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博
[摘要]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社會革命理論為指導,立足豐富翔實的社會調查,以中央蘇區為試驗場,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進程中,開辟了社會改造的“新道路”,構建了中央蘇區的“新經濟”“新政治”和“新文化”,實現了整體性的廣泛而深刻的社會變革。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中央蘇區 社會改造
中共一大即“承認黨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實現社會革命”[1]p3。在中央蘇區,中國共產黨揭開了“創造中國新社會的序幕”[2]p55,實現了廣泛而深刻的社會變革。這個變革的顯著特點之一是“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社會革命理論為指導”[3],不斷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彰顯出改造物質世界的力量。
一、立足豐富翔實的社會調查,以中央蘇區為試驗場,推動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開辟實現社會改造的“新道路”
大革命失敗后,中國共產黨在馬克思主義社會革命理論的指導下,立足農村,開展武裝斗爭和土地革命,建設蘇維埃政權,以實現社會改造。面對獨特的國情,革命實踐迫切地提出了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實際相結合的需求。然而,“中國幼稚的資產階級還沒有來得及也永遠不可能替我們預備關于社會情況的較完備的甚至起碼的材料”[4]p749,對于走進農村的初步具備馬克思主義理論素養的共產黨人來說,“自己非做搜集材料的工作不可”[4]p749。“用馬克思列寧主義觀點到群眾中去作深入的調查研究,是做好一切工作的前提”[5]p518。在中央蘇區的革命實踐中,尋烏調查、興國調查、長岡鄉和才溪鄉調查為代表的一系列社會調查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奠定了基礎,也為實現社會改造開辟了一條別具中國特色的“新道路”。
從理論上看,社會調查是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前提。1930年5月,毛澤東作尋烏調查,涉及該縣的人口成分及其政治地位、城市商業情況、舊有土地關系、地主及剝削手段和程度,以及土地分配中的標準和方法等。尋烏調查是在開辟中央蘇區的過程中,在毛澤東對富農問題“還沒有全般了解的時候”[6]p118做的,得以弄清富農與地主的問題,得出了“大中地主階級的全部都是反革命”[6]p194的結論,為了解農村階級關系,正確對待城市貧民和商業資產階級,確定土地分配中限制富農等原則提供了現實依據。毛澤東隨后寫出《反對本本主義》,高聲疾呼“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7]p109,指明馬克思主義的真理性是“在我們的實踐中,在我們的斗爭中,證明了是對的”[7]p111,提出正確的斗爭策略“是要在群眾的斗爭過程中才能產生的,這就是說要在實際經驗中才能產生”[7]p115。隨后,他還作了興國調查、東塘等處調查和木口村調查等,進一步了解中央蘇區社會狀況和土地革命政策執行情況,反思“過去紅色區域弄出了許多錯誤,都是黨的指導與實際情況不符合的原故”[6]p254,并不斷調整斗爭策略。后來,他還進一步提出“不做正確的調查同樣沒有發言權”[6]p268的重要論斷。伴隨著這些社會調查,超越馬克思主義“本本”和共產國際決議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開始形成。有了這些調查和從中對中國特點的把握,才能使馬克思主義“在其每一表現中帶著必須有的中國的特性,即是說,按照中國的特點去應用它”[8]p534。
