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萊美獎得主吳彤談民樂“世界化”

本報駐美國特派記者 李秉新　本報記者 夏穎

在上個月落幕的第59屆格萊美頒獎典禮上，中國民樂家吳彤所在的絲綢之路樂團，憑借專輯《歌詠鄉愁》斬獲最佳世界音樂專輯獎。在國內輿論為“中國音樂如何走向世界”而熱議的時候，來自中國的音樂人在幾乎“零宣傳”的前提下站上領獎臺。這一刻多少令人唏噓感嘆。

絲綢之路樂團獲得格萊美獎對中國的音樂有何啟示？中央音樂學院管弦系副主任、中國音樂家協會大提琴學會會長俞明青教授接受《環球時報》采訪時表示，格萊美獎現在已經從對熱賣唱片、走紅歌手、流行歌曲的關注，擴展為對跨界音樂、世界音樂的重視。獲獎專輯《歌詠鄉愁》使用了中國特有的笙、嗩吶、巴烏等民族樂器，這說明即便是在世界藝術的融合作品中，保有一國音樂的獨特性也始終是大家共同的追求。俞明青認為，中國音樂要想走向世界，必須更加重視本民族獨有的音調、音色，以及樂器的傳承和推廣，最中國的東西也是最世界的。

提起吳彤，人們的記憶中可能更多的是那位搖滾樂隊“輪回”的主唱。實際上，吳彤5歲起便開始隨父親學習民族管樂器的演奏。1999年，在美國進行講座的吳彤結識了華裔大提琴家馬友友，轉年便加入后者創建的絲綢之路樂團。日前，《環球時報》記者在紐約中央車站范德貝爾特大廳采訪了隨樂團演出的吳彤，請他談談獲獎后的感受。

“我們樂團的成員來自20多個國家，包括印度、伊朗、阿塞拜疆、土耳其、韓國、加拿大、美國等。這次獲獎的專輯是我們出版的第六張專輯”，吳彤在接受《環球時報》采訪時說。在他看來，要讓外國觀眾喜歡上中國音樂，不僅要展現中國音樂的獨特魅力，也要熟悉外國樂器的表現形式，用世界音樂的外包裝來包裹中國民樂的魂。此話一點不假，近年來每逢佳節，紐約都會舉辦中國音樂會，《春節序曲》《茉莉花》等耳熟能詳的經典作品在美國交響樂團的演奏下，越來越為當地觀眾所喜愛。中國民族音樂在這個過程中實現與西方樂器的結合，逐漸走向世界舞臺。

在談到“絲綢之路”如何將各國音樂融合在一起時，吳彤表示，合作的重要前提是在舞臺上相互尊重。他舉例說，中國的笙和印度的塔布拉手鼓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樂器，如果兩國音樂人拿對方當朋友，就可能一拍即合擦出火花。如果雙方從內心里有抵觸，那就沒法產生音樂的交集。

有人認為中國民族音樂如今走進了死胡同。對此吳彤表示：“我們家是制作民族管樂器的世家，到我是第四代。父親對我的音樂指導很嚴厲，到現在我覺得很感謝他。其實傳統音樂和現代音樂就有些像父親和我的關系。傳統音樂是瑰寶，但如果沒有創新就會被放進博物館。傳統音樂最輝煌的時候也是中國歷史上最開放的時期。我在和印度、伊朗音樂家交流時，都發現了他們音樂里的中國影子。所以說，我在向別人學習的時候更容易看清楚自己。這些年的經歷讓我相信，中國音樂是能夠走向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