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安
摘 要:本文基于國家“實施精準扶貧、精準脫貧”政策措施,通過寧夏國際級貧困縣的實地調研、訪談歸納出目前各級政府和相關利益方在精準扶貧、精準脫貧政策實施過程中的問題及難題,深刻探討未來4年我國少數民族地區關于全面脫貧的政策創新與對策建議,為“十三五”期間少數民族地區更好地推進精準扶貧工作提供指導,為在2020年少數民族地區國家級貧困縣實現摘帽脫貧和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目標提供理論參考。通過本次調研發現:目前把收入作為貧困家庭唯一識別標準具有一定的局限性,部分受訪家庭戶認為建檔立卡工作中仍然漏掉了部分真正需要幫助的貧困戶;貧困村脫貧與返貧現象依然同時存在,缺乏對脫貧人口的動態跟蹤與精準監測、管理;縣級政府扶貧資金不足,用途分散,效率低下,約束多;基層扶貧組織不健全,人員素質較低;少數民族國家級貧困地區基礎設施和相關公共服務建設依然較為落后。針對目前存在的問題提出了政策建議:(1)健全貧困戶識別標準體系,因人因地施策、科學地推進精準扶貧戰略;(2)加強對政策轉移人口的跟蹤動態管理,合理安置,公平對待,防止返貧。(3)加快基層扶貧組織、隊伍的建設,精準設置專職扶貧公務員,明確權責;(4)充分發揮區域優勢,突出產業扶貧和解決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就業問題;(5)加大縣級專項扶貧資金的投入,整合、優化資金的用途,減少審批程序;(6)重視貧困戶、貧困區域的協同發展,在扶貧時應突出“家庭戶”的地位。
關鍵詞:精準扶貧扶貧資金;產業扶貧農村發展;對策建議
中國的農村扶貧政策始于20世紀80年代中期,是在由政府主導下的全社會扶貧,政府主導扶貧政策的制定,同時主導資源和人員的調配,多年來,中央政府對貧困地區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同時倡導和鼓勵社會各界多方參與,通過行政的力量動員和安排黨政部門和大型國有企事業單位定點扶貧,有力地推進了貧困地區經濟和農村發展,尤其是少數民族地區更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扶貧開發的成就舉世矚目[1]。截至2015年,寧夏貧困人口由101.5萬減少到58.1萬貧困發生率也由25.6%下降到14.5%,農村貧困家庭戶大幅減少,收入水平快速、穩步提高,生活質量得以改善,民族貧困地區的基礎設施在一定程度上得以改善,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不斷完善,農村人地關系更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國扶貧開發基本已經從以解決溫飽為主要任務的階段轉向鞏固溫飽成果、加快脫貧致富、改善生態環境、提高發展能力、縮小發展差距的新階段。[2]推進新型城鎮化、推行農村土地流轉制度、促進城鄉公共資源合理分配,逐漸消除城鄉“二元制”結構,成為建設新型城鎮化的重要戰略。