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與宗教的博弈攪動印尼政治

游弦鶴

印尼包括首都雅加達特區在內的多個城市15日舉行地方首長選舉。雅加達特區選舉是由三組候選人參與競選，其中包括現任雅加達特區華裔省長鐘萬學。

鐘萬學是印尼近期政治紛擾的“主角”，他是印尼政壇上的“雙重少數”，華裔且為基督教徒。這一身份引發印尼國內激進伊斯蘭分子的不滿。而這次選舉的三組候選人之所以引人矚目是因為三組候選人分別有印尼目前三大政黨力量做后盾。

一號候選人阿古斯（印尼前總統蘇西洛的長子）與三號候選人阿尼斯在競選期間有意無意地暗示雅加達選民應該選擇穆斯林當省長，試圖利用宗教議題贏得選舉。選舉前幾天，一些激進伊斯蘭團體還要求信眾投票選擇穆斯林當領導人。與此同時，各種攻擊鐘萬學的虛假宣傳也試圖塑造鐘萬學是服務中國國家利益，試圖在“伊斯蘭”和“中國”之間制造矛盾和裂痕。因此，雅加達省長選舉也已經成為兩個陣營的縮影。

其實在意識形態層次，佐科總統與鐘萬學是由梅加瓦蒂領導的斗爭民主黨支持競選公職。梅加瓦蒂是印尼開國總統蘇加諾的女兒，奉行世俗主義并認同和維護印尼的多元性質。印尼大多數華人信任并認同蘇加諾包容華人的政策并長年支持該政黨。而另外兩個候選人所在政黨與前印尼軍政權蘇哈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因此蘇加諾與蘇哈托兩人所奉行的意識形態差異也出現在這次省長選舉。

印尼華人多數認同斗爭民主黨對中國和華人較為一致的政策。除此之外，雅加達人的受教育程度高于印尼其他地方，在意識形態上更認同政治人物的政績和工作表現，而宗教或種族傾向未能成為雅加達選民的主要參考因素。

在對中國的政策方面，梅加瓦蒂遵循其父親蘇加諾的對華態度，2001-2004年短暫擔任印尼總統時，廢除諸多蘇哈托時期的排華法令，讓印尼華人感激。佐科總統上任后也積極展開同中國各方面的合作。

因此，在日常生活中，今天華人在印尼包括雅加達在內的絕大部分地方都不會受到攻擊，處境比較安全。反華排華只是在特定時期、特定地方會比較敏感。就筆者的觀察，華人與當地溫和的穆斯林已經實現混居。但不得不承認，激進穆斯林勢力在選舉期間搞游行示威活動時，反華氣氛比較緊張一些。

世俗理念雖仍然是印尼政治的主流，但是印尼國內仍然存在個別政客利用宗教打擊政敵的事情。世俗理念與“伊斯蘭政治化”之間的博弈將長期影響印尼政治走向，也將影響印尼當局對中國和對國內華人的態度。▲

（作者是《環球時報》駐印尼特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