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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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貨幣價值的商品等價物及對收入分配理論的意義*
張俊山
貨幣價值的等價物;工資品;高附加值;收入分配
在當今經濟發展實踐中,以貨幣為名稱的生產總值、實物和虛擬資產規模愈益增大,它們背后的內容也越來越豐富、復雜,因此,這些貨幣名稱下的生產總值、各種資產其真實意義何在就成為理論和實踐中的一個重要問題。在理論上,這些愈益增大的產值和資產與勞動創造價值的關系是怎樣的、經濟增長的真正內容是什么;在實踐中,如何使經濟增長更好地體現科學發展觀的要求等等,都涉及貨幣名稱的產值或資產代表什么的問題。本文從勞動在財富創造中的能動作用、勞動者消費在勞動力再生產中的作用,以及勞動創造價值的原理出發,通過將決定勞動力價值的工資品、工資額以及工資品中包含的勞動三者相聯系,發現了在工資品上體現的使用價值、貨幣價格、物化勞動三位一體的內在聯系。由此提出,由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一籃子工資品構成的“合成商品”可以作為貨幣的價值尺度,明確了貨幣名稱的產值和資產所代表的內容的深層意義。
以貨幣名稱表現的收入分布狀態,反映著不同的社會成員各自以貨幣的名義持有的不同數量的社會財富。這種以貨幣名稱反映的價值形態的社會財富在本質上應當是真正的物質產品的代表,正是這些真正的物質產品賦予了貨幣收入以現實的意義,也正因為如此,收入的分布狀態才有了意義——代表著具有不同收入的社會成員事實上持有不同數量的社會產品。但是,社會經濟中商品不計其數,是不是所有的商品都可以作為體現貨幣價值的真正內容呢?在豐富多樣的商品世界中,什么商品才能穩定地作為貨幣背后的價值基礎呢?為此,我們在這里探討究竟是什么在貨幣的背后充當它的商品等價物,這個問題也就是古典經濟學家所研究的“不變的價值尺度”問題。
在當今社會存在著以貨幣名義計量的財富大量膨脹現象:生產領域通過各種創新、品牌等手段形成越來越多的“高附加值”、虛擬經濟領域出現越來越多的虛擬資產。 當代資本主義經濟中實體經濟增長停滯,越來越多地依賴增加貨幣資本量實現金融部門的擴張,作為資本積累手段的物質生產過程逐步被金融過程所取代。伊曼紐爾在他的《不平等的交換》一書中提到“幾千個證券交易的經紀人,通過相互哄抬,在幾個月中就將國際商業機器公司的股票從三百元抬高到六百元,但這家公司的資產在此期間并未增加一倍。由于股票交易所的這種活動,使成千上萬股票持有者、貸款人和公證人確信,他們已賺了幾百萬而別人卻分毫沒有損失。”[1](P127)在經濟領域,經濟增長是人們關心的重點,但是對經濟增長問題的研究從來都是集中在增長因素、增長方式等問題,少有人問增長的是什么。這些都向我們提出問題:當今社會經濟中日益增多的貨幣名義的資產的意義是什么?它們代表什么?它們的背后是否真的存在著它們所代表的東西?它在名義上所代表的實體與經濟中真正的實體之間量上的差別又反映了怎樣的矛盾?這些問題都是隨著經濟發展實踐而逐漸凸顯出的問題,也向我們提出了深入探討價值理論的任務,這就促使我們去研究貨幣價值的商品等價物問題。
在西方經濟理論的范式下,由于缺乏科學的價值概念,把價格等同于價值,并先驗地認為它就是產品乃至服務所固有的屬性,代表著產品(或服務)的效用,因此在西方經濟理論中,價格不過是產品或服務的貨幣名稱。這種把貨幣與產品直接同一的思想方法使他們提不出究竟貨幣名稱的社會財富代表什么、意義何在的問題。
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以勞動價值論為內容的價值理論為說明各種價值現象提供了科學的理論基礎。馬克思從資本主義社會財富最普遍的形式——商品——的分析入手,揭示了價值是勞動的物化,體現著商品社會的生產關系。馬克思揭示了貨幣是固定充當一般等價物的特殊商品,是價值的獨立存在形式,一切商品都通過貨幣來表現自己的價值。貨幣直接代表著商品,而商品就是勞動產品形態存在的價值。反過來,馬克思也指出,“一般等價物沒有與其他商品共同的相對價值形式,它的價值相對地表現在其他一切商品體的無限的系列上。因此,擴大的相對價值形式,即第二種形式,現在表現為等價物商品特有的相對價值形式。”[2](P85)這就是說,商品界任何商品都可以是貨幣的價值表現。但是,貨幣所表現的是否總是價值的真實存在呢?對這個問題,馬克思也給予了注意,他說,“價格形式不僅可能引起價值量和價格之間即價值量和它自身的貨幣表現之間的量的不一致,而且能夠包藏一個質的矛盾,以致貨幣雖然只是商品的價值形式,但價格可以完全不是價值的表現。……因此,沒有價值的東西在形式上可以具有價格。”[2](P123)馬克思認為,“在這里,價格表現是虛幻的”。可見,馬克思已經注意到虛幻的價格問題。但是,虛幻的價格與真實的價格都表現為一定量的貨幣單位,從其表象上并無區別,那么又怎樣認識虛幻價格的意義呢?對此,馬克思并沒有做出做一步的說明。因此,價格是價值的貨幣表現這一提法始終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堅持的原理。