然而,少數民族地區由于歷史原因、資源稟賦、區位條件、基礎設施等諸多因素的制約,部分地區還存在著基礎設施建設薄弱、基本公共服務水平低、群眾生產生活條件差的問題,面臨的發展障礙仍然較為突出,阻礙貧困地區發展的深層次矛盾依然存在,亟需各級政府特別是縣級政府和相關利益方創新扶貧開發機制和政策,突破過去長久以來“輸血”式扶貧開發模式,因地制宜,加大智力扶貧、產業扶貧、科技扶貧力度,統籌少數民族扶貧工作,把握家庭戶的實際需要精準滴灌,精準監測、跟蹤管理的新路子,加快少數民族群眾脫貧致富。[3]從2014年開始,我國開始對國家級貧困縣尤其是民族地區全面實施精準扶貧、精準脫貧“摘帽”任務,該政策是我國新時期下扶貧開發的重點和核心內容。開展精準扶貧戰略,核心是因戶因地施策,從致貧原因入手,明辨貧困類型,區分貧困差異,對癥下藥、精準滴灌、靶向治療。目前,少數民族地區貧困人口不僅規模大、分布廣,情況復雜,脫貧摘帽難度大,更重要的是少數民族國家級貧困縣地區的發展和轉型、貧困家庭是否脫貧事關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的成敗。文章旨在通過寧夏回族自治區典型區域的調查,歸納并分析目前少數民族地區新時期下實施的精準扶貧、精準脫貧政策過程中的主要問題及障礙,進一步探討未來4年我國少數民族地區全面脫貧攻堅政策創新與對策建議,希望能為“十三五”期間民族地區更好地開展精準扶貧工作任務提供必要的指導,為實現全面脫貧摘帽任務,建成小康社會目標提供理論參考。
1 精準扶貧的內涵
2013年,總書記在調研時,就提出“精準扶貧”概念,重點強調扶貧任務要“實事求是、因地制宜、分類指導、精準扶貧”,并指出“實施扶貧開發,不僅要整體聯動、有普遍的要求和策略,還要強調重點、突出對特困村和特困戶的幫扶”。2015年6月,習總書記在貴州省組織召開的“部分省區市扶貧攻堅與‘十三五時期經濟社會發展座談會”上重點強調“扶貧開發貴在精準,重在精準,成敗之舉在于精準”,并積極提出“四個一批”、“六個精準”等精準扶貧開發理念和攻堅計劃。“四個一批”指通過扶持生產和就業發展一批,通過移民搬遷安置一批,通過低保政策兜底一批,通過醫療救助扶持一批,從而實現貧困人口精準脫貧。“六個精準”指扶持對象精準、項目安排精準、資金使用精準、措施到戶精準、因村派人精準、脫貧成效精準。
2 調研數據分析
2.1調研方案
按照統計原理,此次調研分成3組,分別對寧夏回族自治區國家級貧困縣海原縣和同心縣等貧困地區開展調研,共覆蓋兩個縣,隨機抽選了四個村105個家庭戶,開展了對當地政府實施的精準扶貧政策情況的調研,同時深入該貧困地區實地考察具體落實程度,對個扶貧開發的各利益方(4名村干部,39戶貧困家庭、11戶脫貧家庭、52戶非貧困家庭)進行相關問題的問卷調研和訪談,共獲得有效調查問卷102份。
2.2 調研問卷的統計分析
受訪的農戶的年齡結構主要集中在36-60歲之間,比例達到67%,貧困縣的村落的勞動力較少;同時接受調查的家庭戶成員受教育程度普遍較低,初中及以下學歷的高達81%,而非貧困家庭人口學歷基本上在高中及以上。半數以上的受訪農戶極其重視國家開展的精準扶貧政策,然而具體了解精準扶貧政策的農戶戶僅有31%的人,而且在貧困家庭中,有51.85%的人認為當前的精準扶貧政策對自己有幫組。
2.2.1 基礎設施幫扶是貧困縣村落家庭戶的最大需求
