科研誠信。

3．追求社會效應與尊重學術標準的矛盾

大學生科研價值觀教育強調對學術標準的孜孜追求。科研活動是大學生專業學習的組成部分，是一項專業訓練，其中大多數成果并非真正意義的科研產出，就學術水平來說僅為“習作”。因此評價大學生科研成果時，核心指標不應是實際運用及其對社會的貢獻，而是規范的學術標準，這也是衡量大學生學術水平進步的標尺。而目前大學生科研的項目化工作機制使其科研活動從選題、研究過程到成果評價，大多在學術性和社會性之間偏向后者，以社會熱點甚至百姓眼球為方向，學術要求有限。這種評價標準，不僅對專業學習的促進作用不大，甚至可能造成學生對科研社會價值的錯誤理解，使其為了追求轟動的社會效應而降低學術要求，甚至直接采取不誠信手段。

（三）大學生科研價值觀教育中制度困擾的本質及其啟發

大學生科研管理制度對科研價值觀教育的困擾，歸根到底是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矛盾在大學生科研工作中的體現，是根本的價值困擾，也是科研誠信問題的關鍵誘因。

德國社會學家馬克斯．韋伯提出，人的理性是包含著“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兩方面的合體。所謂工具理性，是能夠以數學形式進行量化和預測后果以實現目的的行為，體現了主體對于客體規律性的認知和駕馭，用以認識事物的本來面目，回答人與世界的關系‘是如何’的。所謂價值理性，是指主觀上相信行動具有排他性價值，無論如何都要實現的行為。價值理性關懷人性世界，源于人類的終極關懷；價值理性的世界是以人對于價值和意義的追問、人的最終歸宿和終極關懷為重點的。[7]

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作為人類價值思想中原本不可分割的兩個方面，本應顯示出和諧的關系：價值理性是工具理性的終極目標，工具理性是價值理性的現實手段；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通過科研實踐實現有機結合，同時將認識真理與實現人的價值高度統一。但是在科技高速發展的現代社會，技術手段的逐漸強大使數據統計、測評成為各行各業精細化、科學化管理的手段，人們在對技術的過度依賴中逐漸喪失了對技術手段所服務的終極目的的追求，工具理性從價值理性中分離出來，逐漸由手段變成了目的本身，而價值理性逐步淪落到從屬地位。

隨著這種以工具理性為主導的技術至上的評價手段成為學術評價的主流，科研人員為追求科研成果的量化指標不遺余力，甚至罔顧規則的情況時有發生，“產生這種學術不端、學術泡沫的根源之一即是由目前盛行的以工具理性價值觀為主導的完全依賴信息技術建立的考評和管理機制”。[8]科學研究對于人類發展的終極意義已經湮沒在技術至上的數據考評的王國中了。

大學生科研管理制度對科研價值觀教育的困擾，就體現出價值理性的被湮沒和工具理性的被拔高。在這里，價值理性表現在大學生通過科研活動獲得自身的發展和完善，如科學精神的成長、創新能力的增強、研究水平的提高、誠信意識的增強等，這是一種難以量化也無從統計的內在能力，也是對大學生進行科研培養的根本目標，對于大學生可持續發展具有決定意義，但并不能直接作為科研考評和獎勵依據。工具理性表現在對科研成果、學分、獎勵、報酬等的統計和排名上，這種價值往往是外在的、顯性的、可量化的，是對大學生科研成績考評的基本依據，往往會成為大學生階段性發展的外部促進條件。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作為促進事物發展的矛盾雙方，原本是不可分割、相互促進、相互統一的，工具理性的物化目標為主體的終極價值追求注入了動力，而終極目標的存在則提升了物化的階段性目標的存在意義。具體在大學生科研活動中，制度的物質性鼓勵推動大學生科學探索的熱情，而被制度激發的終極探索和奉獻又提升了制度的終極意義。

然而在矛盾運動的過程中，不同時間、階段，針對不同個體，矛盾的某一方面可能成為顯性、主要方面，掩蓋了另一方面，使大學生產生錯誤認識，將片面的、階段的矛盾的某一方面認作了事物的全部，科研價值產生偏差。如一些高校在超常規發展的關鍵階段，往往對科研指標更加重視，而對于科研終極目標的教育不能及時跟進，就會造成大學生將科研指標本身當成了科研的終極追求。

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的矛盾啟示我們，僅僅靠規范化的科研考評制度，不僅不能解決大學生科研誠信問題，而且可能會導致其本末倒置地追求考評數據，加重科研誠信問題。只有基于價值理性的正確的科研價值觀，才是科研誠信的基本保障。然而傳統的科研價值觀教育缺乏實效，無法促進價值理性在大學生科研價值觀中的建立。