從實踐上看,社會調查的過程就是開辟“新道路”的實踐過程。在社會調查基礎上把馬克思主義按照中國實際應用的結果,就是逐步確立的“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新道路”。井岡山時期,寧岡和永新的調查為開展邊界土地革命奠定了基礎,并深化了對“工農武裝割據”的理論認識。1929年3月,紅四軍主力攻占長汀后,毛澤東召集當地錢糧師爺、教書先生、老佃農、流氓頭子各色人等召開調查會。在此基礎上,紅四軍前委作出決議并致信中央,明確提出“以贛南閩西二十余縣為范圍,從游擊戰術,從發動群眾以至于公開蘇維埃政權割據”[9]p67,拉開了創建中央蘇區的序幕。這年底的古田會議上,集中批評了紅四軍黨內的錯誤思想,明確了“思想建黨,政治建軍”的基本原則。他在這次會議的決議中尖銳批評一些人“不愿意做艱苦工作建立根據地,建立人民政權”[7]p94。在爾后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提出了紅色政權理論的基本內容,標志著“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理論的基本形成。再經過隨后的尋烏調查、興國調查等,對共產黨立足農村開展土地革命,實現社會改造,在階級分析、工作方法等理論和實踐上都取得重要突破,是對馬克思主義創造性地運用和發展。
恩格斯指出:“歷史從哪里開始,思想進程也應當從哪里開始,而思想進程的進一步發展不過是歷史過程在抽象的、理論上前后一貫的形式上的反映。”[10]p43中共改造中央蘇區社會的具體實踐,就是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應用到指導中國革命過程中,“創建了一個反映時代特點和人民利益的工農民主政權,開辟了由人民政權領導進行廣泛深入的社會變革的新道路”[3],使中央蘇區的社會在經濟基礎、上層建筑、意識形態等方面都發生了變化,實現了整體性的社會改造。同時,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第一個理論成果毛澤東思想也在中央蘇區初步形成。實事求是、群眾路線和獨立自主這三個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就體現在中央蘇區社會改造成果之中。
二、以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制定符合中央蘇區實際情況的土地分配政策,改變社會經濟基礎,創造了蘇區“新經濟”
土地革命前,中央蘇區的經濟基礎是以地主的土地所有權為核心的,土地所有權基本操縱在地主或宗族的族產族田的手中。在封建土地所有制基礎上,“鄉村的一切政治制度、社會習俗……成為封鎖農民的桎梏,使一般貧苦農民群眾永遠得不著解放”[11]p19,所以“一般群眾希望解決土地問題是萬分迫切的要求”[12]p329。土地革命徹底變革舊的經濟基礎,贛西南“各處的土地都已徹底的平均分配了,因此,每個農民都有了土地,把過去的地主壟斷土地的剝削經濟變為每人都有土地的小農經濟了”[12]p329。貧雇農因為平均分配土地而成為新的個體勞動者,農民個體經濟成分在中央蘇區的經濟結構中占主要地位。在此基礎上,中央蘇區大力發展合作經濟和國營經濟,力圖建立一個由國營、合作和私人經濟共同構成的新的經濟結構。
土地分配是建設“新經濟”的最重要一環。中央蘇區正確的土地分配原則是以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結合不間斷地調研而逐步確立的。這個政策,一是在土地所有權歸屬方面,《井岡山土地法》規定“沒收一切土地”[13]p361,《興國土地法》將其修改為“沒收一切公共土地及地主階級的土地”[13]p364,《贛西南土地法》規定暴動后“須立刻沒收一切豪紳地主階級及祠堂廟宇社會的田地、山林、池塘、房屋”[13]p377。雖然沒收土地的范圍有所變化,但這幾部土地法始終堅持土地國有政策。1931年初,中央蘇區在工作中發現,農民“感覺田不是他自己的,自己沒有權來支配”[6]p256,因而不安心耕種。于是,蘇區中央局發布通告指出,農民參與革命的目的“不僅要取得土地的使用權,主要的還要取得土地的所有權”[14]p1386;“土地國有只是宣傳口號,尚未到實行階段”[14]p1387。2月27日,中革軍委總政治部發布《關于加強春耕工作的意見》,明確規定分田后“這田由他私有,別人不得侵犯。以后一家的田,一家定業,生的不補,死的不退,租借買賣,由他自主”[6]p256。據此,江西省蘇維埃政府發布《為督促分配土地及宣布土地所有權之布告》,正式宣布已經分配的土地歸農民所有。