通過此次調研發現,幾乎所有貧困戶都有強烈的脫貧遺失,然而受制于自然條件,希望政府能在基礎設施建設、資金、農業技能培訓、發展特色產業,提供就業機會、社會保障等方面提供幫扶,分別占樣本的52%、12%、12%、13%、11%。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是貧困戶的最大訴求,其中從事農業生產是貧困戶的主要收入來源,達到了75%,有大部分農戶希望通過發展村里的特色農產品和養殖來增加收入以脫貧致富,還有少數農戶希望政府能設立門檻較低的農村創業專項資金,加之自己已有的相關技術,自主創業以幫助家庭致富。
2.2.2 特定區域的貧困戶需求反映了致貧因素的差異性
區域內不同功能區域有著各自不同的經濟利益和不同程度的相互依存關系,區域區位條件較好的地區一般擁有較好的資金、基礎設施建設,而落后區域擁有土地、原材料、勞動力和生態資源優勢[4]如我國少數民族地區多分布在自然環境惡劣的區域,由于資源、觀念和環境的限制,貧困縣的貧困差異也有極大地不同,致貧因素和類型更是存在區域性特征。此次實地調研、考察發現,就寧夏而言,貧困家庭戶致貧的原因是農戶主要從事低級、分散、小規模的農業生產,收入渠道單一,比例達到了40%,然而在自然環境惡劣的該區域農業生產的好壞主要取決于降水量的多寡,基本上是屬于看天吃飯的地區;同時,占30%的農戶認為家庭缺乏足夠的勞動力也是該地區貧困家庭的重要因素,從問卷和實地考察得知,該區域的家庭戶成年勞動力且能夠勞動的人數較少,大都數家庭至少都有2個及以上子女需要撫養,比例達到了54%,卻只有1個勞動力的家庭占到了46%;農業技能和素質低、子女上學負擔重,自然災害和突發事件、撫養老人和疾病等都是該民族地區貧困戶陷入貧困的重要因素。
貧困戶的貧困需求也也有極大的差異,缺乏勞動力、家庭成員撫養和贍養負擔較重的貧困戶極力希望政府能夠切實給予相關社會保障幫扶,減輕家庭負擔;那些認為因自然環境惡劣致貧的貧困戶希望政府能夠改善基礎設施,幫組他們抵抗自然災害。我們還了解到,部分農戶的子女雖有一技之長,主觀上想通過自己創業來改變現狀,然而缺乏啟動資金和相應的社會環境,這部分人希望他們能得到資金上的大力支持。由此可知,貧困戶的致貧因素及訴求與該區域特定的貧困特征是相吻合的。
2.2.3 貧困戶的年齡結構影響幫扶訴求
60歲以上的貧困戶的訴求多數為社會保障、醫療和解決生活困難,相應在自主創業和主動生產方面的意愿降低,明顯趨于保守,此年齡階段的貧困戶大都選擇“節源”型幫扶,這說明解決自己生活問題是60歲以上的貧困戶最為迫切的訴求,當然,仍有部分貧困戶有一定的生產意愿。
60歲以下的人雖以從事種植業為主,但有不少人通過外出務工和經商獲得收入來源,這部分人的主要幫扶訴求希望獲得相關技能尤其是勞動轉移技能和資金上的支持,由于他們年輕力壯,勞動能力和抵御風險能力都較強,強烈希望通過創業和發展特色農業來脫貧致富,相比較于45歲以上的貧困戶,對社會保障和醫療的訴求比例要小,這表明年齡越小,主觀上越希望提升自身能力獲得持續的收入,屬于積極開源型,即貧困戶對“生產發展型幫扶”的訴求較大。
2.2.4 自然條件影響貧困戶發展區域特色農業
在調查的農戶中,約有46%的貧困戶都擁10畝土地左右,且田地集中連片,特別適合規模化種植,占47%的農戶都希望從事村里特色農業的發展,部分家庭戶也通過種植枸杞、葵花、核桃等實現了脫貧,然而許多貧困戶主要的作物卻是經濟價值較低的玉米,附加值不高,收入有限,尚處在貧困中的家庭也希望種植經濟附加值較高的作物增加收入,然而該地區歷來較為干旱,年降水量較少,加之相應的農業基礎配套設施很落后,尤其是灌溉條件較差,這嚴重制約了村里特色農業的發展,盡管貧困戶有發展特色農業的強烈積極性,但自然條件帶來的風險令他們望而卻步。因而,如何突破自然環境的制約,加強對貧困戶的相關農業技能的培訓,因地制宜地建立完備的農業基礎配套設施系統成為了真正扶貧致富是否成功的決定性因素,這也是當前政府轉變由過去輸血式扶貧模式到貧困戶自己造血模式所面臨的重要難題。