應當注意,在馬克思的論述中,貨幣能夠固定充當一般等價物,是因為它們本身是真正的勞動產品,是一般社會勞動的凝結物,同時,所有其他商品的價值也都是由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所決定,不管商品的使用價值如何,價值相等的商品中都包含著相等的社會勞動。這樣其他一切商品就都可以成為貨幣價值的等價物,都可以作為貨幣價值的體現。但是在當今的社會經濟中,情況已經不同。經過長期的發展,貨幣形式已從最初的貴金屬條塊,經鑄幣及代表貴金屬的紙幣,演變為完全由中央銀行貨幣當局控制發行的價值符號。這種價值符號不僅自身沒有價值,而且也沒有法定的抵押物。另一方面,貨幣所反映的商品價格很多情況下也不再以社會必要勞動時間為基礎,表面上看,商品價格高低呈現出一種任意性,只是由市場上的供求所決定,是由買者的貨幣選票投向所決定的一個數字。這些情況向我們提出這樣的問題,貨幣代表的意義何在?一定量的貨幣究竟說明著什么?
現代西方左派的一些代表人物力求堅持馬克思的這一原理來解釋當今社會出現的各種非勞動為基礎的價格現象。例如,鄧肯等人在20世紀70年代后期提出“重建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強調貨幣與勞動時間之間的關系”。[3]他認為,“馬克思最重要的是這樣一個思想:貨幣代表了勞動時間,而且人們可以因此利用一個在商品生產總體層面上恰當定義的勞動時間的貨幣表示的標準將實際的資本主義經濟的貨幣流量轉化為勞動時間流量,反之亦可。”[3]鄧肯進一步講到,“在一個經濟中,任何時期的生產中增加的價值就是我們非常熟悉的統計量——國內(或國民)凈產品。因此,我們得出結論:勞動時間的貨幣表現的恰當定義是一個比率:一個時期內國內凈產品的現行價格與經濟中耗費的活生產勞動的比率。”[3]這些論述堅持了馬克思主義的勞動價值論,指出了貨幣與勞動時間的同一性,因而是科學的。但是鄧肯忽略了在當今社會經濟中存在著大量的這樣一種現象,即同量勞動生產出的產品在市場上有著不同的貨幣價格。而且這種貨幣價格與勞動時間不一致已經不是價格對價值的偶然偏離,而是一種穩定的現象。例如長期存在的工農業產品價格“剪刀差”就是這種情況的一種表現,更不用說大量存在的所謂“高附加值”產品雖然價格高,卻只包含較少的勞動時間。同量貨幣價格對于不同產品代表不同的勞動時間的情況,反映出把貨幣直接與勞動時間掛鉤,認為“價值是勞動時間的貨幣表現”缺少了必要中介。只有以特定的產品為中介,才能在貨幣與勞動時間之間建立穩定的聯系。
鄧肯堅持“價值是勞動時間的貨幣表現”的觀點,并運用這個觀點研究當代資本主義所謂“新”經濟中出現的種種價值現象。他的基本看法是,“資本主義剝削產生了剩余價值池(a pool of surplus value),資本家們互相競爭,利用其市場地位或商業計劃瓜分剩余價值……即使不是資本家,也可以通過競爭參與部分剩余價值的分配。”[5]鄧肯認為,金融部門的收入迅猛增長“應被視為剩余價值的轉移:剩余價值池中的剩余價值從資本主義企業轉移到金融部門。”[4]并且進一步認為,“基于知識和信息活動的收入也是剩余價值池的一部分。”[4]“占據戰略優勢的知識產權帶來的收入可能是巨大的,但是這些收入同樣來自全球剩余價值池,同樣是剝削生產性勞動力所得。”[4]鄧肯堅持一切非生產性勞動所得的收入都來自于全球剩余價值池,這在原則上是對的,但是鄧肯忽視了在現代資本主義經濟中:第一,貨幣形式的財富要比勞動投入的增長更快;第二,大量的資本不是實際地占有從生產過程生產出的剩余價值,而是以貨幣形式占有對這些剩余價值的占有權。作為這種貨幣形式的占有權,有相當大一部分或者是來自于所謂“高附加值”產品的價格,另一部分則來自于虛擬資本的創造。這樣占有的貨幣,只要它們不真正地向代表真正勞動時間的商品轉化,它們就只是在觀念上的勞動時間而不是真正勞動時間的化身。這樣,就又出現了以貨幣名義存在的財富,高附加值產品也好、虛擬資本也好,它們代表著什么、代表多少的問題。