將科研價值觀教育的內容引入科研管理制度中，以制度為載體實現教育效果，是促進大學生科研誠信的創新思路。具體到大學生科研誠信評價機制的構建，就是要在誠信評價體系中引入對科研價值觀的考量，既要注重成果的誠信評價，也要注重對主體科研價值觀因素的評價，在制度設計中合理體現科研的價值目標和工具目標的協調和統一。

二、體現科研價值觀教育的大學生科研誠信評價的要素

對大學生科研誠信的評價，既要評價科研成果誠信度，也要考量科研過程中的科研行為及其指導思想，包括科研價值觀和對科研誠信制度的認知。

（一）科研價值觀奠定大學生科研誠信的倫理基礎

道德是誠信的倫理基礎，但大學生科研價值觀教育不能僅僅止于道德教育，必須將大學生對科學研究的本質理解與其追求科研終極目標的科研實踐相結合。只有在獻身科學的原動力的驅使下，對科研的高標準、嚴要求才能內化為大學生的科研自覺。因此對大學生的科研價值觀教育首先要拓展學科領域，從道德領域擴展到科學技術領域，內容包括科學技術史、科學研究方法等。通過了解科學技術對于人類的重要意義、投身科學研究對于人生的重要影響，確立科研終極目標，讓價值理性駕馭科研價值觀。

科研終極價值的樹立還要與專業知識和專業技能教育相結合，做到誠信教育與能力訓練的有機統一，使學生對于科學研究的目標、手段的關系，階段性目標與終極目標的關系等有正確認識，正確駕馭工具理性，形成完整的科研價值觀。在這一思想基礎上樹立的科研誠信，不是普通的道德約束，而是堅定的職業信念。

（二）科研行為規范是大學生科研誠信的行為準則

科研行為是大學生科研價值觀的外化，科研誠信不僅是一種觀念，也表現為一種行為。科研誠信的基本要求就是養成符合科研價值觀的規范的科研行為，包括研究程序規范、數據來源和引述的規范、是否按期完成、經費使用是否合理等內容。在參與科學研究的過程中，大學生們在老師的指導下了解基本的研究程序，養成符合科研道德的規范的研究行為，并不斷提高自身的研究能力和專業水平，直至其獨立駕馭科研任務時，不會因為科研能力不足或科研行為失當而產生科研誠信問題；同時對那些在現行科研管理制度下產生的缺乏專業水準、創新意義的科研成果有價值甄別能力，對通過抄襲、作假獲取的科研資源持鮮明的否定性價值判斷；對那些在現行科研管理制度下為物質利益而放棄學術標準的學術腐敗、學術不端、學術造假的現象有清醒的價值認識。

（三）科研成果真實性是大學生科研誠信的外在表現

科研誠信最為核心的要求是成果的真實性。教育部《高等學校預防與處理學術不端行為辦法》第二十八條中，列舉了學術不端的七類表現，基本都圍繞成果的真實性。

成果的真實性應包括成果的學術指標是否達標、成果是否原創、是否具有創新性等。成果的真實性是科研誠信的主要外在表現，對科研成果的誠信性評價是科研誠信評價的切入口，也是評價的主要內容。一般的成果測評手段包括軟件檢測、專家評價和社會評價等，而目前大學生科研成果測評手段主要是軟件測評、指導教師把關和項目主管部門評價。隨著科研誠信制度化、法制化的加強，科研成果真實性責任不僅包括研究人員對成果真實性的責任，而且包括評價者的評價真實性責任；對于有違真實性的科研成果，不僅取消其成果，而且對于科研經費、相關榮譽、相關待遇等進行行政追責制度；科研評價者對該評價承擔追責風險也成為趨勢。

（四）科研誠信制度是大學生科研誠信的體制保障

大學生科研不僅需要正面教育倡導、實踐領悟，而且需要制度的底線約束。高等院校建立完善的科研誠信制度，應當做到正面倡導和底線要求相結合，規范大學生科研誠信的行為空間，以及滑出底線的處罰措施，體現以強制性手段對待學術誠信問題的嚴肅性，使之既成為規范大學生科研行為的警示，又成為塑造大學生正確的科研價值觀的有力機制。在這方面，教育部頒布的《高等學校預防與處理學術不端行為辦法》中對學術不端行為的歸納，成為高校處理大學生學術誠信問題的指導性制度。各高校只有據此制定自己的大學生科研管理制度，包括科研誠信問題處理制度，才能使本校的大學生科研誠信機制具有制度基礎和操作依據。

三、以價值觀引領的大學生科研誠信評價的工作機制

教育部《高等學校預防與處理學術不端行為辦法》第五條規定：“高等學校是學術不端行為預防與處理的主體。高等學校應當建設集教育、預防、監督、懲治于一體的學術誠信體系，建立由主要負責人領導的學風建設工作機制，明確職責分工；依據本辦法完善本校學術不端行為預防與處理的規則與程序。”明確了高校作為學術不端處理的主體責任，使高校構建和完善大學生科研誠信工作機制成為當務之急。大學生科研誠信評價的工作機制由科研誠信評價指標體系和科研誠信工作體系兩部分組成，前者作為評價依據，后者則成為實施主體。