2.2.5 貧困戶的參與度影響扶貧效果
貧困戶參與度指的是貧困家庭戶參與制定村級扶貧計劃、規劃和相關扶貧利益方的互動程度。通過調查發現,積極了解國家精準扶貧政策、與扶貧幫扶隊建立緊密聯系和參與村級扶貧規劃討論的農戶對自己是否能夠擺脫貧困有較強的信心,農戶表示,通過積極參與,一方面加深自身對扶貧政策的理解,重要的是還能夠讓扶貧相關利益方精確地了解自己的困難和致貧的根本原因,從而對癥下藥、精準滴灌。
3 精準扶貧政策問題剖析
3.1 完全以家庭收入作為貧困戶的唯一識別標準存在缺陷
調查發現,貧困戶的識別中有貧困戶漏選現象,即真正需要幫扶的人不再扶貧對象之中,有15%的被訪家庭戶認為建檔立卡中漏選了一些真正需要幫扶的貧困戶。根據貧困內涵的層次,貧困不僅指收入貧困,還包括人類貧困(如教育、健康貧困等)、知識貧困(如信息貧困)、以及生態貧困,這四類貧困體現出遞階層次的形式:收入貧困體現經濟發展向度、人類貧困體現出人類發展向度,知識貧困體現知識經濟社會發展向度,生態貧困體現可持續經濟發展向度,逐層遞進。[5]目前,我國識別貧困戶的主要標準是依據收入狀況,用收入水平高低描述和分辨貧困程度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其在識別貧困戶時仍然有一定的缺陷,實施困難,具有難選、漏選的問題。一方面,農戶個體真實收入很難準確、及時獲知,而且測量難度很大,統計范圍也難以確定,所以收入識別標準很難操作,依據收入標準所分辨的貧困戶和非貧困戶差異很小。另一方面,收入無法全面反映農戶的貧困狀況,更不能反映除收入外的其他方面的貧困狀況,如因疾病、學習、婚姻等導致的貧困。由于沒有科學、可靠的收入統計口徑,盡管有具體的貧困標準線,統計方依舊難以按收入多寡來區分貧困與否,因而只能憑借助村民民主評選出或由村民集體推薦等方法實現貧困戶的選擇。雖然該辦法操作便利,但存在較強的主觀性和隨意性,極易受人操控,致使漏掉真正的貧苦戶。另外,由于指標有限,無法完全滿足每個人的訴求,處在貧困邊緣但又確實貧困的農戶很容易被忽略,這會加劇農戶之間的矛盾。
3.2 農村缺乏對貧困戶的跟蹤管理,尤其是政策性轉移人口
目前,由于精準扶貧機制尚不完善,扶貧相關利益方僅重視如何降低相關脫貧指標,忽視扶貧的重要過程。由于貧困家庭所處的地理位置、具備的知識技能不佳,等多地暴露于風險事件(如自然災害),加之窮人擁有可以用于風險管理的資產少,貧困家庭更加具有脆弱性,這一觀點已經廣為接受[6]經過此次調研發現,許多脫貧戶自主發展能力和承受風險能力仍然較弱,因災、病和社會適應性弱等原因返貧率仍然較高,比如,不少生態移民等政策性轉移人口表示,轉移前的所在地給予了一次性的幫扶,暫時性地到了城鎮,但是對于沒有任何技能和持續收入來源的轉移入口,面對較高的生活水平壓力,不得不重新回到臨近的農村,依舊過著貧困的生活,基層缺乏一套對貧困戶狀態動態監測、跟蹤管理科學、系統的機制,這樣很易造成“被脫貧”、現象。
3.3 村級扶貧組織不夠健全,缺乏高素質的專門幫扶隊伍