古典政治經濟學關于“不變的價值尺度”的研究對于本文提出的問題是有所啟發的。古典政治經濟學的優秀代表李嘉圖把經濟理論研究的重點放在產品分配上,他說“土地產品——即將勞動、機器和資本聯合運用在地面上所取得的一切產品——要在土地所有者、耕種所需要的資本的所有者以及以進行耕種工作的勞動者這三個階級之間進行分配。…… 確立支配這種分配的法則,乃是政治經濟學的主要問題。”[5](P3)在研究產品分配過程中,如何確定資本利潤率的問題把李嘉圖引向了尋找不變的價值尺度的方向,以確定貨幣背后的真實內容。由于李嘉圖囿于“等量資本帶來等量利潤”這一現象,他發現工資和利潤之間分配的變動也會影響用貨幣表示的產品價格量,因此他試圖找到貨幣背后存在的一種產品,作為貨幣的價值尺度,這種產品的價格不隨分配關系變化而變化。這樣,這種產品成為貨幣代表的真實內容,是貨幣的不變的價值尺度。由于谷物在農業生產中既作為生產資料(種子)又作為工資(糧食),而且它還是產品,所以用谷物作為不變的價值尺度可以準確地反映農業中的分配關系。斯拉法受到李嘉圖的啟發,在他的《用商品生產商品》中繼承李嘉圖的研究傳統,從經濟表面的貨幣價值入手,力求找出貨幣背后真正的物質本體作為“不變的價值尺度”。斯拉法采取整體的研究方法,以一定的技術條件下維持社會生產更新所需要的比例關系和等量資本帶來等量利潤為條件,構造了一個標準體系。在這個標準體系中投入和產出的產品都是一個按照特定比例組合起來的同質的標準合成商品。這個標準產品就構成貨幣價值背后“不變的價值尺度”的物質內容。貨幣價格所反映的就是一定量的這種標準產品。斯拉法的思路十分具有啟發性,把貨幣價格理解為一定量的某種商品的代表,使得用貨幣名稱反映的數量具有了物質意義,使我們有了價值是多少的物質產品概念。根據這種物質產品概念,我們可以透過貨幣的運動去理解和領會真正的社會經濟運動規律。但是,斯拉法的標準產品并不是建立在勞動價值論基礎上的,而是建立在一定的技術條件之上。盡管斯拉法在他的研究中也把作為“不變的價值尺度”的“標準產品”與勞動掛起鉤來,但那只是在數字上的一種處理方法,并不構成勞動價值論。因此,價值范疇的社會生產關系含義在斯拉法的體系中并沒有位置。
斯拉法的方法把貨幣價格歸結為由生產更新所需要的物質比例關系所決定,忽視社會生產關系是價值乃至價格的本質。但是,古典政治經濟學這種把貨幣歸結為一定產品的方法給予我們很好的啟發:可以尋找出與勞動時間具有穩定聯系的一定種類產品作為勞動時間的體現,從而使貨幣所代表的內容有物質上的表現。與貨幣相比,產品與勞動時間之間的關系更加直接和密切,產品直接就是勞動的凝結,兩者之間有著直接的同一性。把貨幣作為這種產品的代表,不僅使貨幣與勞動時間之間建立起穩定的聯系,也賦予了代表虛幻價值的貨幣價格以實際的意義。
這樣的研究思路也是符合馬克思的理論的。馬克思的價值范疇是根據對商品社會的生產關系的分析得出的,其中有著深厚的社會含義。在馬克思的理論中,價值是勞動的凝結,產品是勞動的物化形式,勞動、價值、產品三者之間具有同一性關系。貨幣就是這三者同一的實體的一般代表。勞動形成價值,是價值內在尺度,兩者之間具有同一性;但是勞動作為價值的內在尺度是不能直接被感知的,作為價值實體的勞動總是作為一定的產品,以物化的形式存在。在商品經濟中,人們直接看到的價值存在是物質產品而不是抽象勞動,勞動產品的價值屬性是通過價格來表現的,價格是用貨幣表現的商品價值,所有作為商品的勞動產品都通過一定的貨幣價格及其數量來反映它們作為價值物的存在。因此,在商品社會里,勞動產品構成了貨幣價格背后真正的物質實體,正是這些真正的物質內容賦予了人們的社會經濟活動以實際的意義,使貨幣的運動推動著物質生產與流通的運動,貨幣的數量代表著一定產品的數量,貨幣的運動引導著產品的運動,產品的運動和貨幣的運動之間存在著同一性的關系。因此,我們從物質產品形式中去探尋貨幣價值背后的內容。
但是,勞動產品與貨幣之間又存在著矛盾對立關系,這使我們不能將運動于社會表面的貨幣價格直接等同于產品:首先,勞動產品的種類繁多,而貨幣是單一的,在一般情況下,不能明確地指出貨幣所代表的產品是什么,它可以代表任何商品。從理論上說,商品的價值由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決定,不管勞動的具體形態如何,在相等的勞動時間內生產的產品,應當具有相等的價值,因而具有相等或差異不大的價格。但是在當今現實經濟中,不同產業、行業中等量勞動生產的產品卻表現為數量差異很大的貨幣。所以在同等價格不同產品包含勞動量不同的情況下,貨幣與勞動之間就不能有穩定的聯系。其次,貨幣作為商品社會財富的一般代表,誘使社會經濟中出現了大量旨在通過少生產乃至不生產來獲取貨幣收入的活動。譬如,產業界追求生產高附加值產品的方法,金融領域創造大量虛擬資本獲取利潤等等。這些活動都使得貨幣形式的社會財富呈快速增長的狀態,但是背后卻少有物質產品的增長甚至沒有物質產品的增長。
基于這些矛盾與對立,加之貨幣發展中性質的變化使貨幣名稱及其數量與勞動和勞動形成的價值越來越疏遠,貨幣形式越來越脫離其產生之初作為固定充當一般等價物的特殊商品這一本質,人們越來越難理解貨幣名稱數字究竟代表著什么。這種情況使價值拜物教、貨幣拜物教進一步深化,似乎只要以貨幣為名稱的數字增長就代表著財富的增長。人們只知道貨幣可以買到商品,只看到以貨幣為名稱的一定數量,但是,這樣一個數量代表著什么,這一數量就其真實意義來說它是多少等問題卻是很少考慮的。如果沒有對這些問題的科學回答,那么貨幣就成了某些人所說,只是一個“數”。但是,數字總是一定的質在量上的表現,在數學里,它可以只是一個數字,但是在其他學科中任何數字都必須是某種客觀事物及其運動的量。對于經濟學來說,貨幣這個數字背后必然具有它真正的物質意義。貨幣是價值的一般形式,它有待于向真正的物質產品轉化,它代表著將要向之轉化的物質產品。這些物質產品以其物質的實在性,成為貨幣名稱背后真正的“不變的價值尺度”。研究和發現貨幣數字背后的物質實體,就可以了解以貨幣為單位的數字的物質意義,進而發現以貨幣形式反映的收入分布狀況對于收入的占有者的真正經濟意義。正是這些真正的意義,才賦予了貨幣在經濟活動中以獨特的功能和作用,才能說明貨幣何以賦予它的占有者以巨大的自由與支配、控制能力。
