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做你的“干媽”

萬 敏

讓我做你的“干媽”

萬 敏

師生關系；師愛；班主任

IF，小小的個子，不愛說話，寫得一筆好字，作得一手好文。開始注意到她，是緣于“日知錄”。有一段時間，她娟秀的字里行間藏了好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故事，有關她堅強隱忍的父親，有關她已經“離開”的母親。看著看著，我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來。于是，我開始找她聊天。

一次，兩次，三次……跟她聊天很費勁，往往是我自說自話了大半個小時，她都一言不發。好多次，當我想要問及她母親時，看到她把臉深埋在寬松的衣領間，到嘴邊的話只好又吞了下去。

一次，她主動來找我，還沒說話，就撲簌簌地掉眼淚，小心地對我說：“對不起，萬老師，昨天我值日，我們班衛生被扣分了……”這個孩子的內心實在太脆弱了，她禁不起任何風吹雨打，就連班級被扣了點分數，她都要自責半天，難過不已。

于是，拋開什么衛生、扣分的話題，我對她說：“丫頭，有件事情想問問你哦，像你這么大的小姑娘，一般都喜歡什么小玩意啊？我想在集體生日會的時候送給班上的女生。”

她似乎被我莫名其妙的問題驚著了，愣了好久。我繼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她想了一會，不太自信地說：“可能是發卡之類的吧……”

“好主意！”我高興地大聲贊同，我發誓，那一刻我臉上欣喜的表情，絕對不是裝的。

于是，順理成章地，我們聊起了關于發卡的顏色、款式之類的問題。

我問：“你的發卡都是誰買的啊？”

“我媽……”她欲言又止道，然后是長時間的沉默，我都能聽到我心臟怦怦直跳的聲音。

“那……之前你在日知錄里說到的媽媽已經離開了……是什么情況啊？”我覺得我一定不適合做間諜工作，這種探究別人隱私的事情，比扛一百斤大米上七樓還辛苦。

“我媽媽去世了……”

“生病了嗎？”

“不是！”她的語氣很堅定。“外婆說是生病了，可是她明明前一天還好好的……沒有人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

接下來，我們好久都沒有對話。她在哭，我看著她哭，眼淚也在眼睛里轉。“我做你干媽，愿意嗎？”我醞釀了好久，說了這樣一句話。她沒有回答，我也沒有勉強。

接下來的日子，我認定了這個干女兒，我經常會帶一些零食給她，我會每天看看她衣服穿得多了還是少了，我會在她回答出漂亮的答案后為她鼓掌……可我這個“干女兒”好像還是不太能接受我這個“干媽”，從來都不對我表現出一點親密的舉動或者情感，每次跟我道別時都是淡淡地說一句“謝謝萬老師”。

元旦慶祝會上，我為學生過集體生日，我為女孩們準備了自己做的手工發卡，學生們都很高興。我留意IF的表情，有一點高興，有一點失落。

慶祝會后，我把她叫到辦公室，拿出特地為她準備的發卡，我告訴她，這是我覺得做得最美的一個，非常適合我的干女兒。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喜悅，深深的喜悅，一直蔓延到眼角。臨走時，她還是照舊說 “萬老師再見”，我微微皺了皺眉頭，表示我還期待其他的話或者稱呼，她會意地笑了，低低地說了句“謝謝干媽”，然后，漲紅了臉，跑出了辦公室。

（作者單位：南京市第一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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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6009（2017）39-007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