二是在土地分配方法方面,《井岡山土地法》和《興國土地法》都列出以人口和勞動力為標準的兩種辦法,并以按人口平均分配為主。1929年7月,中共閩西一大延續了這個辦法,并增加了“分田時以抽多補少為原則”[13]p369。次年2月,閩西特委二次擴大會議規定了以鄉為單位,按人口平均分配[13]p388。6月,南陽會議又提出“抽肥補瘦”原則,同時重申按人口平均分配,因為以勞動力為標準“這只于富農有利”[13]p405。據此,當時的中國革命軍事委員會頒布《蘇維埃土地法》,采取按人口平均分配而不采取按勞動力的辦法,同時“分田須按抽多補少,抽肥補瘦的原則,不準地主富農瞞田不報及把持肥田”[15]p16。1931年11月一蘇大會通過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土地法》規定地主軍閥等的土地“無論自己經營或出租,一概無任何代價的實行沒收,被沒收的土地經過蘇維埃由貧農與中農實行分配”[13]p459;“平均分配一切土地,是消滅土地上一切奴役的封建的關系,及脫離地主私有權的最徹底的方法”[13]p460。至此,適應中央蘇區實際的土地分配辦法基本定型:依靠貧雇農,聯合中農,限制富農,保護中小工商業者,消滅地主階級,變封建半封建的土地所有制為農民土地所有制;以鄉為單位,按人口平均分配,在原耕基礎上實行“抽多補少”“抽肥補瘦”。
土地所有權的轉移是中央蘇區社會結構最深刻的變動,徹底摧毀了地主階級的經濟基礎,還普遍廢除了債務,使農民擺脫了殘酷剝削。“不還租,不還債,不完糧,不納捐稅,工人增加了工資,農民分得了土地,好像解下了一種枷鎖,個個都喜形于色。”[12]p354農民生活水平有較大改善,石城“貧雇農吃肉的比革命前增加了兩倍,吃油增加一倍,買布做衣服的增加一倍半”;于都梓山、車頭一帶“革命后有百分之八十至百分之九十的農戶都有余糧,每人每年的口糧水平達到四百至五百斤”[16]p16。二蘇大會報告指出,“蘇維埃的領導與農民勞動熱忱的提高,蘇區的農業生產在廣大的地方是恢復了,有些并且更加發展了”[13]p321。同時,為了增強私人經濟抵御風險的能力,滿足社會需要,為整個革命戰爭服務,中央蘇區大力推進合作社經濟的發展,“興奮了整個群眾”[6]p340。依靠集體經濟合作組織,“在新型生產關系的基礎上,實現了中國農村前所未有的社會動員,激發出強大的社會生產力,最大限度地支援了革命戰爭”[17]p884。中央蘇區的“新經濟”,體現著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既是社會改造的成果,也是進一步動員群眾參與革命的動力。
三、走群眾路線,建立起真正代表人民利益、為人民服務的蘇維埃政府,構建蘇區“新政治”
中央蘇區一帶原先的舊政治是地主階級的政治,鄉村基層政權被宗族、胥吏所把持,農民受到政權、族權的重重壓迫。歷史證明,人民不掌握政權的力量,無法完成社會改造;政權如不能對鄉村進行有效的管理,也無法完成社會改造。中共中央明確指出,為完成社會改造任務,“必須在政治上建設無產階級領導的工農民主獨裁的政權——工農兵蘇維埃”[18]p272。
第一,中央蘇區建立了“一切為了群眾,一切依靠群眾”的蘇維埃政府,推翻了地主階級統治,建立了代表工農利益的政權。二蘇大會指出:蘇維埃“是民眾自己的政權,他直接依靠于民眾。他與民眾的關系必須保持最高程度的密切,然后才能發揮他的作用”[13]p306;蘇維埃的力量“完全依靠于民眾”[13]p306。又如閩西工農兵二大也指出:“蘇維埃的力量只是群眾的力量,沒有了群眾,蘇維埃是沒有力量的”[13]p430。更重要的是,各級蘇維埃直達基層群眾,取代了宗族在鄉村的統治地位,確立了工農當家作主的根本制度。從中央到鄉村的各級蘇維埃都由民主選舉產生,并接受群眾的監督。這種真正的民主制度,保障了工農民主權利,激發了群眾政治參與的熱情。