因此,在勞動價值論的基礎上,探討隱藏在貨幣名稱數字背后的“不變的價值尺度”,研究和說明貨幣數字背后的真實意義,尋找可以反映貨幣真實意義的物質產品。這一研究對于理解社會經濟的本質、運動規律也有著十分深遠的理論意義。
商品價值是凝結在商品中的無差別人類勞動,是用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來衡量的人類一般勞動。馬克思說,“商品是天生的平等派和昔尼克派,它隨時準備不僅用自己的靈魂而且用自己的肉體去換取任何別的商品。”[2](P104)只要價值相等,兩種商品就可以交換。在這種情況下,勞動時間成為商品價值的唯一尺度。但是,當價值通過貨幣表現為價格,貨幣逐漸演變為沒有價值的信用貨幣以后,產業界不斷追求高附加值、金融界追求虛擬資本的溢價、壟斷資本以及行業的壟斷等行為,都產生出這樣一種情況:具有相等價格的商品并不包含有相等的勞動,其中具有價格的虛擬資本甚至根本沒有價值。盡管貨幣在經濟中仍然充當著價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職能,但是,貨幣價格的數量與勞動時間之間的聯系越來越疏遠,貨幣究竟代表什么、一定量貨幣的真正實質內容有多少,這些問題變得越來越模糊不清,甚至這些問題已經從經濟學的視野中消失了。貨幣是什么、貨幣代表著什么、什么是貨幣背后的不變的價值尺度等問題,產生于這樣一些事實:在社會經濟的表面,價格相等的不同商品常常包含有不等量的勞動,虛擬資本甚至是只有價格而沒有勞動所形成的價值包含其中。我們對于問題的研究就從這些事實入手。
從市場經濟的表面上看,各種運動的客體,包括商品與虛擬資本都有自己的用貨幣表現的價值——價格(其中虛擬資本的價格背后沒有價值),每種商品的貨幣價格又對應著該種商品的一定量,但是,具有相同貨幣價格的不同商品卻可能包含有不同的勞動量,從而使同一價格體現不等的勞動數量。根據這種情況,我們假定有各種具有相等價格的商品及虛擬資本,按照相等價格條件下它們所包含的勞動時間不同,從高到低排成一個序列,即從普通商品到所謂“高附加值”商品,再到虛擬資本這樣一個序列。我們可以從這個序列中選取某一類商品作為這一價格貨幣量的商品等價物,使這種商品與貨幣之間建立起一種平價關系,這樣,其他任何商品的價格都可以折算成這種商品的數量,因此,這種商品的數量就賦予了各種貨幣價格以一種真實的物質意義。一定量的貨幣價值額就可以看作是一定量該種商品的指數,在我們這樣做的同時,該種商品數量中包含的勞動,也就與這一定量的貨幣價值額之間形成一種平價關系,這一定量的貨幣價值額也成為這一定量商品中包含勞動數量的代表。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選取何種商品作為這樣一種可以中介貨幣與勞動之間的等價物。這種商品的選取不是任意的,而應考慮兩點:第一,被選取的商品應當是在社會再生產中起到關鍵性樞紐作用的商品,它們作為貨幣的等價物,使貨幣運動對于社會再生產有著至關重要的引導。第二,這種商品無論從邏輯上還是從其社會意義上說,都不是單一的某種商品,而是由一籃子商品按照一定比例組成的“合成商品”。我們在這里按照馬克思主義對社會再生產活動的理解,去研究構成貨幣價格基礎的物質產品,這些物質產品同時也是作為人類勞動化身的標準物質存在。
勞動是人類所特有的活動,產品是人類勞動的物化形式。勞動過程的發生是由勞動的主觀因素——勞動者所推動的,正是人類的勞動使勞動的客觀條件成為生產資料。勞動過程以勞動者的存在為前提,因而也是以勞動力的正常再生產為前提。勞動力的再生產需要消費一定數量的物質生活資料,這種消費保證了勞動過程主體的存在和延續,它是社會生產的基本物質前提。這就是說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生活資料是勞動者人身存在的前提。因此,用于勞動力再生產的必要物質生活資料構成了社會再生產的基本物質產品。誠然,社會物質生產活動離開了必要的生產資料也是不行的,但是,生產資料本身也是人類勞動的產物。正是人類的勞動,賦予了作為“自在之物”的混沌的自然界以人類生產勞動的客觀條件的性質,同時,也正是人類勞動創造出適合于人類勞動需要的生產資料,因此,作為生產客觀條件的生產資料是人類勞動的物化和凝結。由此看來,生產資料的出現也是以勞動為前提,以勞動力再生產為前提,以勞動力再生產所需的物質生活資料的存在為前提的。由物質生活資料轉化而成的勞動力及其活動——勞動——是社會經濟活動中的能動因素,構成社會財富的真正源泉。根據勞動力再生產所需的物質生活資料的性質,可以認為,在一定的社會歷史條件下,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生活資料組合具備上述構成社會再生產中的基礎產品的兩個條件。