精準扶貧成功的關鍵在于基層組織能否高效地落實相應的具體政策和規劃,是保證精準到戶的基本單元,基層隊伍扶貧工作任務繁重、責任巨大,因而擁有一支素質高、積極性高、覺悟性高、行動力高的幫扶隊伍對于具體開展扶貧開發的行動有位重要,但由于扶貧組織結構缺乏征對性,實施隊伍人員不足,通常是一人兼職多種植物的功能,且這些基層人員文化水平較低,有的甚至僅有小學水平,這很難適應極其繁重的扶貧工作任務。另外,受訪的村干部表示,他們連最基本的穩定的辦公地點都沒有,管理扶貧日常工作的人員一班都是自己在家里進行,扶貧工作力量和組織薄弱,尤其是村、鎮兩級缺少專職、穩定的幫扶工作人員,村一級幫扶工作任務主要由村干部全部承擔,這極大地降低了扶貧策略的科學性和準確性。
3.4 缺乏扶貧資金,使用效率低,門檻高
調研國家級貧困縣基層單位大多認為財政給予專項扶貧資金基本無法滿足扶貧任務需求,通過層層分解,最后,村級組織獲得的扶貧資金滿足不了整體的扶貧要求,加之國家級貧困縣自身財力薄弱,分配資金的能力欠缺,這更加劇了村級扶貧資金的到位難度。如,同心縣楊家灣村的村支書表示,他根據村里的貧困狀況和實際扶貧要求制定了一系列規劃,然而就因為扶貧資金不足、資金使用的諸多限制、門檻高而無法付諸于實踐,另外,由于扶貧資金少而分散致使使用效率低,發揮不了規模效應,扶貧效果往往達不到既定的要求。如,有村民表示,盡管知道有專項的互助資金,但卻完全不知道如何獲取及使用,使用過互助資金的對其的反饋也不是很看好,認為資金太少基本做不了什么,因為程序麻煩而干脆不用的現象很普遍。
3.5 貧困縣的基礎建設較落后,尤其是農業基礎配套設施,亟須改善
多年來,盡管國家和地方在這些國家級貧困縣投入了大量的基建資金,貧困區域基礎設施建設也在一定程度上得以改觀,但村與村之間,村與主干道之間的公路仍然非常落后,部分貧困縣交通通達程度較差,這也極大地限制該區域持續發展的重要因素,如某縣村里道路泥濘,居住環境十分惡劣,目前還尚未實現便利通達。與此同時,某些區域鄉村公路規劃時缺乏對本地區交通需求和地理環境狀狀況進行深入的研究,部分道路重復建設更是造成了許多不必要的建設浪費。此外,貧困縣地區農業基礎配套設施、水利灌溉、特色農業技能推廣度都十分薄弱,加上信息網絡建設落后、區域較為封閉、交通物流成本較高極大地提高了產品的交易成本,這嚴重阻礙了本村農業的可持續發展。52%的被調研農戶希望能加快農業基礎配套設施的建設,尤其是加大對水利灌溉系統和農業技能培訓的投入,同時,要求在飲水、信息、網絡、住房、交通等方面能的以改善。貧困地區的基礎設施建設是貧困戶脫貧的最基本的保障,它的好壞直接影響扶貧政策的落地實施。
4 政策建議
4.1 健全貧困戶識別標準體系,因人因地施策、科學地推進精準扶貧戰略
為推進精準扶貧工作的精確到戶,實現靶向治療,需要在目前已有的貧困戶識別標準和立卡建檔工作的基礎上進一步完善建檔工作信息與相關資產登記相結合,強化各個組織、部門之間合作,緊緊依靠大數據、云計算系統管理貧困家庭的基本數據信息。同事,為了更加精準地對癥下藥,精確滴灌,要進一步從多方位、深程度、客觀地測量貧困家庭、貧困地區。改變原來僅以收入作為唯一的衡量貧困的指標,要將家庭戶收入和生產能力、可剩余支配能力、購買能力、抵抗市場風險能力有機結合起來,建立貧困家庭識別與區分標準的綜合指標體系。依據貧困區域和類型的差異性,精準扶貧應重點對貧困戶進行分區(片區、流域)、分類(不同對象)、分級(貧困程度)識別,建立扶貧家庭戶實時動態數據庫,加強與貧困戶實時聯系和跟蹤管理,對待不同貧困程度的貧困戶要因人實施差異化的精準幫扶措施。例如,對60歲以上生產能力較差的貧困人口政府要重點解決其生活困難,相應的政策性社會保障要有必要的傾斜;而對于60歲以下,特別是具有較強生產能力和勞動積極性的貧困戶,政府更多的應在給予最低生活保障的同時更要加強農業技術的幫扶,對于那些勞動能力較強的貧困戶主要以勞動轉移技能培訓和資金上的幫扶為主。