第二,蘇維埃政權實現了“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蘇維埃在農村的組織形式是鄉蘇,它是由全鄉選民選舉且具有廣泛權力的基層政權。在鄉蘇下設立各種委員會讓群眾直接參與政府事務。為充分發揮鄉蘇代表的作用,實行村代表主任和代表與村民發生固定聯系的制度,從而使蘇維埃可以直達每個群眾,毛澤東認為這是“蘇維埃組織與領導方面的一大進步”[6]p325。同時,圍繞政權之外,還有工會、貧農團、赤少隊、合作社、反帝擁蘇同盟等群團組織。它們和基層政權互相配合,互為依存和補充,發揮了聯系、動員和組織群眾的重要作用。群團組織“使每個公民都成為有組織的。蘇維埃經過這些組織可以使一切建設工作,動員工作,深入公民中去,公民對蘇維埃的意見也容易反映到蘇維埃來”[19]p459。鄉蘇委員會制度和群團組織為擴大民眾政治參與提供了合法性途徑,這一制度創置“使全村民眾像網一樣組織于蘇維埃之下,去執行蘇維埃的一切工作任務,這是蘇維埃制度優勝于歷史上一切政治制度的最明顯的一個地方”[6]p325。
第三,蘇維埃干部是實踐群眾路線的典范。二蘇大會要求“必須在蘇維埃系統內開展無情的反對官僚主義的斗爭。蘇維埃應該最清楚的明了群眾的生活情形,迅速的恰當的解決群眾的困難問題,熱烈的動員最廣大的群眾”[13]p352。毛澤東也告誡蘇維埃干部,“一切群眾的實際生活問題,都是我們應當注意的問題。假如我們對這些問題注意了,解決了,滿足了群眾的需要,我們就真正成了群眾生活的組織者,群眾就會真正圍繞在我們的周圍,熱烈地擁護我們”[7]Pp137;要做好工作“就得和群眾一起,就得去發動群眾的積極性,就得關心群眾的痛癢,就得真心實意地為群眾謀利益”[7]p138。中央蘇區絕大多數干部心系百姓,大公無私,艱苦奮斗,清正廉潔,蘇區干部好作風蔚為傳揚。
蘇維埃工農民主政權的性質,輔以各種形式的群團組織,廣泛而高效的農村社會動員,這些是“蘇區農村社會革命和社會發展的成果”[17]p980。在中央蘇區,工農群眾通過合法性渠道廣泛參與政治和社會事務,用組織的形式將分散的群眾凝聚成改造社會的主體性力量。走群眾路線構建的“新政治”,突出了人民群眾是歷史創造者的實踐特征。
四、倡導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主人翁精神,依靠群眾自己的力量建設新社會,創造蘇區“新文化”
針對黨內把共產國際決議和蘇聯經驗神圣化的傾向,毛澤東鮮明提出“中國革命斗爭的勝利要靠中國同志了解中國情況”[7]P115,倡導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主人翁精神。封建土地所有制的廢除和各級蘇維埃的建立,使“群眾第一次從地獄中出來,取得了主人翁資格”[13]p319。中共著力提高群眾的階級覺悟,擴大群眾的政治參與,依靠群眾自己的力量建設新社會,構建了以群眾為主體的參與型、大眾化的“新文化”。
第一,以大眾化的階級的教育提高群眾的文化水平和政治觀念,構建了新的話語體系。1933年4月,中央教育人民委員部頒布訓令,規定“蘇區當前文化教育的任務是要用教育與學習的方法啟發群眾的階級覺悟,提高群眾的文化水平與政治水平,打破舊社會思想習慣的傳統以深入思想斗爭,使能更有力的動員起來,加入戰爭,深入階級斗爭,和參加蘇維埃各方面的建設”[20]p685。張聞天撰文指出:“蘇維埃政權的文化教育政策,是在使每個蘇維埃公民受到蘇維埃的教育。這種教育不是在愚弄民眾為剝削階級服務,而是在啟發民眾,使民眾為自身的解放而斗爭。”[21]p278中央蘇區實行免費的普及型教育和社會教育,在各區鄉建立了列寧小學,同時還在廣泛開展了掃盲的識字運動,開辦夜校、識字班、俱樂部、列寧室等,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很多不識字的女孩子,參加了革命以后能寫得很短的信及標語之類的東西”[12]p355。遍布鄉村的標語口號、切合群眾口味的戲劇山歌也發揮了宣傳教育的作用。