在市場經濟中,表現為勞動價格的工資是勞動力價值的轉化形式,勞動力價值是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生活資料的價值。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生活資料構成了工資的物質內容,因此,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生活資料與工資的貨幣數額之間就構成一種對應關系。為了簡單起見,我們把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生活資料簡稱為“工資品”,工資品就其性質來說,構成了社會再生產中的基礎性產品。
構成貨幣價值等價物商品還需要具備一個條件,這就是這種商品是在有著同等貨幣價格的各類產品(這里就不談虛擬資本了,因為其中并不包含勞動)中所包含的勞動最多的一類。為什么要用這一類商品作為貨幣的價值尺度呢?因為這樣的產品中同量勞動所表現的貨幣額數量最少,用這種商品作為貨幣價值的等價物,并用它來折算其他各種商品價值,社會既有的貨幣價值總量代表的勞動量就體現為比社會實際投入更多的勞動量,既能夠使社會生產中投入的勞動得到充分的反映,也能夠使由貨幣所體現的價值高于社會實際投入的勞動之間的差距得到反映,進而發現其他類別商品與這類商品交換關系中存在著的不等價交換,以及由此形成的收入再分配作用。
作為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物質生活資料是否就是在同等貨幣價格條件下,所包含勞動量最多的一類商品呢?回答是肯定的。首先我們認識到,任何一種勞動產品無不是在勞動者活勞動的能動作用下生產出來的,因此,商品經濟中勞動者的勞動與產品之間就形成一種同一關系,進而勞動者的工資收入與他所獲得的勞動產品之間也形成一種平價關系。如果我們把那些生產勞動者生活必需品的生產部門看作是一個總類的話,那么,在這個總類中,勞動者總是自己生產自己所消費的物質生活資料,他的貨幣工資不過是一種票據,他從資本家那里取得這種票據,再用這種票據從資本家那里領回自己生產的由資本家所占有的物質產品的一部分。既然工人是領回自己生產物質產品中的一部分,既然這部分產品是工人勞動的物化存在形式,工人所領回的自己生產的物質產品不過就是工人在生產過程中付出的活勞動所轉換的物化勞動形式。由于工人階級領取的工資就是這一勞動量的體現物,這樣,根據工資的貨幣價格與工資品之間的關系,就形成了貨幣價值與其物質等價物之間的一般關系,工資是整個經濟中唯一使貨幣與物質產品相互銜接的橋梁。在工資范疇的中介下,工人階級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產品的數量就成為貨幣價格背后真正的物質實體。
與工資品相比,不進入工人階級消費范圍的所謂“高附加值”產品,它們的貨幣價格要高于同量勞動生產出的工資品價格。如果是高附加值產品與工資品之間按照等量價格進行交換,實際上是使工資品生產部門的勞動轉移到所謂“高附加值”生產部門,從而使“高附加值”生產部門可以用較少的勞動支配工資品生產部門較多的勞動。事實上,所謂“高附加值”并不是這些部門有什么神奇功能,可以在同樣長時間生產更多的“價值”,而是由于一定的社會經濟關系,賦予了這一部門對其他部門勞動的更大支配能力而已。由此,我們也可以體會到,也只是在普通的、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產品構成貨幣價值等價物的情況下,才使得所謂“高附加值”產業具有“高附加值”的屬性。它們“附加”的內容是什么?它在形式上代表著比“高附加值”商品生產中實際投入勞動量所能生產出的工資品“更多的”工資品。
關于工資品,馬克思曾這樣論述,“所謂必不可少的需要的范圍,和滿足這些需要的方式一樣,本身是歷史的產物,因此多半取決于一個國家的文化水平,其中主要取決于自由工人階級是在什么條件下形成的,從而它有哪些習慣和生活要求。”[2](P199)在這里我們要問,為什么工資品里不包括“高附加值”產品呢?首先是因為,剩余價值或利潤的生產是資本主義生產的根本動機和目的,資本家支付的是勞動力再生產的費用,因此,理論上說不會包括以享受乃至奢侈為使用價值的商品。第二,盡管在產品不斷創新的條件下,工人階級的工資品的內容也是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而變化的,但是,任何一種創新產品,即使在產生之初是作為“高附加值”產品存在,一經成為工人階級生活的必需品,就會失去它最初的“高附加值”性質。