（一）大學生科研誠信評價指標體系

體現價值觀教育的大學生科研誠信評價指標，除了一般意義上的客觀評價指標外，還包含對評價對象科研價值觀的了解和測定，以使測評結果更具有深層依據。因此我們將測評指標分為核心指標與參考指標兩類（表1），前者針對現實行為，體現誠信結果；后者針對內在價值觀，體現誠信誘因。

需要說明的是，核心指標是檢測大學生科研誠信結果的唯一客觀指標，評價結果是剛性的；參考指標則是對檢測對象做一個思想基礎和規則認知的測評，是對其行為動機的參考理解。只有在核心指標測試結果表明有誠信問題時，才可啟動參考指標測試，否則參考指標就會先入為主地影響核心指標的公正性。而參考指標的測評結果并不是對核心指標測試中出現的問題進行懷疑，而是對誠信行為的處罰提供參考。

表1　大學生科研誠信評價指標體系

獲取體現大學生科研價值觀的參考性指標是一個難點，因為這類表現往往是以描述性事實為依據的，無法準確量化，因此其作為參考指標，只能是一種等級評定，如曾具有優良科研價值觀表現的，評價等級為優秀；曾有過科研誠信問題的評價為不合格；沒有任何過往事實描述的評價為合格。特別要將科研價值觀表現與學生的政治表現和一般意義上的道德表現有所區分，以防將科研誠信測評泛化為生活道德評價。

（二）大學生科研誠信評價工作體系

與職業科研人員的科研評價機制略有不同，大學生科研制度包含著豐富的教育導向，處罰不是目的；因此執行科研制度尤其是科研誠信評價制度的機構，本質也是一個教育主體，這個性質決定了其在擁有學術權威地位的同時，還需要有學術行為校正和學術道德指引的功能；其誠信評價的結果不僅是處罰，而且是對當事學生的挽救和對所有學生的警示。因此這個評價主體可以是一個聯合機構，除了應有的學術評價的權威機構外，還要有高校的教學、科研、學生管理與服務、信息等部門的參與和指導，形成科研育人的誠信評價大機制。這個機制的核心任務是保障學術權力對學術誠信評價的權威性、行政權力對于該學術評價的執行度、教育部門對學生科研誠信教育功能的實現，是一個包含科研價值觀教育的大學生科研誠信工作體系。

大學生科研誠信評價工作體系的組織構架的核心，必須是體現權威的學術評價機構，鑒于大學生科研及其誠信問題的特殊性，高校可成立專門的大學生學術委員會，評價大學生科研誠信，該委員會由非行政職務的各學科學術權威組成，對有誠信爭議的學生科研成果進行權威鑒定，特殊情況下接受校學術委員會的指導。大學生學術委員會作為學術評價組織，依據大學生科研誠信指標體系中的核心指標，僅評價科研成果的學術性，以保證其“第三方”性質。

校教學、科研管理部門應設立學生科研事務申訴中心，作為與學生學術委員會平行的前置工作部門，負責受理科研誠信問題申訴，調查事實，搜集材料和證據，并交由大學生學術委員會評判。作為行政工作部門，其獨立工作，不與大學生學術委員會發生直接關系，以免先入為主地誤導學術評價。同樣，為保證學生學術委員會對科研誠信問題的認定的權威性，其認定的結果應交由下游的學工部門執行，包括對其中被認定有誠信問題的個案進行參考指標測評、根據學術認定和參考指標測評結果提出相應處理方案，上報決策機構、發布和執行。這樣就形成了以學術組織為主體、學術評價為核心、管理部門負責操作的大學生科研誠信校內第三方評價協同協作體系，使大學生科研誠信問題有監督、可申訴、能裁決、會處理、必落實，為科研誠信建立“最后一公里”的保障。

表2　大學生科研誠信評價工作體系

參考文獻：

[1]教育部．高等學校預防與處理學術不端行為辦法[EB／OL]．http：／／www．china．com．cn／legal／2016－07／19／content＿38912667．htm．

[2]崔巍，陳姝宏．中國夢引領下科研價值觀的重塑——以哲學社會科學青年學者為對象[J]．社會科學戰線，2014，(5)．

[3]科學技術部科研誠信建設辦公室組織編寫．科研誠信知識讀本[M]．北京：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2009．

[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6．

[5]袁貴仁．價值與文化：第2輯[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

[6]方曉春．大學生科研誠信問題的實證分析和解決對策[R]．教育部社科委學風建設委員會工作簡報，2015．4．

[7]張永青，李允華．淺析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的分野與整合[J]．東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12）．

[8]陳燕，崔金貴．學術評價中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的主導成因及平衡機制[J]．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