群眾普遍具備了階級意識和一定的政治常識,“國際歌、少年先鋒歌、紅軍歌、暴動歌,無論男女老幼,沒有一個不會唱”[22]p70,“無論三歲小孩,八十老人,都痛恨地主階級,打倒帝國主義,擁護蘇維埃及擁護共產黨的主張,幾乎成了每個群眾的口頭禪,最顯著的是許多不認識字的工農分子,都能作很長的演說,國民黨與共產黨,刮民政府與蘇維埃政府,紅軍與白軍,每個人都能分別能解釋”[12]p355。社會風俗也有更新。“斗爭較久的地方,沒有人敬神,菩薩也燒了,廟宇祠堂變成了農民工人士兵的政府辦公室,或者是游戲場”[12]p356,富田陂下“從前要賣出黃紙(敬神用的)兩萬余元,現在完全取消了,黃紙店也倒了”[12]p356;農民家里不再供奉家神,“都換以‘馬克思及諸革命先烈精神,從前過年度節,寫些封建式的對聯,現在都是寫的革命標語”[12]p356。這表明,馬克思主義話語體系被群眾接受,他們的思想意識和精神面貌都出現了巨大變化。
第二,以組織化動員為基本手段,鍛造了群眾的政治參與意識。在“擴紅”、合作運動、糧食突擊等幾乎所有工作中,黨和蘇維埃都反復要求發動群眾來開展,像對群眾進行“廣泛的宣傳鼓動”,“組織化的動員”,以及使某項工作“成為廣大群眾的運動”等,成為很多文件和指示信的常用語。群眾把革命視為自己的事業,“清楚的認識革命是于自己有利的而加以擁護,他們對國民黨地主階級的斗爭情緒是極熱烈的”[12]p397-398。蘇區群眾被組織起來,他們的主人翁意識和責任感被激發出來,這使他們更加自覺地團結在黨和蘇維埃周圍,凝聚成改造蘇區社會的磅礴力量。“每每一個群眾,他只要參加了一個革命群眾組織,他們常常對其他革命群眾說:我們都是同志,我們都是共產黨。”[23]p156工農群眾參加建設和斗爭的熱情十分高漲。中華兵工廠“工人自動的實行革命競賽,提高全廠工人的自覺性與積極性……除了努力做八小時工作外,又熱烈的貫徹一小時義務勞動,星期日同樣做工”[24]。群眾踴躍加入紅軍、赤少隊或參戰支前,涌現出興國模范師全師加入紅軍的典范,群眾“紛紛自動到政府報名,參加運輸隊,擔架隊,而且還自愿當三個月伕子,不要任何代價”[25]。興國等地的婦女“從文盲中得到了初步的解放”,“活動十分積極起來”[13]p330,她們積極投身生產、文化教育和擴紅等運動,在政治生活中日趨活躍。當時《紅色中華》報道群眾積極參軍參戰,參加各種群眾大會,以及參加節省、借谷、退還公債等支前運動的先進典型的報道比比皆是,表現出群眾火熱的政治參與氛圍。蘇區群眾煥發出極高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幾乎是白手起家創建了保障革命戰爭的基礎工業體系,保障民生的紅色醫院、對外貿易總局、糧食調劑總局等和各類合作社、互助社,支持革命戰爭,改善民眾生活。“蘇區民眾階級覺悟和政治素質的提高,是蘇區‘新文化建設的顯著成就,是土地革命和蘇區各項建設的前提和保障。”[17]p899
結語
“誰要是跑到我們蘇區來看一看,那他就立刻看見這里是一個自由的光明新天地。”[13]p329應該承認,中央蘇區的社會改造仍具有階段性和區域性特征[26]p303,又因當時“左”傾錯誤和紅軍主力退出而未竟全功。這一時期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也剛剛起步,還沒有能夠得到全黨的共識。但是,以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這一長時段去考察,中央蘇區社會改造和這一時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成果,毋庸置疑都具有開創性的意義,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為未來提供了經驗和借鑒。也正因為它具有階段性、探索性和開創性特征,因而在中國現代史上綻放出別樣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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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馬永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