這是因為,進入工人階級消費的產品是需要靠大規模生產的產品,當采取大規模生產方式時,它們也就失去了其在市場上的壟斷性質,從而不再成為“高附加值”產品。第三,如果工人的消費范圍內有越來越多的“高附加值”產品,就會使工資品生產部門剩余價值率急劇下降,從而使工資品部門生產難以為繼。這是因為,所謂“高附加值”產品在價值方面的特征在于,在它們的生產中付出的勞動相對較少,但是,這個勞動量生產出的產品卻表現為比同量勞動生產出的一般商品特別是工資品更多的貨幣價值。工人階級是用自己的勞動換取自己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生活資料的,如果他們的工資品中包含有“高附加值”商品,那么,他得到的貨幣工資就必須足以支付購買這些“高附加值”產品。這就需要提高工人的貨幣工資而不增加工人的勞動,這樣就會使剩余價值率相應地下降。假定工資品與“高附加值”產品部門工資水平是一致的,那么貨幣工資提高使剩余價值率在兩個部門的下降幅度是不同的:當某種高附加值產品進入工人的消費范圍,工人工資就要增加,使兩個部門單個工人所創造的剩余價值相應地減少。但是就剩余價值率來說,在工資品部門剩余價值率會下降得更快。考慮到“高附加值”部門剩余價值率本來就高,那么,當工資品部門剩余價值率以更大的程度下降時,工資品部門與“高附加值”部門的剩余價值率的差距會更大。在這種情況下,為了保證工人勞動力的再生產,從而保證社會再生產,就必須消除工人消費的“高附加值”產品所帶有的“高附加值”性質,使工人消費的同等價格的普通產品與進入工人勞動力再生產的“高附加值”產品中的勞動量趨于相等。其方式有兩種:一是普通工資品的價格上漲;二是“高附加值”產品價格下降。在現實的經濟發展中,兩種方式都在不同程度上發揮作用,相比之下,前一種方式作用更為突出。
根據以上分析,我們可以得出結論:在當今貨幣脫離金銀,僅僅成為商品的貨幣名稱的情況下,貨幣價值也不是只作為一個數字存在,而是作為一定量真實的物質產品的代表而存在。作為不變的價值尺度,能夠作為貨幣價值物質基礎的就是包含著一定的歷史、道德因素在其中的、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生活資料總和。貨幣數字所反映的就是這一物質內容。所謂“高附加值”產業、產品具有的“高附加值”,實質上是通過各種手段,技術的、體制的、社會的等等,獲取的對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生活資料的壟斷權,這種壟斷權使它們可以用較少的勞動交換到普通商品生產中的較多勞動。由于“高附加值”產業、虛擬資本活動等的存在,社會上貨幣名稱反映的價值數量遠遠超出社會生產中實際投入的勞動數量,因此,“高附加值”所附加的超出實際勞動所形成價值的部分,必然要在它們之間互相抵消而失去意義。
上一部分,我們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了在社會表面的貨幣價值背后所蘊含的物質含義,明確了貨幣工資的物質內容——工資品,即為貨幣價值的物質等價物,或者說貨幣價值“不變的價值尺度”。明確這一點有助于我們更加深入地理解收入的本質及收入分配問題。基于這種認識,所謂收入分配,本質上是以貨幣的形式通過分配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生活資料的占有權,實現對勞動的控制權和支配權的分配。貨幣價值的占有者事實上是以貨幣形式占有勞動力再生產所需要的物質生活資料的方式,獲取對社會勞動的控制權與支配權。
在市場經濟中,貨幣執行著一般貨幣的職能,即價值尺度、流通手段職能,在雇傭勞動關系下,貨幣還執行貨幣資本,即價值增值的職能。工資品作為貨幣的不變的價值尺度,為貨幣價值在這兩方面的作用的實現起著中介作用。由于勞動力再生產的需要,工資的貨幣價值與工資所購買的使用價值,即工資品之間必須具有物質的對應關系,工資價值與工資品使用價值間的對應,也就使貨幣價值通過與工資品中包含的勞動對應,與勞動之間建立起對應的關系。因此,工資品作為抽象勞動的物質體現,使貨幣所有者可以以一種形式的勞動支配和占有另一種形式的勞動。這就是工資品在一般貨幣職能中所起到的中介作用;另一方面,工資品作為勞動力再生產的物質因素,使貨幣所有者可以以貨幣形式控制工人勞動力再生產的條件來控制和支配工人的勞動過程,在他們控制和支配的勞動中由于包括剩余勞動,所以,作為資本的貨幣所控制的勞動要大于它們自身所代表的勞動。這一點也是通過工資品的使用價值為中介實現的。可見,收入分配的實質,就是對于勞動以及剩余勞動的支配權與控制權的分配。
我們把貨幣價值看作是工資品的代表,貨幣價值的占有者通過工資品的物質運動來實現對勞動和剩余勞動的支配權。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運動在社會經濟中貨幣價值背后都有真正的工資品。事實上,即使在所有的商品價值都是由生產中耗費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決定的情況下,社會產品除生產資料以外的消費品也會劃分為工資品和非工資品,由于社會生產中勞動的能動作用和主體作用,貨幣只有以工資品為中介才在社會經濟運動中執行著自己的價值尺度、流通手段職能和資本職能。