扶貧活動的開展需要一套科學的瞄準機制,而瞄準機制的確立又依賴于科學的貧困監測,因此扶貧監測對于扶貧活動的開展至關重要,尤其是村級瞄準機制的建立與完善。[7]扶貧開發工作是一個長期、連續、動態的過程,因而為防止貧困戶重新返貧,要建立貧困戶的退出指標體系和脫貧戶生活狀態實時監測系統,適時幫扶,解決返貧、被脫貧問題、不斷鞏固脫貧果實,比如,對于脫貧戶,要實時、連續監測其目前的生活、家庭變化狀況,依據與本地區的整體生活條件標準對比,即時改變幫扶對策。
4.2 加快基層扶貧組織、隊伍的建設,精準設置專職扶貧公務員,明確權責
縣一級是中國農村扶貧的基本單位,在整個農村扶貧工作中處于非常重要的地位。它的重要性突出表現在對縣內貧困社區和貧困人口的選擇和瞄準。而這種瞄準的準確性直接影響整個扶貧政策和投資的扶貧效果。扶貧資金的投向、扶貧項目的實施地點和項目能不能取得扶貧效果,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縣扶貧領導小組和扶貧部門的決策。[8]通過本次調研發現,村級扶貧組織及其混亂,扶貧管理人員缺乏且素質有待提高,因而,健全貧困地區縣、鎮村等基層扶貧組織,精準設立扶貧專業管理人員,提高扶貧管理人員的素質,明確扶貧管理開發人員的具體職責和權限成為了當前基層扶貧的重要工作,也是實現寧夏民族國家級貧困縣地區脫貧摘帽的基礎和核心。一方面,積極落實扶貧管理人員駐村機制,加強扶貧管理支援與扶貧對象的聯系,實時反饋、解決幫扶過程中的問題;另一方面,積極探索新的幫扶方式,吸引高校畢業生從事扶貧開發基礎工作,設置扶貧專職公務員,明確專職公務員的權責,以優厚的待遇提高其工作積極性,從而提升扶貧工作的穩定性和連續性。
4.3 充分發揮區域優勢,突出產業扶貧和解決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就業問題
調研的貧困縣區域多數貧困家庭缺乏勞動力,在家的普遍都是婦女和小孩兒,許多土地都為充分的發揮作用,由于種植技術、資金、勞動力和傳統觀念的限制,依然種植的一些經濟價值較低的農作物,然而許多受訪農戶表示想通過發展本村的特色農業,形成一定規模的產業鏈解決自身就業和致富。為此,貧困縣區域可以因地制宜發展特色產業,突出產業扶貧在幫扶中的重要地位,就地解決剩余勞動力的就業問題,通過這種方式,不僅可以吸引外出務工人人員返鄉從事特色農業的發展,增強扶貧的隊伍,還能借助返鄉人員在外學到的相關技術和觀念推進產業扶貧的進程。同時,由于農戶資金不足,相關扶貧機構應積極地幫助農戶解決初始投入資金問題,建立特色農業發展的專項幫扶資金,設置農業技術培訓、指導機構,打通農戶產品與銷售市場的信息獲取通道,全方位地做好農戶發展特色產業的保障工作。讓產業扶貧成為扶貧開發工作的重心,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實現貧困地區走向小康。
4.4 加大縣級專項扶貧資金的投入,整合、優化資金的用途,減少審批程序
從與村干部的訪談中得知,他們紛紛表示村級扶貧資金較少,且資金的下方要經歷層層審批,獲取的難度大,時間較長,扶貧開發工作進程緩慢。鑒于此,縣級政府理應強化整合扶貧資金,協調各個部門的扶貧開發工作,合理布局資金的分配模塊,強化資金使用的集中程度,把有限的資金集中用在最需要解決的基層扶貧開發工作上,即集中力量扶貧,穩步、快速提升扶貧開發工作的效果與效率。逐漸擴大基層組織的資金運用與人事調整、管理權限,加強各級組織資金使用的監管。給予基層扶貧組織尤其是村級機構一定的財權,準許村級機構依據貧困村最為迫切的現實需要,靈活地使用扶貧資金,同時,在這一過程中,上級管理部門可通過實時檢查、督促或第三方評估的模式來加強扶貧資金的監管力度,從而避免資金靈活使用而導致的違法亂紀問題。扶貧項目是否精準,基層組織和人員最有發言權,不少受訪干部建議上級應簡政放權,把扶貧資金項目的申報權下放到縣。這樣,貧困村農戶更清楚他們的直接利益和應該申報的迫切困難,應給予縣級、村級部門更加靈活的項目資金使用自主權、調配權,由貧困村農戶代表民主甄選對貧困戶增收和生產生活條件改善作用顯著的扶貧項目。
4.5 重視貧困戶、貧困區域的協同發展,在扶貧時應突出“家庭戶”的地位
加快貧困區域的基礎設施、產業與現代特色農業的可持續發展,是實現貧困農村內生性、造血式發展,根本解決貧困區域人口的重要基礎。通過科學、合理地推行扶貧開發政策、推進扶貧開發精準化[16],可以最大程度地發揮后發優勢和區域特色,從而促進貧困地區經濟的轉型發展,在今后4年里,精準扶貧、精準脫貧應重視貧困區域和貧困戶的協同發展,一方面,加強貧困區域的重大基礎設施、土地整治、生態治理工程等的建設和治理,為貧困地區的農戶提供一個較好的硬件環境,打好基礎;另一方面,充分發揮貧困區域特有的生態資源、特色農業的后發優勢,在以貧困家庭戶為主體,相關的基層幫扶機構和隊伍為輔的指導相結合,營造一個良好的產業發展環境,同時精準幫扶迫切需要的農戶。隨著推進扶貧區域的整體功能轉型,到2020年全面消除貧困區域的貧困人口,促使國家級貧困縣貧地區由生活型向生態型轉變。同時,受貧困家庭和農戶個體的能力約束,仍有一些貧困家庭或個體存在。這部分人的生活變化和福利改善,需要進一步推進精準扶貧策略,以及低保兜底的途徑給予妥善安置。
參考文獻
[1]王國良.中國扶貧政策——趨勢與挑戰[M].科學社會文獻出版社,2005,(6):267-270.
[2]鄭志龍,丁輝俠,韓恒,孫遠太.政府扶貧開發績效評估研究[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2,(9):251-252.
[3]關于加大經濟欠發達地區農村少數民族貧困人口扶持力度的建議[N].聯合日報.2016-8-23.
[4]韓勁.走出貧困循環[M].中國經濟出版社,2006,(4):140-141
[5]向德平,黃承偉.減貧與發展[M].科學社會文獻出版社,2016,(2):28-30.
[6]李麗.中國城鄉居民家庭貧困脆弱性研究[M].經濟科學出版社,2012,(2):27-29.
[7]鄭志龍,丁輝俠,韓恒,孫遠太.政府扶貧開發績效評估研究[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2,(6):154-155.
[8]中國發展研究基金會.在發展中消除貧困[M].中國發展出版社,2007,(5):159-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