工資品作為貨幣價值的等價物和社會物化勞動的尺度,賦予了貨幣收入占有者以相應的權利。收入的分布及分配狀況,從其直接的意義來看只是反映貨幣收入在不同人員間的占有情況,貨幣收入的多少影響著收入者的物質生活水平。但是,分配所形成的各種社會成員不同的收入水平的量的差別中,還具有質的差別。在工資品與貨幣價值直接同一,即貨幣收入真正用于購買工資品的場合,貨幣價值的作用就在于通過向真正的物質產品轉化,實現勞動力的再生產,為社會再生產活動保持能動的主觀因素。工資品不僅是維持物質生產領域直接勞動者的勞動力再生產的物質條件,而且它同樣是維持所有社會成員,包括非生產性勞動者,乃至非勞動者的勞動力及生命的再生產的物質條件。在維持勞動力再生產的收入水平上,不管是生產性勞動者還是非生產性勞動者,貨幣價值都是真正的工資品的價值存在形式。在這一水平以上的收入,其用途主要是兩方面:一是用于享樂乃至奢侈性消費,二是用做資本,即帶來剩余價值的價值。相應地,在這一水平以上,貨幣價值的意義也與工資性收入有一定的差別。如果我們把享樂乃至奢侈性消費的內容等同于高附加值產品或服務的話,這些收入也只是名義上的,它們的支出只是代表著對勞動的支配權與控制權在不同的高收入者之間的轉移。只要這些收入不真正轉化為工資品,它們就只是名義上的控制權和支配權,在其背后并不需要有真正的工資品作為支撐。在這一領域,由貨幣收入所推動的物質產品或服務的運動,只是一種即生即滅的運動,并不能給社會經濟帶來真正的利益,充其量是為貨幣收入的所有者帶來某種真正的或虛構的享受,在現有的社會生產條件下,這種享受效用的生產原本是不需要這樣高的價格的。用于資本職能的貨幣收入,則是真正地轉化為生產的條件,其中,關鍵是作為真正的工資品的代表用作支配工人剩余勞動的手段。
通過把貨幣價值歸結為它們的物質等價物,使得收入分配問題不再僅是一個數量多少的問題,而且不同水平的收入具有了在質的內涵方面的區別。這使我們認識到,提高工資性收入,擴大工資品的范圍和內容,將使貨幣價值與其物質等價物之間在更大的物質范圍內獲得同一性,使貨幣價值形態上的收入成為真正推動社會經濟發展與繁榮的物質力量。
通過以上研究,我們發現貨幣價值背后的物質等價物,即貨幣價值的物質等價物就是一個時期的工資品物質組合。設想,如果在經濟中沒有經常使貨幣名義價值與其代表的勞動相脫離的情況,沒有使貨幣價值趨向高于它實際包含的社會勞動的趨勢,那么就會像馬克思所說,商品界除固定充當一般等價物的特殊商品——貨幣——以外的一切其他商品,都可以作為貨幣價值的物質等價物,而所有商品都不過是勞動的物化形式,只要把價值歸結為凝結的無差別的人類勞動就可以了,因而也就沒有必要專門尋找貨幣價值的物質等價物。我們之所以要研究關于貨幣價值的物質等價物問題,正是由于社會經濟中經常存在著使貨幣收入脫離其物質基礎的內在傾向與動機,它們使貨幣與勞動的關系越來越疏遠。這種傾向與動機是商品經濟中萬物價值化、萬物貨幣化趨勢在壟斷與經濟金融化條件下的必然結果。
在商品經濟中,勞動產品的貨幣形態掩蓋了物質生產本身的豐富多樣性,人們獲取物質生活資料的活動都被歸結為以貨幣形態占有價值的活動,使用價值的生產從人類物質生活的目的轉化為生產價值進而以貨幣形態占有價值的手段。這種轉化,使人們追求的不再是以較少的勞動獲取更多的使用價值,而是以較少的勞動獲取更多的貨幣,而且這更多的貨幣也不一定以更多的使用價值為前提。使用任何手段,只要能夠在市場上贏得更多的貨幣收入,它就成為合意的經濟手段。在自由競爭條件下,以較少勞動獲取更多貨幣的手段或方式,很容易因競爭中的擴散而失效,因此,貨幣價格不會長期穩定地脫離真正的價值,即物化在商品的抽象勞動。貨幣價格長期穩定地脫離真正價值的趨勢必須是借助一定的壟斷勢力并在經濟金融化的條件下才能形成。除此以外,貨幣價格脫離價值的長期趨勢也必須要以剩余價值生產的充分發展為基礎。剩余價值生產條件下,處于對社會經濟控制地位的階級,通過對剩余價值的占有和支配,可以大量地聚集貨幣財富。由于以剩余價值為來源的貨幣收入的數額巨大,使他們有條件將收入以大大超出所購買商品或服務中實際包含勞動的價格支出。這種情況,就催生和培育了社會上大量所謂“高附加值”產業和產品的創新努力。經濟的金融化、多種形式虛擬資本的創造更是使貨幣價格脫離其物質等價物的推動力。這些活動可以在社會產品并無增長的情況下,使人們的貨幣收入多倍地增長。
貨幣價格脫離勞動、脫離物質基礎的趨勢是在生產、流通、金融領域的大量微觀經濟行為作用下出現的。從微觀單位的行為來看,淡化貨幣價格中包含的勞動是一種理性的行為,特別是其中靠技術創新生產高附加值產品甚至可以被看作是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方向。但是,這些合理、理性只是在如何獲取更多的貨幣財富的層面的合理、理性,在貨幣層面的背后,物質生產和使用價值層面的運動規律要求并不總是與貨幣層面的規律同一。越來越多的以較少勞動、甚至不勞動來獲取更多貨幣財富的行為,雖然對于微觀主體是合理的,但是,在貨幣價格越來越脫離勞動的趨勢中,真正作為貨幣物質等價物的眾多產品生產越來越被打入低附加值的行列。但是,這些產品使用價值在社會經濟中的性質所賦予它們的貨幣等價物地位,使它們必然要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對社會經濟中的價值運動施加影響,這些影響呈現出復雜多變的現象。社會在追求貨幣財富增長的過程中,必須充分認識貨幣的物質等價物的生產與消費規律與貨幣財富增長的關系,充分認識市場經濟中微觀企業以“高附加值”、虛擬資本等方式追求貨幣收入增長的行為對于收入分配的真實效應。這就要求我們,不僅要注意貨幣價值的運動,而且從貨幣價值的物質等價物的運動要求來考察和理解社會經濟的運動,實現經濟的科學合理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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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李嘉圖著作和通信集[M].第1卷.北京:商務印書館,1962.
[責任編輯 陳翔云]
On the Commodity-Equivalents of Monetary Value and Its Significance to the Theory of Income Distribution
Zhang Junshan
(School of Economics,Nankai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1)
monetary value equivalent; wage goods; high added value; income distribution
In today’s practice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scale of total production value by the name of money,real assets and virtual assets has been increasing. The gross value of these monetary names and the true meaning of various assets have become an important issue in theory and practice.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principles of the dynamic role of labor in the creation of wealth, the role of labor consumption in the reproduction of labor force, and labor that create value. Through the determination of the relations linking the labor value of wage goods, wages and wage goods included in the labor, this article has found the trinity of internal relations of the use of value, money prices and materialized labor.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at “synthetic commodities”, which consist of a basket of wage products needed by the reproduction of labor force, can be regarded as the value scale of money. The paper thus has clarified the deep meaning of the names of money and the content represented by assets.
*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馬克思主義分配理論與完善我國現階段分配制度研究”(項目號:09BJL003 )的階段性成果。
張俊山,南開大學經濟學院教授(天津 300071)。